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取门闩支撑,突然迎面一股大力涌到,将他推得向后跌出丈余,四名青衣汉子冲进石屋,大叫:“鳌拜在哪里?鳌拜在哪里?”一名长须老者一把抓起韦小宝,问道:“鳌拜关在哪里?”韦小宝向外一指,说道:“关在外边的地牢里。
”两名青衣人便向外奔出。
外边又有四名青衣人奔了进来,疾向后院窜去,突然有人叫道:“在这里了!”长须老者大怒,举刀向韦小宝砍落。
韦小宝急闪避开。
旁边一名青衣人提腿在他屁股上一脚,只踢得韦小宝飞出丈许,摔入后院。
六名青衣人齐去撞击囚室的铁门。
但铁门甚是牢固,顷刻间却哪里撞得开?只听得外面锣声镗镗镗急响,王府中已发出警号。
一名青衣人叫道:“须得赶快!”长须老者道:“废话,谁不知道要快?”一名青衣汉子见一时撞不开铁门,提起手中钢鞭去撬窗上的铁条,撬得几撬,两根铁条便弯了。
这时又有三名青衣汉子奔了进来。
囚室外地形狭窄,九个人挤在一起,施展不开手脚。
韦小宝悄悄在地下爬出去,没爬得几步,便给人发觉,挺剑向他背心上刺到。
韦小宝向左闪让,那人长剑横掠,嗤的一声,在他背心长袍上拉了条口子。
韦小宝幸得有宝衣护身,这一剑没伤到皮肉,惊惶下跃起身来,斜刺冲出。
另一名青衣汉子骂道:“小鬼!”举刀便砍。
韦小宝一跃而起,抓住了囚室窗上的铁条,身子临空悬挂。
使钢鞭的青衣汉子正在撬挖铁条,见韦小宝阻在窗口,挥鞭击落。
韦小宝无路可退,双脚穿入两条铁条之间。
两根铁条已给撬得弯了,他身子瘦小,竟从空隙间穿过,一松手,已钻入了囚室。
当的一声响,钢鞭击在铁条之上。
外边的青衣汉子纷纷呼喝:“我来钻,我来钻。
”那使钢鞭的汉子探头欲从空隙中钻进去。
可是十三四岁的韦小宝钻得过,这汉子身材肥壮,却哪里进得去? 韦小宝从靴筒中拔出匕首,暗叫:“救兵快来,救兵快来!”耳听得外面铜锣声、呼喝声、兵刃撞击声响成一团。
突然间呼的一声,一股劲风当头压落。
韦小宝一个打滚,滚出数尺。
但听得呛啷啷一声大响,脸上泥沙溅得发痛、他不暇回顾,急跃而起。
只见鳌拜双手舞动铁链,荷荷大叫,乱纵乱跃,这时那使钢鞭的青衣汉子正从窗格中钻进来,鳌拜连手铐带铁链往他头上猛力击下,这青衣汉子登时脑浆迸裂而死。
韦小宝惊奇不已:“他怎么将来救他的人打死了?”随即明白:“啊哟,他吃了我的加料药粉,虽然中毒,可不是翘辫子见阎罗皇,却是发了疯!” 窗外众汉子大声呼喝,鳌拜举起手铐铁链,往铁窗上猛击。
韦小宝心想:“他如回过身来打我,老子可得要归天!”急急之下不及细想,提起匕首,猛力向鳌拜后心戳去。
鳌拜服药后神智已失,浑不知背后有人来袭,韦小宝匕首戳去,他竟不知闪避,波的一声,匕首直刺入背。
鳌拜张口狂呼,双手连着手铐乱舞。
韦小宝顺势往下一拖,那匕首削铁如泥,直切了下去,鳌拜的背脊一剖为二,立即摔倒。
窗外一众青衣人霎时之间都怔住了,似乎见到了世上最希奇古怪之事。
三四人同时叫了出来:“这小孩杀了鳌拜!这小孩杀了鳌拜!” 那长须人道:“撬开铁窗,进去瞧明白了,是否真是鳌拜!”当下便有二人拾起钢鞭,用力扳撬窗上铁条。
两名王府卫士冲进室来,长须人挥动弯刀,一一砍死。
一名青衣汉子提起短枪,隔窗向韦小宝不住虚刺,令他无法走进窗格伤人。
过不多时,铁条的空隙扩大,一个青衣瘦子说道:“待我进去!”从铁条空隙间跳进囚室。
韦小宝举匕首向他刺去。
那瘦子举刀一挡,嗤的一声响,单刀断为两截。
那瘦子一惊,手中断刀向韦小宝掷出。
韦小宝低头闪避,双手手腕已被那瘦子抓住,顺势反到背后。
另一个青衣汉子举刀架在他颈中,喝道:“不许动!” 窗上的铁条又撬开了两根,长须人和一名身穿青衣的秃子钻进囚室,抓住鳌拜的辫子,提起头来一看,齐声道:“果是鳌拜!”长须人想将尸首推出窗外,但铐镣上的铁链牢牢钉在石墙之中,一时无法弄断。
那瘦子拿起韦小宝的匕首,嗤嗤四声响,将连在鳌拜尸身上的铁链都割断了。
长须人赞道:“好刀!”将尸身从窗格中推出,外边的青衣汉子拉了出去。
那瘦子将韦小宝推出,余下三人也都钻出囚室。
长须人发令:“带了这孩子走!大伙儿退兵!”众人齐声答应,向外冲出。
一名青衣大汉将韦小宝挟在胁下,冲出石屋。
只听得飕飕声响,箭如飞蝗般射来。
