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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2/3)

脚踢出一块石子,正中虎妖右胳膊,被抓住的那人飞了出去,又摔回泥泞地里。

虎妖勃然大怒,血盆大口一张,密密麻麻的黑箭疾射而来。

他只不过将木剑一甩,黑箭像是遭遇了无形墙壁,在他身前三尺纷纷坠落。

搞不清楚情况的人还以为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神兵利器呢,天知道这根木剑是方才辛湄亲眼看着他削成的。

木剑在他掌中凌空飘浮,为他手指轻轻一弹,瞬间化作一道疾光,发出极刺耳的嗡鸣声,如有生命一般绕着那只虎妖上下飞舞,片刻后,骤然停在半空,&ldquo砰&rdquo一声碎成了粉末。

这是普通的木剑承受不了如此强劲力道的缘故。

太厉害了&hellip&hellip辛湄张大嘴,眼睁睁看着那只快要成仙的虎妖静静裂成小块碎肉,哼也没哼一声就死了。

陆千乔踏过满地血肉,从破碎的虎妖尸体中拾起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红丹丸,那是虎妖的内丹。

他自己也是妖怪,居然还杀同类取内丹!他这么厉害,恐怕秋月站在他面前也能被打成渣渣,万一他要来个杀人灭口,岂不是糟糕之极。

辛湄四处看看,决定抽个空子走人是要紧。

冷不防他一闪身,辛湄只觉头顶一暗,他已经站定在自己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ldquo你两次破了云雾阵,不能放你在外面,跟我走。

&rdquo 什么什么云雾阵?是指他放出的浓雾? 辛湄另一只手死死抱住树干,恨不得整个人猴上去:&ldquo只是起雾而已嘛!方向感好的话都能走出来的!&rdquo 不巧她的方向感就特别好,从来没迷过路。

&ldquo撒谎。

&rdquo 他手上用力,云雾阵要是那么容易被破,也不会被称为三大阵法之一了。

她的胳膊快被抓脱臼了。

辛湄猛然转头看着他:&ldquo我只是回来给你送钱袋而已!&rdquo 早知道她就私吞了!这世道做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陆千乔见她眼睛里似有泪花闪烁,又倔强又生气的模样。

她方才确实给他送了钱袋,穿过大片泥泞地,脚上的黄泥到现在还没干。

他慢慢放松力道,却依然不放开她,说:&ldquo无论如何,你跟我走。

&rdquo &ldquo我为什么要跟你走?&rdquo她使劲甩手,奈何他的手指跟铁钳子似的,纹丝不动。

&ldquo皇陵周围被我布下云雾阵,除我之外无人能出,亦无人能进。

你既然能破这阵法,便不能放你在外面,会有麻烦。

我要把你带回皇陵。

&rdquo 辛湄震撼了:&ldquo你&hellip&hellip你强抢民女&hellip&hellip&rdquo 陆千乔不愿再啰嗦,将她拦腰一提,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辛湄还处于震撼中,抬头看着他的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很有些惊恐:&ldquo你要抢我做压寨夫人?&rdquo 戏里好像都是这样演的,强抢民女,然后放寨子里做压寨夫人,高兴就做夫妻,不高兴就随便打骂。

她不会那么悲惨吧? 陆千乔眉毛抖了两下,没说话。

辛湄绞尽脑汁,艰难地说:&ldquo我、我不会嫁给你的&hellip&hellip我不喜欢妖怪,也不喜欢面瘫&hellip&hellip&rdquo 他停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开始考虑是一巴掌打晕她呢?还是一巴掌打晕她呢?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牛叫声,紧跟着一辆破烂的牛车停在树旁,眉山君絮絮叨叨从牛车里出来:&ldquo不是说这边的虎妖近日要渡雷劫成仙么,怎么突然死了&hellip&hellip&rdquo 辛湄如获至宝,大叫:&ldquo眉山大人!&rdquo 他愕然抬头,看看她,再看看陆千乔,脸色顿时变绿了,喃喃:&ldquo战鬼&hellip&hellip&rdquo 他一头钻回牛车,立马飞远了。

陆千乔抬头看着消失成小黑点的牛车,突然问:&ldquo你认识那个仙人?&rdquo 辛湄还在震惊眉山君开溜之快,只茫然点点头。

&ldquo方才听你叫他眉山,莫非是眉山居那个成日搜刮别人隐私秘密的眉山君?&rdquo 辛湄偏过头去默默流泪,原来眉山大人是这种八卦类型的窝囊仙人,怪不得方才跑得比兔子还快。

