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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见犹怜艳殊绝(2/3)

欲或苦行等严刻可怕方法,力图避免有情,有情就是不能忘情。

如果能忘情的话,哪管别离也好,相见也好,有何分别有何不同?又何来易、难之有? 但遗憾的是古人又曾慨然扼腕叹息说:人非太上,孰能忘情? 太上就是圣人哲人之意,世上大多数人是只是人而不是圣哲,故此大多数人不能忘情的。

也因此公门强人沈神通渴望和娇妻爱子相见相聚,这种心请既可理解又使人同情。

但他能否突破命运罗网? 沈神通果然不负强人之名。

他以智谋及武功,尽力铲除崎岖的人生道路上的障碍。

不过道路却仍然很长很长。

不论沈神通心里怎样急法,也不论他动作怎样迅速,事实却正如他所预料,陶正直果然有足够时间做他的事。

李大通所率领的是一个王若梅和十五名兽人,的确只有一步闲棋。

马玉仪固然目瞪口呆,连徐奔也惊愕做声不得。

这是因为那面貌冶艳身材绝佳,但全身只有一件透明蝉翼薄纱的吕夫人,忽然从陶正直掌中飞起。

她飞得很好看,像轻烟一样冉冉上升,到了差不多两丈高,身子在空中稍稍停歇一下,然后才像蝴蝶一样轻盈翩翩移动在空气中。

这种情形真是惊人,她姿势不但好看,最要命的是晶莹肉体魅力四射极之诱惑,尤其是徐奔由下向上仰视的角度。

本来任何男人看见这等情景都不免怦然心动血流加速,但这种反应却纯粹基于情欲,而没有感情混杂其中。

徐奔却不同了。

吕夫人长得跟她姊姊吕惊鸿一模一样,单单这一点他本就要花很大力量克制自己,不准自己表错情。

平时好像没有问题,但现在是十分特殊的情形,故此徐奔的反应好像比旁边的男人强烈得多,好像更迷醉些就甚是合理了。

许许多多事情竟然似是同一刹那发生。

例如马玉仪已像小鸡一样被陶正直抓住,但马玉仪却直至感到吕夫人在空中的舞蹈大有古怪时,才发觉自己已落在陶正直手中。

另一方面吕夫人凌虚妙舞也已经结束,因为她有如一朵落花飘坠在徐奔怀中。

徐奔竟忘记还有别人在旁边,不但把她抱得很紧,还吻在她美丽朱唇上。

陶正直笑容仍然很俊逸,声音也很温柔,但马玉仪却觉得其中似乎蕴藏着无尽邪恶。

他说:“你们应该先查验我的伤口才可以相信,因为我本人虽然有血,但别人也有。

” 徐奔身子一震抬头望住吕夫人。

吕夫人也笑盈盈道:“许多男人只不过看见我身体就被处死,你能够抱住我能够吻我,死也比别人划算光彩得多。

” 她双手已分别按住徐奔脉穴,当她声音提高之时,徐奔马上感到真气波荡,显然她不但已制住他重要脉穴,连他的内力亦在她控制中。

吕夫人本来已被徐奔以极之精纯奇奥剑法,破去全身武功,使她真气提不起来,也就等于破去武功。

然而陶正直居然能够助她迅即复元,而且过程中无痕无迹,这陶正直的武功造诣委实可以称为深不可测了。

陶正直看见马玉仪露出厌恶表情,眼光也不望向自己。

当下哈哈一笑,道:“吕夫人,你愿不愿猜测一下我怎样对付这位沈夫人?” “猜?大概猜不出了。

”吕夫人一面吃吃笑着一面回答,“但我却很有兴趣想知道,你肯不肯讲出来呢?” “当然可以。

”陶正直也笑着说道,“我对她胃口好像不怎么好,不过有些男人一定不同意,尤其是那些像野兽的人,所以我想研究那些人对她胃口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哈哈……” 徐奔是苦于不能作声,否则他一定破口大骂。

