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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曲终人散(2/3)

一笔勾销，如今看来，不过是众人一厢情愿。

东岛西城多年的血仇，又哪会因为一人之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船行数日，到达彼岸，左飞卿一言不发，飘然而去。

陆渐知道他成见已深，必是前往西城报信，心中真是说不出是何滋味。

呆了一会儿，转身邀约宁凝前往得一山庄，宁凝摇头道：&ldquo我不去了，其实有一件事我不曾告诉你，当日在西城，家父为了救我，为万归藏逼迫，已然自焚而死&hellip&hellip&rdquo 陆渐闻言，大吃一惊，宁不空曾是陆渐的劫主，又是宁凝之父，对陆渐的一生影响，除了陆大海，不做第二人之想。

在此之前，陆渐对他多是痛恨鄙夷，此时听到噩耗，心中却有一种别样的悲戚，怔怔站在哪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凝又叹了口气，说道：&ldquo爹爹虹化而死，什么也没留下，我想返回西城，在他自焚之处，造上一座假冢，聊表孝心。

唉，什么孝心，我啊，真是天底下最不孝的人。

&rdquo 陆渐定一定神，发愁道：&ldquo此去西城，千里万里，你孤身一人如何去得？&rdquo宁凝道：&ldquo我和左部主约好，一同前往。

&rdquo说罢掉过头去，道路尽头，左飞卿白衣飘飘，若有所待。

陆渐见状，心中稍安，拱手道：&ldquo二位一路保重！&rdquo 宁凝微微点头，深深看了姚晴一眼，突然鼓足勇气，说道：&ldquo姚姑娘，陆渐是难得的好人，你&hellip&hellip你要善待于他啊&hellip&hellip&rdquo姚晴微微一怔，脱口道：&ldquo我待他还不好么？&rdquo宁凝幽幽道：&ldquo我说的好，不是一日，却是一辈子。

&rdquo姚晴一点头，冷冷说道：&ldquo好，我答应你就是。

&rdquo 宁凝微露笑意，双目却是慢慢红了，蓦地转身向西奔去，与左飞卿会合，消失在远方。

送别左、宁二人，陆渐、姚晴、五大劫奴返回得一山庄，见到母亲、祖父、温黛夫妇，其中喜悦欢欣，自不待言。

温黛听到女儿和虞照留在故国，一时悲喜交集，流下泪来，仙太奴百般劝慰，她的心中方才好受一些。

姚晴嘴快，憋了半晌，到底忍耐不住，将东岛上所闻所见告诉了温黛夫妇。

二人一听，大吃一惊，深感此事非同小可，害怕东岛偷袭，住了一日，双双告辞返回西城。

这么过了月余，商清影和陆大海从旁观察，见陆渐、姚晴情意日洽，便试探着先后提到婚事，陆渐求之不得，姚晴装模作样想了一晚，次日也就答应了。

二老大喜，立时着手发出请柬，操办婚事。

商清影又建议，薛耳、苏闻香两对与陆渐同日成婚，苏、薛二人大为羞赧，青娥、兰幽却是喜不自胜。

沈舟虚死后，胡宗宪调入京师，不久便被严嵩父子牵连，惨死狱中。

世态炎凉，沈家没了靠山，早已无人理会，商清影所发请柬，均如石沉大海。

她本想此次婚礼必然冷清，心中对陆渐颇怀歉意，不料婚礼次日，不但天部高手毕集，地部、雷部、风部、泽部、山部全数赶来。

抑且水、火二部业已重建，选出新主，宁凝做了火部之主，她料是有些尴尬，只托火部弟子送了贺礼，没有亲自前来。

二十年来，西城八部第一次聚首，得一山庄热闹非凡。

陆渐过意不去，向温黛说道：&ldquo西城去此数千里，陆渐何德何能，竟使地母和各位同门风尘劳顿。

&rdquo 温黛笑道：&ldquo你这个陆渐啊，你还不知道吗？你如今已是西城之主，城主大婚，西城弟子谁敢不来？&rdquo众人听了都笑，唯独陆渐摸不着头脑，疑惑道：&ldquo地母娘娘，我怎么做了城主，你拿我说笑么？&rdquo 温黛微微一笑，说道：&ldquo这是说笑的事情吗？你这城主是八部公推，名正言顺。

&rdquo陆渐更奇，摇头道：&ldquo不对，我是天部之主，若有推举城主的事情，为何我都不知道？&rdquo温黛笑笑，仙太奴接口道：&ldquo八部公推，得众者胜，如今有七部赞同你做城主，天部的意见，自然可有可无了。

&rdquo 此事太过突兀，做这城主，更不是陆渐的本意，一时间，陆渐就如一枚鸡蛋堵在嗓子眼里，噎在当场，无言以对。

温黛又道：&ldquo晴儿父母双亡，亲族尽丧，我这做师父不能不管，我已找了房子，作为娘家，先将晴儿接过去，明日大婚，再送她过来。

&rdquo 陆渐唯唯应了，但从此闷闷不乐，直待次日洞房之时，才向姚晴说出心中的疑惑，姚晴皱眉道：&ldquo师父师公又对你使心眼儿啦，他们这一招叫做赶鸭子上架。

