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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明业火(1/3)

天已大亮，万里长空有如一幅淡青大幕，上面刻画一轮红日，海面细密亮滑，如丝如缎，卷着细细白浪，连绵涌向远方。

航行不久，灵鳌岛轮廓在望。

岛上顽石苍苍，林青水碧，岛屿形如灵龟，头尾稍矮，中段奇峰突起，高出海面甚多，至高处挺立一座宝塔，上下九层，黑白间杂。

岛屿西面，千尺断崖面朝东方，势如鳌头高昂，发出无声长叫。

断崖上岩破石裂、刻了七个巨字：&ldquo有不谐者吾击之&rdquo，笔势雄奇，神惊鬼泣。

陆渐想起鱼和尚所说的掌故，不由问道：&ldquo莫乙，这些字是当年思禽先生写的么？&rdquo莫乙道：&ldquo是啊！&rdquo陆渐叹道：&ldquo这七个字是东岛的奇耻大辱，为何事隔多年，仍未铲除干净？&rdquo 莫乙道：&ldquo东岛不铲除这七个字，是为了叫子孙后代永远铭记这一份耻辱。

知耻者后勇，当年思禽祖师一死，东岛就大举进犯西城，挑起了两百年的腥风血雨。

&rdquo 陆渐目视这七个巨字，心中不胜感慨。

这时抵达岛前，各部弃船登岸。

宁不空布衣竹杖，阴沉如故，沙天洹紧随其后，神色张皇。

在他身后，宁凝、沈秀并肩而来，沈秀手摇折扇，冲着宁凝挤眉弄眼，宁凝却不理他，眉头微微皱起，双颊消瘦了许多。

陆渐见她如此憔悴，不知怎的，心中涌起一丝愧意。

众人走到宝塔下面，近了看时，塔下一座广场，青石铺地，光洁平整，四周按照先天八卦，建起八道长廊，长廊时断时续，断续处以假山池沼点缀。

&ldquo这儿是八卦坪。

&rdquo莫乙一指黑白圆塔，&ldquo这座太极塔，相传是仿效天机宫的&lsquo天元阁&rsquo建成的。

&rdquo 一路上无人阻拦，各部均感诧异，纷纷派出探子查探。

不多时，探子陆续回报，均说岛上无人。

西城众人无不惊讶，一时议论纷纷。

宁不空冷笑道：&ldquo这也在意料之中，谷神通死了，赢万城死了，叶梵也死了，听说谷缜、施妙妙落入西财神之手，生死下落不明，剩下一个狄希，还有什么能为？&rdquo 陆渐听得吃惊，说道：&ldquo宁不空，你又在散布谣言，谷缜和施姑娘怎么会落到西财神手里？&rdquo宁不空冷冷道：&ldquo宁某何许人，说出来的话，岂会是空穴来风？&rdquo 陆渐心头一乱，脑海里涌出许多可怕念头，一时站在那儿，呆呆愣愣，忘了动弹。

仇石略一沉吟，命人揪出被擒的东岛弟子，阴声逼问：&ldquo岛上的人上哪儿去了？&rdquo那些弟子咬牙昂首，神色倔强。

仇石阴声道：&ldquo不说是么？&rdquo出手扣住一名弟子的左肩。

那人体格雄壮，被仇石一扣，肩头鼓胀的肌肉登时萎缩，面庞阵阵抽搐，神情极尽痛苦。

只一转眼，一条左臂有如泄气的皮囊，眼看着瘪塌下去，那人支撑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陆渐应声惊觉，忽见仇石施用酷刑，登时勃然大怒，他手足未抬，真气自生，怒涛似地冲向仇石。

仇石突然遇袭，忙不迭飘开数丈，盯着陆渐，神色惊疑。

陆渐纵身上前，握住那名弟子的左臂，&ldquo大金刚神力&rdquo灌入，手臂慢慢充盈，顷刻回复原状。

那弟子心怀感激，低声道：&ldquo多&hellip&hellip多谢。

&rdquo 陆渐还没答话，忽听宁不空高叫：&ldquo大伙儿看到了吗？天部之主做了东岛的走狗！&rdquo陆渐冷笑道：&ldquo做东岛的走狗又怎样，总比做倭寇的走狗好十倍！&rdquo宁不空冷笑道：&ldquo狗奴才懂什么？倭人做我的走狗还差不多。

