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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荒岛情归(1/3)

谷缜经历六虚之危，又连日赶路打仗，早已疲惫不堪，本想小憩片刻，不意头才沾枕，便已酣然入梦。

这一梦变幻多多，一会儿梦到施妙妙，一会儿梦到父亲，一会儿梦到陆渐，一会儿又梦到商清影。

待得惊觉，忽见艾伊丝秀目清亮，盯着自己呆呆出神。

她见谷缜睁眼，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谷缜见她手足绑缚如故，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想：&ldquo她怎么不趁我睡熟，径自逃走？&rdquo 艾伊丝并非不想逃走，只得谷缜睡得太过轻易，不合他平时的性情，艾伊丝不免疑神疑鬼，谷缜睡得越沉，她越是不敢乱动。

谷缜一觉睡足，神清气爽，解开腰带，牵着艾伊丝出舱巡视。

一路上问问这个，说说那个，间或停下来与水手们拉拉家常，俨然将这战舰看成了自家的产业。

艾伊丝一边瞧着，恨得牙痒，众人见她一脸怒色，无不胆寒，一个个低头缩脑，不敢与谷缜搭话。

瞧罢舰船，谷缜又叫饭吃，娟、素二女端来饭菜，谷缜让艾伊丝先吃，自己再用。

艾伊丝冷笑道：&ldquo谷小狗，不想你胆小如鼠，竟也怕死？&rdquo谷缜道：&ldquo是啊，我胆小如鼠，你却胆大如虎。

&rdquo艾伊丝一愣，转过念头，心中大恼：&ldquo气死人了，这小狗拐着弯儿骂我母老虎么？&rdquo &ldquo魔龙号&rdquo顺江东下，渐行渐远，是日将出海口，谷缜估算时日，粮船行程再慢，也已进入江南地界，便笑道：&ldquo艾伊丝，这几日叨扰你了，今日我便告辞，临行奉劝你两句，中土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rdquo 艾伊丝冷笑道：&ldquo我去哪儿，不要你管。

这几日你害得我好苦，还是那句话，你求神拜佛，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

&rdquo谷缜抓起她手，瞧了又瞧，笑嘻嘻地道：&ldquo这手儿那么小，这么嫩，连鸡都抓不住，还能抓住我吗？&rdquo艾伊丝被他握住了手，心头鹿撞，恨恨盯着谷缜，神情十分羞愤。

谷缜命&ldquo魔龙号&rdquo停在江心，与艾伊丝上了一艘小船，划船上岸，始才将她放开，笑道：&ldquo到此为止，好自为之。

&rdquo艾伊丝瞥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谷缜见她神气，隐隐感觉不对，但究竟如何，却又思索不出，当下哈哈一笑，放开艾伊丝，快步向前走去。

刚走了百余步，忽听身后艾伊丝高叫：&ldquo谷缜，你看这是什么？&rdquo谷缜回头一瞥，娟、素二女站在艾伊丝身后，艾伊丝手持一幅银色绡纱，在日头下光华夺目。

艾伊丝将银绡披上肩头，笑道：&ldquo谷小狗，你猜这银绡的主人是谁？&rdquo 谷缜盯了银绡半晌，慢慢说道：&ldquo你从哪儿得来的？&rdquo艾伊丝笑道：&ldquo听说这东西名叫软金纱，能收各种铁器，也不知真不真。

娟儿，你拿剑试试。

&rdquo 娟女拔出软剑，凑近银绡，放开剑柄，&ldquo嗡&rdquo的一声，软剑被银绡吸住，悬在半空，嗡嗡颤鸣。

谷缜再无怀疑，这软金纱是施妙妙祖传的至宝，少女艺成以后，从不离身。

心念至此，谷缜心神一乱，忍不住跨上一步。

&ldquo劝你别动。

&rdquo艾伊丝举起银绡，&ldquo你若上前一步，我银绡一挥，那位施姑娘立马人头落地。

哼，无头美人，想来别有一番风情。

&rdquo 谷缜皱了皱眉，忽道：&ldquo艾伊丝，你放了妙妙，我任你处置。

&rdquo艾伊丝笑道：&ldquo你不怕我杀了你？&rdquo谷缜叹道：&ldquo谷某认栽，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rdquo艾伊丝俏脸发白，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ldquo你宁可为她而死？&rdquo谷缜苦笑一下，默默点头。