&ldquo是他么?&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不告诉你。

&rdquo 陆千乔没有再说话。

黑暗的森林,惨淡的天空。

辛湄在泥泞的道路上不停奔跑,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某只面瘫君狞笑着捏住她的下巴。

&ldquo桀桀桀桀!好漂亮的小姑娘,随我回寨子里做压寨夫人吧!&rdquo 辛湄花容失色,风中凌乱地挣扎着。

&ldquo不要!我不嫁!我&hellip&hellip&rdquo 她从床上摔下去,脑袋磕地发出好大的声响。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呃,原来是个梦。

辛湄在地上躺了半天,没精打采地看着屋顶上掉色的房梁,一点阳光正贴在上面,光线里细尘飞舞。

窗外有流水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抱着被子软绵绵地坐起来,想想,又躺了回去。

反正她也不能出这间屋子,不如睡觉。

昨天傍晚陆千乔将她带到皇陵里的,说真的,她一直以为皇陵里必然是荒烟蔓草,鬼怪丛生,一派颓败景象的。

没想到穿越浓雾,却见到大片樱花海,神道周围巨大的石人石马都被淹没在淡红中。

青山绿水,白墙绿瓦,这里有的只是宁静祥和。

不过这些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一进皇陵,陆千乔就把她丢进这间屋子里了。

&ldquo斯兰,看好她,不许她出这间屋子。

&rdquo 他交代之后就走人,她一个人在床上发了大半夜的呆,本来想找守门的那个叫斯兰的男人说说话,可他是面瘫君第二,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恍如聋哑人,只要她开门开窗,他立即就堵住,和铁墙似的。

愤懑之下,辛湄只好睡了。

&ldquo斯兰大哥,我听说陆大哥昨晚带了个姑娘来。

来者是客,所以我做了些吃食,麻烦你帮我给她,希望合她的口味。

&rdquo 多么柔美的女声,多么动听的句子啊&hellip&hellip辛湄起身趴在窗台往外看,就见斯兰从一位穿粉红罗裙的姑娘手里接过食盒,那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真是&hellip&hellip辛湄搜肠刮肚努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别的词,只好赞叹:真是貌美如花啊! &ldquo多谢映莲姑娘好意。

&rdquo 原来那个叫斯兰的会说话,还挺和颜悦色的。

映莲对着辛湄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ldquo&hellip&hellip吃东西。

&rdquo斯兰一转头,又板起面瘫脸,把食盒放在窗台上。

辛湄大喜,赶紧揭开盖子,只见里面并排放了两只大木盒,满满地装了无数精致点心,用水晶盖子盖着。

她饿了一整夜,眼前都要蹦金星了,急忙抓起一块香雪芙蓉糕塞嘴里。

因见斯兰一反常态待在窗台前盯着她看,眼神里有些羡慕的意味,她想想,问:&ldquo你要吃吗?&rdquo 斯兰木着一张脸不理她。

她叹一口气:&ldquo面瘫是病,得治。

&rdquo 他好像抖了两下,&ldquo砰&rdquo一声把窗户关了。

辛湄又捡了一块槐花饼,正塞了一半,大门却开了,一夜不见的陆千乔背着光站在门口看她。

辛湄咻一下丢了槐花饼,左右看看,躲在了大衣橱后面。

她腮边还沾了点碎屑,睡了一夜头发也没梳,细碎地垂在双肩&mdash&mdash还是像只兔子,白色的,软绵绵的那种。

陆千乔关上门,走进来。

她吞了口口水,脑海里浮现出戏里常演的,密封小屋,光线暗淡,坏人桀桀怪笑着对女主角伸出魔爪&hellip&hellip 她现在很想钻进衣橱里。

&ldquo过来,坐。

&rdquo他示意她坐在椅子上。

&ldquo&hellip&hellip我不过去。

&rdquo &ldquo&hellip&hellip过来。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不。

&rdquo 他朝她走两步,她立即闪电般坐在了椅子上。

陆千乔揉了揉额角:&ldquo为什么知道云雾阵的破解方法?谁教你的?&rdquo &ldquo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云雾阵&hellip&hellip&rdquo &ldquo说实话。

