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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制长凳不由自主地朝绿水桥西连续滑行了四五丈。
唐斗本来想要远离金刚院和尚门的棍阵,如今却一头撞了上去,吓得他一边把折扇舞得密不透风,一边大叫:“老风,我是说桥东!” 风洛阳艰难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想要解释,谁知嘴一张,却狂喷出一口鲜血,溅了他一脸。
唐斗顿时感到了好兄弟的窘境,百忙之中朝桥东看了一眼。
只见绿水桥东风洛阳面前的一段桥身已经钉满了黑压压一片黑翎短柄强弩。
每一枚弩箭的箭尖都深深地扎在砖石之中,足见机关弩的强大威力。
此刻的风洛阳正将青锋剑舞成一团光华,奋力拨打着连续射来的强力箭雨。
乍看上去,一片汹涌不绝的死亡黑潮势如破竹地撞击在一面白色光盾之上,爆出漫空金蓝相间的怪异火花,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动感之美。
然而这摇摇欲坠的死亡平衡一旦打破,无论是风洛阳还是唐斗,都将是万箭穿心的厄运。
“老风,我跟你换!”唐斗将风洛阳的困境看在眼里,心头顿时热血沸腾,他大吼一声,两只脚一发力,坐下的长板凳转了一百八十度,风洛阳换到了面对桥西,而唐斗则要面对桥东的箭雨。
“五花!”唐斗刚转到桥东,迎面顿时有一蓬密密麻麻的箭雨兜头射来,他立刻大喝一声,一把抓住身边的酒桌桌面。
仍然在酒桌上吃得不亦乐乎的五花,此刻听到主人的呼唤,连忙吱的一声,头一低,身子一扭,沿着唐斗扶桌的右手,钻入了他的袖筒之中。
“啊——”唐斗看到五花暂时安全,立刻一发力,单臂举起整只酒桌,将它往身前一挡。
只见满桌的杯碟四外纷飞,又被漫空的箭矢射得四分五裂,余势不衰的弩箭“夺夺夺夺”连绵不绝地击打在酒桌上。
机关堂的弩箭穿石破玉,何等强劲,这黄木桌子如何受得住打击,不到数息已经被打成了横飚的碎屑,随风散去。
“打……”唐斗趁着酒桌为他争得的片刻时间,将腰间的鹿皮囊同时打开,摆好架势,唐门嫡传的春暖花开心法瞬间运遍全身,双手一抬,两股由唐门夜花钉形成的青流犹如两道横飞的瀑布,夹杂着尖锐的破风声迎面撞向机关堂的弩箭阵。
青光瀑布撞上劈空箭雨,火星四溅,绿水桥上空仿佛升起了一片连绵不绝的金黄色焰火,灿烂夺目,瑰丽绝伦。
“机关堂,尝尝我唐门的暗器!”唐斗双目血红,放开一切地厉吼道。
听到他凄厉的吼叫,看到这凡人一生难见的奇景,绿水桥东的年帮帮众个个瞠目结舌,看得如醉如痴。
“阿斗好厉害!”看到唐斗终于使出了唐门冠绝天下的连发暗器功夫,祖菁乍见之下,惊艳异常,兴奋不已,忍不住激动地用力拍起了手,“难怪所有人都说唐门大少的手,天下无双。
” 在她身边的鱼韶默不作声,似乎对于唐斗在绿水桥上激情四射的表演无动于衷,她的一双妙目呆滞地在绿水桥上空游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韶姐?阿韶姐?”看到她有些心不在焉,祖菁担心了起来,忍不住唤了几声。
鱼韶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叫唤,一双眼睛直溜溜地出神,不知魂魄飘到了什么地方。
祖菁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风洛阳代替唐斗陷身在金刚院八大金刚的罗汉棍阵之中,前遮后挡,左推右拦,一时之间僵持不下,看不出有何危险。
她心中对风洛阳充满信心,直觉上认为八个傻乎乎的金和尚,不可能是小师叔的对手。
此刻见到鱼韶看得如此入神,自己不觉也加上了几分用心,细看之下,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八个金光和尚施展的大力金刚棍法不但功架老到,招法纯熟,而且混合着外门绝顶神功金刚伏魔神通,每一招棍法都有着摧枯拉朽的威力。
每个和尚出得一棍之后,都随着阵法,收势蓄劲,围着风洛阳转圈,所以每个人发招之时,精气神都已经调节到巅峰状态。