&rdquo陆渐道：&ldquo那有什么分别？反正都是无恶不作、伤天害理。

宁不空，你我的恩怨，今日也当做个了断！&rdquo &ldquo陆渐别急。

&rdquo虞照笑嘻嘻上前一步，&ldquo所谓先来后到，宁瞎子跟我有约在先，你先当当看客。

&rdquo 陆渐迟疑一下，退到一边。

忽听仇石冷冷道：&ldquo东岛的人一个不见，说不定藏在暗处。

咱们斗了起来，他们岂不是坐收渔人之利？&rdquo虞照笑道：&ldquo仇老鬼，你若无胆，认输就是。

&rdquo他为帮谷缜，一心将水搅浑，仇石被他一激，死白的脸上涌起浓浓的血色，厉笑道：&ldquo雷疯子，你那点儿能耐，只配给仇某提鞋！&rdquo &ldquo说得好！&rdquo虞照哈哈大笑，&ldquo老子就爱提鞋，尤其喜欢你仇老鬼这双大臭鞋。

&rdquo不由分说，呼呼拍出两掌，两道&ldquo雷音电龙&rdquo一直一曲，直的射向仇石，曲的扫向宁不空。

仇石哼了一声，吸气长吐，喷出一团雾气，嗖地裹住电龙。

这一口&ldquo玄冥鬼雾&rdquo蕴含真元，裹住电光，噼啪作响。

宁不空却飘身后退，竹杖横刺烟光，&ldquo哧&rdquo，竹屑纷飞，竹杖短了一截，宁不空大袖扬起，两道火光去似飞梭，射向虞照。

&ldquo虞照，当心！&rdquo仙碧叫道，&ldquo这是凤凰梭！&rdquo &ldquo不妨！&rdquo虞照一笑，不慌不忙扬起双掌，两道电龙吐出。

火光射至半途，发出一声锐啸，陡然绕过电龙，一左一右射向虞照两肋。

不料与此同时，两道电龙凌空画了个圆弧，无声折回，后发先至，撞上火光。

一声巨响，硝烟四散，凤凰梭里的细小铅子八面激射，&ldquo嗖嗖嗖&rdquo，如天女散花。

虞照大喝一声，双掌绕身横扫，阴龙流转在内，阳龙盘旋于外，铅子近身，尽被阴龙弹开，两道阳龙电光离合，摇头摆尾，在空中扫来荡去。

宁不空的&ldquo木霹雳&rdquo四散纷飞，没有一发能够逼近对手。

烟气弥漫未散，黑影一闪而至，数道水剑细如银丝，借着烟火掩护，绕过电龙，射向虞照。

虞照全力应付宁不空，不及抵挡，方要躲闪，忽见白影飘飘，纸蝶轻如晓雾，淡如暮烟，缠缠绵绵，封住水剑的来势。

仇石偷袭受阻，害怕风雷二主联手夹击，忙不迭向后飘退，双袖一抖，射出两大团白亮水球。

左飞卿白发一振，让过水箭，大袖里抖出一条雪白的长鞭，挽一个鞭花，刷地扫向仇石。

仇石双掌一分，吐出两道水雾，那长鞭飘如无物，卷荡而回，绕过水雾，向他面门点来。

仇石见那鞭势古怪，慌忙低头让过，不防身后风蝶又至，不得已，分出一道水雾阻拦。

&ldquo玄冥鬼雾&rdquo前后挪移，露出一丝破绽，长鞭钻隙而入，缠向仇石咽喉。

仇石身形后仰，仍被长鞭抽中肩头，痛彻骨髓，半个身子几乎不听使唤。

他强忍痛楚，反手一抓，一把扯住鞭梢，大喝一声：&ldquo留下！&rdquo用力一拽，长鞭应手而断。

仇石不料如此容易，捏着那段长鞭，只觉软绵绵、湿漉漉，竟是一束宣纸，他心头一凉，怒道：&ldquo这是什么鬼东西？&rdquo &ldquo区区自创的小把戏，&rdquo左飞卿语声清朗，&ldquo暂名&lsquo纸神鞭&rsquo。

仇老鬼，今日还请你品鉴品鉴。

&rdquo 紫禁城一战，左飞卿败落受伤，事后痛定思痛，深感纸蝶分散，不易驾驭，自身的修为不够，无法聚散由心，发挥&ldquo风神剑&rdquo的无上威力。

于是舍难求易，造了一条纸鞭，心法与&ldquo风神剑&rdquo相似，却融入了单鞭的鞭法，虽不如&ldquo风神剑&rdquo聚散无方，可是用劲专一，驾驭起来更加容易。

&ldquo纸神鞭&rdquo本是一束宣纸，数以十丈，融合风劲以后，飘忽万端，一沾即走，只在仇石身周萦绕。

仇石不敢大意，左手&ldquo玄冥鬼雾&rdquo，右手射出&ldquo水魂之剑&ldquo，一虚一实，刚柔并济，云山雾罩中暗伏杀机。

两人各逞神通，斗到五十招上下，纸鞭透过间隙，缠上了仇石的手臂。

仇石正要运劲扯断，不料纸鞭缠绕处传来一阵剧痛，肌肤似要生生裂开。

仇石自从练成&ldquo无相水甲&rdquo，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忽被一条纸鞭勒伤，当真匪夷所思。