&rdquo &ldquo实话就是我方向感特别好&hellip&hellip&rdquo 他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深邃的轮廓,宝石似的眼珠子,明明是玉琢般的容颜,却无一丝玉石温润,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冷锐,时刻都像一柄刀锋示人的名刀。

此刻,寒光湛湛的刀锋正指着她。

辛湄毫不畏惧与他对视,他觉着她的勇气好像都软绵绵的。

及至看到她腮边沾的糕饼碎屑,他的眉毛实在忍不住抖了两下。

&ldquo那个&hellip&hellip&rdquo辛湄望着他微微颤抖的眉毛,好心地建议,&ldquo面瘫真的是病,要治。

绿水镇有个大夫的针法很不错&hellip&hellip&rdquo 他面无表情地朝她伸出手,她顿时花容失色,四处打量想找地方躲。

胳膊还是被抓住了,辛湄惊慌失措地考虑接下来自己是应当尖叫晕倒还是宁死不屈护卫贞操,冷不防他将她拽到窗前,打开了木窗。

春日丽景扑面而来,窗外梨花开得正好,雪白如棉,几只玲珑剔透的花妖正在枝头嬉笑打闹。

远方山峦青翠如碧,隐有田园人家。

&ldquo三百六十二只妖,&rdquo陆千乔开口,声音很淡,&ldquo皇陵就是他们的家。

我不会放他们出去伤人,更不会让外面的人进来伤害他们。

&rdquo 皇陵毕竟是皇家的地方,闹闹鬼什么的无伤大雅,真要让皇帝知道一群妖怪在这边占山为王住得逍遥快活,只怕第二天就有修仙门派来剿杀了。

辛湄抓抓脑袋,&ldquo哦&rdquo了一声。

&ldquo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子破解云雾阵,既然对我有威胁,一日不解决,就一日不会放你走。

&rdquo 他松开她的胳膊。

辛湄大惊失色:&ldquo你&hellip&hellip你不讲理&hellip&hellip&rdquo 他似乎笑了一下:&ldquo我这个人从来不讲理。

&rdquo 辛湄觉得应当严肃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ldquo你就算把我关到老死,我也不会嫁给你做压寨夫人!&rdquo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真想把她那颗不听人话天马行空的脑袋揪下来狠狠的当球踢啊&hellip&hellip 他转身拂袖而去,吩咐门外的斯兰:&ldquo看着她,除了水不许再给任何吃食,不许其他人靠近。

&rdquo 斯兰恭敬地抱拳:&ldquo遵命,将军。

&rdquo 将军?他一个妖怪又是什么狗屁将军了?!辛湄憋了一肚子气,搜肠刮肚想追上去骂两句,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犀利的骂人话,只好一个人踢枕头玩。

&ldquo千乔哥哥&hellip&hellip&rdquo窗外有个稚嫩的童音唤他,她转头,就见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似的小小鸟妖飞在半空上下摇摆,比上次在皇陵遇见那个小许多,只有三四岁的模样,摇摇晃晃的模样不像鸟,倒像一只肥鸭子。

陆千乔伸手将他抱起来,那一瞬间,阳光都落在面上,他那张面瘫脸居然出奇的柔和。

&ldquo哥哥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问你什么时候把内丹给他呀?&rdquo 小鸟妖奶声奶气地问。

&ldquo马上去。

&rdquo陆千乔动作生硬地拍拍他的小脑袋。

食盒被斯兰收走了,辛湄捧着饿扁的肚皮坐在窗边发呆,呆着呆着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梦里对着大盆的红烧蹄髈大快朵颐,口水流了一袖子。

及至天黑,斯兰见她那呆头呆脑忍耐饥饿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ldquo你说实话就不用饿肚子了。

&rdquo 辛湄充满傲骨地别过脑袋哼一声。

&ldquo和将军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rdquo &ldquo他一个妖怪又是什么将军了?&rdquo辛湄很不屑。

斯兰怒了:&ldquo谁跟你说他是妖怪?!他是琼国堂堂正正的骠骑将军!十五岁开始便立下累累战功!&rdquo &ldquo&hellip&hellip嫖妓将军?&rdquo她愕然。