王府中二十余名卫士不住放箭,康亲王提刀亲自督战。
众青衣人为箭所阻,冲不出去。
抱着鳌拜尸首的是个道士,叫道:“跟我来!”举起尸身挡在身前。
康亲王见到鳌拜,不知他已死,又见韦小宝被刺客拿住,大叫:“停箭!别伤了桂公公!”韦小宝心想:“康亲王倒有良心,老子会记得你的!” 王府弓箭手登时停箭。
那些青衣汉子高声呐喊,冲出石屋。
那长须人手一挥,四名汉子疾向康亲王冲去。
众卫士大惊,顾不得追敌,都来保护王爷,岂知这是那长须人声东击西之计,余人乘隙跃上围墙,逃出王府。
攻击康亲王的四名汉子轻功甚佳,并不与众卫士交手,东一窜,西一纵,似乎伺机要取康亲王性命,待得同伴尽数出了王府,四人几声呼啸,跃上围墙,连连挥手,十余件暗器纷向康亲王射去。
众卫士又是连声惊呼,挥兵刃砸打暗器,但还是有一枝钢镖打中了康亲王左臂。
这么一阵乱,四名青衣汉子又都出了王府。
韦小宝被一条大汉挟在胁下飞奔,但听得街道上蹄声如雷,有人大叫:“康亲王府中有刺客!”正是大队官军到来增援。
一众青衣汉子奔入王府旁的一间民房,闩上了大门,又从后门奔出,显然这些人干事之前,早就把地形察看明白,预备了退路。
在小巷中奔行一程,又进了一间民房,仍是从后门奔出,转了几个弯,奔入一座大宅之中。
各人立刻除下身上青衣,迅速换上各种各式衣衫,顷刻间都扮成了乡农模样,挑柴的挑柴,挑菜的挑菜。
一名汉子将韦小宝用麻绳牢牢绑住。
两名汉子推过一辆木车,车上有两只大木桶,将鳌拜的尸体和韦小宝分别装入桶中。
韦小宝心中只骂得一句:“他妈的!”头上便有无数枣子倒下来,将他盖没,桶盖盖上,什么也瞧不见了。
跟着身子晃动,料想木车推出了大门。
枣子之间虽有空隙,不致窒息,却也呼吸困难。
韦小宝惊魂略定,心想:“这些鳌拜的家将部属把老子拿了去,势必要挖出老子的心肝来祭鳌拜。
最好是途中遇上官兵,老子用力一滚,木桶翻倒,那便露出了马脚。
”可是四肢被紧紧绑住,哪里动得分毫?木桶外隐隐传来辚辚车声,身子颠簸不已,行了良久,又哪里遇到官兵了?韦小宝咒骂一阵,害怕一阵,忽然张口咬了一枚枣子来吃,倒也肥大香甜,吃得几枚,惊惧之余,极其疲倦,过不多时,竟尔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车子仍是在动,只觉全身酸痛,想要转动一下身子,仍半分动弹不得,心想:“老子这次定然逃不过难关了,待会只好大骂一场,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大汉。
”又想:“幸亏我已将鳌拜杀了,否则这厮被这批狗贼救了出去,老子又被他们拿住,一样的难以活命,死得可不够本。
鳌拜是朝廷大官,韦小宝只不过是丽春院里的一个小鬼,一命换一命,老子便宜之极,哈哈,大大便宜!”既然无法逃命,只好自己如此宽解,虽说便宜之极,心中却也没半点高兴。
过了一会,便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甚久,醒来时发觉车子所行地面甚为平滑,行得一会,车子停住,却没有人放他出来,让他留在枣子桶中。
过了大半天,韦小宝气闷之极,又要朦胧睡去,忽听得豁啦一响,桶盖打开,有人在捧出他头顶的枣子。
韦小宝深深吸了口气,大感舒畅,睁开眼来,只见黑沉沉地,头顶略有微光。
有人双手入桶,将他提了起来,横抱在手臂之中,旁边有人提着一盏灯笼,原来已是夜晚。
韦小宝见抱着他的是个老者,神色肃穆,处身所在是一个极大的院子。
那老者抱着韦小宝走向后堂,提着灯笼的汉子推开长窗。
韦小宝暗叫一声:“苦也!”不知高低,但见一座极大的大厅之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二百多人。
这些人一色青衣,头缠白布,腰系白带,都是戴了丧,脸含悲愤哀痛之色。
大厅正中设着灵堂,桌上点燃着八根极粗的蓝色蜡烛。
灵堂旁挂着几条白布挽联,竖着招魂幡子。
韦小宝在扬州之时,每逢大户人家有丧事,总是去凑热闹,讨赏钱,乘人忙乱不觉,就顺手牵羊,拿些器皿藏入怀中,到市上卖了,便去赌钱,因此灵堂的陈设看得惯了,一见便知。
他在枣桶中时,早料到会被剖心开膛,去祭鳌拜,此刻事到临头,还是吓得全身皆酥,牙齿打战,格格作响。
