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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玉京道:“是我将你背来这里,请掌门人为你解穴的。
事情的经过慢慢我会告诉你的,你还不多谢掌门真人!” 无名真人道:“先说紧要的,把那聋哑道人救你的情形告诉我。
” 蓝水灵好像一片茫然的模样。
无名真人道:“不用急,仔细想想。
” 蓝水灵道:“我不是想不起,只是有点奇怪。
” 无名真人道:“什么奇怪?” 蓝水灵道:“那妖妇把我当作盾牌,聋哑师伯好像是一掌打在我的身上,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后来就不省人事了。
” 耿玉京道:“啊,这是隔物传功!”他知道聋哑道人武功很高,可还没有想到高到这个程度。
蓝水灵说了几句话,不觉气喘吁吁。
无名真人道:“你练过道家的吐纳功夫吗?” 蓝水灵点了点头,无名真人道:“那你在这里打坐吧。
用小周天吐纳之法,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你的气力就可以恢复了。
”跟着对耿玉京道:“你的义父已经过了危险期,性命是可以无忧了。
不过,他还要人守护,你来得正好,这守护之责,我就交给你了。
”交代完毕,便即走出墓园,直奔展旗峰。
展旗峰老君石的后面,有个山洞,要推开封洞的石头才能发现,这个山洞是只有聋哑道人才知道的,常五娘就是被他藏在这个山洞里面。
此际他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仍然貌作悠闲地站在老君石前。
他知道无名真人一定会来,但也等得开始有点儿焦急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无名真人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
“二哥,你是真人不露相,请恕小弟有眼无珠,特来向你赔礼!”无名真人一揖到地,说道。
“不敢当。
我只是东方晓、西门牧他们的二哥,你是掌门真人,这样称呼,我可担当不起!”“聋哑道人”还了一揖,说道。
在两人作揖之际,无名真人的身形晃了一晃,“聋哑道人”那件蓝布道袍却似被风吹过的湖面,起了波纹。
两人暗中较量,无名真人的内功比较精纯,“聋哑道人”的内功则比较霸道,可说是各有千秋。
但表面看来,则是无名真人稍逊一筹了。
“聋哑道人”冷冷说道:“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是不是还要再试?” 无名真人道:“小弟并无此意,二哥请莫多疑。
” “聋哑道人”道:“如此说来,你较考我的武功,只是为了证实我的身份?” 无名真人坦然说道:“不错。
不过‘较考’二字言重了!我只是有一事未明,想向二哥请教。
” “聋哑道人”淡淡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在观中执贱役的道士,请掌门人吩咐!” 无名真人道:“当年我加盟在后,无缘得与二哥结识,二哥既然见外,小弟也不敢妄自高攀。
好,咱们不必在称谓上纠缠了,你年纪比我长,我就称你一声道兄吧。
晦闻道兄,请问你在武当山上躲了三十多年,装聋作哑,所为何来?” 原来这个“聋哑道人”乃是当年“小五义”中的老二,俗家名字叫做王晦闻。
“小五义”的老大是七星剑客郭东来,老二是他,老三是东方亮的父亲东方晓,老四是西门燕的父亲西门牧,老五是后来在少林寺出家的那个烧火和尚慧可。
五个人中,王晦闻虽然排行第二,年纪却是以他最大。
最先“失踪”的也是他。
在他失踪之后,无名真人(当年的牟沧浪)才与其他四人结交的。
王晦闻哈哈一笑:“我来了武当几十年,从来没个正式名字,多谢掌门人赠我一个道号。
” 无名真人道:“那也不过还你本来面目而已。
”他语带双关,王晦闻如何听不懂。
“天地万物,变化不居。
只有眼前的方是真实,何须再问本来?”王晦闻说道。
说的好像“偈语”,其实则是与无名真人刚才说的针锋相对。
无名真人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答复我那个问题了?” 王晦闻道:“我有没有问你因何要做武当派的掌门?” 无名真人道:“好,那我就问眼前之事,你装聋作哑几十年,今天才露出真相。
你冒着给人识破的危险,想来不至于只是为了要救蓝水灵这样简单吧?” 王晦闻道:“不错。
