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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练得已具火候以来,可以说未曾用招数和人家动过手。
这刻大喝一声,红云疾卷而去,修然伸掌便击。
石轩中立地施展大周天神剑,一式“仰观天象”,似守还攻,削敌腕,窥面门。
但见红云一旋,萨边上人那么庞大的身躯,居然使用最上乘的轻巧功夫,疾如闪电般抢到他右侧,左手封剑,右手击敌。
石轩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老和尚的无形潜力逼不退我,只不知鬼母推我下万丈悬崖的力量,能否再移动我身形——” 当日他也是使出达摩三式,是以能在鬼母黑鸠杖下走到十九招之多,屡屡将她万斤神力破解。
可是她最后一下的“期门幽风”,却硬生生把他推下万丈悬崖。
这个教训他永远忘不了,而最没有把握对付的,正是她这种绝世功夫。
然而这种绝世高手拼斗,必须心神贯注,丝毫松懈不得!他这个念头虽是模糊地一掠即过,但他们争取的,也正是这电光火石般一刹那。
陡听萨迪上人大喝一声,宛如平地起个早雷,震耳惊心。
那只攻敌的右掌,已挟着劲烈风声,攻到他的面前。
石轩中不禁失声一叫,忽然借敌掌风力,飘身而退,这种绝世轻功,确是人间未睹。
萨迪上人肩膀上骨节咯咯轻响连声,修然暴长尺许,蒲扇般大的手掌,改击为抓,忽然下落。
石轩中正是万般无奈,努力一翻身,斜闪开去。
可是虎口一热.那把宝剑已被萨达上人夹手夺去,呛嘟嘟摔在琉璃瓦上。
一旁的乾坤子母圈诸葛太真,眼光一闪,恶念陡生,唯恐石轩中趁机逃走,修然双圈一起,打后面急袭而出,也不管那番信会不会不高兴。
石轩中本来没有逃走之意,根本他非是功夫上落败,而是一时心神稍分,以致失机落败。
耳中但听后面暴响一声,劲风袭至,当下逃走之心油然而生。
须知他功力虽然大有精进,但剑掌招式上却无进步,如果真让这两个大内高手并力合击,恐怕纵有绝世轻功,再选亦自不易。
当下清啸一声,身形滴溜溜一转,眨眼又翻身往斜刺里闪开。
耳中但听萨迪上人怒叫之声,不暇听他说些什么,足尖一用力,身形破空而起,径往宫外飞掠而去。
其实他如果知道萨迪上人乃是和乾坤子母圈诸葛太真呕气的话,也许会乘机直闯禁苑,设法夺口那柄青冥剑。
他这一施展开轻功,但见一抹六七丈,宛如驭空飞行,瞬息间已越过无数宫殿。
御河城墙等都在他脚下往后飞退,眨眼已奔到外城城墙下。
这时城门早闭,城上逻车巡查不休,可是这些障碍,都没有法子稍稍阻止这位俊美的少年。
只见他如一缕轻烟般直飞上半空,然后一如灰鹤横空,直飘飞出城外。
他忽然心中一动,身形疾堕地上,凝眸寻思。
李月娟李月华两个面庞清晰地浮现在他心头,对于前者,他虽无负于她,然而,他到底曾经应诺过岳父李光鸿所托,现在紫旋风包季生死了,她正如人海中的飘萍断梗,非得替她找个托足之地不可,最少也得把她送回李府去! 至于李月华,她已是名花有主,对方又是风流涕洒,义勇过人的孙怀玉公子。
是以除了一丝怅们怀忆之外,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想纵回城去,以便把李月娟安顿一下。
然而,他在暗中对自己叹口气,一时委决不下。
“嘿,我怎地为她而有点回肠荡气起来,我可无负于她明?不过——”他又叹口气,继续想道:“不过我着与她毫不相识,倒还罢了!既然名义上是我的妻室,包季生又是我亲手击毙!唉,我还能撒手不管么?” 这位俊美的少年心中一径波涛起伏,竟自愣立当地,情感之累人,自古皆然,何况石轩中这种多情种子! 城墙上有人喝叱一声,“吓,是什么人?” 石轩中忽被惊醒,足尖一点,身形晃处,已经没人黑暗之中。
他依着公孙策所嘱,一直到了一座农舍,却见舍中尚有微黯的灯光。
“啊,他还在等我!可以窥见他对易姊姊的感情,该是多么深挚——”他一面想,一面故意在脚下弄出声响。