&ldquo骠·骑·将·军!&rdquo斯兰要抓狂了。

&ldquo是将军怎么不去打仗,在皇陵里窝着?&rdquo 斯兰有些黯然:&ldquo皇帝有眼无珠,听信谗言,将将军贬来看守皇陵&hellip&hellip&rdquo 辛湄恍然大悟:&ldquo是个一直打败仗的将军,所以皇帝一怒之下把他赶到皇陵了!&rdquo 斯兰气得又把窗户摔上。

直到深夜,屋子里再也没传出一点声音,他又有些担心,毕竟是个普通小姑娘,一整天除了两块糕点就没吃点别的东西,只怕要饿出毛病来。

他看看手边的食盒,犹豫着要不要偷偷塞给她一块充饥。

屋内突然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斯兰急忙拉开窗户,谁知一道劲风从窗内袭来,他毫无防备被打个正着,倒飞出去晕了。

辛湄坐在秋月背上,摸摸它的脑袋,称赞:&ldquo好样的!&rdquo 还好有秋月这个杀手锏,第一夜没用它就是为了等他放松警惕的这一刻。

&ldquo秋月,赶紧悄悄的飞走。

&rdquo 她抱紧秋月的脖子,吩咐。

&ldquo这位公子,你如此这般花容月貌,可有兴趣做我的相公?&rdquo 某美貌少女笑得十分纯洁。

&ldquo这&hellip&hellip这个嘛&hellip&hellip&rdquo 某小帅哥脸红羞涩中。

&ldquo做我的相公,这些钱就是你的。

&rdquo她拍拍圆鼓鼓的钱袋。

&ldquo且、且容在下考虑&hellip&hellip&rdquo 某小帅哥的眼睛被金钱点亮了。

&ldquo虽然有仙人说我是克夫相,但其实我很能干,会赚钱,力气大,能干活,娶了我你一辈子不用烦恼。

&rdquo 她是个老实的好孩子,从不隐瞒批命说法,省得买了相公人家说她欺诈。

克夫啊&hellip&hellip某小帅哥的脸垮了:&ldquo姑娘,在下家中已有妻妾&hellip&hellip在下现在有急事,告辞。

&rdquo 啊,又跑了一个&hellip&hellip 辛湄怅然地望着小帅哥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整个早上,这是第十个听见克夫就脸色大变的人了。

她相信老爹肯定一直在抓心挠肺的后悔,当初就不该请那什么玉清仙人来批命,克夫两个字杀伤力实在太大。

算了,吃碗米粉弥补一下受创的心灵。

昨天晚上从皇陵一路飞出来,不敢在最近的城镇逗留,辛湄足赶了快三个时辰的路,天亮时分才找到这座小城,好在客栈开门挺早,她要了房间,又连吃三碗饭才缓过劲来。

嫖妓将军太小气,就冲着他不给自己吃饭,也不能嫁他! 拐个街角,忽见迎面驶来一辆破烂得快散架的牛车,车轱辘在石子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拉车的老牛也是遍体鳞伤,没精打采。

好熟悉的牛车,只是它怎么比两天前看着还要破烂了? 辛湄过去揭开窗帘,正对上车厢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之所以那么黑白分明,是因为这个人&hellip&hellip他是不是被雷劈过啊?全身上下黑透了。

她看了半天,突然吃惊地张大嘴:&ldquo眉山大人!你被雷劈了?&rdquo 眉山君羞愧难当,使劲拽上窗帘,假装不认识她。

冷不防她的脑袋又从窗口钻进来,神情严肃且认真地把他上上下下看一遍,说:&ldquo这是见死不救的现世报。

&rdquo 眉山君满含热泪把那颗脑袋推出去,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时光倒流,再也不要跟这死丫头牵扯上半点关系。

牛车一路歪歪倒倒驶向城内最大最豪华的酒楼,眉山君低头看看满身狼狈的模样,犹豫再犹豫,实在不想下车丢这个人。

若是用障眼法吧&hellip&hellip他现在浑身发疼,根本没力气使仙法。

正左右为难,车门突然开了,辛湄姑娘歪着脑袋站在车外看他。

&ldquo你是要去这家酒楼?&rdquo她问,然后伸出手,&ldquo过来,我扶你。

&rdquo 眉山君捂住脸:&ldquo不要不要不要!&rdquo &ldquo你放心,我力气很大,不会把你摔下去的。

&rdquo她张开铺在他腿上的薄毯,将他整个人一裹,轻轻背在了背上。

酒楼三层的雅间早早被他预订下来,辛湄背着他上台阶,步伐轻快,因见眉山君出人意表一言不发,她又说:&ldquo眉山大人你放心,你跟我家晾衣服的竹竿一样细,一点都不重。

