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八章 吉日良辰(3/3)

不禁为之一动,见梅三思笑声一顿,神色突地变得十分庄严肃穆,正容缓缓道:“武学一道,浩瀚如海,自古以来只有儒、道、释三字差可比拟。

尤其佛教自大唐西土取经归来后,更是盛极一时,繁衍演变,分为十宗,而有‘大乘’‘小乘’之分。

此等情况,正与我达摩祖师渡江南来后,武学之繁衍演变毫无二致。

” 说到这里,他语声微顿,但四下群豪,却已一齐听得悚然动容,雪衣人目中的轻蔑之色,也不禁为之尽敛。

只听梅三思略为喘息一下,接口又道:“而佛家有‘大乘’‘小乘’之分,武学亦有‘上乘’‘下乘’之别,所谓‘内家’‘外家’‘南派’‘北派’,门派虽多,种类亦杂,却不过只是在‘下乘’武功中大兜圈子而已,终其极也无法能窥‘上乘’武家大秘之门径,但世人却已沾沾自喜,这正是雀鸟之志,不能望鹏程万里!” 他面色庄穆,语气沉重,滔滔不绝,字字皆是金石珠玉,句句俱合武家至理。

满厅群豪,再无一人想到如此一个莽汉,竟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禁俱都为之改容相向,柳鹤亭暗叹一声,更是钦佩不已。

雪衣人木然未动,目中却已露出留神倾听之色,只听梅三思干咳一声,毫不思索地接口又道:“武功上乘,以道为体,以法为用,体用兼备,性命为修。

而下乘之武,未明真理,妄行其是,拔剑援拳,快意一时,徒有匹夫之勇,纵能名扬天下,技盖一时,亦不能上窥圣贤之堂奥。

” 柳鹤亭叹息一声,只觉他这番说话,当真是字字珠玑,哪知他叹息之声方过,他身侧竟又有一声叹息响起,转目望去,却见那雪衣人竟已垂下头去。

雪衣人目中光彩尽敛,梅三思冷笑又道:“我且问你,武家‘上乘’‘下乘’之分,分别何在,你可知道么?” 雪衣人默然不语,梅三思沉声接道:“武功有‘上乘’‘下乘’之分,正如儒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

若夫小人之儒,唯务雕虫,专攻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扬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此刻他说起话来,神情、语气俱都沉穆已极,言论更是精辟透彻无比,与他平日的言语神态,简直判如两人。

群豪一面惊奇交集,一面却俱都屏息静气地凝神静听,有的席位较远,不禁都长身而起,走到厅口。

梅三思顿了顿,又道:“武家大秘,共有八法,你能试举其一么?” 雪衣人霍然抬起头来,但瞬又垂下。

梅三思冷笑一声,道:“所谓上乘武家大秘八法,即是以修神室,神室完全,大道成就,永无渗漏。

八法者,‘刚’‘柔’‘诚’‘信’‘和’‘静’‘虚’‘灵’是也。

尤其‘刚’之一法,乃神室之梁柱,此之为物,刚强不屈,无偏无倚,端正平直,不动不摇,其所任实重,其实尤大,神室斜正好歹,皆在于此。

” 语声一顿,突地仰天大笑起来,大笑着道:“神室八法,你连其中之一都无法举出,还有脸在此逞强争胜,我真要替你觉得羞愧。

”笑声一起,他神态便又恢复了平日的粗豪之气。

梅三思一挺胸膛,朗声又道:“上面两个问题,我已代你解答,如今我且问你第三个问题,你若再回答不出,哼哼——”他冷哼道,“你之武功剑法,可谓已至‘下乘’武功之极,但终你一生,只怕亦将止于此处,日后再望更进一步,实是难上加难。

但你不知懊悔,反而以此为傲,狺狺狂声,目空一切,宁不教人可叹可笑!” 群豪目光,却已俱都转向雪衣人身上,只见他呆呆地木立半晌,缓缓俯下身去,将掌中之剑,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缓缓长身而起,突地闪电般地伸出手掌,取下面上青铜面罩。

