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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是邑人为了方便游客,依着岩石的形势而建,一层一层,迂回曲折。
铁镜心与沐璘攀登到了第三层,忽然间又听到了先时的娇笑之声。
那娇笑的声音就从他们的头顶上传下来。
铁镜心知道发笑之人必定是在木梯的上两层,可是石缝曲折,长梯迂回,梯身又是靠在悬岩削壁之上,铁镜心没法赶过她们的前头。
只有一步一步地拾级而登,闻其声而不见其人,空自心中着急。
只听得那声音说道:“春杏、夏荷,福建省押解贡物的是什么人?”另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是一个老镖头,夏荷姐姐她大开玩笑,将他的须子也拔掉了。
这一省的贡物劫来最为容易。
”说罢咭咭而笑。
先前那个声音说道:“夏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劫了他的贡物也就是了,何必戏侮于他?”那被唤作夏荷的少女说道:“小姐你有所不知,那老镖头猖狂得很,非但不把我们看在眼内,还先向我们调笑呢。
我气他不过,故此把这老不死的胡须拔了,叫他知道一个厉害。
” 铁镜心大吃一惊,听了她们的声音,这两个名唤春杏、夏荷的少女,正是贵州戏弄盘天罗的那两个少女,听她们对那少女的称呼和口气,敢情竟是那少女的丫鬟侍女?她们的武功已是江湖罕见,那么她们的小姐又将是什么人物? 只听得那位“小姐”笑道:“你们总算不辜负我几年来调教的功夫,居然一出手就抢了几省的贡物,只是为什么放过了云南省的?”夏荷说道:“禀小姐得知,云南省的贡物是沐国公的儿子和女婿保的。
”那“小姐”冷笑道:“沐国公又怎么样?”夏荷道:“是没怎么样。
难道咱们还能惧怕他的威势吗?不过,不过——”那小姐道:“不过怎么样?”夏荷道:“那小伙子心肠倒很好。
沐国公的那个女婿嘛,也曾经帮了我们一个忙。
”春杏插口说道:“其实他也不是诚心来帮忙的,是夏荷姐姐用的调虎离山之计。
”咭咭呱呱地带笑带说,把铁镜心当日被她们愚弄的事情说了。
铁镜心听得好不生气,想道:“我帮了她们的大忙,却反而被她们当作傻瓜了。
” 那小姐笑道:“夏荷,这么样你就怜悯了他们了?”夏荷道:“不,我们还是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办事,只饶他一次。
”那小姐道:“好呀,你放了他们,第二次想再碰见他们,怕就难了。
”夏荷道:“注定了的财气,逃也逃走不掉,只怕他们要送上门来也说不定呢!”听她们的口气,似乎早已知道铁镜心与沐璘就在她们的后面,而他们所保的贡物也准定会手到拿来。
铁镜心勃然大怒,陡觉眼睛一亮,原来已穿出了石缝,只见上面的大盘石上,站着五个女子,其中四个都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在贵州路上所碰到的那四个少女。
另一个年纪较大,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站在她们的中间,一式杏黄衫儿,艳丽非凡,眉宇之间却有着一股令人震慑的英气。
铁镜心冷冷笑道:“幸会,幸会!那日在贵州道上,我可真替你们担心。
”他气那“小姐”冷傲迫人,故意不理会她,这话是向那四个丫鬟说的。