可一转念头，他忽地明白，宣纸性能吸水，方才交手之际，左飞卿借这纸鞭，神鬼不觉地吸走了他的附体之水，破了他的&ldquo无相水甲&rdquo。

仇石的手臂血流如注，心中惊怒发狂，运足水劲，方要反击，谁知左飞卿一击得手，立马收回，长鞭屈曲飘转，刷地扫向宁不空。

纸鞭上饱吸水渍，舞起来洋洋洒洒，呼啸生风。

宁不空正与虞照激斗，突然遭袭，大是狼狈，手上几件厉害火器被纸鞭一卷，濡湿受潮，威力尽失。

左飞卿借水部之水攻火部之火，变化巧妙绝伦，虞照暗暗喝了声彩，忽见仇石鬼鬼祟祟，扑向左飞卿身后，便笑道：&ldquo仇老鬼，咱俩亲近亲近。

&rdquo舍了宁不空，电龙忽分忽合，向仇石痛下杀手。

一时间，四人连换对手，忽而风对火，忽而风对水，忽而雷斗水，忽而雷斗火，走马灯一般厮杀。

风雷固然相生，水火也本相济，四人都是本部顶尖儿的人物，如果两两齐心，正是棋逢对手。

可是虞、左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看似不合，其实大有默契；宁、仇二人阴沉自私，嘴里说是一路，其实貌合神离，心里只盼对方多多出力，但若对方遇险，又决不肯舍身相救。

是以斗到百合上下，虞、左二人风雷转生，神通倍增；宁、仇二人各自为战，渐渐落了下风。

又斗数合，仇石脸上挨了一鞭，他的&ldquo无相水甲&rdquo已破，纸鞭蘸水，不弱于精钢牛皮。

仇石头痛欲裂，眼泪快要流下来了，顾不得宁不空死活，纵身向后跳开。

宁不空与虞照斗到紧要关头，仇石一退，登时把他的后背卖给了左飞卿。

左飞卿劲随鞭走，纸鞭逼得有如一束长矛，嗖地刺向宁不空后脑的&ldquo玉枕&rdquo穴。

宁不空前当&ldquo雷音电龙&rdquo，后当&ldquo纸神鞭&rdquo，有心抵挡，无力回天。

危急间，忽觉一股热流从旁涌来，纸鞭&ldquo哧&rdquo地变黑，化为一团飞灰。

左飞卿吃了一惊，不及转念，那一股热流又向他冲来。

他慌忙飞身后退，可是热流余威所及，半截袍子无火自燃。

左飞卿翻身落地，挥掌打灭火焰，抬眼望去，宁不空退到一边，大口喘气，一名青衣少女和虞照拳来脚往，斗得十分激烈。

少女正是宁凝，禁城一战，她曾经接下谷神通的杀招，叫众人刮目相看，如今一见，似乎又有精进，一出手，不但拯救老父于危难，还毁了左飞卿的纸鞭。

虞照双掌电光闪烁，风雷鸣响，兼之他性情豪迈，掌法大开大合，一挥一送，势如天雷下击。

宁凝出手曼妙潇洒，宛如流云飞虹，不带人间烟火之气，纤掌过处，悄然无声。

两人武功如此迥异，众人看在眼里，无不啧啧称奇。

相持时许，虞照脸膛越来越红，头顶一道白气笔直上升，汗水浸染衣衫，留下片片湿痕。

仙太奴长眉一挑，忽道：&ldquo雷帝子要糟！&rdquo 话音未落，宁凝一掌拍出，虞照既不拆解，又不抵挡，向后大大退出一步。

宁凝又拍一掌，虞照也还一掌，电龙烟光到了半途，似被无形壁障所阻，扭曲摆动，无法前进，虞照身形微晃，又退了一大步。

一时间，宁凝每出一掌，虞照则退一步，六掌之后，两人相距已有三丈。

但随宁凝举手投足，滚滚热流涌向众人，起初只是三伏暑热，渐渐热不可当，有如火炉锻铸。

两人遥遥出掌，虞照出手越来越慢，电龙离掌数尺，忽地消失不见。

众人见他大落下风，心中无不震惊，仙碧忍不住叫道：&ldquo妈，玄瞳用的什么武功？&rdquo温黛沉吟一下，锐声叫道：&ldquo宁师弟，令爱用的可是&lsquo无明神功&rsquo？&rdquo宁不空笑道：&ldquo地母好见识。

&rdquo温黛变色道：&ldquo你不怕害了她？&rdquo宁不空淡淡说道：&ldquo不劳娘娘关心，小女自有办法。

&rdquo 温黛不禁默然，注视宁凝，面露忧色。

薛耳与宁凝交情最笃，忍不住问道：&ldquo地母娘娘，&lsquo无明神功&rsquo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害了凝儿？&rdquo 温黛苦笑道：&ldquo这门神通是一位火部前辈所创。