刹那之间,只听又是一连串“啪啪”声响,他竟在自己脸上一连打了七下耳光,等到群豪定睛望去,他已将那青铜假面重又戴回脸上,在场数百道目光,竟没有一人看清他面容的生相。

四下立即响起一片惊叹之声,亦不知是在为他的如此做法而赞叹,抑或是为了他手法之快而惊异。

只见他目光有如惊虹掣电般四下一扫,最后停留在梅三思脸上。

良久,良久。

他目中光彩,渐渐灰黯,然而他颀长的身形,却更挺得笔直。

终于,他霍然转过身形,袍袖微拂,人形微花,一阵夜风吹过,他身形直如随风而逝,霎眼之间,便已踪迹不见。

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似乎还留在柳鹤亭身畔。

梅三思呆了半晌,突地纵声狂笑起来,回首笑道:“沅儿,他真的走了!” 柳鹤亭暗叹一声,忖道:“此人似拙实巧,大智若愚,我与他相处这些时日,竟未能看出他已参透了那等武家大秘。

” 一念至此,缓步走到梅三思面前,躬身一揖。

哪知梅三思笑声却突地一顿,似是十分惊异地说道:“你谢我作甚?” 柳鹤亭叹息一声,正色说道:“今日若非梅兄,定是不了之局,区区一揖,实不足表露小弟对兄之感激钦佩于万一,小弟自与兄相交以来,竟不知兄乃非常之人,直到今日见了兄台做出这等非常之事,方知兄台之超于常人之处——” 他性情刚正豪爽,当直则直,当屈则屈,此刻他心中对梅三思的感激钦佩,半分不假,是以诚于中便形于外,言语神态,便也十分恭谨。

哪知他话犹未了,梅三思却又纵声狂笑起来。

柳鹤亭剑眉轻皱,面上微现不豫之色,却听梅三思纵声狂笑着道:“柳老弟,你切莫这样抬举我,方才我所说的那一番话,其实我自己一句也不懂的。

” 柳鹤亭不禁为之一愣,心中惊愕又起,忍不住问道:“你连自己也不懂的话,却怎能说得那般流利?” 梅三思笑声不绝,口中说道:“这有什么稀罕?自小到大,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 柳鹤亭呆呆地愣了半晌,突地想起他方才背诵药方之事,不禁恍然忖道:“此人记忆力虽高,理解力却极低,是以他不但过目便能成诵,而且还记得许多成语。

” 只听梅三思一面大笑,一面说道:“方才那一番说话,有些是沅儿附耳教给我的,有些却是从一本书上啃出来的,说穿了……” 他言犹未了,柳鹤亭却已悚然动容,接口问道:“什么书?”他方才心念转处,便已想到此点,是以早已将这三字,挂在口边,只是直到此刻方自说出口来。

梅三思哈哈一笑,大声道:“《天武神经》!” “《天武神经》”四字一说出口,四下立刻传出一阵惊叹之声,只是这阵叹息声中的失望之意,似乎还远比惊讶来得浓厚。

柳鹤亭心中一动,虽觉这叹息来得十分奇怪,却仍忍不住脱口问道:“这本《天武神经》,此刻在哪里?”他生性爱武,听到世上竟有这种记载着武家无上大秘之学,心中早已为之怦然而动,直恨不得立时便能拜读一下。

哪知他话才出口,四下的惊喟叹息,却立刻变成了一阵低笑,竟似乎在笑他武功虽高,见识却如此孤陋似的。

柳鹤亭目光一扫,心中不禁为之一愣,目光询问地瞧了梅三思一眼,只见梅三思犹在大笑不绝,而那“万胜神刀”边傲天却已满面惶急地一步掠了过来,一把抓住梅三思肩头,厉声道:“三思,你可是已将那本书看过了么?” 语声严厉,神态惶急,望之竟似梅三思已铸下什么大错一般。

柳鹤亭此刻当真是满腹惊奇,满头雾水,梅三思得了这等武家大秘,他师父本应为他高兴才是,为何变成这般神态?自己方才问的那句话,更是人之常情,为何别人要对自己讪笑? 他想来想去,再也想不出其中答案。