我从小力气就特别大,十岁就能背着大师兄满街跑了,他比狗熊还壮。

&rdquo 他含含糊糊唔一声,像突然被掐住喉咙,发不出声音。

好在三楼雅间用竹帘隔开,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辛湄叫人送了一盆热水,把手绢打湿了替他擦拭脸上的焦糊痕迹。

&ldquo眉山大人你不是仙人吗?怎么会被雷劈成这样?&rdquo 眉山君红着脸流泪:&ldquo仙人&hellip&hellip也分很多种类的&hellip&hellip我就是、就是不擅长这类体力活!&rdquo &ldquo在哪儿被劈的?&rdquo 她用手绢轻轻按住他脸上一块疤,疼得他直吸气。

&ldquo&hellip&hellip这些天挽澜山地脉灵气异常变动,山里许多妖都要渡雷劫成仙,昨晚观摩一只犬妖渡劫,不小心靠得太近,被天雷&hellip&hellip劈了。

&rdquo 辛湄理解地点点头:&ldquo当个八卦仙人也不容易。

&rdquo 眉山君耳朵里像是有一万只蝴蝶在飞,闹得他心慌意乱。

辛湄正给他的伤口涂金创药,据说是他们庄子特制的,效果绝佳,如黄连加上苦胆慢慢熬了三天三夜那种味道。

可他觉着这味道像是方才靠近的时候,她衣领里的幽香。

看样子连鼻子也被雷劈坏了,他欲哭无泪地想。

&ldquo好了,我留一瓶金创药给你,记得每天涂。

眉山大人是仙人,没几天应当就好了。

&rdquo辛湄提着包袱起身,欲下楼。

眉山君情不自禁问:&ldquo你&hellip&hellip呃,你这就走啦?&rdquo &ldquo嗯,我还要去买相公,不能陪你了。

保重。

&rdquo &ldquo&hellip&hellip买相公?&rdquo眉山君愕然,&ldquo相公是用来买的吗?&rdquo 辛湄露齿一笑:&ldquo有钱能使鬼推磨。

&rdquo 眉山君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可恶!好像眼睛也被劈坏了! 辛湄拉开竹帘,刚好对面正有人也要进来,险些撞在他身上。

那人扶了她一把,声音醇厚温柔:&ldquo姑娘,小心了。

&rdquo 她抬头,望见一张&hellip&hellip貌美如花的脸,眼睛底下生着一颗泪痣,显得略有些忧郁。

见她望着自己,男人微微一笑,如暖风扑面&hellip&hellip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哎。

她转身下楼,隐约听见雅间里眉山君在破口大骂:&ldquo傅九云!你每次都来迟&hellip&hellip&rdquo 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见,她出了酒楼,见满大街的人,不由满心喜悦。

她的相公,一定就在这人群里藏着!她要把他找出来。

前面那个穿黄衫子的小帅哥就不错,面如满月,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个能吃苦的。

对面巷子里那青袍子的也不错,头发黑,肩膀宽,走路虎虎生风,绝对好用。

还有&hellip&hellip还有&hellip&hellip她双眼突然一亮。

拐角那棵歪脖子树下站着的男人,背影真是美啊。

一身很普通的淡青长衫也能被他穿得鹤立鸡群,黑亮黑亮的头发,一看就知道元气充沛。

那窄腰,那宽肩,充分显示此人肌体有力,绝不是好吃懒做的米虫。

满大街那么多人,她一看到他,就觉得所有人都变成了浮云。

辛湄理理头发,顺顺衣服,摸摸钱袋。

很好,外表没有问题,钱袋也没问题。

她走过去,用最温柔的声音说:&ldquo这位公子,本人是辛邪庄的辛湄,身份来历清白,性格外貌良好,有空和我聊聊人生理想和婚姻大事吗?&rdquo 这位美男没有回头,隔了一会儿,他说:&ldquo我是很想和你聊聊打晕斯兰,私自逃走的大事。