马玉仪却暗暗庆幸徐奔不能开口,所以没有激怒对方,使对方立即出手,她本人虽仍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她心中充满希望以及斗志,原因是她已看见一个人的面孔在窗外露了一下,这张面孔当然是故意露出来给她看见的。

马玉仪虽然本身简直没有武功可言,可是任何女子若是像她一样经历过无数风波苦难,也必定会坚强以及会变得大胆,而且她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预感。

这次的灾难似乎已是最后一次,如果应付得过去,将来大概不会再发生。

因此她必须镇定冷静,以便全力以赴,冲破这一重灾险难关。

但假如徐奔激了对方,使对方立下了毒手,那就什么都不必提了。

陶正直话声又传人众人耳中:“现在,就算沈神通率领了天下无数高手赶到,我担保他一定没有办法可想,何况我还下了一着闲棋。

这着闲棋必可阻延他赶来此地的速度,故此当然他终于摆脱了一切陷阱伏兵赶到此地之时,他只能看见一幢很有意义的屋子。

” “这间屋子有什么意义呢?”吕夫人问。

“因为马玉仪曾经住过。

”陶正直回答,“深刻的感情会使人痴心,因此聪明人也会变成傻瓜,吕夫人你最擅长利用人性弱点,当然非常了解。

” “我还是喜欢多知道一点儿。

” “你不必客气,你已经是此道一流高手。

例如从前的金算盘,现在的徐奔,哪一个不是因为痴心而被你摆布,你不妨问问徐奔?假如他不是把你当作吕惊鸿的话,他肯拥抱你吻你么?” “他大概不肯。

”吕夫人承认了,又道,“就算比我漂亮十倍的女人,恐怕也不能引诱他。

” “但这种痴心对健康没有益处,徐奔本是生龙活虎的武林高手,如今却有如病猫,这就是痴心的害处了。

” 徐奔冷冷道:“废话讲完没有?” 陶正直笑嘻嘻应道:“别急,我说的绝没有一句是废话,我的意思是说沈神通会由于痴心,而惨遭败亡命运。

” 马玉仪道:“不可能,你绝对无法击败他,你虽然可以折磨我杀死我,但这只不过我是他的累赘而已,如果你帮他除去我这个累赘,你就有得瞧了。

” 陶正直居然不嘲笑不反驳,稍微寻思一下,才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 吕夫人皱起眉头,但这种表情却也竟然能予人美丽之感,她说道:“陶兄,你就算真的不敢杀她,也不应该告诉她。

” 陶正直道:“她的话也有道理。

” 吕夫人道:“可是你已经泄露了心中秘密,你已经不能使她变成不知道,这却如何是好?” “很简单,任何人肚子里装了再多的秘密,也得要活着才能够宣泄,所以如果沈夫人和徐奔都死了的话,大概连沈神通也无法向尸体问出什么秘密,何况,我还有本事能够使沈神通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 “好极了。

”吕夫人欣然含笑道:“我可以下手了么?” “等一下。

”陶正直说道,“一来我们时间充裕得很,二来这两个人死亡的次序乱不得,一定要沈神通的夫人先死,才轮到徐奔。

” 不但吕夫人想问,连徐奔、马玉仪也想知道,但陶正直不给他们开口机会,诡笑一声又道:“因为徐奔的身份是目击证人,他必须看见听见一切情形,然后沈神通以及世上之人才知道才相信,现在你看看我怎样对付这个目击证人。

” 他把马玉仪也交给吕夫人抓住,提高声音说话,好像要给屋外的人听见:“假如有人袭击我,你想都不要想抢先震断他们心脉,请务必记住这一点。

” 吕夫人的话声也表示也坚决心意:“我一定照做,最了不起同归于尽,我怕什么?” 对,她还怕什么?假如拼着同归于尽的话。

所以现在外面就算有很多一流高手,纵然有足够摧毁陶正直二人之力,恐怕也不敢有所行动,除非根本不必理会马玉仪徐奔的死活。

那陶正直独自走到墙角,用一些小巧工具,叮叮当当不知捣什么鬼。

徐奔叹气道:“沈夫人,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因为我应该看得出陶正直也是疯子那一类的人才对。

