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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荒山魅影(1/3)

柳鹤亭生具至性,此刻自己虽然满心烦恼,但见了这等情事,却立刻生出助人之心,当下脚尖轻点,如轻烟般掠了过去。

又是一阵风吹过! 这淡灰的人影,竟也随风摇动了起来。

“呀!果然我未曾猜错!”他身形倏然飞跃三丈。

笔直地掠到这条淡灰人影身前。

只见一条横生的树枝,结着一条黑色的布带,一个灰袍白发的老头,竟已悬吊在这条布带之上。

柳鹤亭身形微顿又起,轻伸猿臂,拦腰抱住这老者,左掌横切,有如利刃般将那条黑色布带切断! 他轻轻地将这老人放到地上,目光转处,心头又不禁一跳。

原来这满头白发,面如满月的老者,双臂竟已齐根断去,他身上穿着的灰布长袍,甚至连衣袖都没有。

柳鹤亭伸手一探,他胸口尚温,鼻息未断,虽然面容苍白,双目紧闭,但却绝未死去。

柳鹤亭不禁放心长叹一声,心中突地闪过一丝淡淡的欢愉,因为他已将一个人的性命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出来。

一个人纵然有千百种该死的理由,却也不该自尽,因为这千百种理由都远不及另一个理由充足正大,那就是: 上天赋予人生命,便没有任何人有权夺去——这当然也包括自己在内。

柳鹤亭力聚掌心,替这白发灰袍的无臂老者略为推拿半晌,这老者喉间一阵轻咳,长叹一声,张开眼来,但随又阖起。

柳鹤亭强笑一下,和声道:“生命可贵,蝼蚁尚且偷生,老丈竟要如此死去,未免太不值得了吧?” 白发老人张开眼来,狠狠望了柳鹤亭两眼,突然“呸”的一声,张嘴一口浓痰,向柳鹤亭面上吐去,柳鹤亭一惊侧首,只觉耳畔微微一凉,这口痰竟擦耳而过,却听这白发老人怒骂道:“老夫要死就死,你管得着吗?”翻身从地上跃了起来,又怒骂道,“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毛头小伙子,真是岂有此理。

”“呸”地又向地上吐了口浓痰,掉首不顾而去。

柳鹤亭发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既觉恼怒,却又觉有些好笑,暗道:“自己这一夜之中,怎地如此倒霉,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却换来一口浓痰,一顿臭骂。

”他呆呆地愣了半晌。

只见这老人愈去愈远,他突然觉得有些寒意,暗道一声:“罢了,他既然走了,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转念一想,“他此刻像是要走到别的地方自尽,我若不去救他,唉——此后心必不安。

”转目一望,那老者灰色的身影,还在前面缓缓而走。

一个残废的老人踯躅在秋夜的荒山里,秋风萧索,夜色深沉,使得柳鹤亭无法不生出恻隐之心。

他只得暗叹一声,随后跟去,瞬息之间,便已掠到这老者身后,干咳了一声,方待再说两句劝慰之言,哪知这老者却又回首怒骂道:“你这混账小子,跟在老夫后面作甚,难道深夜之中,想要来打劫吗?” 柳鹤亭愣了一愣,却只得强忍怒气,暗中苦笑,抬头一望,面前已是一条狭长的山道,两边山峰渐高,他暗中忖道:“他既然要往这里走,我不如到前面等他,反正这里是条谷道——”心念转处,他身形已越过这老者前面,回头一笑道:“既然如此,小可就先走一步了。

”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根本不去搭理于他。

柳鹤亭暗中苦笑,大步而行,前行数丈,回头偷望一眼,那老者果然自后跟来,嘴里不断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满头的白发在晚风中飞舞着,无臂的身躯,显得更加孱弱。

柳鹤亭暗暗叹息着,转身向前走去,一面在心中暗忖:“无论如何,我也要将这老人从烦恼中救出,唉!他年龄如此——” 突地! 一个惊人的景象,打断了他心中的思潮。

他定了定神,驻足望去,前面道旁的小峰边,竟也横生着一株新树,而树枝上竟也悬吊着一个灰白的人影,他一惊之下,凌空掠了过去,一手切断布带,一把将这人抱了下来,俯首一看—— 只见此人满头白发,面如满月,双臂齐肩断去,身上一袭无袖的灰布长袍,他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回头望去,身后那条笔直的山路,竟连一条人影都没有了,只有秋风未住,夜寒更重。