四个丫鬟之中,夏荷长得比较高大,人也最为活泼,一听便知道铁镜心有意矜功,立即笑道:“铁公子,说起来我们还未曾多谢你呢。
要不是你引开盘天罗,我们虽不至于伤在他的鞭下,可也不那么容易得手。
”铁镜心道:“你们实在应该多练几年,才好到江湖上混。
我真不明白,你们的头领怎的这样忍心,竟把你们这些娇嫩的女孩子派出来?”夏荷咭咭笑道:“我也不明白,沐国公坐镇滇中,幕下难道没有人才,怎的派你们这两个不懂事的书生出来?”沐璘道:“我倒要请教,我们怎么不懂事了?”春杏道:“我们曾两次劝你回头,你都不听,还要保什么劳什子的贡物进京,这不是成心要自己栽筋斗吗?”铁镜心仰天狂笑道:“只怕也不那么容易?不信你们就来试试!” 那位小姐一直没有作声,这时忽地挥手说道:“你们退下。
”向铁镜心一笑说道:“你倒教训的是,她们是该多练几年,不过她们一向淘气惯了,非得凑凑热闹不成,我也管她们不住。
幸而她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高手,便弄得更为骄妄,目里无人了。
”要知这四个丫鬟在路上碰到的人,铁镜心也是其中之一,她这么一说,即是把铁镜心也不列在高手之内,而且说话的语气神情,明里是骂她的丫头,暗中实是讥讽铁镜心骄妄,铁镜心如何听不出来?正想借题发作,那小姐又道:“你们四个真是不自量力,如何便要与铁公子动手?你们既走江湖,便该知道江湖的规矩,江湖道上第一条规矩是什么,冬梅,你说给我听听。
”排在最末的那个少女说道:“江湖上讲究单打独斗,恃多而胜,胜了也不光彩。
”夏荷笑道:“冬梅姐,你还漏了一点,若然辈分不同,或者武功相差太远,那就不在此例。
” 冬梅道:“小姐,你教训得是。
就凭着铁公子腰间这口宝剑,我们四人之中,就没有一个可以打得赢他。
” 她们主仆几人一唱一和,听来似是捧铁镜心,骨子里实是全不把他放在眼内。
那意思竟是说铁镜心不过比一个丫鬟强些而已,若然四人齐上,她们还怕赢了不光彩呢。
铁镜心怒极气极,又狂笑道:“多谢你们看得起我,我也不是恃强凌弱的人。
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婢子敢劫贡物,主子自更可知。
好吧,我铁某不自量力,倒要向你这位主子请教请教!”那位小姐听铁镜心咆哮,只是微笑,随手折下了一枝柳枝,结成了一个环形。
铁镜心怒道:“怎么,难道我铁某还不堪承教么?”冬梅忽道:“铁公子,请你将这个小书箱交给沐小公爹。
”铁镜心怔了一怔,冬梅笑道:“若弄坏了箱中的宝贝,我们的小姐岂不白费精神?”话中之意,无异是说铁镜心必败无疑,铁镜心勃然大怒,但转念一想,弄坏了箱中的贡物,确然不是当要,只好强忍着气,将书箱交给沐璘,抱拳说道:“好吧,这样咱们都可放心,你若胜得了我,箱中的贡物奉送便是。
” 两人剑拔弩张,沐璘看这情形,即将动手,忽地跳上来道:“姐夫,你也忘了江湖上的规矩啦!”铁镜心面色一沉,道:“你懂什么?”沐璘道:“小虎子那面旗子!”随即向那少女施礼说道:“我的一位朋友给了我们一面旗子,先请小姐瞧瞧,若是两家相识,伤了和气,那岂非不好意思?小姐,我那位朋友叫做张玉虎,你贵姓名?”夏荷掩口笑道:“不错,江湖上是有这个规矩,沐小公爹这次你倒很懂事呢!我们的小姐姓龙!”沐璘心头一震,喃喃自语道:“虎口留情,神龙怒目。
呀,你们的小姐姓龙!”他本意是避免与她们争斗,而今忽地想起她们留刀寄简上这两句话,揣摸其中,实是大为不妙。
那位龙小姐笑道:“请拿旗子出来瞧瞧!”铁镜心本待不理,转念一想,且看她如何?取出旗子,迎风一晃,淡淡说道:“我这位朋友是绿林上刚出道的小人物,这旗子你们不识,可别见笑。