&rdquo 呃? 辛湄瞠目结舌看着他转身,这把绝世名刀的刀锋又一次对准了她。

她慌了,倒退三步,四处张望试图找条秘密小路逃亡。

他一挥手,一张符纸勘勘落在她额头上,霎时化作一条流光溢彩的带子,往她腰间一栓,带子的另一头握在了他手里,瞬间又化作虚无。

辛湄只觉整个人不由自主停住了,无论如何也退不了一步。

陆千乔走到她面前,脸上居然极其少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hellip&hellip只是笑得她好心惊胆战啊! &ldquo抓到你了。

&rdquo他说。

&ldquo你你你要怎么样?&rdquo辛湄惊骇之下开始结巴。

他轻轻一扯,她身不由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拖着往前挪两步。

&ldquo这叫捆妖索,往常都是用来擒拿穷凶极恶的凶妖。

&rdquo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连声音里都有笑意,不过绝不是那种和煦温柔的笑,倒像是冷笑,带着赤裸裸的嘲讽,&ldquo如今套在你身上,休想再逃走。

&rdquo 辛湄卯足了劲挣扎,奈何背后仿佛放了一座铜墙铁壁,挣得她都累了,索性放弃。

&ldquo你你你怎么找到我的?&rdquo在多如繁星的城镇里找一个人,不亚于从沙滩里寻一粒砂。

陆千乔转身迈步,她也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随之行动。

&ldquo自你打晕斯兰那一刻,我便知道了。

&rdquo他淡道,&ldquo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想看你跟什么人接触。

如今知道你的身份了,辛邪庄的大小姐。

&rdquo 辛湄只觉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ldquo不许你找我爹的麻烦!&rdquo 他没有说话,只是信步往前走,看方向,似乎是她刚才出来的那个酒楼。

辛湄有点心慌:&ldquo你要去哪里?&rdquo &ldquo那个叫眉山的窝囊仙人在酒楼里吧?&rdquo 她大惊失色,赶紧抱住他的胳膊使劲拦住:&ldquo你你你要去杀仙人?!我根本没和他说云雾阵的事!&rdquo 陆千乔低头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的脸,她立即闪电般放开他,把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背后。

&ldquo我找他有事。

&rdquo 面瘫君拽着惊慌失措的小白兔进了酒楼。

酒楼三层雅座,竹帘青碧,酒香四溢,陆千乔揭开竹帘,不由一愣&mdash&mdash眉山君不见了,只剩一个陌生男子,斜斜倚在矮桌前斟酒,见他二人突然闯入,不惊不怒,不过浅浅一笑。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辛湄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什么别的,眉山大人不在,留下来的这个男人,是叫&hellip&hellip傅九云吧? &ldquo眉山已经溜了。

&rdquo他像看好戏似的,慢悠悠吐出几个字,&ldquo你们来迟片刻。

&rdquo 陆千乔从不废话,转身便走,不防傅九云在后面又道:&ldquo等一下,找他何事?&rdquo &ldquo与你无关。

&rdquo 竹帘一晃,人已在外。

&ldquo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rdquo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竹帘外那个满身冰霜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傅九云从竹帘里探出一颗脑袋,满不在乎地笑:&ldquo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告诉你他住哪里。

&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春风卷着花儿飘进窗户,辛湄忍不住打个呵欠,对面响起傅九云温柔的声音:&ldquo别动,还没画好。

&rdquo 她只好浑身僵硬地重新摆好姿势&mdash&mdash站在窗前,拈一枝桃花笑得脸颊酸疼。

刚才他们明明说好了谈条件,她都做好两人一打起来自己就找个机会开溜的准备了,谁知道傅九云指着她说:&ldquo把这小姑娘拿来,我替她作个小像,然后就告诉你眉山住哪里。

&rdquo 辛湄很无语。

陆千乔坐在傅九云对面,端着酒杯,静静望着窗外的春景,也不知想些什么,几片花瓣落在酒液中,他却一无所觉,一口饮了下去。

&ldquo我听闻&hellip&hellip&rdquo沉寂中,傅九云突然开口,&ldquo极西之地有上古战鬼血统一族,皆为红眸重瞳,轮廓较常人深邃,性极高傲,轻易不与人亲近。