他颤抖着伸出手掌,在这老者胸口一探,胸口仍温,鼻息未断,若说这老人便是方才的老人,那么他怎能在这霎眼之间越到自己身前,结好布带,悬上树枝?他双臂空空,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若说这老人不是方才那老人,那他又怎会和他生得一模一样?而且同样地是个断去双臂的残废! 他长长透了口气,心念数转,一咬牙关,伸手在这老者胸前推拿了几下。

等到这老者亦自喉间一咳,吐出一口长气,他突地手掌一回,在这老者腰畔的“睡穴”之上,疾点一下。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手,点了这老者的睡穴,若无别人解救,至少也得睡上三个时辰。

于是他立即长身而起,掠回来路,身形疾如飘风,四下一转,大地寂静,竟真的没有人踪。

他身形一转,再次折回,那白发老人鼻息沉沉,却仍动也不动地睡在树下。

他脚步微顿一下,目光四转,突地故意冷笑一声,道:“你既如此装神弄鬼,就让你睡在这里,等会儿有鬼怪猛兽出来,我可不管。

”语声一顿,大步地向前走去,但全神凝注,却在留神倾听着身后的响动。

此刻他惊恐之心极少,好奇之心却极大,一心想看看这白发老人究竟是何来路。

但他前行又已十丈,身后却除了风吹草动之声外,便再无别的声息。

他脚步愈行愈缓,方待再次折回那株树下,看看那白发老人是否还在那里,但是他目光一动——前面小山壁旁,一株木枝虬结的大树上,竟又凌空悬吊着一条淡灰人影。

他倒吸一口凉气,身形闪电般掠去,右掌朝悬在树枝上的布带一挥,那黑色布带便又应手而断,悬在树枝上的躯体,随之落下,他左手一揽,缓住了这躯体落下的势道。

只见此人竟然仍是满头白发,面如满月,双臂齐断,一身灰袍! 此刻柳鹤亭心中已乱作一团,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惊骇还是疑惑,下意识地伸手一探鼻息,但手掌立即缩回,轻轻将这人放在地上,身形猛旋,猛然几个起落,掠回方才那株树下。

树下空空,方才被他以内家妙手点了“睡穴”的那灰袍白发老人,此刻竟又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他大喝一声,脑海中但觉纷乱如麻,身形不停,忽然又是几个起落,掠出了这条山道,抬头一望—— 先前他第一次见着那白发老人悬绳自尽的树枝上,此刻竟赫然又自凌空悬吊着一条淡灰人影,掠前一看—— 灰袍白发,面如满月! 他剑眉一挑,突地扬掌劈出一股劲风,风声激劲,竟凭空将这段树枝震断,然后他任凭树枝上悬吊着的躯体“噗”地落在地上,脚跟半旋,蜂腰一拧,身形转回,“嗖、嗖、嗖”,三个起落,掠回十丈。

