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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话讲完,于师爷指着洞庭湖道:“自从梁大人驻节湖广,此间的洞庭匪帮才告敛迹,水面从此大平,若是昔日,非结集整帮船只,也不敢从此经过呢。
“那洞庭帮盗首毒统林源,畏威怀德,不知敛迹何方,这都全仗梁大人官声卓著,严正不阿所致。
”他一面说,一边偷觑孙怀玉和德贝勒的神色,果然察觉两人面上掠过轻蔑之容。
小阎罗屈军见他大赞梁大人的功迹,心中不耐,便岔开话头道:“徐兄,你可知于先生所说及那毒故林源的来历么?” 徐元盛答道:“在下也不太清楚,于先生在梁大人幕府中,掌管一切文案,恐怕比我知道得多!” 于师爷尖尖的头颅摇晃了几下,才卖弄地道:“于某蒙梁大人巨眼赏识,所有机密,俱曾参与,关于湖湘水盗,官中俱有详细案底,于某至今尚能记得。
” “这湖湘一带水寇,俱是毒蚊林源的手下,均听令于洞庭帮主,早先的帮主是一个外号跤丐的人,名字则案中没有记录,后来由林源充任,从此湖湘所有水寇,等于是洞庭支帮。
” “这毒统林源问得本领极大,能在水中伏上整个月,所有水盗都阻他管柬,势力极为法大,直到梁大人上任,才以威德兼施手法,使毒统林源洗手代匿……”他敬了一下,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适好这时家人摆上酒饭,他便乘机往口。
这于师爷没有与他们一起用饭,径自回舱陪梁士伦。
德贝勒松口气似地道:“不瞒徐兄说,小弟实在不太相信于师爷的话……”徐元盛见他对自己坦诚相告,不觉受宠若惊,道:“关于那毒故林源的来历,在下路曾听过,大祆和于师爷说的差不多。
“他只漏了一点,便是毒统林派不但水底功夫极佳,而且陆地上也甚高明,前任洞庭湖帮主被丐和他是结拜兄弟,那跤丐在湖湘扬名数十年,未曾受过挫败,连荆楚三大保也不敢招惹他。
至于他们帮里怎样传位等瓜葛,在下便半点也不知了!” 小阎罗屈军点头道:“破丐的名头,小弟也曾听过,而洞庭帮为患湖湘,十分猖极,也有所闻,只奇怪何以忽然销声匿迹而已,怕是他自己吹嘘的吧?” 徐元盛笑了一笑,没有作声,德贝勒问道:“徐兄提起荆楚三大保乃是何派英雄?” 徐元盛道:“说起来他们是老辈英雄了,如今只有大大保樊城蔡澄健在,其余两位已经逝世。
他如今是荆楚派唯一前辈,有如衡山派的猿长老,等闲不闻他的行踪音讯——” “哦,荆楚派!”德贝勒猛然有悟,接着道:“早上在馆子里听到几位少年壮士,正是荆楚派的。
他们要去武昌,语气中像是冲着石轩中而来的,暧!这些江湖瓜葛,真是搅不清楚,乱无头绪。
” JW罗屈军忍不住道:“我的爷你趁早别想江湖了,事情还多着呢!回京乃是上策——” 孙怀玉哈哈大笑,屈军又道:“这番已惹上了骷髅党,正是大姑娘做煤,自身难保,你还过问人家的象……” 德贝勒道:“反正你不会赞成我管闲事,而我呢,一件少,两件也不过如是,故此屈兄你是临死打呵欠,白白多张一回嘴来劝我!” 孙怀玉更是社掌大笑。
饭后,四人在船首眺望,数十只水师,快船,缀着船尾,声威甚是雄壮,但更招起德孙两人不满,因为这种枉法适使官军之风,可以想见平q所为,绝不会循法守正。
孙怀玉暂时不管这些,倚舷眺望了好一会,大声吟道:“洞庭波浪渺无律,R日证帆送远人……”德贝勒笑道:“哦们不久就回京哪,二弟何必恋家之恩?倒是……”他忽地笑容敛尽,愁结眉尖。