只听梅三思笑声一顿,亦似自知自己犯了大错似地低低说道:“我只不过看了一两遍……” 边傲天浓眉深皱,长叹一声,顿足道:“你怎地如此糊涂,你怎地如此糊涂!” 语声一顿,梅三思接口道:“徒儿虽记得那本书的字句,可是其中的含义,徒儿却丝毫不懂——” 边傲天浓眉一展,沉声道:“真的么?” 梅三思垂首道:“徒儿怎敢欺骗师父?” 边傲天长叹一声,缓缓道:“你既然不懂,看它作甚?” 柳鹤亭却是大惑不解,那等武林秘笈,常人若是有缘看上一遍,已是可喜可贺之事,如今梅三思将之背诵如流,边傲天神情却反而如此情急忧郁,直到梅三思说他一字不懂,边傲天情急的神态才为之稍减。

一时之间,柳鹤亭想来想去,却也无法想出此中的答案,暗中忖道:“此书之中,记载的若是恶毒偏邪的武功,边傲天因不愿他弟子流入邪途,此事还可解释。

但书中记载的,却又明明是堂堂正正的武家大秘!” 此刻散立四座的武林群豪,虽已多半回到席位上,但这喜气洋溢的喜筵被如此一扰之后,怎可能继续? “荆楚三鞭”并肩站在游廊边的一根雕花廊柱前,此刻费真横目望了白振一眼,冷冷道:“老大,老二,该走了吧!” 屠良苦叹一声,道:“是该走了,老二——” 转目一望,只见“银鞭”白振面容虽仍装作满不在乎,但目光中却已露出羞愧之色,不禁又为之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三人一齐走出游廊,正待与主人招呼一声,哪知边傲天此刻正自满心情急,柳鹤亭却又满脸惊疑,竟全都没有看见,“荆楚三鞭”兄弟三人各各对望一眼,急步走出门去。

此三人一走,便有许多人随之而行。

边傲天、柳鹤亭被人声一惊,他们身为主人,不得不至门口相送,于是柳鹤亭心中的疑念一时便又无法问出口来。

好花易折,盛筵易散,远处“铎铎”传来几声更鼓,夜风中寒意渐重,鲜红的灯笼,已有些被烟火熏黑。

一阵乌云,仿佛人们眼中的倦意,漫无声息,毫无先兆地缓缓飞来…… 接着,有一阵狂风吹过,紫藤花架下的红灯,转瞬被吹灭了三个,也卷起棚上将枯的紫藤花,在狂风中有如醉汉般酩酊而舞。

终于,一阵骤雨落下,洗洁了棚架,染污了落花。

宾客已将散尽,未散的宾客,也被这阵暴雨而留下,大厅上换了酒筵,燃起新烛,但满厅的喜气呢? 难道也被这阵狂风吹走?难道也被这阵暴雨冲散? 柳鹤亭心中想问的问题,还是未能问得出口,终于,他寻了个机会,悄悄将梅三思拉到一边,一连问了他三个问题:“那《天武神经》,你是如何得到的?为何满厅群豪听了这本神经,竟会有那等奇异的表情?而边大叔知道你已看了这本神经,为何竟会那般忧郁惶急?”这三句话他一句接着一句,极快地问了出来,目光立刻瞬也不瞬地望到梅三思脸上,静待他的答案。

却听梅三思哈哈一笑,道:“这本《天武神经》的来历,已是江湖中最最不成秘密的秘密,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柳鹤亭呆了一呆,微微皱眉道:“‘最最不成秘密的秘密’?此话怎讲?” 梅三思伸手一捋颔下虬髯,笑道:“这故事说来话长,你若真的有意‘洗耳恭听’,我倒可以‘循循善诱’你一番,只是——哈哈,今日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怎能让你的新娘子‘独守空帷’。