谷道边的第一株树上,树枝轻摇,木叶飘飘,却赫然又悬吊着一条人影,也仍然是灰袍白发,两臂空空。

柳鹤亭身形有如经天长虹,一掠而过,随手一挥,挥断了树枝上的布带,身形毫不停顿,向前掠去,一掠数丈,三掠十丈。

十丈外那一株枝叶纠结的大树下,方才被柳鹤亭救下的白发老者,此刻竟仍安安稳稳地躺在地上。

柳鹤亭身形如风,来回飞掠,鼻洼已微见汗珠,但是他心中却不断地泛出一阵阵寒意。

他甚至不敢再看躺在地上的白发无臂老者一眼,一点脚尖,从树旁掠了过去,此刻他只盼望自己能早些离开这地方,再也不要见到这白发老者的影子。

谷道边两旁的山壁愈来愈高,他身形有如轻烟,不停地在这狭长的谷道中飞掠着,生像是他身后追随着一个无形的鬼怪一样。

他不断地回着头,身后却一无声息,更无人影。

刹那间,他似已掠到谷道尽头。

前面一条山路,蜿蜒而上,道前一片山林。

他微一驻足,暗中一调真气,大骂自己糊涂,怎地慌不择路,竟走到了这片荒地的更深之处。

方才那有如鬼魅一般的白发老者,竟使得这本来胆大心细的少年,此刻心中仍在惊悸地跳动着,他甚至开始怀疑这老者究竟是否人类! 哪知—— 谷道尽头突地传来一声哈哈大笑之声,笑声虽然清朗,但听在柳鹤亭耳里,却有如枭啼鬼号。

他忍不住周身一噤,却见前面山林阴影中,已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哈哈大笑着道:“老夫被你救了那么多次,实在也不想死了,小伙子,交个朋友如何?”赫然又是那满头白发,双臂齐折的灰袍老人。

柳鹤亭极力按捺着心中的惊恐,直到此刻为止,他还是无法断定这老者究竟是否人类,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人类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轻功,这谷道两旁山峰高耸,这老者难道是从他头上飞过来不成? 只见这老者缓步行来,笑声之中,竟像是得意高兴已极,面上更是眉开眼笑,快活已极。

柳鹤亭心中又惊又奇,暗忖:“这老人究竟是人是鬼?为什么这般戏弄于我?” 只见这老者摇摇摆摆地行来,突地一板面孔,道:“老夫要死,你几次三番地救我,现在老夫不想死,你却又不理老夫,来来来,小伙子,我倒要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鹤亭呆呆地愣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老者面孔虽板得一本正经,但目光中却似隐含笑意,在柳鹤亭脸上左看右看,似是因为夜色深沉,看不甚清,是以越发看得仔细些。

柳鹤亭只被他看得心慌意乱。

却听他突地“哎呀”一声,道:“小伙子,你不过三天,大难就要临头,难道你不知道吗?” 柳鹤亭心头一跳,暗忖:“是了,今夜我遇着的尽是离奇怪异之事,说不定近日真有凶险。

这老者如果是人,武功如此高妙,必非常人,也许真被他看中了。

” 只见这老者突地长叹一声,缓缓摇头道:“老夫被你救了那么多次,实在无法不救你一救,只是……唉!老夫数十年来,从未伸手管过武林中事,如今也不能破例。

”他双眉一皱,面上立刻换了愁眉苦脸的表情,仿佛极为烦恼。

柳鹤亭生性倔强高傲,从来不肯求人,见了他这种表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却听他又道:“你武功若稍微高些,大约还可化险为夷,只是——哼!不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功夫,实在太不高明,怎会是别人敌手?”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对柳鹤亭说出,他硬是拼却性命,也要和那人斗上一斗。

只是他方才实在被这老者的身法所惊,心中反而叹道:“我自命武功不错,如今和这老人一比,实在有如萤火之与皓月,唉——他如此说法,我除了静听之外,又能怎地?”心念一转,“唉!我如能从这老人处学得一些轻功妙诀,只怕比我以前全部学到的还多。

” 这白发老人目光动也不动地望在他脸上,似乎早已看出他的心意,突又长叹一声,摇首道:“老夫一身绝艺,苦无传人,数十年来,竟连个徒弟都找不到,唉——如果——” 他语声一顿,柳鹤亭心头却一动:“难道他想将我收在门下?” 却听这老人又自接着正色说道:“老夫可不是急着要找徒弟,只是老夫方才见你武功虽差,却有几分侠义之心,是以才想救你一命。

如果你愿拜在老夫门下,老夫倒可传你一本秘笈,包你数天之内,武功就能高明一倍。

”他忽然闭起眼睛,仰首望天,叹道,“恩师,我虽然破戒收徒,但却实非得已,恩师,你不会怪我吧?” 此刻柳鹤亭心中已再无疑念,认定这老人一定是位隐迹风尘,玩世不恭,武功却妙到不可思议的武林异人,方才心中的惊疑恐惧,一扫而空。

