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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些什么,我对你怎样,你一点也不知道!” 曾天强不断在心中道:“是的,你说得不错,如果不是那样,我又怎会受你的暗算?” 卓清玉一直在说着话,她又道:“你可别怪我,我想,如果我不是先下手,你也一定要对我下毒手的,是不是?你肯将上下两部宝录一齐还给灵灵道长?你会不下手抢我的下卷宝录?” 曾天强一声也不出了,可是他心中却已大骂了起来,由于他内心愤怒之极,而且在心中骂,又不必骂出声来,是以他骂了许多刻毒的话儿。
卓清玉摇了摇头,像是十分可怜曾天强的遭遇一样,慢慢地退了开去。
她是面对着曾天强退了开去,一面退开,一面不住地在叹息,像是对曾天强十分依依不舍,又像是她这时和曾天强分手,是逼不得已,而绝不是她自己下手封住了曾天强的穴道一样! 事实上,卓清玉时流露出来的那种依依不舍的神情,倒绝不是假装,而是出自衷心的,她心中对曾天强的感情,一直十分复杂,她爱曾天强,但是又恨曾天强不肯听她的指使。
但是当她一看到上下两卷宝录在一起,想到自己已是武当派掌门人的身份,再有了这样绝顶的武功宝录,不消三年五载,自己还不成武林之中,顶尖儿的一流高手么? 卓清玉本来就是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一个人,她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在她眼前的曾天强,便顿时不是她所爱的人,而变成是她的敌人了,所以她才会突然出手,将曾天强制倒的。
但是,当她这时要离去时,她贪婪之心稍灭,对曾天强的情意,又缓缓地升了上来,是以才会有依依不舍的神情显露出来。
然则,她的贪婪之心,究竟是浓过对曾天强的情意许多倍,是以她一直依依不舍,一路还是向后退了开去,而并不是向前走来,将曾天强的穴道解开。
曾天强一直望着她,直到再出看不见她时,曾天强才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湖洲之上极静,静到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曾天强躺在废墟上,鼻端阵阵焦味,送了过来,使得他十分不自在。
但是他却也没有法子可想,他的心中,乱到了极点,过了好久,他才勉强定下神来,缓缓转动真气,想将被封住的穴道解开。
也就在这时候,曾天强像是听到了一阵呼喊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那呼喊声十分细弱,曾天强一听到之后,陡地一呆,想定神仔细去听时,却又听不到什么了。
曾天强心忖,那一定是自己耳花了。
他正在这样忖着,可是那种叫声,又断续地传到了他的耳中,这次听得比较清楚了些,听了那声音,竟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一样! 曾天强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极度的寒意来,地底下会有呼喊之声传出来,那是什么玩意儿?可是偏偏曾天强的身子又不能动,既不能去查看,也没有法子逃了开去。
而自从这种呼喊声,断断续续地传人了他的耳中之后,更是令得他心惊肉跳,无法定下心神。
他躺在废墟上,即使没有那种奇异的、发自地底的声音,也巳经极不舒服了,这时,他正是如同躺在全是尖钉的钉板上一样。
他眼看着天色慢慢地黑了下去,等到天色全黑之后,那种声音,似乎听来更晌亮了一些,隐约可以听出,那是一个女子的叫声。
而那种声音,又的确是发自地下的! 不但是发自地底,而且,像是自地底相当深的地方所发出来的一样,若不是经过深厚地层的阻隔,那声音听来,也不至于如此模糊不清。
当那呼叫声刚一传人曾天强的耳中时,曾天强的心中,着实害怕。
因为他不知那是人是怪,若是突然间从地底冒了出来的话,那岂不是束手待毙,然而此际,他已听了好几个时辰,那声音仍发自地底,并不见向上冒来,他自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时间慢慢地过去,一直到了午夜时分,曾天强才觉得身上突然一松,被封住的穴道,已经自己解了开来。
曾天强连忙一跃而起。
然而他被封住穴道久了,血脉通呆滞,一站了起来,只觉得四肢发麻,像是有千千万万枚极细的小针,在向他刺来一样,一个站不稳,便跌倒了下来,跌出了几尺,伏在地上喘气。
曾夭强心知先要转动真气,才能快些站起来行动,他手在地上一按,待要坐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他听得那呼叫之声,又传了出来。
那一次,他听得比以前任何一次更加清楚,呼叫声就是从他伏身的地下传来的。
曾天强连忙一侧头,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听去,只听得那声音更清楚了,那是一个女子在叫:“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曾天强连忙站了起来,将地上的几根焦木搬幵,可是他却又找不到那地面上有什么通道,可以通向地底去将人救出来的。
他只得先往地面大叫道:“你虽心急,我已听到你的叫声了,我会设法放你出来的!” 他叫了几声,又贴耳听去,在地底下呼救的那女子,显然未曾听到他的叫声,仍然隔上片刻就叫道:“放我出来!” 曾天强走开了几步,找到了一柄尖刀,在地上用力挖掘了起来,他一直忙得满头大汗,才掘了一个三尺来深的深抗。
可是却仍是泥土,未有什么通道的痕迹。
曾天强心知那女子一定是被关在地牢之中的,若是埋在泥内的话,早已经死了。
到地牢去,一定另有通道,而不是在这里硬掘,便能掘得到的。
可是此际,废墟之上,砖木沙石,堆积如山得比山还高,就算有地道的话,又哪里找得到? 看样子,只有在这里一直掘下去,才是唯一的办法。
曾天强仍是用力地掘着,泥坑越掘越深,终于在深达五尺时,看到了大石块。
