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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红,曾跟随那老尼姑,又几乎给她一桶水迎头泼中的话,她一定不会再花时间去探访这个地方。
但是她刚才却是亲见那老尼姑向这里走来的,其势不能不查看究竟,右手略一用力,身子已轻巧巧地飘了进去。
她一翻进了围墙,便将闪电神梭,抓在手中,以防万一。
此际,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如血,更照得那庵中,荒凉无此。
端木红向前,走出了两步,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一直来到了正堂门前,只见木门虚掩着,端木红一伸手,推开了门。
向内望去,只见里面,十分阴暗,一尊观音大土像前,点着三股香,又有一个老尼姑,跌坐在蒲口,只眼闭着,不断在数着念珠,口唇掀动,对于端木红的来到,简直像是未曾觉察一样。
端木红呆了一呆,将门推得大些,向里面跨出了一步,那老尼姑仍是一无所觉。
端木红一步一步,来到了那老尼姑的身边,刚待伸手在那老尼姑的肩头之上,拍了下去时,忽然听得偏堂之中,传来了一个充满了痛苦的声音道:“不要不理我!” 端木红一听得那声音,全身尽皆马之一怔丁那正是吕麟的声音! 在那一刹间,她整个地呆住了! 她听出吕麟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痛苦和期望,但是她却完全不能理解他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端木红只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呆了一呆,她立即叫道:“麟弟!” 那一下叫唤,声音自然极大,震得梁上的积荻,也簌簌地落了下来。
可是就在她身旁的那老尼姑,却仍然像是完全未曾觉察一样。
端木红叫了一声之后,得不到吕麟的回答,她也不再去理会那老尼姑,足尖点处,便由偏门处,疾穿了出去,出了门,乃是一条只有丈许长短的走廊,通向另一个偏堂。
端木红抢到那个偏堂之中,停睛一看,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堂正中,摆着一尊瓷质的观世音像,也有几枝香,正地冒着青烟。
端木红呆了一呆,她刚才分明听得吕麟的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
那是吕麟的声音,绝对是的,绝不会是幻觉,或是第二个人。
但是这个偏堂上,如今却一个人也没有! 端木红连忙退了出来,她才一退出,便听得背后,“啊”地一声,那一声突如其来,而且又是在她的遭遇如此怪异的情形之下所传来的,端木红也不禁为之吓了一跳! 她连忙转过身来,定睛看时,只见刚才曾在路上遇到的那老尼姑,手中握着那条红通通的扁担,正满面怒容地望着她。
一见她转过了头来,那老尼姑的口中,发出了一连串愤怒的声音。
但是由于她是一个哑吧,端木红当然听不懂她所说的是什么,这时侯,端木红已然可以肯定,就在刚才,吕麟还在这里。
而如今吕麟突然不见,只怕也正是庵中尼姑所玩的花样! 因为吕麟绝对没有理由,听到了自己的叫声,反倒离了开去,不睬自己的! 因此端木红只觉得理直气壮,大踏步地向那老尼姑迎了上去,厉声喝道:“你们将吕小侠怎么样了!”那老尼姑一见端木红迎了上来,怪叫一声,后退了两步,突然作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举动。
只见她迅速解下了原来系在腰际的一条布带,将自己的左臂,扎了起来! 端木红起先不禁愕然,但继而一想,她心中已经恍然! 那老尼姑是存心和她动手,但是因为看到她只有一条手臂,所以便也将自己的左臂,扎了起来,以示不占她的便宜! 事宜上,那老尼姑的这一行动,只不过说明她为人憨直而已,但是端木红看到了,却宛若是利刀剜心一样!端木红正当妙龄,却失了一条手臂,成为残废,她心中当然是伤心之极。
但是,这一条手臂,却又偏偏是断在她最心爱的人手下的! 她在伤心绝伦之际,想到了因为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嬴得了爱情,心中力始略略感到快慰,而当也和东方白、谭升、赫青花等人在一齐的时候,众人也竭力避免使自己的眼光,投向她断臂之处,在言谈之间,更是绝口不提起。
众人的这样做法,当然是了解到端木红的心情,避免她伤心之故。
但是如今,这个老尼姑,却当着端木红的面,扎起了自己的一条手臂!这个行动,不啻是当着端木红的面道:“你是一个六根不全的残废人,我不要占你的便宜!” 端木红是感到心口一阵一阵地剧痛,同时身子也在微微发颤。