族人无论男女,到了二十五岁,都要过一道极危险的坎,超过半数的族人都会死在二十五岁。

不知可否属实?&rdquo 陆千乔没有说话。

&ldquo战鬼一族在上古神魔大战中出力不少,故而得到天神的恩赐,赋予他们惊天动地的能力。

可惜如今已是神隐时代,没有天神庇护,战鬼一族也逐渐凋零,二十五岁那道坎又成了致命伤。

想来战鬼一族也在忧心这个局面吧?&rdquo 陆千乔终于动了,他放下酒杯,声音平静:&ldquo你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rdquo 傅九云笑了笑:&ldquo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不像眉山,对这些隐秘的事情不了解。

对混了普通人血统的战鬼如何度过那道坎,更是一点也不清楚。

这些事,你也只有找他问。

&rdquo 说罢他忽然拍了拍手:&ldquo琴娘何在?酒来,曲来。

&rdquo 竹帘后果然进来一美貌少妇,替三人斟满酒又退回去,片刻后,便有铮铮琴声泉水般流淌开,稍稍冲淡了雅间里凝滞的气氛。

老爹说过,这种会花钱在外面找女人花天酒地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此人两样都占全了。

辛湄鄙夷地翻个白眼。

傅九云敲着矮桌:&ldquo那边的小姑娘,眼皮不要抽筋,很难看。

&rdquo 啊啊啊!好想从窗口跳下去啊! 眼看着日暮西山,傅九云终于把那幅小像给画完了,自己好像也很满意,笑吟吟看了半日,才招手唤辛湄:&ldquo你自己过来看看。

&rdquo 她拖着酸疼的腿过去瞥一眼,不由震撼了。

画上那个昂首挺胸,充满自信的大美人儿是谁?! 傅九云得意地笑:&ldquo你现在还嫩的很,毫无风情可言。

画上是大人我好心替你加了两岁的小像,要以这个为目标,努力长大,知道么?&rdquo 辛湄感动得两眼含泪:&ldquo你虽然一肚子坏水,没想到这么会画画!好厉害!&rdquo 他准备把画送出去的动作停下了,和蔼地笑着问:&ldquo&hellip&hellip你方才说什么?&rdquo &ldquo好厉害!&rdquo &ldquo前面一句。

&rdquo &ldquo没想到这么会画画!&rdquo &ldquo再前。

&rdquo &ldquo你一肚子坏水。

&rdquo 他利落地把画纸一折,收进自己袖子里,意兴阑珊地送客:&ldquo今天就到这里吧。

眉山住在南边白头山的眉山居,自己去找。

&rdquo 他这是怎么了?突然不舒服吗?辛湄苦恼地抓抓脑袋,紧接着就被陆千乔扯下楼了。

傅九云回头问琴娘:&ldquo有镜子么?&rdquo 琴娘红着脸递给他一面小铜镜,他正着照,侧着照,反过来照,颠过去照。

他到底哪里一肚子坏水呢? 真是让人郁闷的问题啊&hellip&hellip 陆千乔走得极快,出了酒楼便一路往南疾行,辛湄不得不随着他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摸肚皮,她饿了&hellip&hellip可是这没良心的嫖妓将军肯定不会好心让她吃东西。

这种时候,果然要靠自力更生。

她眼尖,瞅着路边有个烧饼摊子,老板刚把出炉的烧饼一块块码放整齐,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辛湄抬手就抓了四块,另一手丢下数枚铜板,一路被拖着向前,还努力回头叫:&ldquo我付过钱了!&rdquo 低头咬一口烧饼,还是纯正鸭油的,这老板真厚道。

她一口气吃了三个,满手油腻腻的,一时找不到手绢擦,忽见走在前面的陆千乔衣袂飘飘,好像&hellip&hellip好像布料蛮软的诶&hellip&hellip 偷偷抓起他一截青衫,使劲擦手,低头正要擦嘴,冷不防他突然停下了,辛湄刹不住,狠狠撞在他背上,又被撞得狠狠倒退数步,再狠狠被他手里的什么捆妖索拉回来,最后还是他把她给拉住了。

抬头看看,面前正是一座客栈。

辛湄捂住脸震惊了,他他他&hellip&hellip莫非马上就要上演孤男寡女夜间同住一间房之暧昧缠绵心跳一千下的老梗了吗?! 不好,这小子来硬的不行,开始来有情调的了!要警惕,警惕&hellip&hellip 陆千乔瞥她一眼,见她脸上神情千变万化,便道:&ldqu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rdquo 耶?她一颗可怜的芳心开始乱跳了&hellip&hellip 他笑了笑,有些讥诮:&ldquo可惜要让你失望。