”其实心中却是在想:“小虎子是主持劫贡物的绿林盟主,你们这几个丫头,谅来还不是要听他的指挥?”以铁镜心的性格,他倒不是想仗小虎子之势服人,而是想炫耀一下,并有意要看她们的尴尬。
只见那位龙小姐也是淡淡一笑,说道:“的确未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忽地将柳环一抛,刚好套着那面旗子,一扯就扯了过来,倏地撕为两半,丢在地上冷笑道:“黑道白道我都不卖情面,云南省的贡物给我留下来!”试想铁镜心绝非庸手,竟然给她闪电般地夺去了旗子,而柳枝又是极为柔软之物,这位龙小姐是何等武功,也就可想而知了!龙小姐这手一露,铁镜心的骄妄之气,登时减了几分。
沐璘大惊失色道:“你,你,你竟然撕了这面旗子!”龙小姐目注铁镜心,忽地又笑道:“你和那个什么小虎子交过手了么?”铁镜心愠道:“怎么?”龙小姐道:“他是几招打败你的?”铁镜心大怒道:“娘儿们啰啰唆唆,你到底是不是要和我比划?”沐璘不知好坏,冲口说道:“小虎子是到了第十一招才将他打败的,你问这个干么?” 那龙小姐盈盈笑道:“随便问问,没有什么。
”沐璘想了一想,蓦地叫道:“我知道啦,你是暗中要与我那小虎子哥哥比赛一下,看他用十一招打败的人,你要用到几招?”夏荷笑道:“你真聪明,居然一猜便猜中了我们小姐的心意。
”龙小姐既不承认亦不否认,面向沐璘微微一笑,又道:“你那小虎子哥哥用了兵器没有?”铁镜心怒不可抑,霍地一招“龙战玄黄”,双掌交叉剪出,虚拟作态,喝道:“你的话有说完的时候没有?”这一招是极厉害的一手擒拿掌法,可虚可实,铁镜心看她是女子的分上,不欲先出招攻敌,但又气她不过,故此双掌交叉一剪,迫近她的面门,掌势却是将发未发,用意只在扰乱她的心神,叫她不能分神说话。
龙小姐竟似看穿他的心意,并不闪避,粉面一偏,又道:“就只问这一句啦,快说他到底有没有使用兵器?”沐璘道:“他没有使用兵器,我姐夫的却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心中想道:“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沐璘心念刚动,又听得龙小姐哈哈一笑,道:“好,我知道啦。
”蓦地向铁镜心道:“还不亮剑,尚待何时?”铁镜心气得七窍生烟,忍耐不了,不顾她是男子女子,掌势倏地由虚化实,双掌一剪,锁腕切胸,指尖却直戳到她面上双睛! 这一招“龙战玄黄”,掌指兼施,连环三式,两人相距又近,纵是一流高手,亦是难以解拆,铁镜心雷霆震怒,一招使出,方自微有悔意,自觉对一个未知虚实的少女,先下毒手,有失身份,哪知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霎那之间,龙小姐只是一飘一闪,身法快到无以形容,陡然间铁镜心那一招三式,全扑了空。
但觉微风飒然,掠身而过。
铁镜心暗叫不妙,防她偷袭,一个“盘龙绕步”,双臂斜掠,使出“金雕展翅”的护身掌式,哪知还是迟了一步,只觉眼睛一亮,龙小姐又已回到了他的面前,手上却多了一把出鞘的宝剑,剑尖上发出紫碧色的光芒,可不正是自己那把紫虹宝剑? 那四个小丫头一齐拍掌笑道:“好呀!”铁镜心面色涨红,左掌护胸,右掌一伸,倏地屈了五指,使出一招“金豹探爪”,便来夺剑。