” 马玉仪没有做声,现在讲任何话看来似乎完全于事无补,她隐隐感到这个最后的灾难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得多,至少现在外面虽然有朋友,虽然想抢救她,可是正如俗语说老鼠拉龟,简直无法下手。

徐奔又深深叹口气,道:“我是死是活都不要紧,因为我好像已没有苦苦活下去的理由。

但你却不同,沈夫人,为了沈神通之故,你必须尽力求生。

” 真是见鬼的废话,难道有求生机会还肯放弃不要么?可是徐奔绝对不像讲废话的人,那么他这些话是何用意?他暗示什么? 马玉仪连忙定神摄心仔细观察,首先注意到徐奔站立的姿势。

他全身虽像木头一样僵硬,但由于上身向外稍稍斜倾,如果不是吕夫人一只玉手搭在他肩膀,他必定不能保持重心而倾跌。

由于这个姿势,因而可以令人幻想,那就是假如徐奔突然能够动弹,而且这一动乃是起脚疾踢吕夫人小腹要害,这时吕夫人有什么反应?她当然只好用尽她的本事,能多快就多快斜斜跃开。

吕夫人能不能躲过徐奔这一脚可以不关心。

但此时却必能肯定吕夫人绝对来不及发出内家真力震断马玉仪的心脉,而也可以肯定马玉仪来得及挣脱吕夫人的掌握。

但徐奔自己呢?他是否同时脱困?抑是仍然在对方控制之下?他会不会惨死当场。

这答案没有人比徐奔更清楚,只因徐奔真气内力受制于吕夫人并不是假的,所以他根本不能动弹,当然更不能起脚突袭吕夫人。

但如果徐奔不要命的话,却又可以踢吕夫人一脚。

只不过这一脚却要他付出生命代价,并非由于吕夫人反击,而是他施展出本门内功最特殊的部分,硬是可以提聚真力踢出一脚。

当然这一脚踢出之后他自己的心脉也震断了,所以敌人是死是伤尚未可知,他却一定是一具尸体。

徐奔这种武功的隐秘,就算沈神通在此也很难猜测得出,何况是马玉仪,自然更加不知道徐奔的生死竟是系于她一念之间。

所以当她再看见意外出现人影时,便立刻发动,她说:“我当然想活下去,我希望现在还有机会。

” 那边厢的陶正直虽然很忙碌,耳朵却仍然听得见这边的对话,因此他插口一面打哈哈一面说道:“马玉仪,你绝对没有机会。

我老实告诉你,我没有功夫也没有兴趣看你被那些兽人强奸蹂躏,我只有兴趣亲眼看见沈神通抱起你尸体的表情。

” 他的声音残忍冷酷得当真有如疯狂之人,但言语内容却有条有理,使人觉得他比那些神智失常的人还要可怕百倍。

陶正直已经钉完最后一枝金钉,转回身子,眼光到处,饶他是天下最奸最恶最聪明的人,却也禁不住愣住。

原来当他眼光扫去的一刹那间,他看见三道人影连番从窗外飞入。

有人冲进来还不算稀奇,其实已是不可能之事。

因为徐奔、马玉仪两条性命之故,稀奇的是带头者竟是俊美有如美女的刘双痕,后面两人是崔怜花、崔怜月双姝。

她们难道不知道硬来会使徐奔、马玉仪一齐送命。

陶正直刚闪过这个疑问,另一件更奇怪之事也已发生。

那就是徐奔居然大喝一声,竟能侧身一脚撑出。

这一脚不但快逾闪电,而且风声凌厉刺耳,那种劲厉势道大概连一堵石墙也可能踢塌踢垮。

吕夫人纵然已经练成了坚硬如石墙的护身功夫,大概也不敢用自己身体去试验徐奔的脚力,何况,她根本没有这类护身神功。

故此她仓促间斜斜飞开丈许,一切情形正如所料,她已来不及运功震死马玉仪,也不能拖马玉仪一起跃开。

马玉仪总算恢复自由。

刘双痕现身她的面前,不过却是背向着她,这是由于他必须面对她的敌人,陶正直、吕夫人之故,因此刘双痕没有跟她打招呼。

在她左右也有人现身,那是崔家双姝,她们翼卫着马玉仪,使任何人都不能由侧面突袭。

女孩子们总是比较爱管闲事,所以崔家双姝四只眼睛滴溜溜盯住马玉仪,而不是陶吕两个敌人,似乎不足为奇。

