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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黄金龙激动地垫起脚尖,拼命仰起头来朝着讲台上望去。
殷承侠仍然是他旧日的高髻博带,穿着那身灰白色的飘逸长袍,满头的银发随风乱舞。
但是黄金龙仍然敏感地感到他身上那种隐隐约约的疲惫。
他无法想象此刻殷承侠的心情。
被失心堂小自己一百多岁的后辈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愤懑,到底有多么折磨人,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殷承侠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走上讲台的样子也洒脱而自然,仿佛他并不是在向自己百余年间建立的基业挥手永别,而是在做迎接新一代天门弟子的惯例演讲。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双手释然地摆放在讲台的台面上,他那沉韵有致的声音瞬时响遍了全场。
“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荼洲的荼字是什么意义。
荼是世上最后一朵花,它凋零之后,那便是天下无花的终结。
荼洲的意义就是世人最后的乐园,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后一个机会。
荼洲若亡,那便是世界的末日,宇宙的终点。
两百年前,这样的话每天每户人家都会由一家之主向全家人宣讲。
但是两百年后的今天,人们已经不愿再提这些警世恒言,也再没有人愿意这样说话,人们淡忘了救世之初亡故的英雄们所做过的事,所说过的话。
因为这些在今天看来,已经不合时宜……”说到这里,他清朗柔和的嗓音中忽然有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沙哑,他不得不停止了话语,微微低下头。
黄金龙知道,门主是在掩饰眼中感慨和悲伤的泪水,这让他心中仿佛被烙铁烙过一般疼痛难当。
“我给大家讲几个故事。
”殷承侠仅用了片刻时间就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微笑着继续开口道,“南方的森林发生大火,林中的蚂蚁结队逃生,谁知却有宽阔的河水拦路。
于是蚁群抱成紧密的一团,工蚁在外,雄蚁和蚁后在内。
这个蚁之球翻滚着漂过河水,外层的蚂蚁被水冲走了,但是内层的雄蚁和蚁后安然无恙,于是这个蚂蚁部落得以繁衍生长。
北方的大漠发生了沙尘暴,沙漠中的沙鼠正迎其锋。
于是沙鼠们抱成一团,成年沙鼠在外,幼年沙鼠在内。
狂风吹过,鼠团外层的老鼠被吹走了。
但是鼠群保住了年轻的后代,再次繁衍发展起来。
于是在我们荼洲,总是有蚂蚁,总是有老鼠,也总是有人。
”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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