艾伊丝目光一寒，大声道：&ldquo把他锁起来。

&rdquo &ldquo魔龙号&rdquo抵岸，跳下两名壮汉，手挽粗大铁链，走到谷缜面前，方要动手，谷缜忽道：&ldquo且慢，先放妙妙。

&rdquo艾伊丝冷笑道：&ldquo放不放人，由得了你么？&rdquo谷缜一阵默然，忽道：&ldquo我先见她一面。

&rdquo 艾伊丝笑道：&ldquo无怪你们中土人常说&lsquo不见黄河不死心&rsquo，你若不亲眼瞧瞧那位姑娘，想也不会甘心认输。

&rdquo手一招，两名夷女拥着一个银衫少女出现在船头，少女双手被缚，口里塞着麻核，可是那眉、那眼、那身姿风韵，在谷缜梦里何止出现了千百次，他心子狂跳，失声叫道：&ldquo妙妙！&rdquo 施妙妙应声望来，双目一亮，忽地挣扎起来，却被两名夷女死死按住。

谷缜正想说话，忽听艾伊丝喝道：&ldquo将人带下去。

&rdquo两名夷女拽着施妙妙退下。

谷缜面如死灰，伸出双手，壮汉抖开铁链，将他手足锁住，拖到艾伊丝身前。

艾伊丝打量谷缜，微微一笑，忽地伸手，在他头发里摸索一阵，抽出那根乌金丝，轻轻笑道：&ldquo你还是爱将乌金丝藏在头发里，若是没有这个，想开铁锁，可就难了。

&rdquo谷缜不由苦笑，他与艾伊丝同门学道，互知底细，一旦占据上风，不会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

艾伊丝将谷缜带回舰船，来到舱中坐下，笑道：&ldquo谷小狗，故地重游，感想如何？&rdquo谷缜笑道：&ldquo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你家的狗窝。

&rdquo艾伊丝冷笑道：&ldquo死到临头，还嚼舌头，来人啊，掌嘴五十。

&rdquo 一名壮汉应了一声，抡起巴掌，便要抽打，艾伊丝忽又说道：&ldquo慢着。

&rdquo盯着谷缜瞧了一阵，见他笑嘻嘻的全无惧色，也不禁有些佩服他的胆气，说道，&ldquo谷小狗，这几日你待我不坏，我若叫人打你，未免显得肚量不够。

&rdquo 谷缜笑道：&ldquo这话中听。

&rdquo艾伊丝淡淡一笑：&ldquo这样好了，咱们再赌一次。

&rdquo谷缜道：&ldquo赌什么？&rdquo艾伊丝道：&ldquo规矩由我来定，你胜了，我将你和施姑娘一齐放了；你败了，哼，终此一生，必须听命于我。

谷小狗，你敢不敢赌？&rdquo 谷缜笑道：&ldquo好啊，不赌白不赌。

&rdquo艾伊丝冷笑一声，下令道：&ldquo待会儿带他来后厅见我。

&rdquo说罢领着几名夷女去了。

过了两刻工夫，有夷女来到前舱，对一名壮汉耳语几句，壮汉将谷缜送到后舱，舱中金壁辉煌，正中架设一间大床，被褥鲜丽，如云似霞，床柱黝黑无光，却是生铁铸成。

四名胡汉将谷缜抬上大床，四肢锁在铁床上面。

谷缜笑道：&ldquo这是干吗？赌睡觉吗？这我在行，睡上十天八天也行。

&rdquo 胡汉一言不发，低头退出舱外。

这时忽听细碎的脚步声，艾伊丝引着娟、素二女飘然而来，三人秀发披肩，香肌微露，肤色皓白如玉，玲珑体态撩人遐思。

娟女托了一张羊脂玉盘，盘上盛着羊角玉杯，素女拉上窗纱，舱室微暗，玉杯碧光莹莹，反而明亮起来。

玉杯送到谷缜面前，杯中酒液如血，散发醉人芬芳。

谷缜笑道：&ldquo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今征战几人回。

好酒，好杯，艾伊丝，你要跟我赌喝酒，那可是自讨苦吃。

&rdquo 艾伊丝温婉一笑：&ldquo谷爷千杯不醉，我哪儿敢捋你的虎须？&rdquo谷缜见她一反常态，心中大为纳闷：&ldquo小丫头闹什么鬼？&rdquo边想边笑，&ldquo艾伊丝，你什么时候老虎变成猫了？爷爷可不吃这一套。

&rdquo 艾伊丝笑道：&ldquo你不吃这一套，那么吃不吃酒？&rdquo谷缜道：&ldquo酒是圣人粮食，一定要吃。

&rdquo艾伊丝捧起玉杯：&ldquo你吃完这杯葡萄酒，咱们再谈赌约。

&rdquo 谷缜心知酒中必有古怪，可是事到如今，也是别无他法，只得笑笑，接杯饮尽。

艾伊丝笑道：&ldquo喝得好爽快，你就不害怕吗？&rdquo谷缜笑道：&ldquo怕什么，难道里面有穿肠的毒药？&rdquo艾伊丝与娟、素二女对视一眼，忽地放声大笑：&ldquo这里面啊，没有穿肠的毒药，却有销魂的春药。

