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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逾墙搂处子 结阵困郎君(1/3)

温南扬说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二十六岁。

爹爹叫我到扬州去给六叔做帮手。

”袁承志心想:“原来石梁温氏五祖本有六兄弟。

”温南扬续道:“我到了扬州,没遇上六叔。

一天晚上出去做案子,不小心失了手。

”温仪冷冷的道:“不知是做甚么案子?” 温南扬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难道不敢说?我是瞧见一家大姑娘长得好,夜里跳进墙去采花。

她不从,我就一刀杀了。

哪知她临死时一声大叫,给人听见了。

护院的武师中竟有几名好手,一齐涌来,好汉敌不过人多,我就给他们擒住了。

” 袁承志听他述说自己的恶行,竟然毫无羞愧之意,心想这人实是无耻已极。

温南扬又道:“他们打了我一顿,将我送到衙门里监了起来。

我可也不怕。

我这件案子不是小事,沸沸扬扬的早传开了。

我想六叔既在扬州,他武功何等了得,得知讯息后,自会来救我出狱。

哪知等了十多天,六叔始终没来。

上官详文下来,给我判了个斩立决。

狱卒跟我一说,我才惊慌起来。

”温青青哼了一声,道:“我还道你是不会怕的。

” 温南扬不去理她,续道:“过了三天,牢头拿了一大碗酒、一盘肉来给我吃。

我知道明天就要处决了,心想是人都要死,只不过老子年纪轻轻,还没好好享够了福,不免有点可惜,心一横,把酒肉吃了个干净,倒头便睡。

睡到半夜,忽然有人轻轻拍我肩头。

我翻身坐起,听得有人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别作声,我救你出去!’接着嚓嚓几声响,我手脚的铁镣手铐,都被他一柄锋利之极的兵刃削断了。

他拉着我的手,跳出狱去。

那人轻功好极,手劲又大,拉着我手,我赶路省了一大半力气。

两人来到城外一座破庙里,他点亮神案上的蜡烛,我才看清楚他是个长得很俊的年轻人,年纪还比我小着几岁。

他是个小白脸,哼!” 说到这里,向温仪和青青狠狠的望了一眼,继续说道:“我便向他行礼道谢。

那人骄傲得很,也不还礼,说道:‘我姓夏,你是石梁派姓温的了?’我点头说是,这时见他腰间挂着那柄削断我铐镣的兵刃,弯弯曲曲的似乎是一柄剑,只是剑头分叉,模样很是古怪。

” 袁承志心想:“那便是那柄金蛇剑了。

”他不动声色,听温南扬继续说下去:“我问他姓名,他冷冷的道:‘你不必知道,反正以后你也不会感激我。

’当时我很奇怪,心想他救我性命,我当然一辈子感激。

那人道:‘我是为了你六叔温方禄才救你的。

跟我来!’我跟着他走到运河边上,上了一艘船,他吩咐船老大向南驶去。

那船离开了扬州十多里路,我才慢慢放心,知道官府不会再来追赶了。

我问了几句,他只是冷笑不答,忽然从衣囊里拿出一对蛾眉刺来。

这是六叔的兵器,素来随身不离,怎么会落在这人手中,我心中很奇怪。

那人道:‘你六叔是我的好朋友,哈哈!’怪笑了几声,脸上忽然露出一阵杀气,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他道:‘这口箱子,你带回家去。

’说着向船舱中一指,我见那箱子很大,用铁钉钉得十分牢固,外面还用粗绳缚住。

他道:‘你赶快回家,路上不可停留。

这口箱子必须交你大伯伯亲手打开。

’我一一答应了。

他又说:‘一个月之内,我到你家来拜访,你家里的长辈们好好接待吧。

’我听他说话不伦不类,但也只得答应。

他嘱咐完毕,忽然提起船上的铁锚,喀喇喀喇,把四只锚爪都拗了下来。

” 温青青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好!”温南扬呸的一声,在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青青性爱洁净,见他如此糟蹋自己亲手布置的玫瑰小亭,心中一阵难过。

