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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荡魂蚀魄(2/3)

句话未曾讲完,只见独足猥右爪,突然缩了一缩,随着那一缩,箍在白若兰颈际的铁链,陡地收紧,白若兰立时喘起气来,哪里还讲得出话来? 曾天强对白若兰本来也没有好感,可是一见到这情形,心中却也大怒,厉声道:“这算什么?” 葛艳却并不踩他,只是冷冷地道:“臭丫头,既已为奴婢,便当称我作主人,你可明白了么?” 白若兰听了,还是不断地挣扎,可是颈际的铁链,却越收越紧,逼得她连连点头。

她一连连点头,独足猥前爪一松,铁链便松了开来,白若兰连声喘气,只见她又白又嫩的颈部,已多了一圈殷红色的红痕,看来着实令人心痛。

曾天强想起白若兰数次解围之德,心忖自己若不能为她解一次围,那定让她小觑了。

而魔姑葛艳的武功如此之高,要打是决计打不过她的! 他略想了一想,一咬牙,道:“你别为难白姑娘,只管逼我为奴好了。

” 白若兰正在不断喘息,一听得曾天强这样说法,突然静了下来。

葛艳转过头来,一声冷笑,道:“你本来就逃不了的!”她一个“的”字才出口,又是一阵“叮当”响处,精光连闪,隐约可见精光连成了一个圈儿,向他当头罩了下来。

曾天强心知不妙,但因为那一圈精光,来得实在太快,他连躲避的念头都不曾起,颈际一凉,连忙伸手去摸时,一股铁链,已套在他的颈上了。

曾天强一怔间,那股铁链陡然收紧,他舌头不由自主了,伸了出来。

但铁链即缩,曾天强定睛看去,只见铁链的一端,也已到独足猥爪中。

本来,他和白若兰是人,独足猥是兽,便其时他和白若兰两人,颈际箍着铁链,链的另一端,又被握在独足猥的爪中,看来倒像是他们两人,乃是独足猥所养的怪兽一样了。

曾天强拼命挣扎着,可是独足猥却如山凝立,一动也不动,曾天强挣得急了,颈际的铁链便箍紧起来,弄得他几乎窒息而死。

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得葛艳道:“独足猥力大无穷,岂是你所能挣得脱的?你若是再不乖乖听命,弄得它凶性大发,将你生生抓裂时,我却也作不得主了!” 葛艳的话才一说完,独足猥便发出了那种难听之极的叫声来,曾天强的气力,也已用尽,索性在地上坐了下来。

可是才一坐下,独足猥前爪向前抖起,一股力道,自铁链之上传过,却又硬生生地将曾天强身子,吊得站了起来,当真是苦不堪言! 葛艳又冷冷地道:“你们先跟着独足猥去,我还有事,若是你们想逃,那可性命难保了!” 她话一讲完,冷笑连声,到了冰魄仙子尚冰的尸体之旁,用力一脚,向尚冰的手脚踏下,只听得“啪”地一声响转过头来,道:“我眼看她带着冰魄神网逃走的,如今这冰魄神网可是在你们手中?” 曾天强心中陡地一动,心想那冰魄神网,的确是在自己处,那乃是武林至宝,如今自己处境,这样尴尬,这样的至宝,留在身上,当然大有用处。

他唯恐白若兰不知轻重,照直言说,忙道:“没有,什么冰魄神网,她是什么人?” 葛艳也未曾再追问下去,只是一脚将尚冰的尸身,踹出来远,又向前走去,每一步走出,便踢出一脚,刹那之间,尚冰、白修竹、张古古三人的尸身,和那三头大雕的尸体,都被踢进草丛之中,这才听得她突然又发出了下艳媚入骨,令人听了心神摇摇的笑声,笑声摇曳不绝间,她人巳不见了。