&rdquo 这一句话有如平地惊雷，震得谷缜目定口呆，蓦然间，他只觉小腹腾起一团火焰，身子忽地滚热起来。

&ldquo这滋味如何？&rdquo艾伊丝吃吃笑道，&ldquo这春药名叫&lsquo爱神之泪&rsquo，霸道极了，若无女子宣泄，比死还难受呢！&rdquo说到这里，微微低头，挺翘的鼻尖与谷缜高高鼻梁上下相对，双方鼻息相通，心跳可闻，谷缜身子越发炽热，更有一股泡沫似的东西，从骨子深处涌了出来。

耳边艾伊丝的声音飘忽迷离，有如春日梦呓：&ldquo今日的赌约便是：以三个时辰为限，你若能抵挡&lsquo爱神之泪&rsquo，不行苟且之事，那么我就饶你二人，若不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hellip&hellip&rdquo说话间，纤指拂过谷缜胸腹，如弹琴瑟，轻抹暗挑。

谷缜欲火更甚，似要烧破血肉，嗓子干痒难耐，身子生出极大变化。

谷缜大吼一声，忽地抬头向艾伊丝撞去，艾伊丝闪身避开，笑道：&ldquo谷小狗，你先别逞强，看到床边的玉环了么，撑不住时，只需一拉，便可脱离苦海，荣登极乐。

&rdquo 谷缜怒道：&ldquo滚开。

&rdquo艾伊丝笑道：&ldquo这会儿你恨我，待会儿想我还来不及呢！&rdquo她咯咯一笑，领着绢、素二女飘然走了。

谷缜望着三人窈窕背影，忽地恨意全无，绮念丛生，心中淫念此起彼伏，忍不住纵声长叫，叫声入耳，竟是&ldquo妙妙&rdquo二字。

谷缜心中一清，努力收敛绮念，凝神与那欲火相抗，谁知药性太烈，不一会儿淫心又炽，转眼望去，床边的羊脂玉环伸手可及，环上系了一根金线，远远连着一只银铃。

谷缜只需拽下玉环，银铃激响，艾伊丝立刻就能听见。

这诱惑世间任何男子也难抗拒，何况谷缜欲火焚身，神志迷乱，不自觉手已把住了玉环。

玉环入手，冰凉滑腻。

一丝凉气如丝如缕，慢慢透入掌心。

谷缜略微清醒，一件往事涌上心头。

那是一年冬至，天寒水冷，草木萧条，他与施妙妙站在海边，赏玩海景，远望碧海如锦，纹鱼龙于云中，绣红日于浪口，苍穹如镜，映孤鸿于天外，渺天地于一粟。

那时间，施妙妙受过一场风寒，久病初愈，披着一件白貂大氅，脸色苍白透明，通身银雕玉琢，只有眉眼乌亮、脉脉有神。

谷缜握住她手，大约因为冬季，也许是在病后，女孩儿的手又凉又滑，谷缜嘲笑她像一条蛇，施妙妙伸手打他，他就改口说，像一条白蛇，修炼成精，专来勾引我的。

施妙妙啐了一口，说你很了不起么？谁勾引你了？谷缜便笑，那么我勾引你好了，将来法海和尚来收妖，也让他收我，压在宝塔下面，好让你为我哭鼻子。

施妙妙的眼睛忽就发红，说压着你也活该，最好压在十八层地狱里，再也翻不了身。

谷缜笑着说，十八层太深，打一个折，九层好不好？施妙妙说，难怪你一身铜臭气，这件事也有讨价还价的？罢了，看在你陪我散步的分上，就九层，一层也不许赖。

银色倩影在谷缜的心中徘徊，娇柔的声音似在耳边，仿佛顽石清泉，又似灌顶醍醐，冰凉纯净，浇灭欲火。

于是乎，谷缜竭力回想与施妙妙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一时一刻也不放过。

情欲阵阵袭来，谷缜汗如泉涌，他的眼神忽而迷离，有如夜里的寒烟，忽而又如朝阳一般清醒，身子挣扎扭曲，把握玉环的手时紧时松。

他只觉一生之中，从未如此难过，体内热血雄劲，就如燃烧的烈酒，不但将他烧着，更要毁灭万物。

可又不知怎的，每到欲火烧身，一想到施妙妙，他又死死忍住，也不知过了多久，谷缜忽地虚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昏沉间，眼前的银白身影若隐若现，倩影四周，似有流光游走飞舞。

奇怪的是，流光每转一次，体内的炽热就减少一分，慢慢的心火退尽，冷却下来。

谷缜只觉惊奇，却不知八劲护住他的神志，正在驱散余毒，方觉轻快，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

