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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众风之门(2/3)

见了谷缜便笑：&ldquo这闷酒喝得不快，你来得正好，先陪为兄干上十杯！&rdquo仙碧给他一掌，埋怨道：&ldquo正事要紧，你胡闹什么？&rdquo虞照脖子一梗：&ldquo喝酒也是正事！&rdquo 谷缜笑道：&ldquo虞兄别急，先说正事，你我再喝通宵！&rdquo虞照喜上眉梢，拍手道：&ldquo好、好！&rdquo 谷缜拿出纸笔，一边写画，一边说道：&ldquo五条线索大家都已尽知，我以为若要破题，当从第一条&lsquo龟铭&rsquo着手。

依我之见，龟铭二字，解释有三：一是石龟所托碑铭，这一类碑铭天下间数不胜数，大至皇城古墓，小自衢中道边，如果一一找遍，不知找到何年何月；二是与龟有关的铭文，更如海底捞针，无从着手&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仙碧忍不住问：&ldquo第三点解释呢？&rdquo 谷缜笑道：&ldquo第三点么，我私心以为，这个龟，说得就是此间。

&rdquo众人均是一惊，纷纷道：&ldquo灵鳌岛么？&rdquo谷缜笑道：&ldquo大家或许在想，潜龙是西昆仑从东岛夺走的，思禽先生又与东岛仇怨甚深，怎么会将线索留在灵鳌岛上。

但他是聪明人，所设的谜题，决不会是耗费人力的笨题死题，必是出人意料的巧题。

东岛本是最不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如果藏在此间，却又最为巧妙！&rdquo 姚晴冷不丁道：&ldquo岛上可有什么碑铭？&rdquo谷缜道：&ldquo岛上碑铭不多，只有二十多处，年代早于思禽祖师的，则只有六处。

&rdquo仙碧沉吟道：&ldquo这么说来，线索就在这六处铭文了？&rdquo谷缜道：&ldquo我昨日想到这点，仔细瞧过，并未发觉异样，所以待到天亮，还请诸位一同前往，人多眼利，或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rdquo众人均感振奋，纷纷答应不提。

次日天明，众人聚齐，一同前往散落岛上的碑铭，谷缜特意带上薛耳，聆听碑中可有夹层，一路寻去，均无异样。

走走停停，辗转来到一道涧水边，雪浪飞溅，云气蔚然，涧水两侧各有一座小峰，青翠可爱，仿佛溶入悠悠碧空。

一行人溯流而上，来到发源之处，却见一眼墨绿小潭，潭边立了一方白色石碑，碑上镌写铭文： 良常西麓，源泽东泄。

饮玉成浆，馔琼为屑。

天籁虚徐，风箫泠澈。

三变玄云，九成绛雪。

多闲散人花镜圆撰 某年某月某日 薛耳用木椎敲打碑身，听了一会儿，摇头道：&ldquo实心的。

&rdquo众人大失所望，又看铭文，仍无所得，正想放弃，宁凝忽道：&ldquo这碑有古怪，字后面还有字。

&rdquo众人均知她怀有&ldquo色空玄瞳&rdquo之术，能够见人之所未见，纷纷注目向她望去。

宁凝转身取来一些草叶，挤出草汁，涂在碑上，涂满之后，又攒袖蘸水，轻轻抹去绿汁，若干处绿汁抹尽，绿意淡淡不去，观其连缀变化，却是几行文字。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石碑上有许多细密小孔，小孔连缀起来，便成文字。

寻常人乍眼一看，只当碑面粗糙，唯有宁凝目力奇妙，看出其中奥秘。

涂上草汁以后，光滑处抹去容易，粗糙处却有汁液残留，字迹由此显露出来。

众人凝目看去，那字却是四行怪句： 巫巫巫巫 雅雅頁中雄 一鵝行千古 閃赚不見人 左飞卿只瞧一眼，说道：&ldquo这是谜语。

&rdquo &ldquo确是谜语。

&rdquo谷缜笑道，&ldquo第一句乌字下的四点大得奇怪，这四点是乌鸦的爪子，可称作乌足。

合上前面四个巫字，便是四巫乌足，乌字也可解做乌有，巫无足，去掉&ldquo巫&rdquo下一横，四巫无足，是一个&lsquo眾&rsquo（按，&ldquo众&rdquo的繁体）字。

第二句易解，雅字一大一小，乃是&lsquo大雅小雅&rsquo，页中雄，雄者公也，公页相合，为一个&lsquo颂&rsquo字，诗经风雅颂，大雅小雅颂都有了，中间缺的正是风字。

第三句，一鹅行千古，鹅的形状似一个之字；第四句，闪字不见了人，正是一个门字；四字合起来，就是&lsquo众风之门&rsquo。

&rdquo说到这里，他和施妙妙对视一眼，同声叫道：&ldquo风穴！&rdquo 仙碧吃惊道：&ldquo下一个线索在风穴？&rdquo谷缜笑道：&ldquo那里可不好进！&rdquo众人面面相觑。