龙小姐笑道:“本来是给你的,你急什么?”倒转剑锋,将剑柄向铁镜心掌心一塞,铁镜心蓦然醒悟,这是对方因为自己不肯拔剑,故意替自己拔的,戏侮轻视,莫此为甚!铁镜心欲待不接,一咬牙恨,将剑柄一抓,剑到手中,立刻削出,他对小虎子时还只是但求取胜,如今对付这个少女,却是形同拼命,一剑削出,隐隐有风雷之声,使的乃是惊涛剑法中最厉害的一招——“翻江倒海”,剑光有如浪涌,一圈圈的直迫出去,周围丈许方圆之地,全在剑光笼罩之内! 龙小姐失声叫道:“果然是把宝剑!”身形仍是一飘一闪,倏地反手一挥,两条长袖随着剑风飞舞,双袖交叉,左边衫袖向右横穿,右边衣袖却向左方倒卷而上,招数的刁钻古怪,铁镜心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铁镜心那一招“翻江倒海”,剑势极为猛烈,剑光正在荡开,忽觉眼睛一花,龙小姐那两条长袖竟然贴着剑刃上端掠过,疾卷而来。
铁镜心暗叫不妙,幸而他的惊涛剑法纯熟之极,亦差不多到了收发自如,随心所欲的境界,一见不妙,剑势突然一收,从“翻江倒海”一变而为“百灵呵护”,剑势一收,剑圈缩小,就像织起了一道护身的剑网,但见剑圈风驰电转,一口宝剑竟似化成了数十百口一般,白森森的剑尖从四面八方刺出,龙小姐知道他的宝剑吹毛可断,虽说衣袖柔软,不易受力,却也不敢太过冒险尝试,就在铁镜心变招之际,双袖一缩,仍然是那么轻盈盈地一飘一闪,铁镜心虽得运剑如风,终是不能沾着她的半点衣角,但听得龙小姐一笑说道:“剑法也还不俗!”她盛赞宝剑,相比之下,对于铁镜心的剑法,只不过认为差强人意而已。
铁镜心对她似赞实讽的话意自是听得出来,然而他仗以防身的也只有这把宝剑而已,若在平时,以他的性格,定然舍剑不用,但此时此际,这一仗不但有关荣辱,而且关系贡物的得失,任是他如何高傲,也不敢将防身的宝剑抛开。
但见龙小姐一笑之后,挥袖又来,这一下手法更怪,铁镜心一剑削出,龙小姐柳腰后折,云鬓几乎贴地,突然间长袖拍出,竟然挟着劲风,刷的一声,如人使剑,竟把铁镜心的剑尖稍稍荡歪。
龙小姐身形何等轻灵迅疾,铁镜心的“剑网”稍露空隙,她另一条长袖钻进,端的如水蛇游走,柔滑飘忽,难以捉摸。
铁镜心几乎给她拍着脉门,幸而变招得快,半攻半守,用了一招“偏花七星”,斜走三步,长剑划弧,好不容易才把她这一招古怪的扑袖法解了。
龙小姐笑道:“不俗!不俗!连挡了我的三招啦!”转身跃起,双袖翻飞,铁镜心空有宝剑,却给她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激战中,她忽地左袖自上拍下,运袖如钢,劲风下压,铁镜心的“剑网”又给震得露出空隙,她右边袖子一抖,卜的一声,在铁镜心的肩头扫了一下,铁镜心晃了一晃,还剑一削,“嗤”的一声,也将龙小姐右边的袖子削去了小小一截。
原来双方都是快攻快守,龙小姐胜在招数刁钻,身法溜滑,但铁镜心却有极厉害的防身宝剑,相比之下,暂时仍是均衡的局面,龙小姐这一下急攻,长袖深入,虽然得手,缩袖之时,自不免稍慢,故此也给铁镜心还了一剑! 龙小姐衣袖被削,固然稍感意外,铁镜心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要知衣袖乃是极柔软之物,龙小姐能够挥袖生风,运转如鞭,已是十分不易,更难的是她两条长袖,居然能够一柔一刚,同时发出两种不同的力道,一袖如铁鞭径扑,一袖却如水蛇缠腰,那确是非具有极上乘的内功不可。
数招一过,已把铁镜心迫得喘不过气来,令他又是惊奇,又是疑惑,想武林中的各家各派,从未听说过有这一种奇怪的武功,而这少女年纪轻轻,却又怎的便练成了如此高强的本领? 沐璘在旁也看得呆了,但见剑气如虹,纵横挥舞,长袖翩翩,矫若游龙。