谷缜猝然一惊，睁开双眼，入眼处是一只素白的纤手，纤手握着玉环，相交相溶，难分彼此。

谷缜的身子软绵绵的，神志却很清醒，他抬眼望去，艾伊丝手握玉环，神气古怪。

谷缜方知扯动玉环的不是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气。

艾伊丝盯着他的脸，也是沉默不语。

两人对视片刻，艾伊丝忽地拍了拍手，娟、素二女走到床边的一口衣柜前，拉开柜门，柜中竟有一个女子，银衫素颜，双眼泪光流转，脸上满是湿痕。

&ldquo妙妙。

&rdquo谷缜大吃一惊，定睛细看，柜门上竟有两个小孔，从柜中看来，床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谷缜不觉冷汗长流，心中大骂艾伊丝恶毒，料想方才若是把持不住，后面的事情将会不堪设想。

艾伊丝沉默一下，又一拍手，进来两个壮汉，将谷缜从床栏上解下，重新锁好。

谷缜怒道：&ldquo艾伊丝，你又要赖帐？&rdquo 艾伊丝一言不发，飘然向外走去。

谷缜和施妙妙均被架着，跟在后面。

巨舰已出海口，四周碧波无垠，艾伊丝走到舰首，迎风而立，金色的长发飞扬不定。

谷缜心中焦躁，可又不敢乱动，目光一转，施妙妙也将目光投来，尽管不能说话，喜悦之情却是洋溢眉梢。

二人四目相对，一言未发，却似交谈了千言万语，相隔数丈，两颗心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谷缜的心中一阵狂喜，胸膛也似爆炸开来。

海天交际处，落日渐沉，云霞瑰丽，模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近了看时，却是一座狭小的荒岛，艾伊丝忽道：&ldquo准备好了么？&rdquo一名壮汉躬身应道：&ldquo好了。

&rdquo 艾伊丝瞧也不瞧谷缜两人，口中冷冷说道：&ldquo我说话算数，过了&lsquo爱神之泪&rsquo这一关，我就放了你们。

不过，白白放了你们，我也不好向师父交代！&rdquo她指着那个小岛，&ldquo我把你们留在海上，给你们两天的饮食，两天以后，你二人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rdquo 谷缜忍不住叫道：&ldquo艾伊丝，这地方鸟不生蛋，鱼不拉屎，连泉水也没有&hellip&hellip&rdquo艾伊丝冷笑道：&ldquo是么，岛上不好，海里怎么样？&rdquo &ldquo好，好！&rdquo谷缜无可奈何，艾伊丝打个手势，胡汉将两人缒下甲板，乘着一艘舢板，将两人丢在荒岛，留下两日饮食，跟着转回巨舰。

&ldquo魔龙号&rdquo乘风起航，艾伊丝这时转过身来，凝望岛上的两人化为细小的黑点，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

谷缜目送云帆消失，挪到施妙妙身边，解开她双手的束缚，施妙妙一得自由，扯下塞口的布条，叫道：&ldquo谷缜&hellip&hellip&rdquo才叫一声，又落下泪来。

谷缜笑道：&ldquo傻鱼儿，哭什么，咱们保住小命，应该高兴才对。

&rdquo施妙妙点了点头，忽又双手捂脸，轻轻抽泣起来。

谷缜心中惊疑，皱眉道：&ldquo傻鱼儿，艾伊丝虐待过你么？&rdquo施妙妙一抹泪，摇头说：&ldquo她待我很好，我&hellip&hellip我只是没脸见你，一想到过去的事，我就恨不得死了才好！&rdquo &ldquo傻鱼儿尽说傻话！&rdquo谷缜含笑叹气，&ldquo你若死了，我又怎么活呢？&rdquo施妙妙一呆，扑入他怀，落泪道：&ldquo谷缜，你对我越好，我心里越难过，我打你，骂你，还要&hellip&hellip还要杀你，我好糊涂，你坐了那么久的牢，吃了那么多苦，好容易逃出来，我不帮你不说，还处处跟你作对，我怎么就那么傻&hellip&hellip&rdquo 谷缜只是微笑，待她哭够了，才说：&ldquo你若不傻，怎么叫傻鱼儿呢？&rdquo施妙妙见他嬉皮笑脸，心里微微有气，怒道：&ldquo谷缜，你打我骂我也好，干吗取笑我呢？&rdquo谷缜大笑道：&ldquo妙妙，我说的是真心话。

那时我一丁点儿证据都没有，怎么说都是个十足的坏人，你心里明明爱我怜我，却不肯包庇我。

说起来，你心里的苦楚也不比我少。

再说了，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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