谷缜又笑：&ldquo看起来，思禽先生进过风穴，事在人为，他进得去，我们也应该进得去。

&rdquo虞照拍手称是：&ldquo我们这些后辈，不可输给了他！&rdquo 风穴在鳌头矶左后侧，众人还未看见，远远便听风声凄厉，忽大忽小，千变万化。

顺一条羊肠小道上攀，冷冽罡风阵阵送来。

不久望见穴口，黑洞洞深不见底。

穴前的青石长年经受风刀砥砺，光溜溜寸草不生，水汽凝结成冰，附在石上，青碧发亮。

谷缜和施妙妙见状，忆起幼时顽皮取冰的趣事，不觉相视一笑，心底其甜如蜜。

陆渐定眼细看，穴口上方有人用尖锐之物写了数字狂草，飘逸无方，飒然欲飞，陆渐瞧了瞧，忽道：&ldquo好字！&rdquo话音刚落，就听姚晴冷笑：&ldquo你也知道好？我问你，那是什么字？&rdquo 陆渐本想让姚晴留在阁中歇息，谁知这位大小姐天生的闲不住，又见宁凝同行，更是闹着要来。

陆渐无法，向谷缜讨了一件火狐皮的袍子，裹着她背在身后。

这狐皮袍是当年谷萍儿医治寒疾用的，十分轻暖舒服，行不多远，姚晴就昏沉睡去，直到风穴怒号，她才闻声惊醒。

又听陆渐赞那狂草，心中好笑，故意出题难他。

陆渐面皮一热，念道：&ldquo众什么门&hellip&hellip&rdquo姚晴笑道：&ldquo众什么门？笨蛋，众风之门！&rdquo陆渐心想：&ldquo无怪谷缜和施姑娘一听说&lsquo众风之门&rsquo，便道&lsquo风穴&rsquo，原来这里写得明明白白。

&rdquo口中辩解说：&ldquo这四个字太潦草，写得跟一个字似的。

&rdquo姚晴道：&ldquo又找借口，这算什么潦草？张旭的《率意贴》才叫潦草。

哼，你都不认得，又说什么好字？&rdquo陆渐摇头道：&ldquo我没说字好，只觉得这几个字笔画凌厉，藏有极高明的剑意。

&rdquo姚晴闻言细看，果如陆渐所言，心中正觉惊讶，陆渐又道，&ldquo洞穴两侧还有字，该是一个人写的。

&rdquo 姚晴念道：&ldquo庄生天籁地，希夷微妙音&hellip&hellip还有落款：东吴公羊羽某年某月醉书。

&rdquo陆渐忍不住道：&ldquo这话什么意思？东吴公羊羽又是谁？&rdquo姚晴道：&ldquo前两个典故我知道，庄生天籁，出自《南华经》中的《齐物论》，人籁是丝竹，地籁是众窍，天籁是天风。

希夷出自《道德经》，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说的是不可捉摸、玄微奥妙的境界。

至于东吴公羊羽么，我可不知道了。

&rdquo 仙碧接口笑道：&ldquo公羊先生是古代的一位大剑豪，西昆仑祖师见了他，也要叫一声师祖呢！&rdquo姚晴轻啐一口，皱眉道：&ldquo谁跟你说话？&rdquo仙碧笑而不语。

陆渐却叹道：&ldquo无怪这些字飘忽凌厉，敢情真的含有剑法。

&rdquo仙碧道：&ldquo含没含剑法我不知道，这字却是用长剑一气刻成的。

&rdquo 忽听左飞卿道：&ldquo这风穴古怪，容我先入一探。

&rdquo仙碧脱口道：&ldquo不行，你伤势未愈！&rdquo左飞卿摇头道：&ldquo不打紧，我瞧一瞧，并不深入。

&rdquo纵身腾起，飘飘转转，恰如一片流云，嗖地钻入穴内。

穴中怪风百出，小时飞沙走石，大时吹倒人畜。

逆风而行，难之又难，左飞卿直面闯入，却似一无阻碍。

众人瞧得吃惊，不到一炷香工夫，忽见白影闪动，左飞卿退了回来，随风一转，落在众人前方。

只见他面色发青，嘴唇泛紫，眉毛头发上挂了一层白霜，忽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仙碧吃了一惊，取出药瓶，倒出一丸丹药给他服下。

虞照转到他的身后，以&ldquo风雷转生之法&rdquo压制他体内的伤势。

左飞卿缓过一口气，说道：&ldquo若论风势，穴中并不足畏，但风中夹杂一股寒气，像是从九幽地狱吹出来的。

我进去里许，就被那寒气激发了伤势。

&rdquo虞照道：&ldquo当年思禽祖师怎么进去的？&rdquo左飞卿道：&ldquo祖师法用万物，入穴当然容易。

&rdquo 谷缜笑道：&ldquo如是这样，我来试试。

&rdquo左飞卿点头道：&ldquo我却忘了，你也练了&lsquo周流六虚功&rsquo。

不过，我教你个钻风的法儿，大可事半功倍。

&rdquo当下口说手比，讲了一通避实就虚的法子。

谷缜听完笑笑，也如左飞卿一般，长发飘起，嗖地一下钻进风穴。

仙碧笑道：&ldquo听说练成&lsquo周流六虚功&rsquo，八部神通信手拈来，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飞卿，你这&lsquo钻风法儿&rsquo，可是有了传人！&rdquo左飞卿摇头道：&ldquo说笑了，此人将来必是一派宗师，区区何德何等，岂敢贪天之功？&rdquo施妙妙接口笑道：&ldquo古人尚有一字之师，风君侯何必自谦？&rdquo 陆渐望着洞口，心神不宁，忽将姚晴递给施妙妙，说道：&ldquo施姑娘，你代我照看阿晴，我也进去瞧瞧。