我为的就是要将你引来。
” 无名真人道:“我现在已经来了!请说吧。
” 王晦闻道:“牟沧浪,我要你做一件事!”他不尊称“掌门真人”,改唤俗家名字,而且用的字眼是“要”而不是“求”,语气显得咄咄逼人! 无名真人冷冷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王晦闻道:“当然是你应该做的!” 无名真人哼了一声,“应该与否,由我决定。
但你不妨说来听听。
” 王晦闻道:“后天是无相真人下葬的日子,到时将有各大门派的掌门或其代表以及各方的成名人物前来参加葬礼,朝廷也会派来使者,给继任掌门人册封,对吗?” 无名真人道:“不错。
” 王晦闻道:“所以,你现在还不能称为‘真人’,我只能叫你的俗家名字。
而且,我还要对你说,以后你也只能被称为‘无名道人’,不再是什么无名真人了!” 无名真人心头一震,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武当派的掌门?”原来武当派的道士,是只有掌门才能称为“真人”的,“真人”的头衔也必须由朝廷册封,才能算是“正式”的封号。
王晦闻道:“我不是说你不配,但配也好,不配也好,总之你都不能继任掌门!”说到这里,声音提高:“牟沧浪,你听着,我要你在葬礼完毕之后,接受册封之前,当着天下英雄面前,把掌门人的位子让给无量长老!” 无名真人道:“掌门人的位子不是可以私相授受的!” 王晦闻道:“我知道,是无相真人临终之前传给你的。
但一日典礼未曾举行,就还可以更改。
只要你说得有理,别人就只会称赞你能谦让。
无量长老是年纪最长的武当派道家弟子,难道你不觉得他比你更有资格当这掌门?” 无名真人道:“你现在说的这番话我早已对无相师兄说过了。
” 王晦闻道:“我知道。
无相真人当时要你接任的理由,是因为你年纪较轻,他恐怕无量长老不胜繁剧。
其实无量年纪虽老,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不过他当时不和你争罢了。
” 无名真人道:“是不是他现在想做这掌门人了?” 王晦闻道:“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只是我的意思。
而且,我还有下文!” 无名真人道:“好,我洗耳恭听。
” 王晦闻道:“无量长老也只是暂时做这掌门,他做了一个时候,自会再把掌门之位让给无相真人唯一的弟子不岐。
这番话,他也会在接任掌门之时对天下英雄讲个清楚。
”换言之,无量长老出任掌门也只是“过渡性质”而已。
无名真人听罢他这番言语,已是心中雪亮:“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和无量的安排,但不岐却未必曾参与他们的密谋。
不过,若是他们所谋得遂,不岐也只能是他们手中的傀儡而已。
” 王晦闻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继续说道:“如此安排,也是照顾无相真人的面子。
不岐是他唯一弟子,年纪比你更轻,不过他目前资望未足,是以要无量长老暂摄几年。
说老实话,牟沧浪,你以俗家弟子来做掌门,是不合传统规矩的,只能算是无相真人一种‘破格’的安排。
如果你照我说的去做,自动让位,不但理由充足,同时也能表示你的谦虚!” 不仅咄咄逼人,连让位的“理由”,他都替无名真人想好了。
无名真人淡淡说道:“多谢你替我想得周到,但要是我不答应呢?” 王晦闻道:“我并不勉强你,但要是你不答应,到时就会有一位和你的关系极不寻常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无名真人心头一震,喝道:“谁?” 王晦闻道:“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有谁人,当然是青蜂常五娘!到时,她会在无相真人的墓前,对所有参加葬礼的客人,说出你和她的亲密关系!嘿、嘿,武当派的掌门人居然会跟江湖上臭名昭彰的常五娘也有一手,一定会成为耸动武林的大新闻!” 无名真人一声冷笑,傲然说道:“牟某生平从不受人威胁,你揭露我,我也可以揭露你!” 王晦闻哈哈一笑,说道:“你揭露我什么,顶多说我装聋作哑,混入你们武当派吧?我随时可以编几十个理由解释此事。
或者说是避仇,或者说是为了仰慕无相真人,自愿来服侍他。
即使你指责我的目的是来偷学武功,我也可以给你来个死无对证。