孙怀玉知他触起心事,不由得将自己淡淡的怅绪抛开,忖道:“以兄长生世之尊,权势之隆,天下美女,何求而不得?却偏偏恋上草野中巾帼奇女,分明是不能求得之事,情之一字,令人不解至此,而我呢……” 他大力咳嗽一声,强笑道:“眼前这一片平洋光景,教为弟的不由得想起那首诗来,并非有什么感触!暖,这首诗是谁作的呀?好像还有段故事……怎地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德贝勒应声道:“是唐人陆龟蒙作的,据岚斋录云:唐张搏自湖州刺史移苏州,于堂前大植木兰花,当盛开时,燕郡中诗客,即席赋诗。
” “陆龟蒙后至,张搏连酌浮白,于是龟蒙经醉,强执笔题两句云:洞庭波浪渺无淳,日日征帆送远人。
便颓然醉倒。
张搏命他客续之,皆莫能详其意。
既而龟蒙稍醒,振笔率其章日: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原是此花身。
遂为一时绝唱……” 孙怀玉恍然地道:“还是兄长傅学强记,居然是岚斋录中一字不易地说出来,为弟万万不及——” 德贝勒嗡地轻笑,道:“我中了你的道儿啦,唉!但教我如何能不想她呢?”原来德贝勒一时说溜了嘴,真个把故事原原本本搬出来。
其实陆龟蒙在唐人中,诗名籍甚。
孙怀玉学富五车,出人百家,哪里会忘掉这么普通的故事,所以德贝勒随即便发觉,孙怀玉其实是借此支开话题,好教他别再还想伊人而已。
天色已晚,船上挂旗处,已换了一对大灯笼,灯笼上写着梁士伦父亲的官衔,悬在桅间,烛光辉煌,十分的威风。
他们在一处小湾中泊旋,那儿康集许多船只,乃是经常往来船舶下移的水河。
后面跟着的水师船先靠岸,清开一片地方,让这艘大官船停泊。
?水湾中灯影万点,光华摇荡,乃是许多船上吊着的灯,倒映水中,无形中加多一倍,水波荡漾不住,而倒映的灯光也就摇摆不定。
于是湾外一片乌黯,水天相接,而湾内则甚是光亮,语声橹声,响成一片。
岸上有个小市集,此刻甚是热闹,那儿吃喝的地方有的是,杂货一应俱全,大概是往来的船只,都在这湾中欧站,所以有这热闹地方。
徐元盛若有所见,独个儿下船去了。
剩下德贝勒三人,记得上岸走动,便齐坐在船舷边,看这港湾风光。
小阎罗屈军首先道:“咦!那艘小船不是老是跟着我们走的么? 现在那乘客露面了。
” 余下两人循着方向瞧去,只见在水师规定的水面边缘,一只小船把钱不动。
这时船头一个人盘膝坐着,身旁摆着一壶酒,一个酒杯,还有两个小果碟儿,不知其中盛着些什么下酒干果。
那小船和他们相距三四丈,那人的正面对着他们,灯光下隐约可见是个偶服少年,举止文雅,相貌秀逸。
这时,他正举杯独酌,一眼曾见大船上三人一同瞧着他,便将酒杯虚虚相敬让酒,那动作甚是洒落。
德贝勒道:“光是看这书生外表,便值得相识结纳了……” 孙怀王道:“小弟也有此意,我们何不请他过来相见?”屈军摇首接口道:“我的爷们,这艘船不是自家的官船,眼看着风波迭起,还是别招惹这些浪迹江湖的人为是,免得又要多费气力——” 孙怀玉笑道:“屈兄越来越怕麻烦,这么着,兄长,我们不会过去与他相见么?” 德贝勒道:“此法大炒,纵有事也意不到这边来,屈兄你就待在大船上,我和二弟过去便了!” 当下两人坐言起身,立即唤过随船的一艘轻艇,命之划到那艘小船去。