她们不但见过风度翩翩才智绝世的沈神通,也曾暗暗问过刘双痕,问他对于马玉仪的意见,刘双痕的回答相当干脆,他说如果马玉仪不是沈神通的女人,他一定会追求她。

所以她们际此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时,第一件事还是先看过马玉仪而不是敌人。

崔怜花颔首道:“晤,很不错,真是我见犹怜。

” 崔怜月说道:“很可能内在犹胜外表,这就怪不得一时俊彦都要俯首石榴裙下了。

” 崔怜月的话可以置而不论,但崔怜花评马玉仪我见犹怜,这个典故却值得一提。

历史上记载,当南北朝时代,桓温伐蜀得胜,发现蜀主李势的妹妹非常漂亮,便纳为妾,而且对她极之宠爱。

但桓温的元配妻子却是晋朝南康长公主,可不是平常人家女子,所以当她听知有这么回事,一气之下就亲自带了锋利长刀去找李势的妹妹,她当然没有好意,而是要亲手杀死媚惑丈夫的女人。

女人在嫉妒时弄出血案一点也不稀奇,幸而这一次居然大吉大利,人人平安无事。

那是因为李势的妹妹向长公主哭泣着说道:“我只因为国破家亡所以变成侍妾,如果你肯杀死我,那就最好不过了。

” 哀怜伤凄的声音言调,再加上美丽动人的姿容,使得母老虎般的长公主也大为心软,说了两句传诵千古的话,她说:“看见你连我都忍不住怜惜起来,何况是那个老家伙呢!” 这就是我见犹怜,何况老奴,既富于人情味而又凄艳的典故。

且说当崔家双妹正在评论时,陶正直已走过来,用不能置信的眼光望住吕夫人,道:“你怎么搞的?看来问题忽然变得很严重,我请你一定逃过大牧场著名铁骑的追杀了。

” 徐奔砰一声倒地声响,证实了他话的正确性,也加强了紧张气氛。

但难道著名的大牧场铁骑单单只追杀吕夫人,却肯把他陶正直放过么? 刘双痕说道:“陶正直,此时此刻,你为何不替你自己担心?这个女人值得你顾盼关心?” 陶正直欣然笑道:“谢谢你,我虽然向来是个没有出息,没有胆子的人,但沈神通想杀死我,却还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便告诉你,若是别人问我,我绝不说。

” 刘双痕的笑容真是比美女还漂亮好看,他说道:“那就告诉我吧,我听着呢?” 陶正直声音压低一点儿,可是厅内的人仍然都听得见。

“沈神通这个人大多数时候很聪明,可是有时候却会变成傻瓜,我武力可能比不上他,所以我决不跟他单打独斗拼命。

” 刘双痕笑笑点头同意,他漂亮得连男人都会为他涌起爱怜之心,女人就更不必说了。

故此吕夫人几乎瞧得呆住,而她的样子绝没有人会认为失礼,认为不应该。

“刘兄弟,你心里一定会问他陶正直虽然决定不跟沈神通拼命,但他若是找上你,你难道宁死也不拔剑一斗?” “我正有这种想法。

” “那么我告诉你,我当然有我的方法,我只要使沈神通变成傻瓜就可以了,当然这是说时容易,做时难的事,不过,看来好像我一直都相当成功,所以沈神通始终没有向我动手。

” “使他变成傻瓜?”这答案真是大大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

沈神通虽称智者,他本是以机智聪明名震天下武林,要把普通人变成呆笨尚且不易,何况是沈神通。

“你们大家都不必这么样目瞪口呆。

”陶正直又说道,“沈神通如果不是每每在紧要关头变成傻瓜,我陶正直就算有十条命也活不了。

不久以前我还在天津死牢中看见他,他没有向我出手,因为他把何同的性命看得比我重要,你们想想看他是不是傻瓜呢?” 照陶正直的讲法,那沈神通的确是愚蠢,至少是在那段时间做了傻瓜。