袁承志知她心意,伸脚把痰擦去。

青青望了他一眼,眼光中甚有感激之意。

温南扬续道:“他向我显示武功,也不知是何用意,只见他把断锚往船舱中一掷,说道:‘你如不照我的吩咐,开箱偷看,私取宝物,一路上若是再做案子,这铁锚便是你的榜样!’从囊中拿出一锭银子,掷在船板上,说道:‘你的路费!’拔起船头上的两支竹篙,双手分别握定,左手竹篙插入河中,身子已跃了起来,右手竹篙随即入河,同时拔起左手竹篙,又向前点去。

这样几下子,就如一只长腿鹭鹚般走到了岸上。

他高声叫道:‘接着!’语声方毕,两支竹篙如标枪般射了过来。

我见来势劲急,不敢去接,闪身躲开,扑扑两声,竹篙穿入船篷。

但听得他在岸上一声长笑,身子已消失在黑影之中。

” 袁承志心想:“这位金蛇郎君大有豪气。

”他只心里想想,青青却公然赞了起来:“这人真是英雄豪杰。

好威风,好气概!” 温南扬道:“英雄?呸!英他妈的雄。

当时我只道他是我救命恩人,虽见他说话时眼露凶光,似乎对我十分憎厌,还道他脾气古怪,也不怎么在意。

过江后,我另行雇船,回到家来。

一路上搬运的人都说这口箱子好重,我想六叔这次定是发了横财,箱子中盛满了金银财宝。

我花了这么多力气运回家来,叔伯们定会多分我一份,因此心里很是高兴。

回家之后,爹爹和叔伯们很夸奖我能干,说第一次出道,居然干得不坏。

” 青青插口道:“的确不坏,杀了一个大闺女,带来一口大箱子。

”温仪道:“青青,别多嘴,听七伯伯说下去。

” 温南扬道:“这天晚上,厅上点满蜡烛,两名家丁把箱子抬进来。

爹爹和四位叔伯坐在中间。

我亲自动手,先割断绳子,再把铁钉一枚枚的起出来。

我记得很清楚,大伯伯那时笑着说:‘老六又不知看中了哪家的娘儿,荒唐的不想回家,把这箱东西叫孩子先带回来。

来,咱们瞧瞧是甚么宝贝!’我揭开箱盖,见里面装得满满的,上面铺着一层纸,纸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温氏兄弟同拆’几个字。

我见那几个字似乎不是六叔的手笔,就把信交给大伯伯。

他并不拆信,说道:‘下面是甚么东西?’我把那层纸揭开,下面是方方的一个大包裹,包裹用线密密缝住。

大伯伯道:‘六嫂,你拿剪刀来拆吧。

六弟怎么忽然细心起来啦?’六婶拆开缝着的线,把包袱一揭开,突然之间,包裹嗖嗖嗖的射出七八支毒箭。

” 青青惊呼了一声。

袁承志心想:“这是金蛇郎君的惯技。

” 温南扬道:“这件事现今想起来还是教人心惊胆战,要是我性急去揭包袱,这条命还在吗?这几支毒箭哪,每一箭都射进了六婶的肉里。

那是见血封喉、剧毒无比的药箭,六婶登时全身发黑,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地死了。

” 他说到这里,转过头厉声对青青道:“那就是你老子干的好事。

这一来,厅上众人全都轰动。

五叔疑心是我使奸,逼我打开包袱。

我站得远远地,用一条长竿把包袱挑开,总算再没箭射出来。

你道包裹里是甚么珍珠宝贝?”青青道:“甚么?” 温南扬冷冷的道:“你六爷爷的尸首!给斩成了八块!” 青青吃了一惊,吓得嘴唇都白了。

温仪伸手搂住了她。

四人静默了一阵。

温南扬道:“你说这人毒不毒?他杀了六叔也就罢了,却把他尸首这般送回家来。

”温仪道:“他为甚么这样做,你可还没说。

”温南扬道:“哼,你当然觉得挺应该哪。

只要是你姘头干的事,不论甚么,你都说不错。

” 温仪望着天空的星星,出了一会神,缓缓的道:“他是我丈夫,虽然我们没拜天地,可是在我心中,他是我的亲丈夫。

青青,那时我比你此刻还小两岁,比你更加孩子气,又不爱学武,甚么也不懂。

这些叔伯们在家里凶横野蛮,无恶不作,我向来不喜欢他们,见六叔死了,老实说我心里也不难受。

那时我只觉得奇怪,六叔这么好的武功,怎么会给人杀死。

只听得大伯伯拿起了那封信,大声读了起来。

这件事过去有二十年了,可是那天晚上的情形,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封信里的话,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大伯伯气得脸色发白,读信的声音也发颤了,他这么念:‘石梁派温氏兄弟共鉴:送上令弟温方禄尸首一具,务请笑纳。