她看不到自己的脸面,但是她相信自己面上的神情,一定十分骇人,因为望着她的老尼姑神情显得十分怪异,她感到额头上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蜿蜒而下,伸手一抹间,那原来是冷汗! 端木红再也不能忍受,她就在抹汗的动作尚未完成之际,一步跨出,闪电神梭疾抖而起,一招“电光霍霍”,已然向那老尼姑,疾攻而出! 一招使出之后,连得她自己也不明白,何以竟会那样恨这个老尼姑,竟使了八成以上的功力! 闪电神梭荡起一股冷电,向那老尼姑当头罩了下来! 那老尼姑闷吼一声,身子一侧,扬起扁担,便向上迎了上来。
在那老尼姑扬起扁担之际,带起了一股劲风,电光石火之间,梭尖和扁担,已然相交,只听得“叫”地一声窖,非金非石,其声渊渊。
那闪电神梭本是魔龙赫熹仗以成名的兵刃,梭尖足以削金断玉,但是这一下,齐齐正正地划在扁担之上,扁担却并未断去,只是出现了深约三公分的一个凹痕! 那老尼姑向后跃退了两步,横起扁担来一看,当她一看到扁担上面的那条凹痕之际,突然发出了一声厉吼,抡动扁担,荡起了圈圈红影,没头没脑,向着端木红疾攻而至! 端木红见她攻势来得十分凌厉,也不敢硬接,足尖一点,斜刺里穿了出去。
本来,她们动手的地方,就是在走廊之上。
端木红向外一跃间,已然来到了天井之中。
端木红身形,何等快疾,但是她身形刚一逸出,双足尚未站定间,已看到那老尼姑的扁担,卷起一阵劲风,向外疾冲了出来! 敢情那老尼姑,轻功极差,走廊的栏杆,只不过三尺来高,但是她一跃之下,却只跃起了尺许,并未曾跃得过来。
但是她向前一冲的力道,却是大得出奇,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澜杆已然全给她撞倒,她的来势,却丝毫未慢,一步跨过,扁担横扫,轰发发之声不绝,猛然向端木红拦腰扫到! 端木红在那一刹那,已经看清了那老哑尼的弱点,不等扫到,身形滴溜溜地一转,即已转到了那老哑尼的后面,手腕一沈间,一招“雷电交作”,梭尖疾然向老哑尼背后“灵台穴”点到! 那“灵台穴”乃是人身最重要的穴道之一,端木红又使了一招极是厉害的招数! 只见那老哑尼一招扫空,身子便立即一转,转了过来。
端木红的那一招“雷电交作”,本来是向她背后点出的。
可是那老哑尼身形一转之际,双足所站的地方,却并未变换。
以致在电光石火之间,端木红所发,点向她背后“灵台穴”梭尖,变成点向老哑尼胸前的“华盖穴”。
那“华盖穴”和“灵台穴”遥遥相对,也是人身重要之极的穴道。
眼看闪电神梭,离老哑尼的“华盖穴”已然只不过两寸,端木红的心中,也突然闯过一丝念头,自己下手,不应如此狠辣。
但这时侯,端木红就算想要收招,也已来不及了! 正当端木红准备闭上眼睛,不去看那老哑尼惨死之状的时候,突然见那老哑尼上身向后一仰。
她那一仰,仰得如此彻底,几乎整个人,变得突然之际少了一半,而头顶也几乎与地面相触! 那老哑尼陡然间,使出了这一手已臻绝顶的“铁板桥”功夫,端木红闪电神梭的梭尖,已经“刷”地一声,在她胸前掠过! 端木红本来以为那老哑尼万万避不过自己的这一招的! 刹那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一个变化,不由得令她,陡地为之一呆。
而就在她一呆之际,那老哑尼的扁担,已贴地扫了过来! 那一下,出招之快,招式之怪,更是难以想像,待到端木红觉出有一股劲风,匝地而至时,扁担已将要扫到她的足踝! 端木红猛地一惊,百忙之中,真气向上提,硬生生地向上,拔起三尺。
她只当这一下,一定可以避过老哑尼的这一招了,怎知她身形才一拔起,尚未及抖动闪电神梭时,那老哑尼的身形,又已直了起来,一条扁担,幻成了一个其大无比的红轮,劈面压了过来! 这一下,端木红身在半空,无处着力,实在已无法避得过去! 她只得勉力提起闪电神梭,向前砸了过去! 但是她那一挥的作用,却是一点也没有! 只听得“叫”地一声,闪电神梭,虽然砸到了扁担之上,但是却反而被扁担上的大力,反震了回来士而此际端木红的身形,向下沈去,扁担压了下来,眼看非被压中不可! 端木红心中,不由得大是着急,百忙之中,连忙一扭身时,一股劲风,已当头压下! 端木红心中长叹一声,正想此吹难以逃脱之际,陡然之间,眼前又是人影一闪,只见一柄长得出奇的拂尘,突然打横伸了过来。
在端木红尚未弄清楚来的是什么人时,只见那柄拂尘,已然将那条向自己疾压而下的扁担,卷了个实!端木红连忙身躯一拧,向旁滑出了丈许,定睛看时,只见那手执拂尘的,正是刚才在正堂之上遇到过的那个老尼姑,只见她望着老哑尼,老哑尼后退了一步,口中“啊啊”一声不绝。
那老尼姑双目倏地一睁,神光四射,一挥手间,那老哑尼不敢出声,退了开去!端木红见了这等情形,先自松了一口气,只见那老尼姑一抖手间,被她拂尘缠住的那条扁担,向老哑尼飞了出去。
老哑尼伸手接住,指着那扁担上的凹痕,又“啊啊”了一声。
那老尼姑再次挥手间,老哑尼才悻悻然皑了端木红一眼,向后退去。
那老尼姑转过身来,向端木红双掌合什,打了一个问讯,道:“施主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端木红本来,当那老尼姑也是哑子,一听她开口讲话,才知不是。