转眼间,已到了那小船旁边,孙怀玉向那少年书生行车L道:“兄台好雅兴,渔火独酌,小弟等适见兄台不弃,举杯邀饮,故此冒昧过来相见——” 少年书生微笑道:“两位请上船来,小弟正有独酌无相亲之感,幸蒙不弃,喜何如之,请快上来……” 那船头地方不大,德贝勒和孙怀玉移过这边,也只好学他盘膝坐下。
德贝勒命那轻艇先回,等会儿再来接他们,那舟子嗷然应了,双桨起处,径自冲波回转。
三人各报姓名,那少年书生自报姓话,单名龄,并不说出身世,也不说出行踪何去。
起初虚虚泛泛地谈论著,却渐渐款洽,德贝勒和孙怀玉是满腹经论的才子,自不必说,但那话龄也是才华超妙,记闻广博。
两杯酒落肚,酒意助长谈兴,一时俱忘却身在何处。
诸龄好像不曾料到,在那大官船上,竟有这样风流儒雅的人物,不觉流露出倾心钦羡的样子,这神情使德孙两人更为开怀,彼此畅论滔滔,古今往来,无所不及,真是兴高采烈。
可是孙怀玉怎样也拂不掉心中一丝疑惑。
老是暗忖道:“这位措兄眉目如画,不但眸子黑白分明,沙如秋水,使那五颊朱唇,竟是和绝色美女一般。
而那一对斜飞人鬓的长眉,眉尖上常常凝住愁怨,虽然在兴致飞扬的谈话中,还是隐有不妥之意,真令我大惑不解了!” 德贝勒刚刚论完宋德理学大致利弊,忽见徐元盛乘着小艇,划回大船去,便对孙怀王道:“我们叨扰了诸兄美酒,也不知谈了多久,你看,徐元盛也已回来了!” 植龄微咦一声。
扭头去瞧,孙怀玉道:“酒逢知己干杯少,我们真个忘却时候不早,情兄你认得徐君么?” 他转头一笑道:“小弟哪会认得,我等谈笑正浓,两位兄台何以有归晚之言?” 孙怀玉和德贝勒两人陡觉服前如百花盛放,他的笑容,使他们同时在心中浮起倾国倾城的感觉,禁不住一齐讶异为何在男性笑容中,也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植龄的笑容很快便敛住,那一排细贝似的牙齿,又隐没在红唇之内。
他又道:“人们总是随缘通合,铸情惹恨,便在这不可解的片刻…… “他的声音中流露出极深刻的感触,不过他的眼光,远投向裁湾湖水上,似是借题发挥,道出心中抑郁,孙怀王蓉然醒悟地深深注视着他。
征贝勒一拍股头,叹道:“指兄所言极是,格兄所言极是!这便是命运了!那种能够深镌心版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却又悄悄逝去,求既不得,追亦莫及……” 孙怀玉默然无语,瞧着两人啼墟的神情,忍不住忖道:“他们两个,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这些话可对了兄长的劲,再谈下去,两人不会抱头痛哭才怪呢,不如归去大船思……”于是他不再征求德贝勒同意,径自向大船挥手,那儿屈军仍然倚在船舷,不住向这边眺望。
这时,见到孙怀玉挥手,便也挥手回报。
不一会,一艘轻艇破浪划至,德贝勒和孙怀玉同向植龄道别,下了轻艇。
指龄举手道:*今夕幸得和两位见台相见,饱聆教益,自当永志不忘。
今后若逢满江渔火,夜泊湖岸,独酌浮自,波光容与之际,两位清俊风度,定必逐梦而来……” 德贝娜B然叹息,孙怀玉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格兄寄傲江湖,轻浪萍花,后会定必有期——” 语声渐遥,那轻艇霎忽间已划远。
两人上了大服徐元盛已从舱中出来,背上多了个包袱,一见三人聚在船边,便走将过来,面色十分严重。