葛艳才一向前掠出,独足猥便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疾掠而出。

独足猥的动作,突如其来,而且它去势之快,简直如同疾风一样,一向前掠出,白若兰和曾天强两人,都被拖得跌倒在地。

白若兰的武功造诣极高,一跌倒地,立时一提真气,身子迸跃了起来,掌缘如锋,“刷”地一声,向独足猥的天灵盖拍出。

那一掌,去势又快,看得又准,“啪”地一声响,正拍在独足猥的天灵盖上。

以白若兰的武功而论,即便是一块极之坚硬的石头,这一掌击下去,也可以将之击成粉碎的了。

然而,那一掌击在独足猥的灵盖上,白若兰却觉得手掌心隐隐生疼,独足猥反倒转过头来,向她咧嘴一笑,令得她头发直竖。

紧接着,白若兰又觉得颈际一紧,连气都透不过来,全身的劲力,也难以提得起,身子“嘭”地跌了下来,被独足猥拖得在地上滚了出去,直到拖出了三五丈,才勉力站了起来。

而这时候,曾天强的情形,却更加狼狈,他从一开始,便跌倒在地,这时候,已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了过去!但幸而白若兰站起之后,一伸手,将之扶了起来,带着他向前飞掠而出,只要他们两人向前掠出的速度,可以和独足猥一块的话,倒也不至于有什么痛若,转眼之间,奔出了三里许,独足猥“刷”地进了一个山洞,停了下来。

那独足猥停下之后,身躯仍是如同树干一样,竖在地上不动,山洞之中相当阴暗,独足猥的一只怪眼,在暗中碧光闪闪,极之骇人。

两人直到此际,才喘了一口气,曾天强挣脱了白若兰,走出了两步,坐了下来。

这时,他心中乱成了一片,不知想些什么才好。

他自出世到现在,非但身体上未曾吃过这样的苦头,精神上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心中实是难过之极。

他推根究源,事情自然都坏在天山妖尸等人,前来曾家堡生事上,因之才摔脱了白若兰的手的。

白若兰却绝不知道曾天强的心事,她掠了掠乱发,道:“曾少堡主,你别急,我放信号出去,我爹一来,就可以没事了!” 曾天强一声冷笑,道:“如果是你爹根本不到曾家堡去,又会有什么事?” 白若兰叹了一口气,道:“本来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白若兰全然不和曾天强辩驳,这倒令得曾天强难以再向下说去。

他只得狠狠瞪了白若兰一眼,白若兰却又笑了起来。

曾天强冷冷地道:“有什么好笑,都到这等地步,还有什么好笑?” 白若兰道:“我笑你这人糊涂,讲也讲不明白,来曾家堡生事的是我爹,第一和我无关,而且我爹要杀的是你的父亲,那又和你没有关系,你却老说不明白,总对我怒目相向,这是为了什么?” 曾天强心想:这倒好,她自己糊涂,还来说我,他没好气地道:“你倒说得好听,若是有人,无缘无故地来找你爹的麻烦,那你怎样?” 白若兰道:“我自然不髙兴,但是我却也不会恨那个人的女儿。

” 曾天强无话可说,只是气呼呼地转过身去,在地上坐了下来,他想要挣脱颈际的细铁链,连拉了几十下,细铁链勒得他手指欲断,仍是一点结果也没有,却听得白若兰“铮铮铮”地拖着铁链,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只见她将一枚黑色的小球,抛在地上,又不断地用小石子去弹那小球。

小石子弹到了球儿,球便向外滚去,一直滚到出了洞口,她才取出火折子来,一晃晃着,火光一闪间,独足猥便发出了一声怪叫,曾天强颈中一紧,忙叫道:“你在做什么……” 白若兰的身子也一斜,但是她还来得及将手中的火折子,猛地向洞外抛了出去。

那火折子乃是十分轻巧之物,白若兰硬以内力将之逼了出去,火势太旺,到了洞口,几乎整个火折子巳将烧尽了,但当火折子落下来时,却恰好落在那枚黑色的小球上,那黑色的小球一碰到了火,立时发出嗤嗤的声音,冒出了一股笔直的黑烟来。

这时,白若兰和曾天强两人,又一起跌倒,但是颈际的细链却也不再紧勒,曾天强向外看去,只见了浓烟自球上冒起,直得和竹竿一样,而且像冒之不尽一样。

白若兰笑道:“你看怎么样?这黑烟几日不散,只要我爹一看到,就会赶来放开我们了!” 曾天强想起自己被人扣住颈子,这已是大大丢人之事,若是竟然要天山妖尸赶到将自己放开时,哪里还能在武林中走动?如果自己能够挣脱的话,那至少可以扳回一些面子来。

他并不理会白若兰的话,心中只是盘算如何对付那只独足猥。

过了片刻,他陡地想起,冰魄仙子尚冰的一张神网,还在自己处,若是出其不意地向独足猥撒去,不知是否能将之罩住? 只要独足猥松开爪来,那自己就算带着颈际的铁链离去,也可以找人除去的。