&rdquo仙碧笑骂道：&ldquo该打，还叫施姑娘？&rdquo陆渐一呆，讪讪道：&ldquo是，该叫弟妹才对。

&rdquo 施妙妙红透耳根，忽见姚晴一言不发，目光不离陆渐，便道：&ldquo别担心，他俩放在一起，天下也去得。

&rdquo姚晴没好气道：&ldquo我才不担心，就知道逞能，被风吹死了也活该！&rdquo一边说，一边偷眼望去。

陆渐对着风穴沉思一会儿，双手探入风中，身子一扭，忽地没了影子。

姚晴咦了一声，好不惊奇。

仙碧瞧出她的困惑，说道：&ldquo陆渐练了补天劫手，能以双手知觉风势，加上&lsquo大金刚神力&rsquo，深入风穴不在话下。

&rdquo姚晴白她一眼，冷冷道：&ldquo多嘴多舌，我问过你么？&rdquo仙碧不禁语塞，自知嫌怨难消，苦笑一下，再不多言。

陆渐越是深入，风势越强，好像千百巨手推来搡去，风声狂呼乱叫，势如千军万马一起杀来。

他凭劫力避开风头，行不多时，风势忽变，一忽而鼓吹向前，一忽而又旋转不已，四周的洞壁覆盖了一层玄冰，摸上去冰冷刺骨。

忽觉前方气流有异，似有事物来回冲撞，此时洞中黑暗，全凭劫力感知，陆渐冲口问道：&ldquo谷缜，是你么？&rdquo他内力雄劲，语声冲开罡风。

谷缜神功虽成，火候却不足，初时真气充足，入穴越深，越觉精力不济，&ldquo周流八劲&rdquo虽然不时补充，却远远及不上真气的损耗之速。

所以堵在这里，无法再进一步，应声叫道：&ldquo大哥么，我在这儿！&rdquo 陆渐赶上前去，挽住谷缜手臂，但觉他气机运转不畅，当即注入&ldquo大金刚神力&rdquo，谷缜得了这股真气，缓过劲来，与陆渐手挽着手向前冲去。

陆渐用劫术寻找狂风破绽，谷缜使&ldquo钻风法&rdquo卸去风力，两人配合无间，在风中如鱼得水。

风穴曲曲折折，深得出奇，谷缜心下推算，二人兜兜转转，行了二十余里，已过了灵鳌岛的中心，可是依然不见尽头。

两侧的玄冰越结越厚，将众风迫成一束，更加凄冷凌厉，狂风振动冰壁，发出嗡嗡怪响，直如千百洪钟同时震动。

冰层时而脱落，化为千百冰屑涌出，二人纵有神通护体，打在身上，仍是隐隐作痛。

又走了两百多步，二人脚底一虚，忽地向下急坠。

这一下十分突兀，二人心中均是一个念头：&ldquo完了。

&rdquo心念未绝，&ldquo哗啦&rdquo一声，双双掉进水里。

那水奇寒彻骨，两人缓过一口气，劈波斩浪，向前游出二十来丈，脚底一沉，踏上实地。

两人连滚带爬，上了一片石岸，躺在地上阵阵喘气。

奇怪的是，此间十分幽寂，唯有风行水上，发出泠泠细声。

四周黑洞洞一无所见，陆渐恢复气力，双手放在地上，劫力延伸出去，忽道：&ldquo谷缜，后面高处有个山洞。

&rdquo谷缜笑道：&ldquo妙极，快快上去。

&rdquo 伸手摸去，身后果有一片悬崖，二人攀岩而上，只觉爬得越高，风势越大，对崖似有无数孔窍，吹来缕缕劲风，二人浑身是水，经风一吹，遍体生凉。

到了洞口，陆渐怕有危险，走在前面，走了两步，摸到一扇石门，不觉心生狂喜，运力一推，喝声&ldquo开&rdquo！ 石门应手而开，一股阴风从中射来。

陆渐定一定神，大步走在前面，谷缜紧随在后。

鱼贯行了百步，二人眼前一亮，入眼处是一座数丈见方的石厅，四面墙壁上各嵌了三颗径寸大珠，珠光柔和恬淡，照定一口石棺。

谷缜走到壁前，瞧那明珠，惊讶道：&ldquo这是长明珠！&rdquo陆渐道：&ldquo长明珠？&rdquo谷缜道：&ldquo长明珠是夜明珠中的神品，相传是深海鱼龙头顶之珠，价值连城。

我周游天下，也只见过一枚，这里竟有十二枚，棺中葬的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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