但他生性强傲,恳求的话,仍然说不出口,讷讷地嗫嚅了半晌,终于挣扎着说道:“弟子无知,不知道你老人家是位异人,如果你老人家……嗯……”他嗯了半天,下面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来。

哪知这老人却已立刻接道:“你不必说了,你可是愿意做老夫的徒弟?” 柳鹤亭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老人眼睛一转,目光中更是得意,但却仍长叹道:“唉——既是如此,也是老夫与你有缘。

我平生武功奥秘,都写成一本秘笈,此刻便藏在老夫脚下的靴筒里。

老夫一生脱略行迹,最恨世俗礼法,你既拜老夫为师,也不必行什么拜师大礼,就在这里随便跟我磕个头,将那本秘笈拿去就是了。

” 柳鹤亭虽然聪明绝顶,但此刻心中亦再无疑念,大喜着叫了一声:“恩师。

”“噗”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只见这老人已抬起脚来,他恭敬地伸出手掌,在靴筒里一掏,果然掏出一本黄绢为面的册子,热烘烘的,似乎还有些臭气。

但他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谨慎地收了起来。

只听这老者干咳一声,缓缓道:“好了,起来吧。

” 柳鹤亭遵命长身而起,目光一抬,却见这老人正在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他不禁愣了一愣,心中方自奇怪,哪知这老人却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快活,竟弯下腰去,放声大笑了起来。

柳鹤亭心中更奇,哪知他笑声一起,柳鹤亭身后竟也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柳鹤亭一惊之下,回首而望,只见他身后数丈之外,竟一排大笑着走来三个白发灰袍、两臂齐断的老人,走到他身侧,四个一齐弯腰跌足,笑得开心已极。

柳鹤亭心中却由惊而奇,由奇而恼,只是他亦自恍然大悟,难怪方才自己所遇之事那般离奇,原来他们竟是孪生兄弟四人,只是自己再也未曾想到这里,是以才会受了他们的愚弄。

一时之间,他心中不禁气恼,但见了这四人的样子,却又不禁有些好笑。

“反正他们年龄都已这么大了,我纵然向他们叩个头又有什么关系。

” 要知道柳鹤亭虽然倔强高傲,却并非气量偏窄之人,而且天性亦不拘小节。

此刻他站在中间,看到身旁这四个满头白发,笑来却有如顽童一般的老人,想到自己方才的心情,愈想愈觉好笑,竟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哪知他笑声一起,这四个白发老人的笑声却一齐顿住,八只眼睛,一齐望着柳鹤亭,像是非常奇怪,这少年怎地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只见他笑得前仰后合,竟像是比自己还要得意,四人对望一眼,心里都不觉大奇,四人竟都忍不住脱口问道:“你笑什么?” 柳鹤亭目光一转,不停地笑道:“我笑的事,怎能告诉你们?”话声一了,又自大笑起来。

这四个老人年纪虽大,但童心仍炽,四人不知用这方法捉弄了多少人,那些人不是被他们吓得半死,连走都走不动了,就是见了第二个上吊的老人,便吓得连忙逃走。

纵然有一两个武功特别高的,后来发觉了真相,也都一定会勃然大怒,甚至和他们翻脸成仇。

此刻他们见了柳鹤亭被他们捉弄之后,不但不以为忤,竟笑得比他们还要开心,这倒是他们生平未遇之事。

柳鹤亭不肯说出自己发笑的原因,这四人便更觉好奇之心,不可竭止,四人面面相觑,各各心痒难抓,突地一齐向柳鹤亭躬身一礼,齐声道:“方才小老儿得罪了阁下,阁下千万不要见怪。

” 柳鹤亭笑声一顿,道:“我自然不会见怪。

” 这四个老人一齐大喜道:“阁下既不见怪,不知可否将阁下发笑的原因告诉我们?” 此刻东方渐白,大地已现出一丝曙光,柳鹤亭四望一眼,只见这四人虽然须发皆白,但却满脸红光,眉眼更俱都生成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只是此刻却又一个个眼憋眉皱,像是心里十分苦恼。

