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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何以见得?”雀次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李轶悠然笑了笑,从容地道:“严尤为王莽征战天下,少有败绩,此人智勇双全,当然善于审时度势。
南郡秦丰虽然要除,但秦丰之军随时可入云梦泽避过大军之袭,再以小股作战拖住官兵。
因此,如果官兵想灭秦丰,就必须打长时间清缴战的准备,耗时耗力耗财。
便是王莽不知道这一点,严尤又怎会不知?”众人听李轶如此一说,皆点头称是。
李轶吸了口气,又接着道:“而严尤的军备并不适合打持久战,另外,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秦丰对耗,亦不敢与秦丰多耗!”顿了顿,李轶继续道:“绿林军因一场瘟疫使其声势大弱,气焰更是大不如从前,还弄得四分五裂,分裂成下江兵、新市兵和林平军三支,而眼下这三支义军各自休整,欲恢复元气。
试想,严尤敢给这几支义军以休整的机会吗?要是官兵与秦丰耗上了,等他们回过头来,绿林军再次整合,只怕严尤也是回天乏术了,而官兵这新胜的锐气也必定白白浪费。
是以,如果我是严尤,就一定会舍秦丰而不战,对王常穷追猛打,然后整军北攻绿林军,趁自己气势大盛而绿林军气势大弱之机,一举将绿林军击破!”“李将军所言甚为有理!”宋义和众人皆点头赞同。
“可这与我们要撤离宛城又有什么关系呢?”雀次仍然不服气地问道。
刘秀不由得笑了笑道:“刚才李将军的分析正与我意见相同,这之间和我们宛城可大有关系!”说完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宛城虽为坚城,但四野平阔,若死守此城,守之数月或无问题,但如若想以此为据地四面进击的话,却是绝对不够。
平原之地,以马战为上策,我们虽有战士、粮草和士气,但骑兵却是我们最为缺乏的。
因此,我们不弃宛城,便只有死守宛城,否则与官兵骑兵一战,必定有败无胜,可是我们起兵的愿望是什么呢?”顿了顿,刘秀加重语气道:“是复高祖之业,解救万民于水火,而并非占地为王!所以我们要弃宛城而去并不是盲目之举,这是以退为进!”“或许,舂陵无宛城之坚,但却有地形之利,我们的力量正在兴起,兵有勇而无纪,人众而无法!我们重要的不是如何守住这座城,而是要保住我们的战士,要让其强大,让其成为有组织、有纪律的精兵!如果我们陷身宛城,便根本没有练兵的机会;而若合兵舂陵,借地形之便,官兵绝不敢贸然来攻,这便给我们留下了休兵整顿的时间,也给了我们壮大发展的空间,以一座城来换取这些时间和空间并不亏!不知大家认为如何呢?”刘秀悠然问道。
众人皆不语,事实上这是一个很难衡量的问题,谁又真正说得清呢?因为未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只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还不值得我们撤出宛城!毕竟,宛城地方富饶,交通便利,乃南北要塞,如此重镇,舍之确实可惜。
但是,我们应该看到有利的一面和其不利的一面!”刘秀随即又道。
“刚才说到,严尤若要对付绿林军,这对我们的处境可谓是极为不利!要知道,绿林军是我们南方的屏障,若是绿林军崩溃,我们便是拥有宛城富饶之地,但敌我兵力悬殊,在官兵四面合围之势下,我们便成孤军,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为不利之处! “各路义军唇齿相依,单凭任何一支的力量都不足以硬撼官兵。
正如绿林军,分则各个击破,合则让官兵闻风丧胆。
因此,目前我们与舂陵合兵乃是刻不容缓之事。
若只是与舂陵合兵,让舂陵兵北进宛城也可,但这一路上逆流而进,绝对会损失惨重,而且仅只与舂陵合兵仍然势单力薄,我们最重要的乃是与绿林军合作,方能够稳住我们眼下已得的战果,然后再举兵北上。
只要联合了绿林军,再以绿林山一带地形复杂之处为根据地,我们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再图发展又岂是难事?因此,我们此去舂陵虽是与舂陵合兵,实是支援绿林军,寻求联盟共举之大计。
届时,东有赤眉,南有我南阳大军,北有铜马诸军,让王莽兵力分散,复高祖大业并不是难事,大家以为然否?”刘秀侃侃而谈道。
众人不由得皆点头称是,便是雀次也不由服气地点了点头。
刘秀所言确实是高瞻远瞩。
“成大事者,无须妇人之仁,刘公子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宋义断然道。
“不知大家还有没有反对的意见呢?”刘秀淡然反问道。
众人皆摇头。
“那就好,邓禹已自湖阳世家购得十艘大战舰,只要我们顺流南下,官兵无可阻挡也!我们水陆并进,谅淯阳和棘阳两城官兵不敢出城相击,而王兴重夺宛城,定难分出多少追兵,合兵舂陵之事便这么定了!”刘秀断然道。
△△△△△△△△△ 林渺只感到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漩涡,一个具有强大吸引力的漩涡,本来直沉的身体似乎一直在打转,使他的头都有些昏沉之感,更弄不清楚是在向下沉还是向哪个地方去。
他不敢相信这个水潭会有如此之深,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会沉到水底去?而且如果潭水真有如此深,他岂能承受得了那无与伦比的压力? 林渺并没有感到压力继续加重,而只是感到越来越寒冷,脑中变得一片昏沉,只感呼吸越来越困难,那憋住的一口气也根本换不过来,他甚至有些绝望的念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以为必死的林渺突然感到压力逐减,他心中不由得一喜,同时身子也不再旋动,而是平流而过。