我老梅可不答应,是以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你还是快回房去,和新娘子‘鱼水重欢’一下吧!” 他滔滔不绝,说到这里,又已用了四句成语,而且句句俱都说得大错特错,最后一句“鱼水重欢”,更是说得柳鹤亭哭笑不得,口中一连“哦”了两声,只听那边果已传来一片哄笑! 倾盆大雨,沿着滴水飞檐,落在檐下的青石板上。

两个青衣小丫环,撑着一柄轻红罗伞,跟在柳鹤亭身后,从滴水飞檐下,穿到后园。

洞房中灯火仍明,自薄纱窗棂中,依稀还可见到那对龙凤花烛上,火焰的跳动,以及跳动的火焰畔模糊的人影。

这模糊的人影,给立在冷雨下的柳鹤亭带来一丝温暖——一丝自心底升起的温暖。

因为,他深信今夜将是他今生此后一连串无数个幸福而甜蜜日子的开始,从现在到永恒,他和她将永远互相属于彼此。

他嘴角不禁也立刻泛起一丝温暖的微笑,他想起自己此番的遇合,竟是如此奇妙,谁能想到密道中无意的邂逅,竟是他一生生命的转变。

当他走到那两扇紧闭着的雕花门前,他嘴角的笑容便越发明显。

于是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敲房门。

他期待房门内温柔的应声,哪知—— 门内却一无回应,于是他面上的笑容消失,心房的跳动加剧,伸出手掌,沉重而急遽地敲起房门。

但是,门内仍无回应,他忍不住猛地推开房门,一阵风随之吹入,吹乱了花烛上的火焰,也吹乱了低垂的罗帷。

织锦的鸳鸯罗衾,在闪动的火焰下闪动着绮丽而炫目的光彩,但罗帷下,翠衾上,烛花中…… 本该端坐着的新娘陶纯纯,此刻竟不见踪影! 柳鹤亭心头蓦地一跳,只觉四肢关节,都突地升起一阵难言的麻木,转目望去,那两个喜娘直挺挺地站在床边,面容僵木,目光呆滞,全身动也不动,她们竟不知在何时被人点中了穴道。

柳鹤亭具有的镇静与理智,在这刹那之间,已全都消失无影,立在床前,他不觉呆呆地愣了半晌,竟忘了替这两个被人点中穴道的喜娘解开穴道,只是不断地在心中暗问自己:“她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 窗外冷雨飕飕,雨丝之中,突地又有几条黑影,如飞向墙外掠去。

这几条黑影来得那般神秘,谁也不知他们为何而来,为何而去。

那两个撑着轻红罗伞的青衣小丫环,立在雕花门外,不知洞房中发生了何事。

她们互相凝注,互相询问,只见洞房中静寂了,突地似有一条淡淡的人影,带着一阵深深的香气,自她们眼前掠过。

但等到她们再用目光去捕捉,再用鼻端去搜寻时,人影与香气,却已都消失无踪! 而雕花门内,此刻却传出一句焦急的语声:“纯纯,你方才到哪里去了?” 另一个温柔的声音立刻响起:“我等了你许久,忍不住悄悄去看——”语声突地一顿,语气变为惊讶,“呀!她们两人怎会被人点中穴道?”两个青衣小丫环听到新郎新娘对话的声音,不禁相对抿嘴一笑,不敢再在门口久留。

陶纯纯言犹未了,她们便已携手走去,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得到这般如意的郎君。

她们没有听到陶纯纯最后那句话,是以她们自然以为洞房中是平静的,但洞房中真的平静么? 柳鹤亭犹自立在流苏帐下,皱眉道:“她两人是被谁点中穴道的,难道你也不知道么?” 陶纯纯圆睁秀目,缓缓摇头,她凤冠霞帔上,此刻已沾了不少水珠。

柳鹤亭轻轻为她拂去了,然后走到那两个喜娘的面前,仔细端详了半晌,沉声道:“这像是武林常见的点穴手法,奇怪的是,此等武林人物,怎敢到这里来闹事?为的又是什么?” “替她们解开穴道后再问她们,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 两人一齐伸出手掌,在左右分立的两个喜娘背后各各击了一掌,这一掌恰巧击在她两人背后的第七节脊椎之下,正是专门解救此等点穴的手法,哪知他两人手掌方自拍下,风光绮丽的洞房中,立刻传出两声惨呼! 惨呼之声,尖锐凄厉,在这冷雨飕飕的静夜里,令人听来,备觉刺耳心悸。