此人当年污辱我亲姊之后,又将其杀害,并将我父母兄长,一家五口尽数杀死。

我孤身一人逃脱在外,现归来报仇。

血债十倍回报,方解我恨。

我必杀你家五十人,污你家妇女十人。

不足此数,誓不为人。

金蛇郎君夏雪宜白。

’” 她背完那封信,吁了口气,对温南扬道:“七哥,六叔杀他全家,此事可是有的?” 温南扬傲然道:“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入了黑道,劫财劫色,杀人放火,那也稀松平常。

六叔见他姊姊长得不错,用强不从,拔刀杀了,又有甚么了不起?本来也不用杀他满门,定是六叔跟她家人朝了相,这才要杀人灭口。

只可惜当时给这兔崽子漏了网,以致后患无穷。

”温仪叹道:“你们男人在外面作了这样大的孽,我们女子在家里哪里知道。

” 温南扬道:“大伯伯读完了信,哈哈大笑,说道:‘这贼子找上门来最好,否则咱们去找他,还不知他躲在哪里呢?’他话虽这么说,可十分谨慎,仔细盘问我这奸贼的相貌和武功,当晚大家严行戒备,又派人连夜去把七叔和八叔从金华和严州叫回来。

” 袁承志心中奇怪:“怎么他们兄弟这么多?”青青也问了起来:“妈,我们还有七爷爷、八爷爷,怎么我不知道?”温仪道:“那是你爷爷的堂兄弟,本来不住在这儿的。

” 温南扬道:“七叔一向在金华住,八叔在严州住,虽是一家,外面知道的人不多,哪知这金蛇奸贼消息也真灵,七叔和八叔一动身,半路上就给他害死了。

这奸贼神出鬼没,不知在哪一天上,把我们家里收租米时计数用的竹筹偷去了一批。

他杀死我们一个人,便在死人身上插一根竹筹,看来不插满五十根,不肯收手。

” 青青道:“咱们宅子里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怎会抵挡不住?他有多少人呢?” 温南扬道:“他只有一个。

这奸贼从来不公然露面,平时也不知躲在甚么地方,只等我们的人一落单,就出手加害。

大伯伯邀了几十位江湖好手来石梁,整天在宅子里吃喝,等这奸贼到来,宅子外面贴了大布告,邀他正大光明的前来决斗。

但他并不理会,见我们人多,就绝迹不来。

过了半年,这些江湖好手慢慢散去了,大房的三哥和五房的九弟忽然溺死在塘里,身上又插了竹筹。

原来这奸贼也真有耐心,悄悄的等了半年,看准了时机方下手。

接连十来天,宅子里天天有人毙命。

石梁镇上棺材店做棺材也来不及,只得到衢州城里去买。

对外面说,只说宅子里撞了瘟神,闹瘟疫。

仪妹妹,这些可怕的日子你总记得吧?” 温仪道:“那时候全镇都人心惶惶。

咱们宅子里日夜有人巡逻,爹爹和叔伯们轮班巡守。

女人和孩子都聚集在中间屋里,不敢走出大门一步。

” 温南扬切齿道:“饶是这样,四房里的两个嫂嫂半夜里还是给他掳了去,当时咱们只道又被他害死了,哪知过了一个多月,两个嫂嫂从扬州捎信来,说给这奸贼卖到了娼寮,被迫接了一个月客人。

