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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伪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的神情,也没有早先的光彩,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展鹏飞正感诧异之际,那华媚娘已道:“教主!你恐怕也没把握对付展公子吧?” 农润霖脸部一阵曲扭,表情甚是难看,道:“本座承认栽在你的手中……你们可以走了!” 农润霖居然如此轻易便表示要放走展鹏飞,使得展鹏飞大感意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露出不解的眼色,凝注华媚娘。
只见华媚娘倏地纵声大笑,笑了好一阵子,有点儿乐不可支的样子,道:“农教主!我们要是不立即离开这里呢?你打算怎么办?” 农润霖脸色倏变,变得极为骇人,瞪大了一双眼,冷冷道:“华媚娘!你不要以为本座无力收拾你们!” 华媚娘叱道:“你和谯一森联手的话,或许还有取胜展鹏飞的希望,可是,你可问一问谯一森,看他肯不肯听你的指挥?” 农润霖闻言骇然的将眼光投向北伯谯一森,只见谯一森的嘴角含着冷笑,神色不动的看着他。
从谯一森的表情,也可以意味着华媚娘之言,不是故作惊人。
农润霖突然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谯师弟,你早已和这贱婢串通好对付我了?” 谯一森撇擞嘴,神情已失去原先对农润霖的恭谨:“只怪师兄贪色误事,横刀夺了小弟之爱,我才和媚娘合作算计你!” 农润霖大喝一声,道:“混蛋!你竟然敢对本座如此无礼!” 说话之间,他倏地长袍一拂,就要发招攻向北伯谯一森。
谯—森退了两步站好,冷冷道:“师兄!别忘了你全身功力已被媚娘的房中媚术耗尽,若再擅发力气的话,恐就会走火入魔呀!” 农润霖果然收回架式,低头沉吟。
展鹏飞从谯一森刚才的话中,恍然悟及农润霖此刻果真内力难聚,功力不及。
他深入一想,所有心中的疑问,登时全部烟消雾散,忖道:原来媚娘在这些日中,利用她亲近农润霖的机会,以她擅长的房中媚术,使农润霖在不知不觉中,只顾贪恋享乐,而致功力消退? 如果这个猜测不错的话,那么媚娘所授的阴阳十二指不正也是她利用这些机会,央请农润霖教她的吗? 展鹏飞越想越觉得他的推理合情。
禁不住大为后悔,后悔不该学那“阴阳十二指”法。
因为他突然有一个感觉,好像是他在利用华媚娘的肉体,去骗取阴阳十二指法似的。
他恨不得拔腿开溜,尤其当他想到华媚娘用她媚术向农润霖施展的情景,心里更有绞痛之感。
场中四个人各怀心思,华媚娘极力想挑起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自相残杀,而谯一森也正计划如何夺得华媚娘这个娇娃。
一时之间,展鹏飞竟像是看一场好戏的观众。
可是激荡在他胸中的,却是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的那副无耻嘴脸。
一个不惜以一教之尊的身份,污辱他自己的侄女辈。
另一个则是不惜贪恋美色,妄图杀兄。
展鹏飞外表虽很沉住气,但在他刚才一念之间,却已下定了决心,不论情况如何,也决计要将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诛除之后才走。
他按刀屹立,耳中传来农润霖的声音道:“媚娘,你真的要和谯一森合作?” 华媚娘冷叱一声,道:“农润霖,你后悔了是不是?当初你在享乐之时,为什么不后悔?” 这阵话说得农润霖哑口无语,是的,他的确非常后悔,后悔不该恣意纵情。
这件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着,如今想来,委实有悔不当初之感。
不过农润霖在转念之间,突然将心中那股恨意,完全移注在北伯谯一森一人的身上。
他想:如果没有北伯谯一森在一旁撩拨,华媚娘必不至于用那种恶劣的方法对付他。
农润霖甚至于想,即使华媚娘早已心存不轨,北伯谯一森要不是从中煽火的话,今天他发觉功力难于凝聚之时,也可以发现华媚娘的阴谋,予以防范。
总之农润霖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北伯谯一森的头上去,于是他开始思忖如何杀他的方法。