柳鹤亭轻轻一掌拍下,自念这喜娘被人用普通手法点中的穴道,本该应手而解。

哪知他这一掌方自拍下,这喜娘竟立刻发出一声惨呼,声音之凄厉悲惨,竟生像是比被人千刀万剐还要痛苦几倍! 柳鹤亭一惊之下,脚步微退,只见惨呼过后,这两个喜娘竟一齐“通”地倒到地上,再无一丝动弹,触手一探,周身冰冷僵木。

她两人不但穴道未被解开,反而立刻尸横就地! 一时之间,柳鹤亭心中当真是惊恐交集,雪亮的目光,空洞地对着地上的两尸凝注半晌,方自长叹一声,黯然道:“我又错了……唉,好厉害的手法,好毒辣的手法!” 陶纯纯目光低垂,面上惊怖之色,竟似比柳鹤亭还要浓厚。

她缓缓侧过头,带着十分歉意,望了柳鹤亭一眼,轻轻说道:“我也错了,我……我也没有看出这点穴的手法,竟是如此厉害,如此毒辣,唉,我……” 她叹息数声,垂首不语,于是谁也无法再从她目光中窥知她的心意,包括她新婚的夫婿! 柳鹤亭又自长叹一声,缓缓道:“我再也没有想到,这点穴的手法,竟是传说中的‘断血逆经,闭穴绝手’,据闻被此种手法点中的人,表面看来似乎一无异状,但只要稍有外力相加,霎眼之间,便要惨死。

以前我耳闻之下,还不相信,如今亲眼见了……唉,却已嫌太迟,已嫌太迟了……” 陶纯纯垂首道:“她们既已被‘断血逆经,闭穴绝手’的手法点了穴道,迟早都不免……不免要送命的,你又何苦太难受!”她起先几句话中,竟似含有一丝淡淡的喜悦之意,但瞬即收敛,别人自也无法听出。

柳鹤亭剑眉一轩,目射精光,凛然望了陶纯纯一眼,但瞬又重自低眉,长叹一声,黯然道:“话虽可如此说,但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又怎能木然无动于衷,我又怎能问心无愧?” 语声微顿,突又朗声说道:“‘断血逆经,闭穴绝手’,乃是武功中最阴、最柔,却也是最毒的手法,武林中擅此手法的人,近年来已绝无仅有,此人是谁?到底与谁结下怨仇?为什么要在这两个无辜的女子身上施展毒手?” 陶纯纯柳眉轻颦,沉吟着道:“这两个喜娘不是武林中人,绝不会和这样的内家高手结下冤仇,你出来闯荡江湖也没有多久……” 柳鹤亭接口叹道:“你更不和人结怨,我自思也没有,那么难道是边老爷子结下的仇家么?可是,无论如何,这两个可怜的女子,总是无辜的呀!” 这两个喜娘与他虽然素不相识,但他生具悲天悯人之性,此刻心中当真比伤了自己亲人还要难受几分。

他转身撤下床上的鸳鸯翠衾,轻轻盖在这两具尸身之上,缝制这床锦被的巧手妇人,只怕再也不会想到它竟会被人盖在死尸身上。

陶纯纯柳眉轻轻一皱,欲语还休,柳鹤亭长叹道:“方才那两声惨呼,原该已将前厅的人惊动,但怎地直到此刻,前院中还没有人进来?” 他却不知道方才那两声惨呼的声音虽然凄厉,但传到前院时已并不十分刺耳,这种声音在酒酣耳热的人们耳中听来,正好是明日凌晨取笑新娘的资料,又有谁会猜到风光绮丽的洞房中,竟会生出这样的无头惨案! 于是柳鹤亭便只得将这两具尸身独自抬出去,这自然立刻引起前厅中仍在畅饮的群豪们的惊慌和骚动! 这些终日在枪林剑雨中讨生活的武林朋友,立刻甩长衫,扎袖口,开始四下搜索,但他们连真凶是谁都不知道,搜寻的结果,自是一无所获,只不过徒自淋湿了他们的衣衫而已! 一夜飞雨,满院落花—— 柳鹤亭的洞房花烛夜,便如此度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穿成炮灰后我被首富宠上天