曾天强喘了一口气,他在开始挖掘地面之际,便未曾听得那女子的声音,这时,他忍不住大声道:“喂,你可听到我声音么?” 那女子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声音听来,竟是十分清晰,道:“我听到了,你是什么人?” 显然是因为不断呼叫的关系,那女子的声音,十分沙哑,然而曾天强却是一听便觉得极其耳熟,他再仔细一想间,不禁大吃一惊! 那正是白若兰的声音,一点也不错,正是白若兰,不会是别人! 曾天强忙道:“白姑娘,可是你么?我是曾天强。
白姑娘,你因何会在地底下的!” 曾天强只当白若兰是一定会立即回答自己的。
但是,却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连问了几遍,白若兰的声音,竟再也不传上来了。
曾天强无法知道在那片刻之间,地底下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他又叫道:“白姑娘,你怎么不出声了?”然而,不论他如何问,白若兰始终一声不出,曾天强心中,又惊又疑,他将土坑的底部弄得大了些,发现那大石块,足有三尺见方,他将尖刀插进了石缝之中,用力地撬挖着。
幵始的时候,大石纹丝不动,接着,大石渐渐有点松动了,曾天强又叫了几声,仍听不到白若兰的声音,他继续挖掘着。
忽然,白若兰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尖声道:“别再掘了,别再掘了!” 曾天强猛地一怔,道:“白姑娘,我撬起开了石板,就可以放你出来了!” 白若兰忙又道:“你不要你放我出来,你快走吧。
” 曾天强在这时候,真是呆住了。
他从午夜时分掘地起,到如今,天色已将明了,辛辛苦苦,忙了半夜,就是为了要救白若兰。
可是如今眼看大石巳然松动,可以救出白若兰来了,她却又这样说法,这又是什么缘故? 他呆了片刻,心中暗道:“是了,一定是下面另外有人在威胁她,是以她才言不由衷的。
” 曾天强这样想着,也就不再出声,不多久,他已将一块厚达半尺的大石板,掀了起来! 这时候,正是天色将明前,最黑暗的一刻,曾天强虽然掀起了石板,但是向下望去,却是黑窟窿东地,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股阴霉之味,扑鼻而来。
曾天强身子一耸,跳了下去,下面也不甚深,跳了下丈许,便已脚踏实地。
曾天强沉声叫道:“白姑娘,白姑娘!” 他的声音,在地牢中散布了开来,又传来了一种十分奇怪的回音,可是却听不到白若兰的回答。
他向前走出了几步,脚下拍地一声,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骨碌碌地滚了开去。
曾天强连忙一俯身,将那东西,拾了起来,可是一拾到手中,他便放手不迭,敢情那东西,竟是一个人的骷髅头。
曾天强站住了身子,又叫道:“白姑娘,这里究竟是什么所在,你在什么地方,你怎么不出声?” 不论他怎么讲,总是听不到白若兰的声音,曾天强无法可施,只得等着。
过了不一会,已有一线曙光,从上面被揭开的石块上透了下来。
这一绿灰蒙蒙的曙光,使得曾天强看清,那是一间两丈见方的石室。
在石室的地上,祜骨累累,有一扇门,却是紧闭着。
曾天强看清了那是一间石室,也看清了白若兰正蹲在石室的一角,背对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曾天强连忙向前走去,他虽然未曾出声,但这时四周围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向前走去的脚步声,听来也相当晌亮。
他才向前走出了两步,便见到白若兰的身子,震了一震,道:“别走近来,别理我。
” 曾天强呆了一呆,脚未稍等,道:“白姑娘,你为什么不让我走近来?”曾天强不问还好,他一问,白若兰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肩头抽动,哭得十分伤心。
曾天强连忙到了她的身后,又柔声道:“白姑娘,你究竟是为什么?刚才你不是叫人放你出来的么?” 白若兰一面哭,一面道:“我不要见你,我不要再见任何熟人,你走吧,你快走吧!” 白若兰在开始讲的时候,是在尖声地叫着的,但是讲到了后来,便成了无可奈何的哀求了。
曾天强仍不明白那是什么原因,他柔声道:“白姑娘,我是曾天强啊!”白若兰道:“我知道你是曾天强,所以我才不要见你,我……不能再见人了!” 曾天强的心中,陡地一动,刹那之间,他整个人像是都冻结了一样!他想起白若兰是一到小翠湖,就被鲁二抓了起来的,敢情修罗神君和天山妖尸一直未曾找到她!而修罗神君之所以将白若兰带到小翠湖来,是因为昔年的一句气话,修罗神君硬是将一个比鲁二美丽的人,带到小翠湖畔来了,是以才惹得鲁二生气,将白若兰擒住的。
鲁二乃是如此蛮不讲理,只知有自己,不知有人的人,她擒住了白若兰之后,会怎样处理白若兰,来消除心头的妒恨呢?她极可能会将白若兰美丽的容颜毁去!而如今,看白若兰的情形,正像是她美丽的容颜,已被人毁去了一样,所以她才有不要见熟人的念头! 曾天强呆了半晌,才道:“白姑娘,那是不要紧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 白若兰陡地震了一震,道:“什么不要紧的,你,你,竟巳知道了么?”曾天强的心中,也十分难过,白若兰是一个宅心仁厚,心地十分好的少女,这一点,曾天强一直是知道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曾天强想到她是天山妖尸的女儿之际,会感到十分痛苦。
然而,那时候曾天强痛苦,乃是因为天山妖尸是曾家堡的敌人之故。
而如今,似乎情形已起了变化了。
首先:他的父亲,铁雕曾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曾天强就难以答得上来。