&rdquo 他拽着她继续走,走啊走&hellip&hellip然后就走出城了。

&hellip&hellip 这么冷硬死板,难怪会被皇帝贬去看守皇陵啊&hellip&hellip辛湄含着热泪蹲在某郊外深山老林中搭火堆,捆妖索被他系在了一株十人合抱的老树上,除非她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功,否则还是乖乖搭火堆吧。

陆千乔提了一皮囊清水回来的时候,火堆烧得正旺,他取下腰间毫不起眼的小皮囊,从里面取出一个铁架子,一只铁皮小锅,一袋面粉,几块肉干,并碗筷调料之类杂物,辛湄眼睛都看直了。

听闻世间有种宝贝叫乾坤袋,是数百年前周越国某成仙的工匠造的,外表毫不起眼,像个半旧的钱袋,里面却几可容纳天地。

那仙人总共就做了不到十个乾坤袋,除了琼国皇宫里保存了一只,剩下的都不知所踪,想不到这位面瘫君居然有这等宝贝。

倒水进锅,放在火上烧,揉面,揪成一颗颗小疙瘩丢水里,再放些野菜和肉干。

他做这些的时候,很自然,很利索,好像早已做过千百次这样平常的小事。

众人口中那个厉害的骠骑将军也好,混着普通人血统的战鬼也好,试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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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之神的男人[快穿]

花斯年,男,艳冠芳、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升级爽文小boss,因与男主抢男人,扑街。 BUT!!花斯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穿越到了晋江神文之中。 在看到那些颜值爆表、身材封顶、八块腹肌的男人们后,花斯年突然乐不思蜀了 注意事项:1、全篇美男当道,苏爽雷金 2、主受文,1V1,攻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灵魂 3、攻每次都失忆,每次都上演各种角色扮演play 4、HE,HE,HE,每一世都是HE,重/

总裁他妈是团宠

顾箐箐出生豪门,嫁入豪门,生下豪门继承人。 丈夫尊敬,儿子孝顺,兄弟出息,人生堪称顶流贵妇模范,过得光风无限。 这只是在外人眼里的顾箐箐。 实际上,顾箐箐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夫妻关系冷淡,母子关系僵硬,姐弟间更是一见就吵架,人生处处不顺。 前天刚冲儿子的草根女友甩完支票,第二天醒来,她缩小成了三岁奶娃娃。 得知消息的丈夫,儿子,兄弟们赶回家,齐齐围住沙发上抱着毛绒熊的粉嫩小团子,沉默了。/

一不小心嫁入豪门[娱乐圈]

人气男团成员江时雨,肤白貌美大长腿,每天都在cp文里和队友谢伊绝美爱情slay全场。 然而这对模范营业cp,私下里却是一对舔屏帅哥激情八卦的小姐妹! 江时雨:每天沉迷霸总哥哥盛世美颜无法自拔~ 谢伊:醒醒霸总哥哥并不care你! 江时雨:那我就默默舔屏,独自美丽 突然有一天 江时雨:啊啊啊啊霸总哥哥给我递微信了,他想跟我谈夜光剧本!他是不是还想用金钱收买我的灵魂! 霸道总裁傅锦尧很委屈,他/

手撕系统后,我穿回来了!

在系统的逼迫下,夏安战战兢兢的艹着种?马文男主角该有的人设,在修真界打脸逆袭,手撕天才修二代,各种妹子收进宫的搞天搞地的种马生涯。短短几百年内就成了渡劫期大佬,成了修真界万年以来绝无仅有的一个传说。 可是系统还嫌他做的不够好,居然逼他跟后宫的那些女修酱酱酿酿! 眼看贞操就要不保,夏安终于实在忍不了了,手撕了系统,然后发现他居然又穿了回来。 再然后,华夏娱乐圈跟玄学圈多了一个惹不起的大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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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仆姑是箭名。以鹫翎为翼,箭身特长,射程特远,剑敌力特强第一次出现于文字记载是左传-庄公十一年,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然而在一般江湖武林健雄豪士们的心目中,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却不如此简单它象征着死亡,代表着正义。它!也是一个难解的谜。金仆姑惊传江湖只是两年来的事,从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能像它一样,在短短的岁月中,造成如许的轰动。总共有十六个人丧生于这支长箭之下!其中十二个是闻名江湖绿林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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