因为如果沈神通不放过陶正直,当机立断地杀了他(假如可能的话),则现在起码马玉仪不会有难,徐奔也不必送了性命。

然而这个结论莫说马玉仪、刘双痕等人,甚至连吕夫人也觉得不能接受,不管有多少真凭实据摆在眼前,但如果沈神通会随时被陶正直弄得变成傻瓜,那么世上之人一定全都是白痴了。

刘双痕白如冠王的脸上现出好几条皱纹,朗若寒星的双眸中也充满迷茫疑惑光芒。

不过他的声音仍然很平静地道:“陶正直,这话若是出于别人口中,我根本懒得听下去,但你却大大不同,你的确有惊世骇俗的才智,也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 陶正直欣然笑道:“好说了,而我最高兴的是刘兄弟你是第一个这样夸赞推许我的人。

” 刘双痕道:“这叫做知音所稀,古今才人总是因此悲嗟。

不过我们先别讨论这些闲话,我听说你的武功很博杂竟是兼数家之长,所以在这方面,我希望先证实一件事。

” 陶正直疑道:“你要证实什么事?” 刘双痕道:“假如你的武功只不过擅长逃遁,则你能逃过猛将朱镇以及司马无影两人的刀剑,仍然合情合理,正如你也知道,很少人拔出兵刃时首先想到防备对方逃走的,你说是也不是?” “这是实情,可是你想证实什么我仍然没有听懂。

” “我只想知道你武功造诣究竟如何,唉,其实我已见过你施展身手,你诛杀黑夜神社那些高手时的威风,我真是佩服死了,只不过你夹杂的手段太多,所以我仍然估不透你真正武功造诣到了何等地步。

” 陶正直摇头说道:“我不想跟你动刀子。

” “我也不想。

”刘双痕答得很快,“所以是她们,而不是我。

” 他后面这句话根本无人听得见,只因一阵奇异却悦耳的声响,已经弥漫全厅,原来是崔家双姝忽然一齐出手。

由于她们手中的兵刃都是紫光艳艳夺目的玉箫,而紫玉箫挥动时带出阵阵谐和悦耳声响,所以淹没了刘双痕的话声。

崔家双姝的紫玉箫一出手就幻现出千百道紫光艳影,她们的轻功也殊有风致,一前一后飞落陶正直身边之时,虽是迅疾无比,却予人袅袅娜娜风姿绰约之感,一点也不匆邃急迫。

剑刘箫崔两大武林世家享誉百载之久,自然不是嘴巴讲讲或者吹吹牛皮就可以的。

现在只要瞧瞧这两个艳丽如花,面貌肖似的美女所施展的萧法,谁也没有法子敢不衷心佩服。

假如是她们攻击的对象,当然没有兴趣佩服,但心中叫苦连天,却是一定免不了的。

任何人看见陶正直的表情,相信都可以看得出,他心里正震天价地叫苦。

虽然陶正直的剑法精妙严密得大有泼水不透之势,可是崔家双姝两支紫玉箫极是作怪,一个从正面黏黏缠缠攻势连绵不断,另一个是后面堵住,招式宛如春蚕吐丝七荤八扯,简直好像要把陶正直当作蚕蛹,而崔家姊妹则是织茧的人。

由于崔家双姝艳若春霞体态姻娜,所以这种黏黏软软情意绵绵的招式,不但悦耳好看,甚至足以令人心醉神摇。

假如陶正直竟已为之目眩神摇心中迷醉,那么他只须剑招稍稍松懈,让任何一枝紫玉萧点中身上穴道而躺下,那就什么也不必说了。

但陶正直一点也没有迷醉,他甚至还能够运功封住听觉,不让那阵阵柔靡怨慕回肠荡气的箫声(其实是玉箫挥舞时的声音)分散精神,不让萧声瓦解了斗志。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确很辛苦很吃力,因为崔家姊妹虽然不是练就联手合击招式,可是她们却是孪生姊妹,心意相通,所以根本等于是同一个人出手。