”他服侍无相真人几十年,假如他说他的武当派武功完全出于无相真人所授,别人的确是难以怀疑。
王晦闻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你和青蜂常五娘勾搭,恐怕还不仅是私情这样简单呢。
据我知,何家老家人何亮的头骨中,有一块是嵌有常五娘的青蜂针的。
这块头骨,令郎本来已经藏起来的,但可惜他收藏之处,给我的一位朋友知道,现在亦已经是到了我的手上了!” 意思十分明显,如果无名真人仍然不肯就范,他就要栽诬他和两湖大侠何其武被害一案也是有关的了! 饶是无名真人惯经风浪,心头亦已不禁震栗了! 王晦闻沉声说道:“大丈夫一言而决,这桩交易,你到底做是不做?” 无名真人道:“你还没有说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
” 王晦闻道:“只要你肯如我所言,到了无相真人下葬那天,让出掌门人的位子,我也可以依照你的意思去处置常五娘。
” 无名真人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他的提议。
王晦闻继续说道:“话不妨说得更明白些,好令你安心。
你如果想她活呢,我就偷偷将她放走,包管别人不会知道你们的秘密。
如果你想她死呢,我也可以替你代劳。
而且我还可以让唐二先生知道是我干的,他要报复,也不会报到你的头上。
” 他这提议,对无名真人来说,的确很有诱惑的力量,无名真人似乎有点意动了。
“要我让位也不难,不过,我要知道一件事情。
” “好,那你说吧,你要知道什么?” “无极长老是不是你害死的?” 王晦闻没想到他竟敢单刀直入,当面迫供,倒是不觉呆了一呆,说道:“你因何有此猜疑?” 无名真人冷冷说道:“无极长老、丁云鹤、何其武,都是被本门的掌力震毙的,丁、何二人暂且不说,无极长老的内功造诣,可是仅次于前任掌门无相真人的。
除了你,还有谁人能以本门的武功置他于死?” 王晦闻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无名真人道:“我忘记了什么?” 王晦闻道:“我自从来到武当山,就一直服侍无相真人,三十多年,从未下山!” 无名真人道:“只要你找到个好的借口,得到无相真人允许的话,你偷偷离山数日,大概也不会引起别人留意。
” 王晦闻道:“不错,我是个微不足道的聋哑道人,平日做的只是烹茶、扫地之类工夫,少我一个也没人留意。
但如果你的说法成立,那不是无相真人和我串通了吗?” 无名真人道:“我是说你骗过了无相真人!” 王晦闻道:“死无对证!如果你这样指控我,我可以说这都是你凭空想出来的!” 无名真人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王晦闻道:“承认什么?” “承认你是杀害无极长老、何其武、丁云鹤的凶手!”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 无名真人道:“如果不是,你为何不敢直截了当的否认?” 王晦闻道:“现在是你所求于我的多,我所求于你的少。
我不高兴答复你,就不答复你!” 无名真人给他气得啼笑皆非,谁也知道让出掌门和保守私人秘密,两者的轻重是不能相比的。
这句话其实应该颠倒过来说才是。
不过,对于当事人来说,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晦闻冷笑道:“牟沧浪,你若不想身败名裂,我就劝你别要节外生枝了!” 无名真人心中转了好几个念头,还未得出主意,忽地隐隐听得远处似有惊呼之声,而且这个声音好像就是他的儿子牟一羽的。
无名真人本来已经想到要用“缓兵之计”,于是立即说道:“你说的是后天的事情,我也无须现在就答复你!对不住,我有事情,要先走了。
” 王晦闻让他拂袖而去,并不阻拦,却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冷冷说道:“谅你也不敢不依,我还要告诉你,你若不乖乖听话,连你的宝贝儿子也不能保全!” 牟一羽在展旗峰北面的渊默亭追上了西门燕。
“没想到咱们真的是一母所生的同胞。
”牟一羽强笑说道。
西门燕却忍不住伏在他的怀中哭了出来:“没想到妈妈也会骗我,你叫我还能相信谁呢,做人真是没有意思!” 牟一羽轻抚她的秀发,说道:“别这样想。
我多了一个妹妹,心里很高兴,难道你不喜欢有我这么一个哥哥吗?” 西门燕道:“我不是说你不好,但我的爹爹是好人,你的爹爹是坏人!他不该引诱……” 牟一羽苦笑道:“话也不能这样说。