“外面是石兄么?”公孙策低声问道。
他忙应声是,推门进去。
只见在灯光之下,易静坐在床上,背上用软枕垫高,变成半坐的姿势。
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一见石轩中岸然进来,不自觉地啊一声,道:“弟弟你无恙回来了?唉,可真把我急死了!” 石轩中忽见她已经回醒和能说话,喜欢得大叫一声:“易姊姊。
” 他的神情是那么真挚无邪,使得一旁的公孙策也为之感动起来,这时起身拉他在床前落座。
公孙策首先道:“石兄请你说说此行经过,静妹你可不能说话,以致伤情劳气——” 石轩中立刻把此行经过,叙述出来,只听得两人既惊又佩服,末后他还扼腕慨叹道:“可惜小弟无能,终于没把那镇山之宝青冥剑夺回,真是遗憾之甚——” 公孙策忘形地拍拍他的肩头,道:“此刻若不是静妹急需医治的话,小弟可就立刻要召集各志士大举图事,请石兄相助一臂之力,那时节,哼!何愁一代度君颈血不溅于五步之内!”他豪气于云地长笑一声。
这回倒是易静唤他一眼,把他的笑声打断,否则再笑下去,左邻右舍都得被他惊起。
现在他们开始讨论上路之事,原本公孙策和易静的意思是,要他先休息一会。
可是石轩中唯恐沿途有什么耽搁,以致功败垂成,那时终生拖增,故此必须争取时间,力主立刻动身。
公孙策已准备好一切,反正易静至今水米不能进,也没有大小二便,故此不必准备更换的衣服,只替她多加两件外衣,另外一条黑布,用以兜住她的身躯,好教石轩中背负纵跃之时,不必用手抄着她。
而且一旦有什么意外,双手也能腾出应敌。
另外一小包干粮,一壶已放有提气补神的灵药的开水,以供石轩中渴时饮用。
石轩中腼腆地把李月娟之事委托公孙策去办,公孙策并不追问内容,一口担承了。
现在匆匆动身,易静伏在他宽阔的背上,然后用那块坚韧的黑布兜住,在他前面打个结。
正好公孙策另外带了一把长剑,石轩中不客气地又要了,斜插在背后黑布之间。
他向公孙策举手作别,然后调元运气,猛可一跃,身形宛如横空区乌,一掠六七丈,眨眼间已去得远了。
易静在他背后,但觉平稳之极,只稍稍觉得掠耳之风太过强劲而已!她乃是因为服了石轩中师门灵药“保心丹”,起初没有见效,但后来药力行开,居然回醒过来,这才得知石轩中奋身人大内一逞匹夫之勇之事,不禁大急,着实埋怨公孙策好久。
现在石轩中再没有什么挂虑,他心中只有一个必须做到的事,便是在七日之内,必须赶到南海之滨,找到那位公孙先生。
他并不经由大路,行踪直指南方,不管前面是崇山峻岭,抑是溪涧江河,一直没法保持直线。
纵然如此,他精密地计算过时间,也不过多出十来个时辰而已! 任何人都不可能想象到世间会有这么迅疾脚程的人,而且是毫不停B他一径飞驰。
快得就像一阵光影,消闪即折。
“笠日下午,他已经到了顺德府,离北京已有千里之远。
这时穿行在旷野之中。
四顾茫茫。
他尚未需休息,然而他极是担心背后的易静,会不会被太阳晒久了,因而支持不住。
虽则现在天气尚冷,日光不毒。
前面一棵大树,华盖亭亭,浓荫直有半亩之大。
在这棵大树右边,一座树林之后,隐隐呈见红墙绿瓦,一望而知是座梵宇古刹! 他一跃到了树荫之下,骤然停步。
然后扭头去瞧背后的易静,可是她没有什么声息。
“哎!不好,易姊姊放是受不住风吹日晒,是以昏过去了?”他大大张煌地想。
忽听树后传来一种极轻微的响动,错非他这种功力盖世之士,绝对听不出来。
可是他这时心中甚是张俊,因此毫不理会,便持动手去解胸前的带结。
两条人影问将出来,但见俱是一身惨白衣裳,全是长着一部山羊胡子,颜色都白了。
一个跤足,一个跤手,各各持着一根竹杖。
他们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那个踱足的竹杖一点地,身形便闪电般移到石轩中面前。
竹杖沾地时,发出像早先那样的细微声音。
石轩中眼角但见人影一闪,乍然回头,只见这个老人形状诡异,不禁吓了一跳。