小阎罗屈军徽讶道:“徐兄,你——想离开么?” 徐元盛点点头。
德贝勒疑惑地瞧着他,问道:“徐兄离开这儿,到哪里去呀?” 徐元盛道:“方才我遇见师侄白亮,据他说关格有好些人南来,要查踩鬼母下落,以便乘隙寻那白凤朱玲,好替死去的李锦头报仇,此事与我大有关注,故此如今去与他们会合。
这位梁公子,我不再侍候了。
在下知三位都是非常人,可是最好离开他,因为我们方才得知何以骷髅党对他紧追不舍之故。
这种人,实在不值为他卖命……” 孙怀王道:“徐兄可否将骷髅党寻仇的缘因示告我等?” 徐元盛道:“那有什么不可的,据他们无意中得知,原来这姓梁的竟是仗着老子的势力,无所不为,去年偶过乡间,见到一个农女甚为美貌,当下便要带回府去,充作姬妾。
可是这农女已配一个农家子,农女的父母岂敢违拗,便将聘礼遇口那农家子,却不知这对未来夫妇,日常厮见,早有感情,故此那农家子大为不忿,立即找姓梁的理论,自然不会有结果,而且被殴一身,返家后气愤而死。
不料这农家子竟是骷髅党五名匪首中老二的侄儿,故当骷髅党老二知道之后,便誓要杀他泄愤,为了这事,骷髅党全部由黔滇潜来湖湘,直到侦知姓梁的去峨嵋朝山进香,便由老二和老四千里追踪,不料结果失手,而留在武昌的老大却因青楼纵酒,败露行藏,被新近再次出山的老捕头场霖擒住……这便是大概情形。
“我一向以为姓梁的生长官宦之家,又是独子,不免受父母骄纵一点,因而脾气稍坏。
既食人之禄,使忠人之事,于是一路上舍命保护他,不料竟是这样的坏胚子,倒不如任他自遭孽报了,三位不致以为在下为人不义吧!” 三人听了,方才知道内中详情,孙怀玉不由得懊悔地道:“这厮的确可恶,徐兄这样决定,足见心存正义,不为利动,我等万分佩服。
” 德贝勒问道:“徐兄方才提起鬼母,她不是在关洛间的碧鸡山立脚么?何以又会南下寻她下落?” 徐元盛答道:“正是这样才奇怪,据说在不久之前,忽然有大队官兵进则客鸡山玄阴教的老巢。
不知怎的,鬼母没有抵抗,而是闻风先通,走个干净,根据蛛丝马迹,可能是匿成在云梦附近,故此关洛的侠义道之士,分出好些人来追查玄阴教的下落。
” 他面上流露出不舍之容,可是大概约定时间已到,故此又有匆速之色。
孙怀王道:“我们再打算一下行止,徐见清今佩一信本习l宦。
时,务请谋面,再把益长谈!”德日劫和届军各各举手向他作别,德贝勒微笑道:“徐兄此去,自家保重,恕我等不送了。
” 徐元盛别过三人,径自下小船划向岸上,行色匆匆,料是不曾通知梁士伦。
只见他在船中左右顾盼,忽然伸长脖子,紧盯着植龄那面。
接着吩咐舟子向右,那小船便转折划向植龄的小船。
植龄本来仍旧坐在船首,这时忽然钻回舱中。
待得徐元盛的轻艇划到切近,篷舱中本来点亮的一盏油灯,环然熄灭,里面一片黝暗,哪看得出什么。
徐元盛没有再逗留,径又折向岸上。
三人在大船上看个清楚,不觉诡异相顾,德贝勒道:“那位格兄一定认识徐元盛,为了不想见面,故而有这番光景。
但不知为了何事,不肯相见?” 孙怀王道:“认识是无疑问之事,不过未必是好相识,否则……” 德贝勒忽然截断他的话,手指着船外道:“二弟你看,格兄的小船已泊向岸边,咦,他也上岸去了……” 小阎罗屈军笑道:“你们白费心思,江湖上的行径,大都是思想相缠,永无了局,我们倒是赶快商量一下去留之计,决定到底与那厮同去武昌,抑是弃之而行!” 德贝勒正要说话,舱中走出尖尖瘦瘦的于师爷,他一径走过来,搭讪着些闲话,一直到他们觉得夜深了,便回到后舱去。
