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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剑,却被一旁的亭山王伸手抱住。
萧元启斜瞥两人一眼,冷笑道:“荀氏一族把持朝纲,残害忠良,败坏我大梁江山。
这些年罪行滔滔,你确实该当一死。
” “萧元启!”荀太后厉声怒道,“记得你求娶我荀家女儿之时,恐怕不是这么说的。
安如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哀家了解她……她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荀安如”三个字确实是萧元启心头的痛处,他眉睫一颤,顿生怒意,转头对狄明道:“狄将军,你一心想要的就是讨还血海深仇,这个时候还等什么呢?” 狄明面色一沉,指尖微弹,雪亮的剑锋飞扬出鞘。
荀太后面色惊惧,本能地想要后退,耳边听到皇儿呼喊“母后”之声,立时又咬牙站定,哀求道:“……你们、你们既然口口声声向哀家问罪,那么我死之后,怨气自当平复……只要尔等悬崖勒马就此退兵,陛下可以承诺以后绝不追究……” 亭山王示意后方两名年长的宗室过来帮他按住不断挣扎的萧元时,自己鼓足勇气,上前道:“太后娘娘愿意认罪自裁,已是天大的退让,莱阳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萧元启嘲讽地笑了一阵,道:“认罪自裁让我们退兵?娘娘还真是看重自己。
也好,那就请娘娘先裁了再说吧。
” 荀太后自知已无生路,转头又看了萧元时最后几眼,慢慢道:“皇儿,皇儿……母后一生行事,只为你江山稳固,不想今日……竟是我拖累了你……”说罢一闭眼睛,长剑架上脖颈,咬牙加力割下,无奈手腕颤抖虚软,尝试了两次,血染前襟,也未能切到深处。
狄明上前一步,搭住她手中的剑柄稍加助力,颈血立时飞溅而出,整个身体顺着剑刃旋切的方向重重倒下。
萧元时嘶声哭叫,终于挣开了两边扶抱的手臂,扑到母亲尸身边,握住她垂摆在血泊中的手,吞声哀泣。
亭山王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对萧元启颤声道:“你们已经逼杀太后,还有何怨不平?若不速速退去,将来天下共愤,勤王除逆之时,你等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亭山叔,你一个闲散老王,就不要在这里说笑话了。
”萧元启仰头讥讽地大笑,“虽然太后已死,可萧元时还据有龙位,怎么可能让我等上下心安?” 亭山王绝望地问道:“那你、你还想干什么?” “自古江山,有能者居之。
萧元时幼无教导,受妇人左右,对外不能保全国土,对内不能压服群臣。
我要他写下罪己诏书,公告天下,退位让贤。
” 随着他的话音坠地,狄明上前一步,扬声道:“莱阳王为先武靖爷皇孙,本是龙脉帝裔,宗室翘楚,其力战东境、匡卫国土之功天下皆知。
萧元时无德无能,我等愿奉莱阳王为主!” 殿内叛军齐声应和:“愿奉莱阳王为主!” 在震天起伏的声浪中,萧元时慢慢抬起了头,直视着堂兄的眼睛,字字清晰地道:“……朕也许是有诸多过错,但无论如何,绝不会屈服于你这样的逆贼,替你写下伪诏,蒙骗天下。
” 萧元启不以为意,徐徐提起手中带血的长剑,剑尖在他喉间轻轻点了点,“一个娇养在深宫的小儿,你以为自己能有多硬的骨头?” 冷冷留下这句话后,萧元启收了长剑,暂时没有多理会小皇帝,转身下令清肃各宫,先搜查印玺宝册。
狄明领命还未转身,萧元时突又大声道:“天子之宝已不在宫中,你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齐天子六印!朕相信以他的忠心和机谋……即便京城沦陷,即便朕已经死在你的手中,他也会将这枚宝印,交给真正值得托付之人!” “哦?我倒是想知道,谁是你口中最值得托付的那个人?远在琅琊山的长林王吗?”萧元启心头恼怒,反手抽了萧元时一记耳光,“以前你高踞皇位之上,自然人人对你满口忠义。
但是我告诉你,一旦有了机会,一旦大位当前,其实人人都和我一样,萧平旌也不可能例外!” 萧元时被打得跌伏于地,一时挣扎不起,旁边有两名老太监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搀扶,亭山王也跪在他身边,掩面而泣。
狄明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了正殿,分派人手,下令细细搜查宫内各殿,一角一隅都不得遗漏。
天子居所巍巍宫城,自然占地广大殿阁无数,虽然惊变之中的活动范围有限,但要想完全核查清楚,也不是几个时辰能做完的事情。
狄明亲自监看,一直忙到次日近午,方才确认萧元时所言不虚,天子六印只剩五枚,那枚天子之宝果然已经无影无踪。
闻报后的萧元启面色阴沉,直奔入囚禁小皇帝的朝阳偏殿,抓住他的发髻拖了起来,狠狠地道:“无论什么宝印,若不是握在天子的手中,都只能算是一块漂亮的石头。
等将来我登上大位,只需发一道追捕盗印贼人的御旨,就能让这一枚天子之宝,变成谁也不敢沾手的赃物。
到时候你自然明白,此时的百般挣扎,其实没有半点用处。
” 在冰冷的石质地面上呆坐了一夜,这位少年君王早已面色青黄,被强迫仰起的脖颈处更是传来断裂般的疼痛。
可是骨髓血脉中流淌的最后一丝骄傲支撑着他,让他忍住了眼中的泪水,努力不让自己颤抖,“萧元启,就算你能瞒住京城的真相,就算你能让所有人都相信是朕退位于你……他、他也不会信的。
” “我知道你心里盼着什么,等着什么,”萧元启放声大笑,仿佛想要掩去内心的虚软,“但你太天真了。
皇族宗室、满朝重臣已经被我一网打尽,只需一个退位大典,就连大义名分也会在我手中!一个远在千里之外、早就退出朝局的萧平旌,没有封地,没有兵权,根本就连一兵一卒都没有,他能凭借什么与本王为敌?” 大步离去的萧元启狠狠摔上殿门,四周恢复了一片沉寂,唯有刺耳的声响似乎仍在耳边回荡。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已听政数年的小皇帝心里明白,自己这位谋逆的堂兄刚才所说的话,的的确确不是虚言。
就算岳银川成功在京城合围之前寻隙逃出,就算他有机会找到萧平旌传出勤王旨意,早已退离金陵朝局的长林王……他到底又能做些什么呢? 内心一片灰暗绝望的萧元时还不知道,京城此刻的情况远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带着天子之宝离开的岳银川虽冲出了宫城,但由于巡防营封闭四门,根本未能逃离金陵,一直隐身于佩儿提前租下的民间小院中。
而兵变后全城三日清剿,血洗得极为彻底,敢于反抗的府邸已尽数荡平,四处火光熊熊,经夜不熄。
除了已经提早归顺莱阳王的人以外,略有品阶的京职朝臣皆被拘押,扣在原来的京兆府衙大院中,按照萧元启事先的吩咐,一个一个提出来劝说,愿意投诚的暂时住在南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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