他一想及此,便巳抓住了那张冰魄神网。

他以前只知道这张网,乃是北海极阴之地,冰翠所吐的丝所织成的,乃是武林至宝,至于如何使用,他却也不知道。

此际,他心知若是一撒不中的话,那么独足猥狂性大发,自己一定要吃足苦头了,所以他心中,实是犹豫了片刻,才陡地一扬手! 他手中才一扬起,便闪起了一片寒森森的精芒,突然之际,向独足猥压了下去。

那一大片精芒,犹如闪电一样,突如其来,连那独足猥这样的异兽,也不禁一呆,而被在一呆之际,那张冰魄神网,已疾压了下来,将独足猥罩住了。

在刹那间,曾天强也根本没有法子知道独足猥的前爪,是不是已将铁链放幵,因为独足猥在一被网罩住之后,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怪吼声,在山洞之中听来,那怪吼声更是惊心动魄,曾天强被震得跌倒在地,耳际嗡嗡直响,根本没有法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不知呆了多久,才听得独足猥的怪叫声中,有白若兰的声音传来,道:“喂,你还走不了么?” 曾天强抬头看去,只见白若兰已在丈许开外,那分明是她可以自由行动了曾天强连忙一跃而起,向外斜掠而出。

当然一掠起之际,当真怕自己颈际的铁链,另一端仍在独足狼的前爪之上,然而他一面向前掠出,一面只听得铁链拖地的“铮铮”声,他心便放下了一大半,等他掠出了近两丈,落下地来时,他便可以肯定自己一袭,已然成功了! 冰魄神网将独足猥罩住之后,独足猥前爪一齐松开,不但他脱了身,连白若兰也沾了光! 曾天强急急奔出了山洞,松了一口气,挺胸凸肚,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冷笑道:“其实区区一只独足狼,算得了什么?” 白若兰是和他一齐出山洞来的,一听得他那样说法,便“嗤”地一笑。

曾天强“哼”地一声,道:“笑什么?我将你救了出来,一声多谢也没有么?” 白若兰曾几次救过曾天强,曾天强也从来未曾向白若兰谢过“救命之德”,至多也不过说“解围之德”而已,但这时他却一本正经教训白若兰来了。

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反唇相稽的,但白若兰却只是一笑,立即道:“多谢少堡主相救之德一可是我们的颈际,还留着铁链,这怎么办啊?” 曾天强道:“那算得了什么,慢慢地设法好了。

” 白若兰道:“我们还是快离开的好,若是葛艳回来,就麻烦了。

” 曾天强此际,正在得意头上,听得白若兰这样说法,无异是在向他泼冷水,心中不禁大是不快,道:“哼,她来了又怕……” 曾天强一句话未讲完,便再难以讲得下去!因为他在一抬头间,已看到一条人影,正向前疾掠而来。

那人来势之快,难以言谕,转眼之间,便由小而大,到了眼前,身形倏地站定,不是别人,就是魔姑葛艳!曾天强刚在大言谗谗,想不到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他不禁尴尬之极。

葛艳才一赶到,便发出了一声低晡,山洞之中独足猥的叫声,立时停了下来。

葛艳向曾天强和白若兰两人,望了一眼,并不去理会他们,却“呼呼呼呼”,一连四掌,向那个小球冒出来的黑烟,拍了出去。

她四掌一拍,那股黑烟,立时散去,那只小球也碎成了粉末。

可是,已经升向半空的那股黑烟,却仍然而笔也似直地挂在半空之中不散。

葛艳也不再去理会它,转过身来,冷笑道:“臭丫头,你以为我怕你那僵尸父亲么?”白若兰:“我想是的,要不然你一到便弄散了黑烟做什么?” 葛艳面色一沉,怪叫一声,一掌便向白若兰的面上掴了过来。

白若兰身子向后一仰,避了开去。

可是她一仰之间,势子急了些,颈际的铁链向上扬了起来,葛艳一掌之中,五指一收,便将铁链抓住,顺手一拉,白若兰便向她怀中跌来。

葛艳发出了一下难听之极的冷笑声,对准了白若兰的头顶,一掌拍了下去! 葛艳那一掌去势极沉,看得在一旁的曾天强,不由自主,一声怪叫,身子向前直扑了过去。

曾天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向前扑了过去的,因为他自问至今为止,对白若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