这时,不觉已近三更时分,于师爷已回舱中。
德贝勒皱眉道:“这几前不靠村,后不近店,我们即使想走,也没有去处,不如到长江再说,或者一路无事,便同往武昌元纺!” 余下两人听取,觉得也是道理,便各各预备解衣安寝。
德贝勒忽然张目仰望,口中嘘了一声,表示两人别作声。
小阎罗屈军站起来,那意思是想出舱去,德贝勒一把持住他臂膀,悄声道:“你别出去,留神杯五,我出去看看……”不等他说什么,伸手将衫尾掖起腰间,跟着向舱壁上悬着的油灯,虚煽一掌,那灯应手而灭,屈军心中大为优服,忖道:“这油灯相臣五六步之遥,二爷竟能随手煽灭,这功夫比之任何武林名家,不见得会逊色。
” “如若同官中高手相衔,则比之我见过的雪地双鹰周佐,也是在伯仲之间,这种身手的确惊人,可笑我以前老不发觉,B后定要问问他,这一身绝艺,是打什么地方学得的!”他一面忖想着,一面移步过那床榻,孙怀王正想下床,让他一手按住,悄声道:“贝勒爷吩咐我们不要出去,你别往外闯——” 这当儿,德贝勒已宛如一缕轻烟,打侧面舱门闪出船外,按道理他本应直往中舱,因为情知徐元盛已走,船上已无别的会武功的好手,故此梁士伦的处境,最为危险。
可是此刻他们都知道梁士伦的恶行,便不去管他死活,只忙着查究是什么人夜间官船。
舱外冷风扑面,天上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黑墨墨一片。
不过四下槁桅高悬的风灯,却照亮了整个湖湾。
四下除了水声涌溅在船底的微声之外,便无其他声息动静。
德贝勒记得这只船舱顶相当高,在船舷和船舱间有一片暗影,这刻间出舱外,立刻隐蔽身形在暗影中。
更不怠慢,脚尖微垫,身形已沿着船壁直游上去,宛如一头大壁虎。
不过这舱仅仅丈许高下,故此再垫步那一下,已到了预缘。
他探出半截头颅,张眼四觑,只见舱顶上站着两条人影,都持着兵器,正想向前舱那边纵去。
在四面桅灯激光照射之下,但见这两人的衣服紧贴着身躯,没有衣襟,像是整套的紧身衣裳,身形移动间,发出闪烁光芒。
德贝勒虽是长居北地,这刻也有想出这两人穿的乃是紧身水靠,大概是从水中来,故此身上的水珠,映起光芒闪烁。
一个身量瘦长的手持两把两尺许的手又子,一个是横提着精钢鱼及,三件兵器也是闪闪发光。
德贝勒忖道:“这两人是水寇了!但何以这般大胆,公然在舱顶走动毫不忌惮四面水师的哨卫?他们和姓梁的又有什么过节呢?”其实这时水师船上轮值的四名警哨,早让人弄倒,失去知觉了。
两人转眼间纵到舱顶上,德贝勒四望并无其他敌踪,当下飘身y舷,闪电般从暗影间转到前舱去。
那两名水寇飘身落在船头,轻功竟也甚是佳妙,脚下的官船毫无动静。
他们真个大胆,疾速而又轻灵地撬开前舱门,闪身进舱。
舱中壁灯未熄,照得清楚,六七名家人,横七竖八地睡倒一舱。
他们相顾望了一眼,那瘦个子微微摇头,手又子指指中舱。
德贝勒在窗外看得真切,念头一转,觉得那梁士伦虽是不肖,可是究竟在自己羽翼之下,不应让他遭人毒手。
当下身形忽起,如怪鸟盘空,修然落在前舱和中舱之间的通路处,那儿也不过是三尺来宽的地方。
前舱通过这边的舱门忽然打开,德贝勒早藏身在门边,这时鼓气向门内吹一下。
那瘦个子正待出舱,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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