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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单刀破剑幕身化飞虹(1/3)

忽听展鹏飞朗朗大笑,道:“蒙良,我今天果曾与王妙君在一起,但她和程云松都不知道我的真面目。

你断肠府与我毫无瓜葛,要动手就动手,无须多言。

” 蒙良心中暗喜,觉得展鹏飞此举真是愚不可及,如果他利用这种混淆情势,说不定能使六大邪派发生内斗。

当下也长笑一声,道:“要得,展鹏飞你敢做敢为,实在是一条好汉。

我蒙良先请教几招!” 他一提狼牙棒,大步跨去。

展鹏飞不等他站稳,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宝刀幻化作一道长虹凌厉卷去。

蒙良狞笑一声,捧势疾落,碰向宝刀光虹。

蒙良天生神力,罕有匹敌。

平生最喜强攻硬拼,那展鹏飞的来势正合他胃口。

双方刀棒一触,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声,只见展鹏飞退了一步,立刻又挥刀猛攻。

蒙良击棒扫砸,招招都是硬碰硬的手法。

两人才不过换了五六招,但响声震耳,声势猛烈惊人,此时蒙良其实没有施展全力,只因他第一棒只把对方击退一点儿,隐隐感到自己发出的强大力道没有法子使足。

他十分老奸巨猾,生怕那是一种内家最上乘的卸力功夫,是以第二棒开始,便留起三分劲力蕴蓄不发。

可是这一留力,登时感到敌人刀势跳脱飞扬,大开大合,难以抵拒。

他哪知展鹏飞的大五行神功自从得助于老狼谷绝艺五行合运,威力与从前迥异。

蒙良的狼牙棒虽有千斤之重,却被五行合运所生的潜力变化,消解了大部分,以致有无从着力之感。

其实展鹏飞也感到此人勇不可当,一开始身形就被震退了一步,当时又想到尚有几个强敌环伺四周,登时斗志突然增强数倍,刀势一发,凌厉无匹。

双方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之下,饶那蒙良是名震当代的老魔头,也感觉到十分吃力。

别的人个个凝神观战,揣摩那展鹏飞的刀法。

刀棒相触到第十四响之时,曹夫人摇摇头,低声道:“小菁,这展鹏飞宝刀威力强于他本身的内功修为,久战之下,万万不是蒙良敌手。

” 这时刀棒互碰之声已响到第十八下,西儒裴宣、齐空玄和玄蜃头陀,齐齐透一口大气。

看他们的表情,显然已观察出展鹏飞强弱所在,也预知拼斗下去的结果,所以松一口气。

玄蜃头陀狂笑一声,道:“展鹏飞,咱们还道你练就了何等样的神功绝艺,竟敢不把一谷二府三教放在眼中,哈……哈……百闻不如一见,原来也不过如此!” 齐空玄尖声喝道:“蒙良兄,等拿下这小子之后,咱们叫他碎尸万段!” 西裴宣摇头摆脑接口说道:“齐真人此言不才未敢苟同,等蒙兄拿下这小子之后,咱们定要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看日后可还有人敢与咱们六大门派作对没有。

这叫做以儆来兹,哈……哈……” 他们乐得说风凉话,却不料展鹏飞半句都没听见。

他有生以来,但觉这一战最刺激最有味道,虽然敌人的狼牙捧沉重如山,对付起来十分吃力。

但其间仍然有不少破绽可以克敌致胜,只不过敌棒太重,不能及时发招攻入,屡屡错过机会。

目下他须得找出一个办法,能够及时攻袭敌人棒法中的破绽。

这个难题在别人也许成为一种负担,但展鹏飞却倍感兴趣,一直不停全神寻找方法。

他闲中还须得施展水火绝命神指以遏阻蒙良强绝无伦的棒势。

每次骈指一戳,那哧哧破空之声,恰好破去蒙良即将凝聚起来的内力。

要知一旦被蒙良使顺了狼牙捧,那棒上的内劲外力,便将汇聚如长江大河一般,一泻千里,当者立成齑粉。

曹夫人又摇摇头,说道:“小菁,这个年轻人的眼力也比他内功火候高明,你瞧,他的指力所袭之处,没有一处不是最佳部位,毫厘不差。

唉!这等人物百年难遇,真是太可惜了!” 杨菁菁眼珠一转,道:“照您说来,展鹏飞虽是武功不俗,但终归也不免落败伤亡之一途了,是么?” 曹夫人道:“当然啦,他功力不及蒙良深厚,强存弱亡乃是不易之理。

” 杨菁菁道:“那也不一定,展鹏飞功力虽然稍弱,但他胆力强刀法高明,如果有人指点他一下,可能反败为胜!”她说到这里,故意拖长声音,偷觎曹夫人面色,见她大有不同意之意,便立刻接下去道:“不是我吹牛,展鹏飞如果得我指点,蒙良不狼狈而逃,那才怪哩。