铁镜心的剑法虽然使得风雨不透,但那少女的身法更是轻灵之极,竟是在剑气纵横之下,有如彩蝶穿花,冷不防地欺身进扑,轻盈美妙,纵是天下最悦目的舞蹈,亦不能与之相比!沐璘一方面是触目惊心,一方面却又看得如痴似醉,但愿他们打得时间越长越好。
可是铁镜心却已渐感应付不来。
龙小姐双袖的招数越来越是刁钻古怪,令人防不胜防。
铁镜心自知难敌,狠下了心,剑法一变,使出了惊涛剑法中最凶猛的招数,竟然拼着与敌人两败俱伤!本来高手比拼,断无不顾自己之理,如今铁镜心这样的一拼命,威力等如骤然强了一倍,霎眼之间,又过了数招,双方都是险象环生。
沐璘看得气也透不过来,这时他亦已看出,若论功力,这位龙小姐似乎比小虎子稍逊一筹,但比之铁镜心却又要高出少许。
若论招数的刁钻古怪,则小虎子也不能与之相比,尤其是她那飘忽的身法,看来竟不在于承珠的“穿花绕树”之下,比起小虎子和铁镜心都胜过多多,不过她的所学,却没有小虎子之杂,功力也没有小虎子之纯。
铁镜心则胜在有一把宝剑,拼命之下,也实在是凌厉难当。
沐璘忽发奇想:“要是小虎子和她比划,那一定是旗鼓相当,必然更要好看!” 激战中忽见铁镜心宝剑一转,倏地飞起了三层紫色的光圈,这一招为“三花盖顶”,是惊涛剑法中的一记杀手神招,可是这一招全采攻势,己方亦是空门四露,若非拼着与对方两败俱伤,断无这样冒险之理!沐璘心头一震,想这龙小姐美若天仙,若给宝剑划伤,纵不残废,毁了颜容,亦是十分可惜;但若是姐夫败了,这贡物就将不保,岂不是北京也去不成了?沐璘心中正忐忑不安,连自己也不知道望谁得胜。
在眼花撩乱之中,忽听得那个名唤秋菊的侍女娇声笑道:“好一招飞袖流云的绝技呀!”那名唤冬梅的侍女接着笑道:“小姐这一招铁袖功更是武林绝学,你瞧清楚了没有?”笑语喧喧,忽见在剑风人影之中,铁镜心失声而呼,沐璘尚未看得清楚,但听得“卜”的一声,铁镜心那口宝剑已飞上了半空!
也幸而她把一双长袖运用得挥洒自如,要是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擒拿手法,纵然能夺得宝剑,手指却必定先被剑锋削掉。
铁镜心一片茫然,呆在当场,心中五味翻腾,脸上却是全无表情,端的似泥塑木雕一般,沐璘也替他难过。
奇怪的是,龙小姐也似意兴阑珊,全无胜利的喜悦,却反而长长地叹了口气。
沐璘心中正自想道:“她赢得这样光彩,却为何叹气?”只听得夏荷笑道:“小姐虽然多用了两招,但彼此家数不同,神龙未必便见得输于玉虎!”沐璘这才恍然,原来龙小姐是共用了一十三招才把铁镜心打败的。
龙小姐长袖一挥,淡淡说道:“把贡物取了走吧!”夏荷娇笑道:“沐小公爹,对不住啦!”一伸手便抓去了沐璘背上的红木书箱,四个丫头都跟着小姐走了。
沐璘怔怔地瞧着她们下山,但见那夏荷走到半路,还把那书箱扬了一扬,回头向他甜甜一笑。
这时方是正午时分,流泉飞瀑,在阳光下泛起彩虹,满山嫩绿的茶树,发散着馥郁的香味,铁镜心倚着一株茶树,有气没力的好像刚刚大病了一场。
沐璘道:“姐夫,你的宝剑——”将地上的紫虹宝剑拾起,捧到他的面前。
铁镜心倚着茶树,面对那天壶峰上倒挂下来的瀑布,沐璘走来,他浑如未觉,忽地放声吟道:“却似移舟上碧滩,一滩经过一滩难!酷怜剑气销磨尽,飞瀑流泉日影寒!”他心中悲伤抑郁,想起长江浪涌,后浪推前,物换星移,新人辈出;自己只不过隔别数年,重出江湖,就似移舟上滩一样,一滩比一滩难越,胜过自己的人,竟不知还有多少?禁不住悲从中来,狂歌当哭。