那老者将他放下,左手抓住他肩头,右手割断了绑住他手足的麻绳。
韦小宝双足酸软,无法站定。
那老者伸手到他右胁之下扶住。
韦小宝见厅上这些人显然都有武功,自己只怕一个也打不过,要逃走那是千难万难,但左右是个死,好在绑缚已解,总得试试,最不济逃不了,给抓了回来,一样的开心剖膛,难道还能多开一次,多剖一回?眼前切要之事,第一要那老头子的手不在自己胁下托住,以免身子一动便给他抓住;第二要设法弄熄灯笼烛火,黑暗一团,便有脱身之机。
他偷眼瞧厅上众人,只见各人身上都挂插刀剑兵刃。
一名中年汉子走到灵座之侧,说道:“今日大……大仇得报,大……大哥你可以眼闭……眼闭了。
”一句话没说完,已泣不成声。
他一翻身,扑倒在灵前,放声大哭。
厅上众人跟着都号啕大哭。
韦小宝心道:“辣块妈妈,老子来骂几句。
”但立即转念:“我开口一骂,这些乌龟王八蛋马上向老子动手,可逃不了啦。
”斜眼见托着自己的老者正自伸衣袖拭泪,便想转身就逃,但身后站满了人,只须逃出一步,立时便给人抓住,心想时机未到,不可卤莽。
人丛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上祭!”一名上身赤裸、头缠白布的雄壮大汉大踏步走上前来,手托木盘,高举过顶,盘中铺着一块红布,红布上赫然放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韦小宝险些儿晕去,心想:“辣块妈妈,这些王八蛋要来割老子的头了。
”又想:“这是谁的头?是康亲王吗?还是索额图的?不会是小皇帝的罢?”木盘举得甚高,看不见首级面容。
那大汉将木盘放在供桌上,扑地拜倒。
大厅上哭声又振,众人纷纷跪拜。
韦小宝心道:“他妈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转身正欲奔跑,那老者拉拉他衣袖,轻轻在他背上一推。
韦小宝四肢绑缚解开不久,血脉尚未行开,腿上没半点气力,给他一推之下,立即跪倒,见众人都在磕头,只好跟着磕头,心中大骂:“贼鳌拜,乌龟鳌拜。
老子一刀戳死了你,到得阴间,老子又再来戳你几刀!” 有些汉子拜毕站起身来,有些兀自伏地大哭。
韦小宝心想:“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大哭也不怕羞,鳌拜这王八蛋有什么好,死了又有什么可惜?又用得着你们这般大流马尿?” 众人哭了一阵,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走到灵座之侧,朗声说道:“各位兄弟,咱们尹香主的大仇已报,鳌拜这厮终于杀头,实是咱们天地会青木堂的天大喜事……” 韦小宝听到“鳌拜这厮终于杀头”八个字,耳中嗡的一声,又惊又喜,一个念头闪电似的钻入脑中:“他们不是鳌拜的部属,反是鳌拜的仇人?”那高瘦老者下面的十几句话,韦小宝全然听而不闻,过了好一会,定下神来,才慢慢将他说话听入心中,但中间已然漏了一大段,只听他说道:“……今日咱们大闹康亲王府,杀了鳌拜,全师而归,鞑子势必丧胆,于本会反清复明的大业,实有大大好处。
本会各堂的兄弟们知道了,一定佩服咱们青木堂有智有勇,敢作敢为。
” 众汉子纷纷说道:“正是,正是!”“咱们青木堂这次可大大的露了脸。
”“莲花堂、赤火堂他们老是自吹自擂,可哪有青木堂这次干得惊天动地!”“这件事传遍天下,只怕到处茶馆中都要编成了故事来唱。
将来把鞑子逐出关外,天地会青木堂名垂不朽!”“什么把鞑子逐出关外?要将众鞑子斩尽杀绝,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精神大振,适才的悲戚之情,顷刻间一扫而空。
韦小宝听到这里,更无怀疑,知道这批人是反对朝廷的志士。
他在遇到茅十八之前,在扬州街坊市井之间,便已常听人说起天地会反清的种种侠义事迹。
当年清兵攻入扬州,大肆屠杀,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所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实是惨不堪言。
扬州城中几乎每一家人家,都有人在这场大屠杀中遭难。