他们是早就……”看见西门燕的面色不对,“相好”二字可是不便说出来了。
西门燕道:“我没见过爹爹,但我知道他是位大英雄。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死的。
哼,说不定就是给、给……气死的!” 牟一羽道:“燕妹,你这只是猜测之辞。
我的娘亲可是真的给你的……气死的,可我又能怪谁?” 西门燕不觉一怔,瞪眼说道:“什么你的我的,妈妈疼你比疼我更多,你怎的这样不知好歹,还要骂她是坏女人吗?” 原来牟一羽自幼就把养母当成生母,他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只不过是最近的事,习惯成自然,不知不觉之间,他又把继母说成“娘亲”了,他说:“我的娘亲才是真的给你的(母亲)气死的!”这句话本来针对西门燕说她的父亲是给他的父亲气死而言,一时间可没想到他的母亲也正就是西门燕的母亲。
牟一羽哑然失笑,半晌说道:“我这只是想替你解开心头的结。
须知咱们的命运都是一样。
我是说错了话,但你也该明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了吧。
否则你也不会这样驳斥我了。
” 西门燕刚刚还在埋怨母亲不应骗她,但到了牟一羽为继母感到不值之时,她又不禁为母亲辩护了。
此时,她被牟一羽点破,亦是不禁心中自笑。
半晌,黯然说道:“你说得不错,上一辈已经做了的事情,对也好,错也好,咱们即使受了牵累,可又能怪谁?” 牟一羽听她这样说法,知道她口里虽然说“不能怪谁”,心头的结却是未曾解开的。
果然西门燕接着便道:“但我现在亦已明白,世间上许多事情都是假的。
连至亲至爱的人对你说过的话都是一样。
做人也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 牟一羽道:“每个人都有某些私事是不便对第三者说的,包括自己的子女在内。
妈妈并不是要骗你,只是她认为不让你知道比让你知道更好罢了。
无论如何,她对你的感情还是真的!” 西门燕道:“我相信。
不过,我说的也不仅只是妈妈。
” 牟一羽道:“你是说东方亮?” 西门燕小嘴儿一撅:“别提他了!” 牟一羽道:“依我看来,他还是喜欢你的。
” 西门燕道:“哼,他喜欢的是蓝水灵!我知道,他这次跑来武当山,为的就是蓝水灵!他不会跟我回家的了,我也不会再稀罕他了!” 牟一羽也想不通东方亮因何要冒险再上武当山,但为了安慰妹妹,装作不以为意地笑道:“他不回家,难道还能留在武当山吗?你别胡思乱想好吗,我替你将他找来,让你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 西门燕道:“你到哪里找他?” 牟一羽道:“你瞧,是谁来了?” 就在此时,西门燕听见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对西门燕来说,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想要寻找的人,好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突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她的心情已是和初上山的时候不同了,她呆呆地望着东方亮,一时间不知说什么话好。
东方亮也是轻轻叹息,并无言语。
牟一羽哼了一声,说道:“东方亮,我若不是看在妹子份上,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子!” 东方亮怔了一怔说道:“此是你妹子的事?”他虽然早有猜疑,但从牟一羽口中得到证实,还是禁不住心头一震,暗自想道:“原来‘谣言’竟是真的。
如今只不知别的谣言是真是假了。
” 西门燕面上一红,说道:“表哥,你知道我的事情是从来不瞒你的。
回到家里,我再慢慢和你说。
” 东方亮道:“回家?” 牟一羽道:“难道你还想留在武当山吗?” 东方亮说道:“你说得不错,从今之后,我也不会再上武当山了。
走,我当然是要走的。
不过——” 牟一羽道:“既然要走,还有什么不过?” 西门燕道:“不要勉强他,我知道他是不肯和我一起走!” 东方亮苦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回去哪儿。