整个金刚棍阵就仿佛一枚巨大的石磨,一点点将困在阵中的风洛阳磨死磨平。
反正这些和尚是打不死的,只要他们不死,总有一天,风洛阳会被他们累死。
这个时候,风洛阳周围的石板地已经布满了一圈整整齐齐的脚印,都是金刚院和尚发招之时踏出来的;他手上的青锋剑已经卷刃,锋锐尽失,握剑的手虎口崩裂,鲜血长流,败亡就在转瞬之间。
“接招!”铁佛恩霹雳般的大喝响彻云霄,一道瀑布般的金色光华闪电般劈向风洛阳的天灵盖。
风洛阳举剑横挡,“铮——嗡”一声怪响,笔直的青锋剑被这刚猛异常的一棍打得弯曲了下来,剑尖狠狠啄向风洛阳左边太阳穴。
“嗬!”风洛阳咬牙嘶吼了一声,左手疾伸,猛然抓住剑头,往上一扳,将剑身重新扳直,顺势荡开长棍,但是左手的虎口也裂了开来,鲜血迸溅。
与此同时,唐斗打光了身上所有的夜花钉,而对面的七情弩机阵也箭矢全无。
“啊哈哈,他们也没箭了。
”看到弩机阵悄无声息,唐斗一身轻松,忍不住欣喜地大叫了起来,“是个平手!”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弩机阵中一阵机括牵动的声音,弩机上的转盘缓慢转动,三十六个弩盒同时被新的弩匣填满。
唐斗看在眼里,目眦尽裂,血丝满眼,脱口吼了一声:“老子要归位。
” “换位!”风洛阳大喝一声,双脚一踩地,二人坐着的石制长凳顿时又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唐斗重新换到了桥西,而风洛阳则到了桥东。
唐斗抬眼一看,面前八个凶神恶煞的金光和尚仿佛一群看到血的恶狼,不要命地朝他扑了过来,不禁发憷:“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寒阴箭,攻神阙!”风洛阳大吼一声,双手同时握住青锋剑,将其当成了一把开山大斧,发了疯一般朝着绿水桥上箭矢钉落最多的地段砍去。
“轰”的一声巨响惊天而起,粉末石屑混合着断裂散落的弩箭迸起数丈之高。
绿水桥这段桥面本来已经被连绵不绝的箭雨摧残得不轻。
如今再受风洛阳这一记剑罡,整个桥面顿时裂出一条醒目的大缝。
风洛阳收起已经卷刃的青锋剑,猛然一抬脚,狠狠跺在这裂缝之侧。
只听得轰然一声大震,这裂缝顿时化为一片触目惊心的缺口,绿水桥从中折断,两端桥身倾斜成六十度角,朝着河中砸去。
在桥东正要开始继续发射箭矢的七情连弩阵因为自身重量牵引,顺着斜向下的桥身,咕噜咕噜地滚去,噼里啪啦地落入河水之中,转眼沉入河底,与此同时,风洛阳双脚一伸,同时踏地,阻止了长凳下滑的趋势。
就在风洛阳劈斩大桥的刹那,一名金刚院最年轻的和尚随着棍阵的运转,攻到唐斗面前。
此刻的唐斗满耳都是风洛阳刚才的提点。
“我信你,老风!”唐斗电光石火之间下定决心,完全不管和尚迎面打来的熟铜棍,运足全身功力,暴喝一声,右手一探,折扇闪电般抵在了这位和尚肚脐眼附近的神阙穴上,左手同时抵住扇柄,双手同时发功。
一股冰寒彻骨的真气,宛如一支冰雪之箭,狠狠扎入这个和尚的体内。
唐门自从在天书会上习得至阴至寒的明玉功,唐门先主唐万里遂将这一门独特的内功心法巧妙地化入了春暖花开心法之中,创造出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凌厉罡气。
功力入神者可以把这股寒阴罡气抬手间逼出体外,当作暗器使用,克敌制胜。
唐斗仍然年轻,无法拥有如此深厚的造诣,但是通过肌肤接触,发功破敌,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这股寒阴箭罡,撞上和尚体内的不坏体神功,竟然轻易破功而入,寒气瞬间行遍全身。
这个金光和尚还没来得及将熟铜棍抡下来,身子已经被冻成一具雕像。
“神阙穴,我真笨!什么人练功能封住肚脐眼。
我怎么没想到!”唐斗又是兴奋又是自责,一把将冻成冰块的金光和尚往身上一挡,大声吼道:“别动手!” “师弟!”“师弟,你怎么啦?”“莫伤我师弟!”看到同门被制,金刚院七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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