因之对于反清义士的钦佩,扬州人比之别地人氏,无形中又多了几分。
其时离“扬州十日”的惨事不过二十几年,韦小宝从小便听人不断说起清军的恶行,又听人说史阁部如何抗敌殉难,某人又如何和敌兵同归于尽。
这次茅十八和众盐枭在丽春院中打架,便是为了强行替天地会出头而起,一路上听他说了不少天地会的英雄事迹,又有什么“为人不见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等等言语,心中早已万分向往仰慕,这时亲眼见到这一大群以杀鞑子为己任的英雄豪杰,不由得大为兴奋,一时竟忘了自己是鞑子朝廷中“小太监”的身份。
那高瘦老者待人声稍静,续道:“咱青木堂这两年中,时时刻刻记着尹香主尹大哥的大仇,人人在万云龙大哥的灵前沥血为誓,定要杀了鳌拜这厮为尹大哥报仇。
尹香主当时慷慨就义,江湖上人人钦仰,今日他在天之灵,见到了鳌拜这个狗头,一定会仰天大笑。
” 众人都道:“正是,正是!” 人丛中一个雄壮的声音道:“两年前大伙儿立誓,倘若杀不得鳌拜,我青木堂中人人都是狗熊灰孙子,再也没脸面在江湖上行走。
今日终于雪了这场奇耻大辱。
我姓樊的这两年来饭也吃不饱、觉也睡不好,日思夜想,就是打算怎生给尹香主报仇,为青木堂雪耻,大伙儿终于心愿得偿,哈哈,哈哈!”许多人跟着他都狂笑起来。
那高瘦老者说道:“好,我青木堂重振雄风,大伙扬眉吐气,重新抬起头来做人。
这两年来,青木堂兄弟们个个都似无主孤魂一般,在天地会中聚会,别堂的兄弟只消瞧我一眼,冷笑一声,我就惭愧得无地自容,对会中的大事小事,不敢插嘴说一句话。
虽然总舵主几次传了话来,开导咱们,说道为尹香主报仇,是天地会全体兄弟们的事,决不是青木堂一堂的事。
可是别堂兄弟们冷言冷语,却不这么想啊。
自今而后,那可是大不相同了。
” 另一人道:“对,对,李大哥说得对,咱们乘此机会,一鼓作气,轰轰烈烈的再干他几件大事出来。
鳌拜这恶贼号称‘满洲第一勇士’,今日死在咱们手下,那些满洲第二勇士、第三勇士、第四勇士,那是个个怕得要死了!” 众人一听,又都轰然大笑起来。
韦小宝心想:“你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倒像是小孩儿一般。
” 人丛中忽然有个冷冷的声音说:“是我们青木堂杀了鳌拜么?” 众人一听此言,立时静了下来,大厅中聚着二百来人,片刻之间鸦雀无声。
过了良久,一人说道:“杀死鳌拜的,虽是另有其人,但那也是咱们青木堂攻入康亲王府之后,那人乘着混乱,才将鳌拜杀死。
” 先前那人又冷冷的道:“原来如此。
” 那声音粗壮之人大声道:“祁老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祁老三仍是冷言冷语:“我又有什么意思了?没有意思,一点也没有意思!只不过别堂中兄弟如果说道:‘这番青木堂可当真威风啦!但不知杀死鳌拜的,却是贵堂中哪一位兄弟?’这一句话问了出来,只怕有些儿难以对答。
大家不妨想想,这句话人家会不会问?只怕一千个人中,倒有九百九十九个要问罢!大伙儿自吹自擂,尽往自己脸上贴金,未免……未免有点……嘿嘿,大伙儿肚里明白!” 众人尽皆默然,都觉他说话刺耳,听来极不受用,但这番话却确是实情,难以辩驳。
过了好一会,那高瘦老者道:“这个清宫中的小太监阴错阳差,杀了鳌拜,那自是尹香主在天之灵暗中佑护,假手于一个小孩儿,除此大奸。
大家都是铁铮铮的男子汉,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不禁摇头,本来兴高采烈,但想到杀死鳌拜的并非青木堂的兄弟,登时都感大为扫兴。
那高瘦老者道:“这两年来,本堂无主,大伙儿推兄弟暂代执掌香主的职司。
现下尹香主的大仇已报,兄弟将令牌交在尹香主灵前,请众兄弟另选贤能。
”说着在灵座前跪倒,双手拿着一块木牌,拜了几拜,站起身来,将令牌放在灵位之前。
一人说道:“李大哥,这两年之中,你将会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这香主之位,除了你之外,又有谁能配当?你也不用客气啦,乘早将令牌收起来罢!” 众人默然半晌。