” 曹夫人眉一皱,道:“胡说,蒙良乃是一流高手,岂有轻易被你多嘴致败之理!” 杨菁菁笑吟吟道:“那么我来表演一下,好不好?” 曹夫人点点头,她深知展鹏飞这刻已全神凝注,纵是大声叫喊也听不见。

何况就要算他能听见,也绝对不可能反败为胜。

杨菁菁道:“我有八字真言,只要能送入展鹏飞耳中,战况很快便会改观,您信不信?” 曹夫人疑道:“是哪八字?小菁,你虽是练功把身子练成女童一般,其实你已经二十岁了,说话别这样颠三倒四,荒诞不经才好。

” 杨菁菁道:“我这八字真言一告诉展鹏飞,生效也好,不生效也好,人家又会说我们帮助展鹏飞。

所以我不敢大叫大嚷!”她嘻嘻一笑,又道:“您老人家帮我一臂之力,待我把声音传入他耳中,神不知鬼不觉,您瞧瞧灵是不灵就晓得啦!” 曹夫人压根儿不信她有什么八字真言,当下一伸手,掌心覆按在杨青菁顶门上,说道:“好,我内力一发,你就用传声之法告诉他。

我这股内力附有阳关绝唱神功,他想听不见你的话也不行。

但是你记住,“只准说八个字,我就收回内功!” 杨菁菁道:“使得,灵是不灵立刻见功!” 她话声一歇,便觉顶门一片清凉,另外有一缕热气传入顶门,顺着经脉疾行。

杨菁菁一提真气,施展传声之法,以内力束聚声音,传了出去:“展鹏飞听着,偕亡却敌,舍命逃生。

快依我这话去做!” 她本想尽量说下去,无奈曹夫人内力已经撤回,劲力一懈,暂时噤不能声。

展鹏飞听得清清楚楚,几句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初时他只是无意识地反复背着“偕亡却敌,舍命逃生”这两句话。

但忽然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心想:这等方式本是我的拿手好戏,何不依言施为? 不过他又有点儿可惜了这个机会,因为他已渐渐摸出大五行合运时变化而生的威力。

故此只要他能借五行转动的先天力量杀一杀蒙良狼牙棒的威风,立刻就可以腾出功夫凌厉攻入敌人破绽。

展鹏飞略一权衡轻重得失,目下三十六着自是走为上着,将来何愁没有参悟的机会?此意一决,当即仰天长啸一声,刀劈指戳,由见招拆招改为全部进手猛攻之势,根本不理会自身安危。

这一改变打法,人人瞧得目瞪口呆,闹不清那展鹏飞捣什么鬼,要知展鹏飞直到现在为止,尚未露出败象,只不过这些一流高手们从内功火候上,预测得出胜负结果而已。

故此展鹏飞没有必要施展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换言之,他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何须玩命? 大屠夫蒙良虽是勇猛,却被他一连七八刀,劈得后退不迭,口中空自怪吼连声,却无法阻遏展鹏飞这等拼命的打法。

这蒙良原是悍不畏死之人,平生只有杀得敌人心寒胆战,哪曾被人如此欺凌过?是以一口气憋得他肚子快要爆炸,不禁狂啸一声,狼牙棒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上直下地向展鹏飞施以反击。

他使的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若不是双方俱属一流高手,仍然会本能地能拆解敌招的话,准保三招不到,双方就得齐齐负伤倒地。

饶是如此,这两人的拼杀也是激烈险恶得无以复加。

杨菁菁立觉玉面变色,她千算万算,只知道蒙良等人大有顾忌,不敢杀死展鹏飞,却失漏了一点儿,那就是蒙良的天生凶悍之性。

要知一个人既然把自己性命都豁出去,其他之事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这个身形宛如女童的少女,急得脑子里空空洞洞,想不出半点儿主意之时,只听勾魂客涂森提丹田气大喝道:“诸位留神,提防那展鹏飞斗不过蒙良,趁机逃遁!” 他的话等于白说,谁能处身此地而不留神的?却听涂森又大喝道:“咱们最好一齐出手,把展鹏飞这厮生擒活捉,好向天池药宫交待!” 没有人察知涂森的真正用意,乃是提醒蒙良以及其他之人,须得留下展鹏飞活命。