” 西门燕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你是想和蓝水灵一起走。
她现在父母双亡,正需要你……” 东方亮截断她的话道:“你错了,她还有亲人,并不需要我的照顾。
我也并不是为了她上武当山的!” 西门燕道:“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东方亮苦笑道:“你总是喜欢胡猜乱想。
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如果我喜欢她,反而是害了她了。
” 为什么“喜欢她反是害她”?西门燕不懂。
但她听得表哥这样回答,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因为即使表哥还是“喜欢”蓝水灵,他也不会跟蓝水灵一起了。
但表哥的神情又为何如此凄苦? 西门燕不想深究原因,但却是情不自禁的有点儿“怜悯”他了。
“表哥,你在外面过得不快活,咱们一起回百花谷吧。
” 东方亮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也好,反正我回哪里都是一样。
” 西门燕正自欢喜,不料东方亮的语音未落,忽听得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不一样!” 一个年约五十开外,披着黑色斗篷,脸上木然毫无表情的汉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东方亮吃了一惊,叫道:“师父!” 西门燕知道表哥有个号称“剑圣”的师父,但却没有见过。
她是小姐脾气,一听此人说话,似乎有不许徒弟跟她回家的意思,不觉就发了脾气,说道:“你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那汉子对她毫不理睬,好像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似的,目光从徒弟的身上移到牟一羽身上。
牟一羽倒是不敢怠慢,施了一礼,说道:“前辈敢情就是剑圣向天明?” 向天明冷冷说道:“论剑术,我未必胜得过令尊。
‘剑圣’二字,我不敢当。
但不出十年,总会有一个人可以成为剑圣的!”回过头来对东方亮说道:“你可还记得,你在拜我为师之时,曾答应过我什么?” 东方亮道:“我答应要为师门争气,练成武功天下第一剑客!” 向天明哼了一声,说道:“那你现在尚未练成,岂可半途而废?” 牟一羽这才知道,他期望的未来“剑圣”原来就是他的徒弟东方亮。
东方亮道:“那时我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如今我对自己都已失了信心。
” 向天明道:“你又输了一次给牟沧浪?但总比上次好一点吧?” 东方亮苦笑道:“这次不是输得更惨,但却输得更加惭愧。
知己知彼都没有用。
” 牟一羽当然懂得他所说的“知己知彼”的意思,“原来他向蓝玉京骗取本派剑法,果然就是为了要对付我的爹爹。
好在他还知自量,不似他的师父那么狂妄无知。
” 向天明哼了一声,说道:“只输了两次,就心灰意冷了么?” 东方亮道:“不单是因为输给牟沧浪的缘故。
我不是那块料子……” 他本来是想说,即使赢得了牟沧浪,也还是做不成天下第一剑客的。
因为耿玉京的天赋就比他更高,大家同样再练十年,耿玉京的成就必定在他之上。
但这只是他的“判断”,他知道师父是不会相信的,是以迟迟疑疑没说出来。
向天明性子甚急,果然就切断他的话道:“你是舍不得这小妞儿?哼,真是没出息!为了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就值得你放弃平生志愿?” 西门燕早就想要发作,登时骂了出来:“你莫以为你是我表哥的师父,就可以胡说八道!你自己不行,怎教得出好徒弟?表哥,我说,你不必要这个师父了。
我叫妈妈悉心教你,一定教得比他更好!” 向天明挥袖一拂,喝道:“别缠我的徒弟,他决不会娶你为妻!”西门燕被他的袖风一拂,不由自已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险些跌倒。
向天明拉着东方亮就走。
西门燕并没有受伤,但她的自尊心可是给伤透了。
打从有生以来,她几曾受过如此“侮辱”,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哪知道,向天明倒也不是存心要侮辱她的。