四叔气得险险晕死过去,这两个媳妇也不要了,派人去杀光了娼寮里的老鸨龟奴、妓女嫖客,连两个嫂嫂也一起杀了,一把火连烧了扬州八家娼寮。

” 袁承志听得毛骨悚然,心想:“这金蛇郎君虽然是报父母兄姊之仇,但把元凶首恶杀死也已经够了,这样做未免过份。

”又想:“温方施怎么地迁怒于人,连自己的两个媳妇也杀了?”不自禁的摇头,很觉不以为然。

温南扬道:“最气人的是,每到端午、中秋、年关三节,他就送一封信来,开一张清单,说还欠人命几条,妇女几人。

石梁派在江南纵横数十年,却被这奸贼一人累得如此之惨,大家处心积虑,要报此仇。

但这奸贼身手实在太强,爹爹和叔伯们和他交了几次手,都拾夺他不下。

咱们防得紧了,他接连几个月不来,只要稍稍一松,立刻出事。

大家实在无计可施。

两年之间,咱们温家被他大大小小一共杀死了三十八口。

青青,你说,咱们该不该恨这恶贼?”青青道:“后来怎样?”温南扬道:“让你妈说下去吧。

” 温仪对袁承志望了一眼,凄然道:“他的骸骨是袁相公埋葬的,那么我甚么事也不必瞒你,只求袁相公待会把他死时的情形,说给我们母女俩知道……那么……” 她说到这里,声音又咽哽了,隔了一会,说道:“那时我不懂他为何这样狠,其实也不想懂。

爹爹不许我们走出大门一步,我好气闷,每天只能在园子里玩玩,爹爹还说,没哥哥们陪着,女孩子们就是大白天也不能到园子里去。

这天是阳春三月,田里油菜花的香味一阵阵从窗里吹进来,我真想到山坡上去看看花,闻闻田野里那股风的气息,可是这害死了人的金蛇郎君呀,在这样好的天气,把我关在屋子里。

我真想独自个溜出去一会儿,可是想起爹爹那股严厉的神气,又不敢啦。

这天下午,我和二房里的三姊姊、五房里的嫂嫂,还有南扬哥你和天霸哥,我们五个人在园子里玩,我在荡秋千,越荡越高。

身子飘了起来,从墙头上望出去,见到绿油油的杨柳,一株株开得十分茂盛的桃花,心里真是高兴。

忽然,天霸哥怪叫了一声,仰天跌倒,我吓了一大跳,后来才知他胸口中了那人一枚金蛇锥,当场就打死了。

南扬哥你呢?我记得你马上逃进了屋,把我们三个女人丢在外面。

” 温南扬胀红了脸,辩道:“我打不过他,不走岂不是白送性命,我是去叫救兵。

” 温仪道:“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墙头一个人跳了下来,刚好站在我的秋千上。

他用力一荡,秋千飞了起来,他一把将我拦腰抱住,我只觉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

我以为这一下两人都要跌死了,哪知他左手抱着我,右手在墙外大树枝上一扳,便又弹了起来,轻轻的落在数丈之外。

这时我吓胡涂了,举起拳头往他脸上乱打。

他手指在我肩窝里一点,我登时全身瘫软,一动也不能动啦。

只听得后面很多人大声叫嚷追赶,但后来声音越来越远。

他挟着我奔了半天,到了一个悬崖峭壁上的山洞里。

他解了我穴道,望着我狞笑。

我忽然想起了那两位嫂嫂,心想与其受辱,不如自己死了干净,就一头向山石上撞去。

他在我后心一拉,我才没撞死,留下了这个疤。

”说着往自己额上一指。

袁承志见那伤疤隐在头发丛里,露在外面的有一寸来长,深入头顶,看来当时受伤着实不轻。

温仪叹道:“倘若就这么让我撞死了,对他自己可好得多,谁知这一拉竟害苦了他。

那时我昏了过去,等醒来时,见身上裹着一条毯子,我一惊又险险晕了过去,后来见自己身上衣服穿得好好地,才稍稍放了一点心,想是他见我寻死,强盗发了善心,便不再下手害我。