玄蜃头陀大声应道:“对,蒙良兄,可别弄死这厮!” 他们这么一闹,个个都是内功深厚之士,声音穿金裂石,蒙良想听不见也不行,登时神志一请,记起了药宫的顾忌。

展鹏飞的刀势生出感应,就在对方勇悍之气略略一挫之际,暴然大盛,此消彼长,宝刀如电冲卷,劈中了狼牙棒棒身。

“当”的巨响一声,蒙良手腕一麻,那数十斤重的狼牙棒软软垂下。

展鹏飞左手一扬,指力激射。

蒙良急急躲闪时,已迟了一点儿,腿上似被一支利锥笔直刺透,奇疼难当,大叫一声,跌倒地上。

这大屠夫蒙良由激斗而中指力跌倒,统共不过是眨眼工夫,变生仓猝,人人都怔一下。

展鹏飞人随刀走,化作一道光虹,向齐空玄卷去。

当地大响一声,齐空玄连人带牌被他冲开寻丈。

展鹏飞快逾闪电,从这道空隙中跃上屋顶,一晃便隐,霎时已逃得无影无踪。

西儒裴宣等人分头追索了一会,回到院中。

只见曹夫人正以龙头拐杖轻敲蒙良腿上穴道,替他化解指力所闭的脉穴。

众人一看而知展鹏飞指力凝锐无比,故此以蒙良的铜皮铁骨,加上曹夫人的深厚功力,一时仍无法解开复元。

只见蒙良疼得满面热汗,眼中凶光四射,宛如一头疯狂的猛兽一般。

曹夫人一面出杖敲点,一面说道:“这斯与鼎湖天池药宫有何瓜葛?药宫之人又怎样说来的?” 她没有向哪一个人询问,涂森应道:“好教曹夫人得知,药宫的人说过,谁伤了展鹏飞性命,等于伤了药宫之人一般,这仇一定要报的!” 曹夫人哼了一声,道:“药宫虽是地位尊祟,但这样说法,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玄蜃头陀听得顺耳,立刻附和道:“对,咱们六大门派好像一钱不值,呸,佛爷我可不买这个帐。

” 涂森道:“但药宫之人又说过,谁能生擒活捉了展鹏飞送给她,由她亲手处死的话,便奉赠起死回生的九还丹一颗,见者有份,人人都不落空。

” 曹夫人不觉停杖,惊噎一声,道:“若是可换得一颗九还丹,这件买卖可太划算啦!” 裴宣道:“谁说不是,与其得罪药宫,不如拿下那厮,换取一粒仙丹为妙。

” 地上的大屠夫蒙良腿上脉穴只解了一半,血液壅塞不通,但感觉却加倍敏锐,阵阵奇疼直攻心头,那么凶悍之人,也禁不住微微发出呻吟声。

这些凶人交谈之时,展鹏飞已奔出镇外,一路上杀死了三个伺守的邪教人物,但宝刀和身上却没有半点儿血迹,出得镇外,心理上忽然像出笼之鸟般,自由自在,不禁长长透一口大气。

路边忽然闪出一人,展鹏飞宝刀一指,森森刀气激射潮卷。

那人大叫一声,道:“大爷,是我,万万不可出手乱杀。

” 展鹏飞失笑道:“孙兄真是神出鬼没,竞已溜到这儿来了。

” 那人正是鼠精孙小二,他招招手,回身疾奔。

展鹏飞更不寻思,跟他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有如流星赶月一般,不多时已奔出七八里之远。

孙小二忽然向右边一转,蹿入一条小径。

展鹏飞一路疾奔,已和他追个首尾相衔。

这一下差点儿冲过了头,待来到小径时,孙小二已奔出数丈,他莫名其妙地穷追过去,转了十多个弯,来到一片山坡。

向阳处有一座破庙宇,孙小二停步在庙前的草地,左张右望。

展鹏飞跃到他身边,问道:“你找什么” 孙小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总是觉得不对劲,好像什么地方老是有一对眼睛瞧我!” 展鹏飞望望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道:“那除非是鬼物,否则以你和我的眼力,岂有一直被人盯视而查不到踪影之理?不过天还未黑,鬼是决计不会有的……” 孙小二笑一声,道:“可能我紧张过度,心里生出幻觉也未可知。

”只是他笑声含有勉强的味道,可见得这话不是出自真心。

展鹏飞宝刀归鞘,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杀孽越来越重,真是不知何时才了!” 孙小二眼珠子不停地骨碌碌地转,随口说道:“你是不得已而开的杀戒,所杀的又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何须放在心上!” 他停歇一下,低声道:“大爷,咱们的确在一对眼睛监视之下,这样好不好,我们分开来,你瞧我背后,我也帮你查看,总可以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展鹏飞道:“如此甚好,怎样走法?” 孙小二道:“你从这间破庙左边绕到后面,我打右边绕过去,都不回到前面来,看那人跟是不跟咱们……” 那座古庙占地不大,通共只有三间屋子,后面围墙大部分已崩坍。

两人在庙后齐胸高的芒草中碰头,互相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什么。

孙小二比个手势示意,两人便坐在地上,草尖被风吹得飕飕直响。

他们静静坐了一阵,展鹏飞见孙小二闭目不动,好像在聆听声音,当下也摄神运功,收听四下声响。

展鹏飞听来听去,没有半点儿异响。

回想一下,也没有如孙小二所说,有一对眼睛在暗中窥视之感。

心想:孙小二固然有过人之长,但在耳目灵敏之面,不见得比我好,只不知何以他有异感而我没有? 孙小二仍然闭目不动,他又想道:可是孙小二经验阅历丰富无比,见惯大风大浪,断断不至于紧张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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