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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它顾。
他轻轻拿起那张折好的纸笺,展开就在日光下看了起来。
日光洒在那笺纸上,上面一行行字迹秀润。
只见上面写道: 凤尾香罗薄几重,碧纹圆顶夜深逢。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可系垂杨岸,犹自三更待好风? 韩锷心头一怔一迷,只觉得阳光一瞬间都迷惑得人糊涂了,那分明像是方柠的字迹。
为什么是‘夜深逢’而不是‘夜深缝’?又什么叫——斑骓可系垂杨岸,犹自三更待好风?这语句为何如此恻艳,是方柠在邀约自己吗?洛河岸边,董家楼下,三更时分,伫马待风? 韩锷怔怔地抬起眼,难道一切都没有变?这些年的时间只是一梦?他心里微微一阵沮丧,却忽又有一点热望,烫得心头微微一疼。
只觉得指尖捏着那纸笺的指头触处,都脂腻粉滑起来。
到了三更时分,洛阳城的喧嚣也早已平定下来。
可能犹有人家歌舞着未歇——这个城市是一向不管什么天下变乱的,只要还能歌舞就要歌舞。
空空的街上,有一点点烛烟的气息,给这晚来风静的清凉添加了一点重浊的人间之味,那是油脂的味道。
韩锷忽然什么也不想想,不想去想那些去日、来日,因为,他以前为这些想得太多了,而身边,只有今日。
今日的他,渴望一梦。
可能他自己都未觉察,因为那清醒的苦已深入骨髓,所以他才这一整天的流离怅惘,一整天的浑想忘却过去未来的虚浮浮地高兴着。
他看那些真的、切实的生活底处的争斗与粗粝已实在看得厌了,痛了,他只渴望一梦。
哪怕那是假的,只要还有人甘愿为你做假,造就一梦,为什么不呢? 天上没月,街很黑,密实实地有如帷幕。
一点点残存于洛河两岸的灯火眨着眨着,似乎并不是想照亮什么,而是在迷幻着你,遮蔽着什么。
街头拐角处,声音久绝,这时忽隐隐传出一串铃声。
那铃声叮叮当当的,细细碎碎的敲打在青石路上,象先在马儿蹄下、车儿轮下铺上一层声响,好让那马蹄声,车轮声反隐而不见,虚幻如梦。
韩锷一抬眼,只见一顶碧纱圆顶的七香车正在不远处一闪而逝。
他跨上马儿,轻轻策了下,斑骓就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黑漆漆的外廓城,歪曲扭八的巷道,一转一转,四周都是黑压压的檐舍,里面装载着人间百姓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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