“哗……”林渺的脑袋居然探出了水面,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但至少可以呼吸到一口稀薄的空气。
林渺大喜,他竟没死,而是到了一条地下河之中。
他努力地伸手想抓住点什么,但却不知道地下河的沿壁在何处,他还觉得水温渐渐有转暖之感。
林渺的脑子是清醒的,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知道,绝不可能顺此河远流,否则他只会离玄门越去越远,因此他极力地往回游去。
河水并不甚急,地下的情况林渺并不知道,但感觉逆水而游并不吃力。
他发现经过刚才那一阵刺骨寒流的考验,不仅没有手足麻木,反而更为灵活,体内充盈着一股莫名但却强大之极的生机,让他仿佛拥有了用之不尽的力量。
林渺触到了河壁,顺着河壁,他双手交替,便像是一只壁虎般,极速爬行,犹如踩着水面飘过一般。
林渺心中大喜,他知道,经过那寒流的考验,他的功力更进了一层。
河水渐寒,不过林渺却更为小心谨慎了,他可不敢再有半点马虎大意,因为刚才那道暗流差点将他给憋死了。
至少,在这地下河道的另一端,会是这股暗流的出口,若是再被卷入其中,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如此幸运仍能够活着。
河水越来越冰,林渺感到了那股暗流的存在,这股暗流竟是自河底直涌上来,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林渺差点稳不住身子。
而便在此时,林渺竟看到了一层乳润的光彩,像是晨雾的色彩,又像是炭灰一般的色泽,而强烈的寒潮便是自那里传来。
林渺大喜,他知道,那定是秦复口中所说的万载玄冰。
林渺在崖壁之上极速攀爬而过,但不久,却发现这些崖壁滑不溜手,全都是冰块,只好下到河水之中,但河中似乎也渐无水,全都是滑溜之极的冰,而那暗淡的光润便是这些坚冰所反射出来的。
林渺知道这次没有找错地方,他小心地自冰上行过。
大概行走了数里之遥,仍未走到这巨大冰洞的尽头,他不由得暗骇。
确如秦复所言,这万载玄冰之寒举世无匹,竟可将这地下河道冰封数里,可是他又觉奇怪,为什么仍有这么宽阔的空间可让人行走呢? 转过一道弯,林渺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块犹如神玉般流光溢彩的奇石,黑暗中的光线便是来自这块奇石,而在奇石的周围分布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冰棱。
林渺感到体内的热流不断地膨胀,在不知不觉间抵抗着身外那无与伦比的奇寒,而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未真正感受到来自某种意义上的彻骨极寒,这一切仿佛与他的肉体并无关系,只是他体内的一股生机与体外一种奇异生命的较量而已。
但他却知道,在内外的较量之中,他体内的那股异常生机会与他的身体结合得越来越密切,而他的功力也会在不知不觉之中提高。
万载玄冰,是一个巨大的六边棱形,如一颗巨大的奇钻。
林渺并没有看到什么门之类的,只是感觉这地方透着奇怪的气息。
越靠近冰母,便越觉寒意更甚,似乎空气之中全都是冰渣一般,割体生痛,即使是林渺也同样感到有些难以忍受。
但,林渺绝不想退缩,他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玄门之中竟究有些什么。
即使是此刻离开这里,也绝难再回到那冰潭之中,若是自这地下河道中出去,只怕不知道会被冲到哪儿去。
因此,他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门,似乎是在冰母之后,这六边棱形的东西底下似有一道缝隙,没有冰封的缝隙。
在这冰母之下居然会有没有冰封的缝隙,林渺伸手向冰母拨去,手掌一落到冰母之上,便像触了电一般,那股奇寒之意自经脉之中冲入,几乎将他体内的气息冲得一塌糊涂。
林渺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冰母的寒劲之可怕确实出乎他的想象,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移开冰母的念头,他庆幸自己服食了烈罡芙蓉果和那些什么狗屁灵丹,否则这一刻只怕已冻成冰条了,而这便是他移开冰母的本钱。
冰母缓缓被移开,在冰母与林渺双掌相触之处,缓缓升起一缕轻烟,而林渺的牙齿禁不住磕碰在一起,那股寒意让他冻得有若筛糖一般直哆嗦。
“呵呵……”才让冰母移开尺许,林渺便不得不收回双掌猛呵热气,他的手掌竟冻得发紫,即使是有股至阳之气相护仍不能完全抗拒冰母的奇寒。
冰母仿佛重愈万钧,若非地面早结坚冰,可以滑动,只怕林渺根本就移不动这块巨大的冰母。
尺余宽的缝隙,已经够让林渺穿入其中了,里面确实有一道暗门的存在,可让林渺感到惊讶的却是这暗门的通道之上竟洒落了许多极为罕见的宝石。
林渺再无怀疑,这里确实如传说中所讲,藏有世人梦寐以求的宝藏,只看这些宝石便可以想到在这扇门之后还会拥有多少不可想象的财富。
“站住——”林渺正欲挤身穿过那道暗门,突闻一声冷哼自身后响起,他不由得吃了一惊,缓缓转身,不由得惊呼:“阿复!”来人竟是秦复!这确实让林渺大感意外,而令林渺意外的不仅仅是秦复的到来,还有秦复手中那张超强的连弩。
秦复手持一张连弩,三支短矢并排搭于弩机之上,矢头都泛着幽蓝之色,一看便知道由剧毒浸泡过。
三支短矢全都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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