我紧紧闭住了眼睛,一眼也不敢瞧他,连心里也不敢去想眼前的事。

“他怕我再寻死,那两天之中,日夜都守着我。

跟我说话,我自然不答。

他煮了东西给我吃,我只是哭,甚么也不吃。

到第四天上,他见我饿得实在不成样子了,于是熬了一大碗肉汤,轻声轻气的劝我喝。

我不理不睬,他忽然抓住我,捏住我的鼻子,把肉汤往我口里灌,这样强着我喝了大半碗汤。

他手一松,我就将一口热汤喷在他脸上。

我是要激他生气,干脆一刀杀了我,免得受他欺侮,再把我像二位嫂嫂那样,卖到娼寮里去活受罪。

哪知他并不发怒,只是笑笑,用袖子擦去了脸上汤水,呆呆望着我,不住叹气。

” 袁承志和青青对望了一眼,青青突然间红晕满脸。

温仪道:“那天晚上,他睡在洞口,对我说:‘我唱小曲儿给你听好吗?’我说:‘我不爱听。

’他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我当作你是哑巴,原来会说话。

’我骂道:‘谁是哑巴来着?见了坏人我就不说话。

’他不再言语了,高高兴兴的唱起山歌来,唱了大半夜,直到月亮出来,他还在唱。

我一直在大宅子里住着,哪里听见过这种……这种山歌。

” 温南扬喝道:“你又怕听又想听,是不是?谁耐烦来听你这些不要脸的事?”大踏步便向亭外走去。

青青道:“他定是去告诉爷爷们。

”温仪道:“由他说去,我早就甚么都不在乎了。

”青青道:“妈,你再说下去。

” 温仪道:“后来我朦朦胧胧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却不见了他,我想一个人逃回家来,可是这山洞是在一个山峰顶上,山峰很陡,无路可下,只有似他这样轻功极高的人,才能上下。

到中午时他回来了,给我带来了许多首饰、脂粉。

我不要,拿起来都抛到了山谷里。

他可也不生气,晚上又唱歌给我听。

“有一天,他带了好多小鸡、小猫、小乌龟上山峰来,他知道我不忍心把这些活东西丢下山去。

他整天陪我逗猫儿玩,喂小乌龟吃东西,晚上唱歌给我听。

我在山洞里睡,他从来不踏进山洞一步。

我见他不来侵犯我,放心了些,也肯吃东西了。

可是一个多月中,我一直不跟他说话。

他始终对我很温柔很和气,爹爹和妈妈都没他待我这样好。

“又过得几天,他忽然板起了脸,恶狠狠的瞧我,我很害怕,哭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哄我别哭。

那天晚上我听得他在哭泣,哭得很是伤心。

不久,天下起大雨来,他仍是不进洞来,我心中不忍,叫他进山洞来躲雨,他也不理。

“我问他为甚么哭,他粗声粗气说:‘明天是我爸爸、妈妈、哥哥、姊姊的忌辰。

我一家全被你家的人在这天害死了。

明天我说甚么也得杀一个人来报仇。

你家里现下防备很严,请了崆峒派的李拙道人和十方寺的清明禅师作帮手,哼,这两人虽然厉害,我难道就此罢手不成?’他咬牙切齿的,冒着大雨就下峰去了。

第二天到傍晚时,他还是没回来,我倒有些记挂了,暗暗盼望他平安回来。

” 听到这里,青青偷偷望了袁承志一眼,瞧他是否有轻视之色,但见他端谨恭坐,留神倾听,这才宽慰,缓缓的吁了口气。

温仪道:“天快黑了,我几次到山峰边眺望。

也不知去望了几次,终于见到对面那座山峰上有四个人影在互相追逐,身法都快得不得了。

我用心细看,最先一人果然是他,后面一个是道士,另一个是和尚,第四个却是我爹爹。

他手中拿的是那把金蛇剑,一个斗他们三个,边打边逃。

斗了一会,那和尚一禅杖横扫过去,眼见他无法避开,我心中着急,大声叫了起来,哪知他金蛇剑回过来一格,竟把禅杖斩去了一截。

爹爹听见叫声,回头望见了我,不再争斗,往我这山峰上奔来。

“他很是焦急,两剑把和尚与道人逼开,随后追赶。

这样一来,变成我爹爹在前面,他在中间,僧道二人在后。

四人不久就奔下山谷。

他追上了我爹爹,拦住了不许他到我这边山峰来。

斗了几回合,一僧一道赶到,我爹爹抽空跳出,自我这边攀上来。

这四个人边斗边奔,追到了我站着的山峰上。

我很是高兴,大叫:‘爹爹,快来!’这时他如发疯般抢了过来,接连三剑,把爹爹逼得不住倒退。

爹爹打他不过,眼见危急,僧道二人也到了。

爹爹叫道:‘阿仪,你怎样!’我说:‘我很好,爹,你放心。

’爹爹道:‘好,咱们先料理了这奸贼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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