原来他要东方亮练的一门内功,是俗称所谓“童子功”,结了婚就练不成的。
练了他这门内功,配以上乘剑术,上佳资质,那是的确有希望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
向天明拉着东方亮正在迈步,牟一羽已是赶了上来,喝道:“东方亮,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主意!向天明,这里是武当山,不管东方亮是你的什么人,你都得遵守武当山的规矩!” 向天明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谁理会你武当派的什么臭规矩?” 不但动口,而且动手了!牟一羽追到他的背后,他立即就是反手一抓。
牟一羽早有准备,出剑便戳他的掌心。
这招他用的是连环夺命剑法中的“李广射石”,弓腰、斜步、拔剑、出招,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又快又狠。
满拟在这样的近距离之内,向天明即使避得开他的第一招“李广射石”,也避不开他的第二招“白虹贯日”。
前一招可以刺穿对方掌心的劳宫穴,后一招可以刺穿对方肩头的琵琶骨。
不管是劳宫穴或琶琶骨一被刺穿,多好的武功也要报废。
不料向天明的掌势怪异之极,中指伸出,俨如鹰啄,“啄”向牟一羽脉门。
牟一羽刚刚从“李广射石”变为“白虹贯日”,陡然间只觉脉门一麻,剑尖虽然触及对方身体,已是无力穿破对方衣裳,更莫说是“射石”、“贯日”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的一声,牟一羽宝剑脱手,他的身子也被向天明抓住,举起来了。
东方亮大吃一惊,叫道:“师父……”话犹未了,向天明已是一个旋风急舞,把牟一羽摔了出去。
向天明道:“你急什么?”一把将正要抢上前去的东方亮拉住。
眼看牟一羽就要被摔下展旗峰,忽见西门夫人衣裳飘飘,俨似御风而降。
西门燕又喜又惊,连忙叫道:“妈妈,快,快救……”此时她也正在抢上前去,虽然已是明知赶不及救人。
西门夫人叫东方亮来会她的女儿,她自己也是暗中跟着来的。
她看牟一羽的飞坠之势,自忖可以及时接住,便即说道:“不用担心……” 哪知牟一羽虽然是向着她的方向抛来,分明余势未尽,她算准了一定会抛到她的跟前,却忽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中途就跌下来了。
不过,更加出乎她的意外还在后头。
牟一羽的身体刚一着地,便弹起来。
原来向天明用的乃是一股巧劲。
看似跌势甚急,着地之际,却似被人轻轻放下一般。
西门燕飞步跑上,把牟一羽扶稳,急忙问道:“你,你没事吧?” 牟一羽却像呆了一般,没有说话。
西门燕只道他被点了穴道,叫道:“妈,你还不过来看看……” 西门夫人面挟寒霜,她并没有朝着牟一羽走来,却向向天明那边走去。
西门燕莫名其妙,刚要再叫,这才听得牟一羽吁了口气,说道:“没事!” 原来他刚才是在想向天明的那一招掌法,好像是曾经见过似的,终于想了起来,这不是掌法,而是剑法。
是东方亮第一次上武当山时,用过的一招剑法。
那一招剑法如飞鹰回旋,正是向天明这一门的八八六十四路飞鹰回旋剑法的绝招之一。
不过,向天明此际将剑法化为掌法,更加令人感到变化莫测而已。
牟一羽暗自想道:“他这门剑法所用的阳刚之劲已臻化境,倘若又被他偷得了太极剑法的秘奥,刚柔兼济,并臻化境的话,那就当真是可以称雄天下了。
”思念及此,不禁有点后悔,是不是应该把东方亮放走了。
“不可让他将东方亮带走!”牟一羽说道。
西门燕不知他别有心思,也在叫道:“妈,他要强迫表哥跟他走呢,他,他还说……” 西门夫人缓缓说道:“你们和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这句话说完,他也走到了向天明的面前了。
“我知道你是亮儿的师父。
唔,你的剑法,似乎也很不错。
但号称剑圣,却还不配!” 向天明好像意殊不屑,微哂说道:“你懂得什么?” 西门夫人冷冷说道:“我是不懂什么,我只懂得一件事。
我的女儿说得不错,与其由你来教我的姨甥,不如我自己来教。
” 向天明道:“你是不是要和我较量剑法?” 西门夫人道:“不错,你若胜得了我,我才可以让你将东方亮带走。
” 东方亮叫道:“姨妈……” 西门夫人道:“你是要姨妈还是要师父?” 东方亮不敢作声了。
西门夫人道:“好,姓向的,这就让我看看你这剑圣的本领吧。