火部神通，大多伴随明亮火焰。

有形之火再厉害，只要看见，就能躲避。

&lsquo无明神功&rsquo练的却是无形无色无明之火，出手全无征兆，不知其所自来，上落飞鸿，下沉游鱼。

寻常人如被击中，势必肌肤焦黑，五脏枯朽。

只可惜，这功夫威力虽大，却有一个弊端。

&rdquo 薛耳听得心急，忙道：&ldquo什么弊端？&rdquo温黛道：&ldquo这门神通极耗真气，真气稍有不足，无明之火就会反噬，令修炼者自焚而死。

若要免劫，除非道合自然，取法天地。

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达到这般境界？是以自古以来，这门神通只有修炼之法，极少弟子能够练成，就是创出神通的那位前辈，也因为真气不济，终归自焚而死。

&rdquo 薛耳听得脸色发白，盯着宁凝，心跳如雷。

但见宁凝出手飘逸，举重若轻，除了神色凄清，不见一丝痛苦，反观虞照，汗如雨落，须眉焦枯，神色间十分吃力。

温黛瞧得诧异，心想：&ldquo奇怪，玄瞳如此年幼，竟是炼神高手，能借天地之力？&rdquo 忽听虞照一声大吼，脸上腾起一股紫气，两眼怒睁，身子摇晃。

仙碧看出不妙，纵身欲上，这时白影一闪，左飞卿抢到前面，扬声道：&ldquo我来试试！&rdquo一挥袖，纸蝶纷飞，罩向宁凝。

虞照趁机后退，不待仙碧搀扶，盘膝坐倒在地，浑身热气腾腾，仿佛刚从蒸笼中出来一般。

宁凝面对纸蝶，眉间凄凉宛然，左掌从左至右轻轻画一个圆弧，炎风所过，纸蝶化为满天飞灰。

左飞卿大袖一挥，纸灰被风劲一卷，呼啦啦卷了回去。

宁凝视线受阻，移步后退，左飞卿因风飞转，绕到她的身后，并指向前点出。

宁凝这一退，无异于将后心送到他的指下。

这时间，左飞卿指下一虚，宁凝忽地失去踪影。

左飞卿心往下沉，翻身纵起，一股炎灼之气从脚底流过，鞋底着火，空中弥漫一股焦臭。

左飞卿发声清啸，展开身法，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恍若一团白烟，随风流转不定。

他的身法幻妙飘逸，宁凝也不多让，身子仿佛失去了重量，紧随左飞卿左右，左飞卿到哪儿，她也飞到哪儿，仿佛一根铁针，紧紧吸附磁石。

左飞卿只觉四周热流纵横，任由他上天下地，始终无法摆脱。

西城众人瞧得目定口呆，均想火部高手何时练成如此神通，蹑空蹈虚，能与&ldquo风君侯&rdquo比斗身法。

两人漫天飞舞，看似飘逸好看，其实凶险百出。

温黛瞧得脸色苍白，念头转了几下，忽地高声叫道：&ldquo是了，这是&lsquo火神影&rsquo！&rdquo 仙碧忍不住问道：&ldquo&lsquo火神影&rsquo是什么？&rdquo温黛道：&ldquo这是一位火部前辈从火焰燃烧中悟出的身法，神奇奥妙，匪夷所思。

但凡世间高手，施展身法轻功，必有风声相随，这时修炼&lsquo火神影&rsquo的高手，就能凭借这些微的劲风，紧随对手左右，对手到哪儿，他就到哪儿，如影随形，有如附骨之蛆。

风部神通无风不成，这门身法正是克星，天幸与&lsquo无明神功&rsquo一般，&lsquo火神影&rsquo极耗内力，百年来虽有练法，却几乎无人练成。

&rdquo说到这儿，温黛注视空中两道人影，心中愁意更浓：&ldquo无明神功，火神影，这女孩子还有什么神通？&rdquo 左飞卿身在半空，&ldquo无明神功&rdquo接连涌来，只叫他应付不暇，炎风拂身而过，半晌功夫，肩背灼伤数处。

风君侯外表冲淡，实则极为好胜，纵然落了下风，仍是苦苦支撑。

他隐约听到温黛说出&ldquo火神影&rdquo的来历，心想：&ldquo既是随风而动，如果无风，必然技无所施。

&rdquo想着收起白发，飘落地上，旋身出掌，攻向身后的宁凝。

宁凝神通厉害，打斗经验却少之又少，兼之本性善良，争强斗狠并非所愿，左飞卿停下，她也随之站定，不料左飞卿孤注一掷，倾力出掌。

宁凝反应极快，心念未动，双掌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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