你想啊，谷缜做了东岛之王，要是东西交战，只有你能胜他，但以你和他的干系，你又怎会动手呢？为了逼你，他们就做了西城之主这顶大帽子，强行戴在你的头上。

一来若是开战，你身为城主，万不能置身事外，二来将你这么供着，再给东岛那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犯你的虎威。

所以不管交战与否，有你做城主，西城就没有输了的道理。

&rdquo 陆渐愁眉苦脸，说道：&ldquo我又怎么会跟谷缜交战？&rdquo姚晴拍手笑道：&ldquo对啊，你这么一想，这一仗就打不起来了。

&rdquo陆渐道：&ldquo谷缜呢？东岛那些人急着报仇，还不知道如何逼他。

&rdquo 姚晴失笑道：&ldquo好哥哥，你犯傻了么？臭狐狸是什么角色，他不想做的事，谁又逼得了他？若讲玩心眼儿，东岛那几个跳梁小丑，给他提鞋也不配！&rdquo陆渐想了想，连声道：&ldquo对，对&hellip&hellip&rdquo姚晴忽又面露恼色，紧攥粉拳，在床沿上狠狠一捶，说道：&ldquo这只臭狐狸，本姑娘上次出嫁，被他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一次他却装乌龟，一个屁也不放，哼，想来便觉可气，下次遇上，非打他两个大耳刮子不可。

&rdquo陆渐见她气恼神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婚后次日，戚继光也派人送来贺礼。

陆渐得知兄长在闽北作战，大为动心，小住数日，待到西城众人陆续西返，便携姚晴前往南方，助戚继光荡平倭寇。

此时戚继光连摧大寇，名震东南，倭寇闻风丧胆，都因谷缜的称呼，将他叫做&ldquo戚老虎&rdquo。

陆渐一到，更是如虎添翼。

忽忽两年光景，东南的倭寇盗贼陆续平定。

也在这两年之中，嘉靖皇帝一命呜呼，空留下了一具臭皮囊，升仙成道的梦想化为了泡影。

次年南方平定，戚继光奉旨入京。

姚晴从未到过北京，缠着陆渐，要和戚继光一同入京游玩。

陆渐却是万分想念谷缜，几次欲往东岛一探，但他已是西城之主的身份，既怕西城中人误解，又怕到了东岛，给谷缜惹来无边麻烦。

是以顾虑重重，心中虽想，却迟迟未动，再被姚晴一催，只得放弃旧念，前往京师。

一行人策马北行，沿途阡陌纵横，农夫乐业，茂密茶树间，采茶歌声不时响起，清脆娇柔，绕耳不绝。

陆渐见此情形，回想当年从东瀛返回时所见的凄惨景象，真有恍然隔世之感。

这一日，到了长江边上，一行人正等渡船，前方忽然驶来一艘大船，那船高头巨帆，比起寻常江船大了一倍。

戚继光诧道：&ldquo是谁这么招摇，竟把海船开到长江里来了？&rdquo 话音方落，便听一声大笑，陆渐又惊又喜，脱口叫道：&ldquo谷缜！&rdquo话音方落，就看谷缜冠带潇洒，立在船头，招手笑道：&ldquo大哥，戚将军，可有雅兴，上一上谷某的贼船？&rdquo 戚继光与他当日一别，数年未见，时或心有挂念，此间见了，亦是喜不自胜，指着谷缜笑道：&ldquo你这小子，立了军令状，说要回来，结果尾巴一翘，几年都没有人影。

&rdquo 谷缜嘻嘻笑道：&ldquo戚大人是大忙人，区区草民，岂敢叨扰？&rdquo戚继光皱眉道：&ldquo此屁臭不可闻。

&rdquo谷缜笑道：&ldquo原来戚兄也会骂人。

&rdquo说到这里，众人都是大笑。

谈笑间，船只靠岸，戚、陆、姚一行先后上岸，众劫奴见了谷缜，十分亲热，谷缜口中招呼，双眼却盯着姚晴反复打量，姚晴啐了一口，骂道：&ldquo臭狐狸，你贼眼兮兮地瞧我做什么？&rdquo 谷缜摇头道：&ldquo我没瞧你啊，我瞧我侄子。

&rdquo &ldquo你侄子？&rdquo姚晴回头一瞧，身后空无一人，忽地明白过来，红透耳根，一跌足赶上去，便要揪谷缜的耳朵，谷缜低头让过，叫道：&ldquo妙妙，救我。

&rdquo船舱里一阵笑语传来，施妙妙抱着一个襁褓，走出舱门笑道：&ldquo姚家妹子，看我面子，你饶了他吧。

&rdquo 姚晴见了施妙妙，顿将谷缜丢在一边，抢到近前，伸手摸那婴儿的粉嫩笑脸，喜滋滋地道：&ldquo几个月啦，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rdquo施妙妙笑道：&ldquo才三个月呢，是个女孩儿，名字么，谷缜还没取，说要他大哥给取名字。

&rdquo姚晴笑道：&ldquo女孩儿好，我正想生个男孩儿，正好配一对儿。

&rdquo 谷缜哈哈笑道：&ldquo大美人啊大美人，你真是胡吹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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