而事实上却有两个形体两支紫玉箫向陶正直身上各处脉穴招呼,试问陶正直如何能不大叫吃不消?如何能不叫苦连天? 马玉仪只不过是旁观者,同时又是女性,照理说崔家双姝的奇异武功不能影响她才是,然而事实上,她却是首先露出如痴似醉神情的人。

她在如泣如诉缠绵悱恻又宛似空山灵雨的箫韵中,仿佛看见自己还是诗样情怀少女年华的光景。

又仿佛回到大江边美丽恬静那幢房屋,有丈夫的笑容,也有儿子的笑声。

那崔家双姝忽动忽静的艳影,也使她迷迷茫茫,好像精魄竟要脱离尘世而越空飞去。

刘双痕忽然伸出左手,毫无忌惮地搂住马玉仪纤腰,还搂抱得很紧很贴。

吕夫人明眸一转已看清楚,立刻露出嫉妒的表情,道:“原来你跟她关系很密切,所以你赶来救她。

” 她乃是出身小幻天家派高手,所以崔家双姝这种能迷惑心神的奇门武功,对她全无威胁。

这时崔家姊妹每个人都已攻出七十余招,表面上她们的箫招黏缠连绵毫不痛快,但其实她们出手时有快有慢。

慢时候不必形容,快的时候则却也如天风疾雨,绝对不比任何家派的快刀快剑逊色。

刘双痕答话时,也是崔家双姝突然展开一轮快攻之际。

刘双痕说道:“吕夫人,请你准备,我也要出手了。

” 吕大人讶道:“为什么?而且为什么是现在?”她的确极之迷惑不解,因为她一直暗暗以小幻天秘传媚功笼罩着刘双痕。

她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少力量,而以她观测刘双痕纵然不至于跪倒石榴裙下,也决计不会对她生出敌意不会对她采取行动。

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刘双痕不理睬她而搂住马玉仪(真正用意是使她恢复清醒神智),这还不说,居然宣布要向她动手,而且是在陶正直与崔家双姝战况正在胜负未分之时,莫非他认为陶正直必败,所以已经不必替崔家姊妹掠阵? “我不明白,一点不明白。

”吕夫人喃喃自语:“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你喜欢女人,如果你好色,你不应该不理睬我,不应该视我如无物。

但若说你不要女人,你却抱住朋友的美妾,还抱得那么紧,那么亲热?” 她刚刚把这几句话说完,刘双痕做一声掣出长剑,而马玉仪娇美可人的身于,也从他身边移到后面墙角。

这时马玉仪得到刘双痕秘传内功手法暗助,神智已恢复清明。

何况由于陶正直忽然像一块木头似的跌倒,因此崔家双姝两支紫玉萧一齐停歇中止了任何动作。

她们双萧不动,异声立消,所以马玉仪也就不至于再陷人迷惘之境。

马玉仪的情况似乎很好,也很安全,但吕夫人的情况却大大相反。

只因刘双痕长剑一出鞘,便潇潇洒洒幻化为八道耀眼精虹,罩射吕夫人全身八处要害大穴。

他的剑要震荡出八道光影,又要攻击对方要穴,动作当然迅疾得有如电光火石。

但偏偏他看起来正如刚才所形容,硬是潇潇洒洒而绝不是急急忙忙,只不过被他这一记“逍遥八表”剑招笼罩着的吕夫人,不但没有丝毫逍遥感觉,还被剑光灼热得五内如焚芳心大乱。

她一个筋斗向左边翻出,但身在半空,已被左面光华闪掣的剑式迫得不能不改变方向。

只见她纤细雪白宛如水蛇的腰身一颤,身子呼一声向上升起两尺。

假如此地还有其他男性旁观者,而他们又可能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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