后面那肢手之人冷冷道:“他可是背着个女娃儿么?” 这个较近的破足老人点点头,道:“这倒没有关系,喂!小伙子,你的轻功好高啊——你叫什么名字?” 冷峻的声音以及划L的态度,使得石轩中十分不满。
但一个思想掠过他的胸际,不禁冲口问道:“你们两位可是星宿海——” 他的话未曾说完,那破足老人怪声道:“你敢说出我们的姓名,定必要将你处死!” 石轩中这一下可就火了,朗声道:“我石轩中正想见识见识天下高人,你们妄定规条未免大狂了些吧?” 原来这两人正是星宿海两老怪天残地缺,这个踱足的正是地缺,他一抬手持持灰白的山羊胡子,冷笑一声,道:“我们拾你不下么? 须知仅仅轻功过人,可不能做视武林——”话声方歇,修地翻掌往外做推。
阴风冉冉吹出,石轩中机灵灵打个冷战,心中极快地想道:“星宿海两老怪的太阳掌力擅名天下,我莫要着了道儿——”一边想一边扬拿一推,呼地发出一股掌力。
两种掌力一触,石轩中大吃一惊,敢情自己一掌居然打虚了。
其实对面的地缺比他更为吃惊,只因他刚才虽只发出四成大明单力,但这个年仅二十左右的少年居然一掌挡住。
看来对方似乎也未曾出全力相抗,这一惊非同小可,日中却冷冷笑一声。
那笑声生像甚是凝固的,直错人石轩中耳中,可是石轩中却偕然自若,然而背后的易静却低微地咬一声,政情她受不住这种上乘气功。
后面的天残身形一动,已到了石轩中侧面,发话道:“你是石轩中么!” 石轩中傲然点点头,冷眼瞥见地缺面色不善,立刻翻腕拔出长剑。
“嘿,性石的可是真狂——”地缺倏然用那冷冷的声调说,眼角一用,只见天残也自阴沉地点头,又道:“现在可是你扬名闯荡的好机会,老朽倒要瞧瞧峡闭有什么惊人的绝艺——” 石轩中返了一步,道:“石某无意与两位动手,但也不甘受辱!” 两句说得斩钉截铁,易静已经惊醒了,轻轻叫声好字。
她心中极不想石轩中真个动手,然而她却不能因一己之故,迫使石轩中忍气受辱,她是宁可被石轩中连累得一同死掉,也不肯弱他成名,故此情不自禁地叫声好! 石轩中精神陡振,朗朗道:“石某身有要事,不能久耽。
” 天线哼一声,道:“小子你留下吧!” 地缺冷冷一笑,竹杖起处,分心刺到。
石轩中忽然斜闪开一丈之远,心中暗道:“到底名不虚传,怪物总是怪物,以他一把年岁和声名,也会抽冷子动手——” ? 却见天残在他忽然后退之时,跟着前进,不即不离地保持五尺的臣离c地缺虽是破了一条腿,但身形奇快,竹杖一点地,已放到石轩中面前,左掌疾探而出。
石轩中但觉对方这一掌,虚虚实实,竟无法捉摸,心中喝一声采。
长剑一挥,施展出大周天神剑纪学,一式“俯察河岳”,剑身横擦敌掌,剑失却指着对方小腹几处要穴。
地缺一辙掌,竹杖可就扫向下盘,石轩中清啸一声,身形破空而起。
到了两丈之高时,修然一翻身,剑挟破风之声,急冲疾泻而下。
他身上虽负着易静,但依然动止由心,轻灵无匹。
地缺冷叱一声,盘杖急打,杖上发出阴柔之极的力量,使人生出防不胜防的艰苦感觉。
杖影剑光,乍沾即分,石轩中飘然飞开丈许落下。
这瞬息之间,他们已经拆了六七招之多,这等超凡入圣的武学,确是古今罕睹。
天残如影随形般已站在他侧面五尺之处,却不动手,地缺快加鬼您,竹杖倏然化为数十根之多,直罩向石轩中身上。
剑光乍现,冈田连声,霎时又拆了数招。
石轩中但觉敌人杖法不但神奇,特别是杖上的力量,更令人有束手缚脚之感,当下全力施为,使出大周天神纣。
刹那间剑光飘舞,居然和地缺缠战在一起。
天残倚仗旁观,屡次想出手,却因对方不但年轻,同时背上又负着一个人,以自己的身分名望,不但不能在三招五式之内将敌人打破,还得联手夹攻,可真是天大的笑话,饶他天生脾气古怪元伦,也总边不出枚去! 关洛风云录--第三十六章 伤心永日恨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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