定了定神,道:“我来找人!” 那老尼姑道:“哑尼道你一直跟住她,想是不怀好意,原来施主是来找人的?” 端木红听她语气祥和,面上也毫无邪气,分明是一个隐居不问世事的佛门高人,倒也不敢十分无礼,道:“是的。
” 那老尼姑又道:“不知施主要找的是什么人?” 端木红一听,心头又不禁火起,刚才吕麟的声音,从偏堂中传出,她焉有不知之理?如今却又在这里,装模作样! 端木红冷笑一声,道:“找谁去?找吕麟吕小侠!” 那老尼姑低宣佛号,道:“施主一定弄错了,贫尼庵中,何来什么吕小侠?” 端木红怒道:“刚才我还听到他的声音,你如何说没有?我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就在你的身边,难道你没有听到么?” 那老尼姑道:“刚才贫尼正在入定,一心礼佛,外界的一切,焉龙听闻!” 端木红冷笑道:“你说实话,吕小侠究竟给你们藏在何处去了!” 那老尼姑摇了摇头,道:“施主若硬说有人在此,何不自己找一找?贫尼纵使说上一百遍,施主你也不会相信的!” 端木红望着那老尼姑,只见那老尼姑的神情,绝对不类说谎。
她想了一想,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尼姑淡然一笑,道:“方外之人,早连自己的名号忘记了,施主若是找不到人时,还请离去,勿多骚扰!” 当下端木红身形一闪,又回到了佛堂之中,她刚才清清楚楚,听得吕麟的声音,自此传出,而又如此放心叫她搜寻,她心想一定有着什么密,以致那老尼姑有恃无恐。
端木红一想及此,便自细细地搜寻起来,可是直到天色浓黑,小小的一座庵堂,总共不过四五间房间,连厨房在内,也已寻了个遍,自未曾找到有什么人! 端木红心中大疑,回到了正堂,只见油灯如豆,那老尼姑跌坐在浦团上,见到端木红进来,只是略抬了抬跟睛。
端木红未曾找到吕麟,自然不肯干休,来到那老尼姑的面前,厉声道:“你们究竟在闹些什么鬼,快快说出来!” 那老尼姑微笑道:“施主,你别再在佛门清静之地胡闹了!” 端木红“呸”地一声,道:“你要是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那老尼姑向端木红望了一眼,淡淡地道:“施主请让开一步。
” 端木红并不知道那老尼姑为什么要叫自己让开,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侧跨开了一步。
只见那老尼姑在蒲团之旁,拿起了那柄长得出奇的拂尘,向着她面前,一块放在地上,看来是用来堵门的圆鼓形大石,指了一指,突然一拂尘,便向那块大石,挥了过去! 端木红正不知她是什么用意闲,只听得“嗤嗤”之声,像是有利锉在锉那块大石一样,石粉飞溅,而那老尼姑已收回了拂尘,仍然放在薄团之旁。
那老尼姑的一切动作,全都缓慢,从容,不慌不忙已极。
端木红向那块大石一望之间,心头不由得“怦怦”乱跳! 只见那块大石,刚才被那柄拂尘击中的地方,出现了无数条极耙极细的纹路已那些纹路,一看便知道是那柄拂尘击了上去之后,再向后一拖,而拖出来的!端木红起先,还当着那柄拂尘,是什么白金丝之烦扎成的。
可是,当她转过头去,再向那柄拂尘,看了一眼间,灯光虽然黯淡,却可以情清楚楚地看出,那柄拂尘,确是马尾扎成! 端木红心中这一惊,着实是非同小鄙! 以一东马尾,随随便便地在大石上挥去,便能在大石之上,拖出纹路来,那老尼姑的内力之深,岂可想像?端木红在惊愕而不知所措间,那老尼姑已然以极其平和的声音道:“施主,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贫尼岂是会打诳,你走吧!” 端木红呆了半晌,心想若是要动手,只是那个哑老尼,自己已然不敌。
而这个老尼姑的武功,看来还远在老哑尼之上,自己岂是敌手! 看来,吕麟当真不在这里,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么! 她又将当时的情形,想了一想,心中不禁为之猛地一动! 她一想起了吕麟的那句话,便已然想到,吕麟一定是在对什么人说话,因为他绝对没有理由,自言自语,而讲出那样一句话来的! 而如今,那庵中只有老尼姑和老哑尼两个人,那么,吕麟向之说话的那个人,又上那里去了呢?她明知自己不是人家的敌手,但既然有了破绽,却也不能不再问上一间! 她吸了一问,道:“这庵中一共有几个人?” 那老尼姑道:“共是三人。
” 端木红忙道:“何我遍搜了一次,只见你们两人!” 那老尼姑“噢”地一声,道:“那少女不在了么?” 端木红一怔,道:“什么少女?” 老尼姑道:“前几天,有一个少女,闯了进来,望了贫尼半晌,突然哭着跪了下来,要求皈依我佛,并还要立即要我为她剃度。
但贫尼怕她年轻,难耐青灯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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