这时北伯谯一森已站在农润霖之前,道:“师兄!你将本教教主信物阴阳符令交出来,我看在同门份上,或许可以饶你一命不死!” 农润霖恻然道:“你设计利用华媚娘致我功力消散,原来是要夺取教主之位?” 谯一森道:“不错!你快将阴阳符令交出来……” 农润霖突然哈哈一笑,道:“谯一森,你错了!” 谯一林把脸上抽搐一下,道:“我错了?哼,一旦我拿到阴阳符令,我的阴阳十二指法顷刻间即成正宗,就这一点我强取符令之举已甚合算,我错在哪里?” 农润霖道:“你说得不错,有了阴阳符令,你确是可以根据符令的记载将你的指法修正好,可是,你逃得掉东君南神西儒他们三人的联手制裁吗?” 谯一森道:“这事我早有计较,老实告诉你,今天算计你的事,东君子华人豪也有份,至于西儒裴宣和南神应高保两位师兄,早已行踪不明,我根本无须担心他们两人……” 农润霖道:“你想造成既得事实,迫使西儒和南神事后服从你的指挥?” 谯一森道:“谁说要他们服从我?” 农润霖道:“你一旦夺得阴阳符令,不等于是大伪教教主,难道你要本教的人听从别人指使?”“ 谯一森笑道:“师兄你确是糊涂一时,难道说我不能将阴阳符令交给二师兄东君子华人豪吗?” 农润霖恍然道:“噢?原来你在替华人豪卖命……我问你,你得到的代价什么?” 谯一森指一指艳绝人寰的华媚娘,得意的道:“她!华人豪答应将她送我为妾……” 农润霖冷冷道:“为她一个人,你居然不惜叛逆我?” 谯一森道:“也未必尽然,我还可以得到华媚娘房中术的协助,参证阴阳十二指内力收发之妙处,哈……哈……既可练成睥睨当世的指法,又有艳福可享,你也怪不得我会背叛于你吧?” 农润霖浓眉更皱,他深知谯一森贪恋华媚娘甚久,是决计不会放过这口肥肉的,更何况他色、艺兼得,哪会顾虑到什么同门之情? 然而农润霖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肯承认失败的人,他毒念电转,迅即说道:“谯师弟!你以为东君子华人豪甘心让你占那么大的便宜?” 谯一森道:“我们各得其利,他同样可以取代你的教主地位,说来他占的便宜比我还大,华师兄还有什么不心满意足的?” 农润霖冷笑一声,道:“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谯一森诧然道:“你意思是说这件事过后,华师兄会过河拆桥?” 农润霖坚决的道:“不错!他一定有方法整得你后悔莫及……” 华媚娘闻言一惊,心想:这农润霖真老奸巨猾,如让他扯下去,谯一森说不定会被他说动了心,打消背叛农润霖的主意。
因此华媚娘盈盈一笑,道:“谯一森!你不知道农润霖正在用心计挑拨我们吗?” 媚笑荡漾在她的眉宇之间,使她看来越发美艳眩人。
谯一森愣了一下道:“嗯!农师兄善用心计,说出来的话,决计相当动人,不过,媚娘这不打紧,我不相信他能说动我,咱们反正闲着无聊,让他扯个痛快……” 华媚娘心下大急,道:“不,不行!农润霖道行甚高,不能让他有机会说话,否则事情要糟……” 展鹏飞对华媚娘那副焦急的样子,生出莫大的兴趣,心想:看她的情状,似是对农润霖的心计有很深的忌惮,难道姓农的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使出什么厉害的心术?只听农润霖已道:“谯师弟!那贱婢不敢让咱们兄弟俩作一次深谈,正表示她心存不轨,你看不出来吗?” 就这句话已足以打动谯一森的心,但见他耸然动容,将目光凝注在华媚娘的粉脸上。
农润霖在一旁又道:“当初她自动对我投怀送抱,也不相信她居然敢施出她的房中媚术,消散我凝聚的功力……谯师弟,你不能光只注意到她美丽的外表呀?” 谯一森神色甚是复杂,足见他胸臆之间,正激荡着难决的意念。
华媚娘却放松了紧张的表情,笑道:“你的话不错……不过你要知道。
我和谯一森早就这么计划算计你,而且主意是谯一森出的,你想,他会觉得,我的作风太阴险吗?” 一席话将谯一森心中的疑虑尽释,只见北伯谯一森露出欣然之色,道:“是啊!这事是我央请媚娘去做的,我还一再要求媚娘施出她浑身解数,致你功力尽散……师兄!你刚才的话不太好笑吗?” 农润霖却神色不动的道:“师弟的话诚然不错,你何不仔细想想,华人豪既敢如此对待我,难道说他不会对你存有图谋吗?” 他不待谯一森说话,又道:“我的意思很明显,华人豪目下所行的正是连环之计,他想先利用你杀掉我,然后再除去你,你信也不信?” 谯一森耸耸肩,道:“我自然不会轻信……” 农润霖突然呈现出相当凝重的神情,道:“师弟如若不信,十天之内的我的话必然应验,你能不能等到十天之后再杀我?” 谯一森道:“你想多活十天实不可能……” 农润霖道:“那就太可惜了……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贪恋那十天的时间 谯一森讶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在十天之后杀你?” 农润霖道:“我想当面证实十天之后,华人豪会不会杀你!” 谯一森道:“哦?这倒有趣!你敢肯定华师兄不出十天便会杀我?” 农润霖道:“道理浅而易见,我当然敢如此断定!” 谯一森哈哈大笑道:“可是!我却容不得你度过一个时辰,奈何?” 他的语气充分显出他必杀农润霖的决心,根本没有丝毫同门情谊,令人闻之胆寒。