柳鹤亭见了他们苦恼的神情,知道他们苦恼的原因,心道:“你们方才那般捉弄我,我此刻也偏偏不告诉你们。

”口中却道:“我只是想到一句话,是以才觉得好笑而已。

” 这四个老人一生之中,四处寻找欢笑,但他们四人一体而生,行踪诡异,别人见到他们,不是早已吓得半死,便是不愿和他们多话,哪有心情和他们说笑?是以这四人喜欢捉弄别人,自寻乐趣,此刻听了柳鹤亭想到一句如此好笑的话,却不告诉他们,心中越发着急,急急追问道:“不知阁下可否将这句话说出来,也让小老儿开心开心?”这四人心意相通,心中一生好奇之心,说起话来,竟也是同时张口,同时闭口,竟像是一个人的影子。

柳鹤亭目光一转,心里好笑,口中却故意缓缓道:“这句话嘛……”眼角斜瞟,只见这四人眼睛睁得滚圆,嘴唇微微张开,竟真的是一副急不可待的神情,忍不住哈哈笑道:“我想起的那句话便是‘穿蓑衣救火’。

” 那四人一呆,道:“此句怎解?” 柳鹤亭本来是见了他们样子好笑,哪里想起过什么好笑的话,不过是随口胡诌而已,此刻见他们反被自己捉弄了,心中得意,接口笑道:“我本想救人,却不知反害了自己,这岂非穿蓑衣救火——惹火上身吗?” 四个老人齐地又是一呆,目光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像是觉得这一句话一点也不好笑,但四人对望了一眼,竟也哈哈大笑起来,五个人竟笑作一团。

柳鹤亭心中暗道:“我今日虽被他们捉弄,却换来一场如此大笑,也算得上是人生中一段奇遇,此刻还和他们鬼混什么?” 心中虽想走,但见他们大笑的神情,却又觉得甚为有趣,不舍离去。

却见这四个老人一齐哈哈笑道:“阁下真是有趣得紧,小老儿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阁下这般有趣的人,不知阁下可否将大名见告,将来也好交个朋友。

” 柳鹤亭笑道:“在下柳鹤亭,不知阁下等是否也可将大名告诉小可?”他此刻对这四个奇怪的老人,心中已无恶感,心想与这种人交个朋友倒也有趣。

白发老人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我们也该将名字告诉阁下,只是我四人纵然将名字告诉阁下,阁下也未见能分得清。

” 此刻晓色更开,柳鹤亭与这四人对面相望,已可分辨出他们的须发。

只见这四人站在一处,竟生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乍见之下,委实叫人分辨不出。

却听老人又道:“但其实我兄弟四人之间,还是有些分别的,只是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 柳鹤亭微微一侧身,让东方射来的曙光,笔直地照在这四人面上,目光仔细地自左而右,逐个向这四人面上望去,来回望了数次,只见这四个眉开眼笑的老人,此刻面孔竟板得一本正经,心中不禁一动,故意颔首道:“不错,你们若是不笑的话,别人委实分辨不出。

” 白发老人齐地双目一张,突又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你这小伙子真是有趣,竟将我们这个秘密都看出来了。

” 原来这四人不笑之时,面容的确一样,但笑起来,一人嘴角一齐向上,一人嘴角一齐向下,一个口中长了两颗看来特别显眼的犬齿,另一个面颊右边却生着一个深深的酒窝。

柳鹤亭心中暗笑,只见这四人笑得愈厉害,面上的特征也就愈明显,他不禁暗叹造物之奇妙,的确不可思议。

明明造了一模一样的四个人,却偏偏又要他们面上留下四个不同的标记。

这四人若是生性冷僻,不苟言笑,别人亦是无法明辨,但偏偏又要他们终日喜笑颜开,好叫别人一眼就可辨出。

只见这四个白发老人笑得心花怒放,前仰后合,他心里不觉甚是高兴,无论如何,能够置身在欢乐的人们中间,总是件幸福的事。

而人生中能遇着一些奇迹——像这种含着欢笑的奇迹,那么除了幸福之外,更还是件幸运的事。

他性情豁达,方才虽被这四个老人捉弄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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