沐璘噗嗤笑道:“骄阳肆虐,你却怎说日影生寒?前人诗中也只有说月影寒的,你怎的说日影寒?”铁镜心给他弄得啼笑皆非,沐璘忽又作恍然大悟之状,笑道:“对了,你这是即景生情,比剑输了,所以在大热日头之下,也居然‘寒’了!”哈哈一笑,也学铁镜心吟道:“舞袖翩跹,影摇千尺龙蛇动;歌喉宛转,声撼半天风雨寒!哈,也是赋得一个寒字!”上面四句本来是苏东坡嘲笑一个躯体魁梧的舞娘的,如今却被沐璘借了来用,上句赞龙小姐的飞袖神功,下句嘲铁镜心的狼狈之象。
铁镜心平素总是爱说沐璘不懂诗,这时沐璘却移用苏东坡的打油诗句,报了他一箭之仇。
铁镜心啼笑皆非,骂道:“胡说什么?”沐璘笑道:“咱们快赶到上饶去吧,要不然天色一晚,山高风冷,那就更加寒了!” 铁镜心心灰意冷,但转念一想,那两个老武师还在上饶等候他们,即算自己想回转昆明,也应该去告诉他们,于是只好勉强打点精神,与沐璘一同赶路。
到得上饶,天已入黑,铁镜心找到了市上最大的那家客店,进去访问。
一进客店,不待开声,那两个老武师已跑了出来迎接,原来他们心中记挂,吃过晚饭,就在当着门口的庭院里纳凉,等候他们了。
一见铁镜心这沮丧的神色,两个老武师都吃了一惊,杨宝悄悄问沐璘道:“出了什么事情没有?”铁镜心板起面孔斥道:“在这里啰嗦什么,到房间里说。
”老武师弯腰说道:“是,是,房间已定好了。
是店子里最好的一间房间,靠南的上房。
有一位客人刻下正在房间里等候你们。
”沐璘诧道:“是谁?”那老武师道:“小公爹见了自然知道。
”铁镜心一肚子闷气,见这老武师一脸诡秘的笑容,更为不快,心中想道:“我在这里有什么朋友,好,只待见了再说。
” 两个老武师带他们到了房间外面,向沐璘道:“贵客便在里面,他说有极要紧的事情要和你说,我们不便进去啦!”铁镜心哼了一声,心道:“什么人这样鬼鬼祟祟?”就力一推,“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那房门只是虚掩,铁镜心收势不及,几乎跌倒,就在此时,只听得房间里一阵哈哈的笑声,但见小虎子正是大马金刀地坐在里面。
铁镜心呆了一呆,沐璘已抢上去道:“小虎子啊,你害得我好苦!”不由分说,捏起两只拳头复向小虎子乱捶。
小虎子轻轻一按,将他按下,道:“怎么反而是我害了你了?”沐璘道:“你那面旗子,哼,哼,一亮出来便给人家撕了。
我们的贡物也被劫走啦!要不是你那面旗子害了,也许她还会手下留情,哼,哼,你说我不怪你怪谁?”小虎子道:“哈,果然出了事了,如此说来,她们居然在两日之间,接连劫了福建、云南两省的贡物了。
”原来小虎子是今晨听到福建贡物在途中被劫的消息,这条路也正是铁、沐二人所走的路线,因而他单骑赶来的,本意是想保护他们,却不料还是来迟了一步,他们早已在武夷山中被劫了。
沐璘将被劫的经过情形,详细说了一遍,小虎子两只大眼睛转来转去,听说之后,忽地说道:“你们还是照样到北京去!”沐璘道:“去做什么?去给天下英雄笑话吗?”小虎子说道:“不,是到京师去大大露面!你们云南省的贡物包在我的身上给你追回便是!你们一到京师,我自有办法交给你们。
”沐璘大喜道:“真的?”小虎子道:“岂有戏言!”沐璘道:“好,那我给你一个定心丸,她是在第十三招才把我姐夫打败的。
你去斗她,大半可赢!” 小虎子大笑道:“知道啦!”大笑声中,倏地推开窗子便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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