农润霖道:“你必欲杀我的心情,我非常了解……” 谯一森阴沉一笑,道:“当然!不要说十天,也许三天不到,你的功力便可恢复,那时我如何杀得了你?” 农润霖低吟一会儿,道:“假若我此刻当着你的面,自断奇经八脉,废掉我全身武功,师弟!你是不是可以等上十天之后再杀我?” 农润霖如果这样做,谯一森当然可以放心等上十天半月。
问题是以纵横过一世的农润霖,他为什么要如此忍辱偷生?这是谯一森不能不注意的问题,就是华媚娘和展鹏飞听到农润霖如此请求之后,也均大惑不解。
农润霖如是想利用这十天的时间,发动反击,可是他既已失去武功,还能有什么作为?那么,他的图谋何在?为什么宁可自毁全身武功,来换取十天的光阴?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北伯谯一森心里如此嘀咕,可是他却猜不透问题在哪儿。
因此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将眼光投向华媚娘。
华媚娘一时不知农润霖安着什么打算,拼命的运用心思忖度着。
她心知假使在这种情形下,在没有使谯一森有释然了解的答案的情形下,出言催促谯一森杀掉农润霖,将是最笨拙的举动。
因为谯一森此刻已有不知如何的感觉,催迫他下手,仅能增速他偏向农润霖的决定。
那么该怎么办?华媚娘一时三间竟对农润霖兴起了很大的畏惧。
试想,他只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便置谯一森于手足无措的境地,不要说是华媚娘,就是展鹏飞也不禁对他的心术大表佩服。
华媚娘望着中州大善人农润霖诡异的笑容,忍不住泛起无助之感。
就在这个时候,农润霖的背后响起一阵朗爽的笑声,西儒裴宣已不知何时,迈步走了过来。
他一身儒服,配上一脸笑容,使人一望之下,顿时留下很深的印象。
裴宣很快的走到众人之前,向中州大善人农润霖施了一礼,道:“参见教主!” 农润霖突然看到西儒裴宣出现在他眼前,心中大喜,道:“师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西儒裴宣恭声道:“属下今日才回,闻说教主在此,就赶来拜见!” 农润霖颔首道:“师弟回来得正是时候……” 裴宣问道:“莫非教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农润霖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你回来一起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 裴宣道:“谯师弟!教中到底发生什么?” 他反应很快,一听农润霖之言,旋即意会到事情与北伯谯一森有关。
谯一森表情甚是尴尬,不知怎回答裴宣才好。
华媚娘却道:“大伪教发生了阅墙之争,裴宣!你看不出来吗?” 西儒裴宣闻盲目注华媚娘,这一望,同时也看到了站在华媚娘背后的展鹏飞。
他露出惊喜的表情,道:“展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裴宣役有继续追问自己教中发生的大事,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展鹏飞身上,足见他对展鹏飞的兴趣比什么都要大。
农润霖心念一动,心想裴宣和展鹏飞必定有不寻常的关系,假如能利用这层关系,将他们两人争取过来,必可立于不败之地位。
华媚娘和谯一森虽也同时感觉到裴宣那不寻常的举止,但却不像农润霖那般,一下子就想到利用他们。
裴宣向展鹏飞打过招呼之后,立刻快步迎了上前,又道:“展兄!别后思念得紧,小弟有消息奉告,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他不等展鹏飞表示意见,回头对农润霖大声道:“农师兄!等小弟与展兄叙过之后,再来听师兄吩咐,好是不好?” 农润霖表现得甚是大方,笑着道:“师弟请便!” 裴宣遥作一礼,转向展鹏飞道:“走!咱们进庄中叙一叙……” 展鹏飞微笑道:“裴兄请领路!” 于是裴宣和展鹏飞两人相偕离去。
刀影瑶姬--第三十七章 古镇审无邪仙女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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