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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儿说着说着,眼泪已流了下来,幽幽地道:“你知道,以前我那些钱,都已听你的话分给人家了,你难道不信?” 阿飞长长叹了口气,柔声道:“我不是不信,只不过……我应该养你的,我不能让你受苦。
” 林仙儿从背后紧紧搂住了他,伏在他身上,流着泪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从来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可是,我们两人既然已这么好了,你就不该再分什么你的,我的……连我的心都已是你的了,你难道不知道?” 阿飞闭上眼睛,将她的一双手紧紧握在手里,只要能永远握着这双手,他再也不要什么别的。
阿飞终于睡着了。
林仙儿将自己的手悄悄地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她站在床头,静静地瞧了这少年半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笑得那么美,却又那么残酷。
然后,她悄悄走了出去,悄悄地关起了门,回到自己屋里,从一只简陋的小木箱里,取出了个小木瓶。
她倒了杯茶,又从木瓶中倒出些闪着银光的粉末,就着茶吞下去,这些银粉她每天都不会忘记吃的。
因为这是珍珠磨成的粉,据说女人吃了,就可使青春永驻。
愈是美丽的女人愈怕老,总要想尽法子,来保住青春,却不知青春是无论什么法子也留不住的。
望着手里的小木瓶,林仙儿又不觉笑了。
“阿飞若知道这瓶珍珠粉值多少钱,一定会吓一跳。
” 她发觉男人都很容易受骗,尤其容易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欺骗,所以她一向觉得男人不但很可怜,也很可笑。
她还未遇到过一个从不受骗的男人。
也许只有一个——李寻欢。
一想起李寻欢,她的心就立刻沉了下去。
“今天已经是十月初五了吧……” 李寻欢是不是已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门外是一条很僻静的小路。
繁星,无月,远处的灯火已寥落。
远处忽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矫健的青衣少年抬着顶小轿健步如飞而来,就在这门口停下。
过了半晌,林仙儿就悄悄走了出来,掩起门,坐上轿,将四面的帘子都放落,竹帘并不密,别人虽瞧不见她,她却可瞧见别人。
轿子已抬起,向来路奔去。
他们走的并不是大路,转过两三条小径,连寥落的灯火都已见不到了,轿夫的脚步才渐渐放缓。
四野静寂,寂无人声。
再往前走,就是片木叶还未凋落的密林,密林左面有个小小的土地庙,右面是一堆堆荒坟。
轿子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前面的轿夫,自轿底取出了个灯笼,燃起了烛火,高高挑起,灯笼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画着一朵朵鲜红的梅花。
灯笼一燃起,树林里,坟堆间,土地庙中,就忽然鬼魅般出现四条人影,分在四个方向,向轿子这边奔了过来。
这四人脚步都不慢,神情似乎都显得很兴奋,但发现除了自己外还有别人时,四个人脚步都立刻变了,脚步也缓下,彼此瞪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些警戒之色,还带着些敌意。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是个脸圆圆的中年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华丽,看来就像是个买卖做得很发财的生意人。
但他的行动却很矫健,武功的根基显然不弱。
从坟堆间走出的有两个人,右面的一人短小精悍,满身黑衣,看来仿佛有些鬼鬼祟祟的,轻功却可算是武林中的高手。
左面一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的衣服也很普通,看来丝毫不起眼,无论谁瞧见这种人,都不会多加注意。
但他的轻功却似比那短小精悍的黑衣人还高一筹。
从祠堂里走出的一人年纪最轻,气派也最大,虽施展轻功,但脚步沉稳,目光炯炯,武功也显然比别人高。
他穿着件宝蓝色的长袍,腰畔悬着柄绿鲨鱼皮鞘、黄金吞口的长剑,看来正是位翩翩佳公子。
林仙儿显然知道来的是这四个人,也没有掀帘子瞧一眼,更没有下轿子,只是银铃般笑了笑,道:“四位远来辛苦了,这里也没有备酒替四位洗尘接风,真是抱歉得很。
” 四个人听到她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本来仿佛想抢着说话的,但彼此瞧了一眼,又都闭上了嘴。
林仙儿柔声道:“我知道四位都有些话要说,但谁先说呢?” 那模样最平凡的灰衣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不敢和别人争先。
那蓝衣少年皱了皱眉,背负着双手,傲然转过了头,他显然不屑和这些人为伍,是以也不愿争先。
那脸圆圆的中年人脸上堆满了微笑,向黑衣人拱了拱手,道:“兄台先请。
” 黑衣人倒也不客气,纵身一跃,已到了轿前。
林仙儿已笑道:“两个月不见,你的轻功更高了,真是可喜可贺。
” 黑衣人阴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得意之色,抱拳道:“姑娘过奖了。
” 林仙儿道:“我求你做的两样事,想必定是马到成功,我知道你从未令我失望的。
” 黑衣人自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双手捧了过去,道:“宝庆那一带的账已完全收齐了,这里一共是九千八百五十两,开的是山西同福号的银票。
” 林仙儿自轿子里伸出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将那叠银票全都接了过去,似乎先点了点数目,才笑道:“这次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 黑衣人眼睛还盯在林仙儿的手方才伸出来的地方,似已看得痴了,这时才勉强一笑,道:“谢字不敢当,只要姑娘还记得我这人也就是了。
” 林仙儿道:“但那说书的孙老头和他那孙女呢?你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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