如果曾重真的是修罗神君门下走狗的话,那么他和白若兰之间,还有什么仇恨可言?然而,这时可能么? 如果可能的话,那么曾家堡的巨劫,是因何而生的?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事情,在曾天强的心中,不知曾被反反覆覆想了多少遍,但是他却一直没有答案,这时,他也没有去细想这些,只不过在心中掠过这个念头而已,而当他的心中掠过这个念头之际,他倒觉得,自己和白若兰之间隔膜,巳淡薄了许多。
他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白姑娘,你是一个心地十分好的好姑娘,你待人好,人人心中都会感到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你……虽然变得难看些,但是又何损于你心田之中所放出来的美丽光辉?” 白若兰的身子,震动得更厉害,她抽噎道:“你什么都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只怕你还不知道我变成什么模样了吧!” 曾天强忙又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总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好人。
”白若兰呆了半晌,又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变成什么模样了,所以这样说的。
” 曾天强也不禁十分难以回答,因为他的确不知道鲁二是用了什么残酷的法子来对付白若兰的。
白若兰如果真变得极其恐怖的话,在一年轻女子来说,那当真是最伤心不过的事情了。
他想了片刻,才道:“你究竟是变成什么样了?” 白若兰哭出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到,就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只是日日有人,不知拿什么东西在我面上搓弄,告诉我说,我面上的皮……已被他们全弄毁了,我……的脸面……和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头一样……” 曾天强听到了这里,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几乎要不由自地向后退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那……只怕是他们吓你的,你……你且转过头来,让我看看。
” 后一句话,曾天强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才能够讲出口来的。
他讲完之后,过了好一会,才听得白若兰道:“我如要转过身来,你……你可不要见了我就跑。
” 曾天强道:“当然不会的。
” 他口中那样说法,但是心头却着实十分紧张,因为他实是不知道美丽动人的白若兰,现在究竟变得什么样的恐怖样了。
他呆呆地站着,身子几乎都僵硬了,可是白若兰却还是迟迟不转过身来,这时候,时间当真过得慢极了,不知过了多久,白若兰才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曾天强,微微扬起了脸,紧闭着眼睛。
自上面射入地牢的阳光,恰好射在她的面上,曾天强定睛看去,不禁呆了。
只见白若兰的面色,十分苍白,但是那种苍白,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她美丽姣好的容貌,丝毫也未曾受到损害! 曾天强呆了一呆,立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一定是白若兰的美丽,令得鲁二也不忍心去损害她,但是若不加害白若兰,鲁二的心中,却又恨意难消,所以才将白若兰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让她自己以为她的容貌已被毁去了! 曾天强一看到丝毫无损的白若兰,再一想到其中的原委,紧张的心情,立时松了下来,他看到白若兰仍是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仍然承着晶莹的泪珠,分明是不知自己被人开了一个残酷的大玩笑。
曾天强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令白若兰更加惊喜,他只是望着白若兰,过了半晌,他突然俯身,在白若兰的颊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曾天强忽然亲一下白若兰,并没有别的用意,他只不过想用这个来表示白若兰仍然这样美丽引人,可是对白若兰而言,这却是极大的震动! 只见她突然睁开了眼来,双颊之上,也立时飞起了红云,她以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眼光望着曾天强,令得曾天强也为之心头评评乱跳。
曾天强在一时之间,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白若兰则低声道:“你……你是说我……说我不可怕?” 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曾天强又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织手。
白若兰的脸上更红了,羞态也令得她更加美丽,她又低声道:“你……仍然对我那么好?” 这一句话,又令得曾天强评然心动。
白若兰说“仍然对她好”,可知曾天强本来就是对她好的。
曾天强也自问,本来确是对她不错,难得的是白若兰居然早就觉出这一点了! 他的脸上,也因为兴奋而微红了起来,他低声道:“若兰,你被鲁二骗了,她根本没有毁去你的容貌,你仍然和以前一样的好看。
” 白若兰“啊”地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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