请!” 向天明冷冷说道:“我不能占女流之辈的便宜!” 西门夫人哼了一声,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冷冷说道:“你看不起女流之辈,我更看不起浪得虚名的妄人!”树枝刺出,嗤嗤有声。
她是把树枝当作剑使,一抖手就是连环三招,疾刺向天明胸口的“璇玑”“玉衡”“天阙”三处大穴。
向天明横掌一劈,中食二指伸缩不定,看似点穴,其实却是虚实莫测的剑法。
树枝在掌风震荡之下,有如银蛇乱掣,极得轻灵翔动之妙,向天明的掌力虽然极其刚猛,却也扫不断她的树枝。
一个以树枝作剑,一个以肉掌作剑。
双方各展所长,转瞬间斗了三五十招,向天明陡地一声长啸,身形平地拔起,状似饥鹰扑兔,掌势斜削下来。
西门夫人身似陀螺疾转,树剑划出了十几个圈圈。
西门燕看得惊心动魄,但也只是看得出双方都使险招,还未看得出所以然来,倏然间,两人就由合而分了。
牟一羽失声叫道:“可惜!”顿了一顿,接着赞道:“好剑法!”向天明冷笑道:“你这小子懂得什么?”冷笑声中,已是再度扑上。
西门燕也不懂得哥哥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但听得他赞母亲的剑法好,也就稍稍放心了。
原来西门夫人刚才是以牟沧浪所授的太极剑法去化解对方的攻势,向天明以掌作剑,使出的飞鹰回旋剑法本来比用剑还更刚猛,但西门夫人的树剑每划一个圈圈,就消解对方一分劲力。
最后一个“剑圈”,树剑只要从圆变直,就可刺着对方眼睛的,但不知怎的,这一变未曾完成,两人的身形就忽然分开了。
西门夫人使的这路剑法,牟一羽也曾学过,心里想道:“原来这路剑法是可以使得这样快的!但何以妈妈不下杀手?” 牟一羽不知,原来西门夫人最后划的那个剑圈由于被对方的掌力带动,她虽然消解了对方的几分劲道,对方也令得她的树剑圈子划大了些,这一来她的招数就微嫌使得“老”了。
倘若她还是要伸出树剑去刺对方的眼珠的话,她的胸口先要给对方的“掌剑”削个正着。
剧斗中西门夫人的树剑疾划圈圈,向天明掌势盘旋,脚尖尚未离地,身形已是有如飞鹰扑击。
眼看双方都已在准备作最后的一击了。
东方亮心头一震,忽地叫道:“你们不要打了,师父,我跟你走!”话一说完,转身就跑。
但就在这一瞬间,西门夫人的树剑,已是刺到了向天明身上。
只听得爆豆似的一串声响,树剑断为六截。
向天明闷哼一声,飞步追下山去。
西门燕大吃一惊,扑上来道:“妈妈,你怎么啦?” 西门夫人道:“没什么。
他吃的亏不比我小!”原来最后那招,向天明的衣裳也被她的树剑刺穿了六个小孔。
好在有东方亮的那两句话抢着说在前头,影响了他们决斗的心情,否则西门夫人就不仅是树剑寸断,而是肋骨断折了;向天明也不是衣裳穿孔,而是身上添了六个透明的窟窿了。
西门燕放下心上一块石头,但另一块石头却又取而代之,说道:“妈,但表哥已经给他拉走了。
” 远处隐隐听得向天明的声音说道:“你不走也可以,谁说咱们就不能留在武当山上?”东方亮的声音跟着道:“不,师父,还是走的好!” 他们这两句话随着山风飘来,只有西门夫人听得分明,牟一羽已是听得不大清楚,西门燕则是完全听不见了。
西门夫人叹了口气,说道:“羽儿,他是不想跟你的爹爹为难了。
燕儿,他要跟师父走,那也只好由他去吧!” 牟一羽心乱如麻,怔怔地望着西门夫人,西门夫人柔声说道:“羽儿,原谅我。
我不能和你一起,我必须走了。
你的爹爹比我更需要你,未来他要应付许许多多艰难的事情,我帮不了他的忙,只能倚靠你了。
”话说完,她就携着女儿走了。
母亲的影子看不见了,耳边还似留着她的幽幽轻叹。
牟一羽突然感到内疚于心,禁不住叫道:“妈妈,我错怪了你。
这并不是你的罪过!”自从他知道西门夫人是他的生母以来,他从来没有叫过她“妈妈”。
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呼唤娘亲,但可惜西门夫人已是听不见了。
牟一羽正自一片茫然,忽听父亲的声音说道:“羽儿,别难过。
人生的一切离合悲欢,都是缘分。
”父亲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爹爹,原来你早已来了。
” “你妈妈和你说的话,我都已听见了。
羽儿,你肯……” “爹爹,正如你说的那样,离合悲欢,都是缘分。
你用不着求任何人原谅,我的两个妈妈都很好,我也不会抱怨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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