另一人道:“这香主之职,可并不是凭着咱们自己的意思,要谁来当就由谁当。
那是总舵委派下来的。
” 先一人道:“规矩虽是如此,但历来惯例,每一堂商定之后报了上去,上头从来没驳回过,所谓委派,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 另一人道:“据兄弟所知,各堂的新香主,向来都由旧香主推荐。
旧香主或者年老,或者有病,又或是临终之时留下遗言,从本堂兄弟之中挑出一人接替,可就从来没有自行推选的规矩。
” 先一人道:“尹香主不幸为鳌拜所害,哪有什么遗言留下?贾老六,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又干么在这里挑眼了?我明白你的用意,你反对李大哥当本堂香主,乃是心怀不轨,另有图谋。
” 韦小宝听到“贾老六”三字,心下一凛,记得扬州众盐枭所要找的就是此人,转头向他瞧去,果见他头顶光秃秃地,一根小辫子上没剩下几根头发,脸上有个大刀疤。
那贾老六怒道:“我又心怀什么不轨,另有什么图谋了?崔瞎子,你话说得清楚些,可别含血喷人。
” 那姓崔之人少了一只左目,大声道:“哼,打开天窗说亮话,青木堂中,又有谁不知道你想捧你姊夫关夫子做香主。
关夫子做了香主,你便是国舅老爷,那还不是大权在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贾老六大声道:“关夫子是不是我姊夫,那是另一回事。
这次攻入康王府,是关夫子率领的,终于大功告成,奏凯而归,凭着我姊夫的才干,他不能当香主吗?李大哥资格老,人缘好,我并不是反对他。
不过讲到本事,毕竟还是关夫子行得多。
” 崔瞎子突然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之意。
贾老六怒道:“你笑什么?难道我的话说错了?”崔瞎子笑道:“没有错,咱们贾六哥的话怎么会错?我只是觉得关夫子的本事太也厉害了些。
五关是过了,六将却没有斩。
事到临头,却将一个大仇人鳌拜,让人家小孩儿一刀杀了。
” 突然人丛中走出一人,满脸怒容在灵座前一站,韦小宝认得他便是率领众人攻入康亲王府的那个长须人。
见他一部长须飘在胸前,模样甚是威严。
原来此人姓关,名叫安基,因胡子生得神气,又是姓关,人家便都叫他关夫子。
他双目瞪着崔瞎子,粗声说道:“崔兄弟,你跟贾老六斗口,说什么都可以,我姓关的可没得罪你。
大家好兄弟,在万云龙大哥灵前赌过咒,发过誓来,说什么同生共死。
你这般损我,是什么意思?” 崔瞎子心下有些害怕,退了一步,说道:“我……我可没敢损你。
”顿了一顿,又道:“关二哥,你……你如赞成推举李大哥作本堂香主,那么……那么做兄弟的给你磕头赔罪,算是我说错了话。
” 关安基铁青着脸,说道:“磕头赔罪,那怎么敢当?本堂的香主由谁来当,姓关的可不配说这一句话。
崔兄弟,你也还没当上天地会的总舵主,青木堂的香主是谁,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 崔瞎子又退了一步,大声道:“关二哥,你这话不也明摆着损人吗?我崔瞎子是什么脚色,便是再投十八次胎,也挨不上当天地会的总舵主。
我只是说,李力世李大哥德高望重,本堂之中,再也没哪一位像李大哥那样,教人打从心窝里佩服出来。
本堂的香主倘若不是请李大哥当,只怕十之八九的兄弟们都会不服。
” 人丛中有一人道:“崔瞎子,你又不是本堂十之八九的兄弟,怎知道十之八九的兄弟们心中不服?我看啊,李大哥人是挺好的,大伙儿跟他老人家喝喝酒、聊聊天、晒晒太阳,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说到做本堂香主,只怕十之八九的兄弟们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
” 又一人道:“我说呢,张兄弟的话对得不能再对。
德高望重又怎么样?咱们天地会是反清复明,又不是学孔夫子,讲什么仁义道德。
德高望重,就能将鞑子吓跑吗?要找德高望重之人,私塾中整天‘诗云子曰’的老秀才可多得很。