但是他一看到了白若兰性命危急,他便自然而然地扑向前去。

曾天强是个本性十分高傲的人,或者是他心中以救急助难,乃是他“英雄本色”,义不容辞之事,所以才这样的。

曾天强一向前扑去,忽然这间,有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道,打横涌了过来。

那股力道一到,曾天强的身子,立身在停了下来。

他一停,又听得“刷”地一声,有一件物事,飞到白若兰的头顶之上,便自掉了下来,竟就落在白若兰的头顶上。

而这时,葛艳的一掌,正向白若兰的头顶拍了下去,那东西便等于是阻住了葛艳的掌势一样。

葛艳的出掌何等之快,只听得“扑”地一声响,她想要收掌时,已然不及,一掌正拍在那东西上,而那东西,竟是一袋子水,一声脆响过处水花四溅,不但将白若兰的身子弄得湿,而且葛艳的身上,也沾了不少水珠。

葛艳面色一沉,倏地向后退开了一步,喝道:“无耻小人,何不见面?” 只听得一株大树之后,传来“啊哈”一笑,道:“无耻么?不无耻,真的无耻乎?实在不无耻也!”随着语声,一个人摇头摆脑,手摇折扇,踱了江。

曾天强一听得那“啊哈”一声,便知道是什么人来了,一见到那人,他心中便笑了一声,心想这个混充“一流高手”的人又来了。

但是,他随即又吓了一跳,因为如今的场面,绝不是混充瞒骗,所能敷衍得过去的,若不是真的过人的本领,怎堪葛艳的一袭? 曾天强心中正在想着,葛艳巳冷然道:“阁下是谁?” 那人“啊”地一声,道:“原来阁下不识我么?遗憾,遗憾。

” 葛艳手一扬,中指弹出,“嗤”一股指风,向前射出。

那人一缩头,手中折扇,向上扬了起来,只听得“扑”地一声,葛艳的指力,在那人的折扇,穿了一个小洞。

照理来说,那股扇子穿过了扇子之后,余力还是十分劲疾的。

可是,那人却立即将折扇放了下来,也未见他有别的动作。

而那股指力,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那人的面上神情,仍是嬉皮笑脸,丝毫也没有痛苦之状。

那股指力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却令人莫名其妙。

葛艳怔了一怔,她自己知道,刚才那一指之力,虽然不能洞铁穿石,但力道也着实不少,而对方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将这股道消去,那当真可以说得上功力绝顶了。

魔姑葛艳是何等样人,她立时“哈哈”一笑,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之多,果然数不胜数,我竟不识阁下,那确实遗憾。

” 那人将那柄已经穿了一个洞的折扇,仍然摇之不巳,道:“不要紧,不要紧,常言道不打不成相识,我和你打上一场,那自今之后,不是便成相识了么?” 葛艳听得对方,竟在这样说法,心中也不禁不是愕然。

要知道她刚才讲那几句话,对方若是老江湖,自然也会一番,自报名头的,可是那人却仍是不说出自己的姓名来历,反倒如此说法,那是公然在向魔姑葛艳挑战,要打上一场了! 葛艳心中暗忖:这人分明是认得自己的。

他认得自己,还要和自己动手,可见得必有所恃,自己还是小心些的好,不要糊里糊涂败在这个人的手中,那就未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她为人虽是凶残狠辣,但是城府却是极深,面上不动声色,反倒笑了起来,道:“是啊,打上一场,便可以成相识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她一面说,一面手腕倏地一翻,手掌巳经对准了那个怪人。

这时,白若兰也看出那人是一个非同小可的高人,她早巳拉着曾天强,两人一齐来到了那人的身后。

若是换了旁人,有这个机会,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但是他们两人年纪却轻,好奇心强,一看有人居然公然向魔姑葛艳这样,在武林之中享了数十年凶名的人挑战,将自己的处境,一起忘记,退后了几步,竟聚精会神,向前观看起来。

他们一看到葛艳翻起手腕,掌心蜡黄,向着那人,也等于向着他们一样,两人又一齐退开了两步,他们在不知不觉间,身子已靠得极近了。

而他们两人,离葛艳的手腕疾翻了起来时,他们却也同时可以闻到一股极其难以形容的土腥之气! 由此可知,魔姑葛艳的“九泉黄土手”,确是非同小可的异特功夫。

那人离葛艳,只不过五六尺远近,一见到葛艳翻起手掌来,便“咦”地一声,道:“你人能驻颜不老,怎么你的手心那样难看?你要搽么,也该搽些红粉,白粉,怎地扒了一把黄土搽上?” 魔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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