戏剧学院表演系老师纪夕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成了狗血耽美文里的同名小炮灰。 小炮灰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演技不行性格懦弱糊穿地心,本以为抱了个金大腿,却被书中主角攻和正牌受合伙虐死。 浴室里水声渐弱,纪夕穿着女仆装跑路了,仓促间撞进一个行走的荷尔蒙大帅比怀里,纪夕眼带祈求:能带我出去吗? 大帅比看着他水雾氤氲的眼睛,半晌点点头。 纪夕逃离渣攻后金手指大开,在国民综艺节目上以厨艺圈粉无数;大制作电/

光明!

【屋内的光照强度低于3,目前处于黑暗状态,8分45秒之后出现1级怪异。】 许乐下意识缩了缩脚。 【你正在恐惧,恐惧是所有怪异的食粮,会吸引他们。】 许乐:? 缩个脚都不允许了? 在略微慌乱的情绪中,许乐快速生起了火堆。 光明涌现。 【屋内的光照强度为4,目前处于明亮状态,安全。】 许乐刚刚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这一切只是开始。 扭曲的火焰形成了新的文字! 【房屋内有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已超过4小/

在大唐当外科医生的日子

徐清麦在一场车祸后,发现自己莫名穿越到了大唐。 可气的是,和她一起穿越的还有她那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狗得很的前男友周自衡。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穿成了夫妻! 而最可气的是,周自衡穿成了农官小吏,而她作为一名外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则穿成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只能困在后院的家庭主妇。 徐清麦暴躁了,这世界毁灭吧! 等等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两人对着原身那尚在襁褓之中,哭得震天响的小婴儿,只能面面相觑/

二爷家的麻雀成精了

黎非凡穿书了,穿成豪门霍家霍二爷包养的金丝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能在大佬身边三年屹立不倒的唯一原因,就是像极了大佬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金丝雀对金主可是真爱,无奈脑子不够使脾气还坏,结果人正主一回来他就被踹了。 黎非凡就不一样了。 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自觉。 床上狐媚惑主床下温柔小意,没事儿斗斗妖艳贱货,有事儿大佬棒棒绝不出头。 背地里呢。 霍家大爷狼子野心黎非凡私人腰包进账五百万。 对家上/

咸鱼美人嫁给卷王厂长[七零]

一心咸鱼却完成恶毒任务的美人*卷王工作狂却恋爱脑厂长 江美舒加班猝死,一睁眼穿七零,她不想努力想咸鱼,但奋斗年代很难达成目标。 坏消息:双胞胎姐姐重生不嫁四合院,非要和她换亲嫁到大杂院。 好消息:四合院换亲对象卷王加班不回家,但房子大钱管够! 江美舒:还有这种好事? 果断互换身份奔赴各自咸鱼躺赢人生,只是换亲后系统来了。 江美舒兴致勃勃:统啊,你是攻略统还是救赎统? 系统:我是恶毒统,全称/

邪神也有青春期吗[西幻]

养女是个好东西,每个魔女都需要一个养女。《恶魔书》 臭名昭著的东方魔女殷棠,一人一花孤寡了数年后,终于在某天捡到了只深渊族黑皮小煤炭。 小煤炭穿着破破烂烂的裙子,惨白的发丝垂坠在深小麦色的皮肤上,是只见人就咬的疯狗,唯独一双黄金瞳亮得惊人。 魔女把小崽子拎回魔塔,每天变着法子给她扎小辫买裙子,誓要将其打扮成最耀眼的一颗黑珍珠。 三年后,小崽子长出了形貌诡丽的墨绿色触手。 书上说是因为深渊族/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