”众人一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戏剧学院表演系老师纪夕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成了狗血耽美文里的同名小炮灰。 小炮灰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演技不行性格懦弱糊穿地心,本以为抱了个金大腿,却被书中主角攻和正牌受合伙虐死。 浴室里水声渐弱,纪夕穿着女仆装跑路了,仓促间撞进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大帅比怀里,纪夕眼带祈求:能带我出去吗? 大帅比看着他水雾氤氲的眼睛,半晌点点头。 纪夕逃离渣攻后金手指大开,在国民综艺节目上以厨艺圈粉无数;大制作电/
【屋内的光照强度低于3,目前处于黑暗状态,8分45秒之后出现1级怪异。】 许乐下意识缩了缩脚。 【你正在恐惧,恐惧是所有怪异的食粮,会吸引他们。】 许乐:? 缩个脚都不允许了? 在略微慌乱的情绪中,许乐快速生起了火堆。 光明涌现。 【屋内的光照强度为4,目前处于明亮状态,安全。】 许乐刚刚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这一切只是开始。 扭曲的火焰形成了新的文字! 【房屋内有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已超过4小/
徐清麦在一场车祸后,发现自己莫名穿越到了大唐。 可气的是,和她一起穿越的还有她那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狗得很的前男友周自衡。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穿成了夫妻! 而最可气的是,周自衡穿成了农官小吏,而她作为一名外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则穿成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只能困在后院的家庭主妇。 徐清麦暴躁了,这世界毁灭吧! 等等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两人对着原身那尚在襁褓之中,哭得震天响的小婴儿,只能面面相觑/
战长林年少轻狂时,做过最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事情有两件: 一件是倾其所有,求娶长乐郡主居云岫; 一件是兴德元年,在居云岫身怀六甲时扔下一纸休书,削发为僧,扬长而去。 三年后,天下大乱,战长林在荒郊救下华盖如云、玉辔红缨的送亲车驾。车里,新妇凤冠霞帔,怀里抱着的稚儿粉雕玉琢,正睁大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懵懵懂懂,似惊似疑。 战长林问:哪儿去? 居云岫答:洛阳赵家,成亲。 *又痞又野和尚X又冷/
黎欢穿书了,穿成了女主堂姐在直播节目里的对照组,女主踩着她立了一个豪门千金的人设爆红网络,抢了她的老公,嫁入豪门生儿育女幸福一生,而她却活成了墙上的黑白照。 黎欢来的时候正好是节目第一期,系统:生命倒计时一年,友情提示:只能花钱才能活命。 节目里,女主正在化妆台前展示数万一瓶的面霜,用小勺子挖了一点涂在脸上。 另一边镜头,同样的面霜,黎欢食指抠出一坨,漫不经心地擦脚。 珠宝店里,女主正在试/
传说中那个以一己之力带飞整个地球的女人! 叶陌,大龄工科女博士,世界500强集团高级机械工程师,偶然间点进一个幸存者app,从此世界观、科学观、人生观都裂了。 【恭喜叶陌获得幸存者资格,已开启系统商城,详细攻略请自行探查。温馨提示,下个副本正在载入。】 三观同裂的地球村:陌大佬求带飞! 「副本一(第一轮内测):末日升级流。 副本二:哥布林工匠。 副本三(第二轮内测):春秋战国墨家。 副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