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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住臂膀,含笑道:“玩够了没有?还不快走。
”可不是要快走?——就这样,身后已有女孩子的歌声追了上来。
韩锷素乏捷才,对不上来,扯着小计慌慌地去了。
只听小计笑道:“锷哥,你刚才那串跟头叫什么名目?有好多样式我从没见过的,我没见过的这世上还不多呢。
” 韩锷伸指一刮他脸:“不知羞,你又知道多少了?才被人比输了还好意思吹。
那一套,却叫做‘风柳夸腰’。
”小计一抬眼,只见坡边不少柳树,枝条正柔韧清矫地随风而摆,笑道:“好一个风柳‘夸’腰。
锷哥,你却是在对谁夸你的腰呀?”他们行行已到山侧,小计看到了马,笑道:“锷哥,我牵那马儿去饮水。
”说着一推他:“你就自便吧,说不定还有人在等你去夸腰呢。
”韩锷伸手一打,他早已抱了头一窜跃开,牵马而去。
山景极好,小计一去又不见折返,韩锷心知今日此地必有好多好玩好闹之处。
他这一跑,只怕象放了笼头的马,一时哪得就回?多半怕被自己拘束,扯个由头玩去了,便独自在山间向荒僻处游赏起来。
天上的光景已经近暮。
有的地方高,还见得到斜日,走到那山背脚里。
那日头被山遮住了,便看它不到,但只要一转出,只见那金光那么匀粉儿似的洒在一坡绿草上,让人心头只生欢愉。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算算该去找小计了,才待折返,却见那边山凹里蹲了个女孩儿。
她抱膝蜷蹲,韩锷只道她独处于此,该不是生了急病,抑或肚痛,没人相助?想了想,他走上前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女孩子一抬眼,韩锷一怔,却见她就是自己在茶棚里看到的夭夭。
她脸上含笑,却隐有清愁,似才拭了泪,微笑道:“我躲人。
” 韩锷听过茶棚里的话,约略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好深问。
正好有事要相询,便开口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歇宿的地方……” 他一问出口才忽觉这话有多冒失,如在城里,只怕要遭人讪笑的,忙道:“我和小弟都是外乡客,想找个柴房对付它一晚。
” 那女孩子似乎明白他突然语顿为了什么,笑看着他的尴尬,半晌才道:“这附近只怕都满了——但凡有遮天的去处……”她嘻嘻一笑:“……怕今晚别人都有大用处呢。
”她伸手一指:“你算问对了人,我姑姑就是这儿的,离这里三里之处有个柴棚。
估计没人,挺清静,你不嫌远就到那儿去吧。
” 韩锷谢了,忽见那姑娘下死眼地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只有转身而退。
那夭夭却还在背后有些痴痴地望着,口里低声唱着:“大红桌子呀柳牙子……”却还是他们初见时听她唱过的那歌。
韩锷找到小计,又被他拖着玩了好久才去了那夭夭所指的柴棚,幸喜那柴棚果然没人。
小计早玩累了,见了柴棚,欢呼一声。
进去一看,嫌那细枝干柴硌人,不要在棚内住,自抱了一抱茅草要睡在棚外,韩锷只得由他。
难得他睡前还招呼韩锷道:“锷哥,那柴枝硌人,你睡时记得要垫点茅草呀。
”韩锷答应了,还没等到第二句,却见小计早已跌进那黑甜乡里去。
韩锷自抱膝在外面又坐了一时,好有二更了,远远的还有歌声传来,他只觉心里安详,进棚睡了。
他的觉极轻,到底是道门修习过养生之术的人,睡了好有半个更次,忽听得门外脚步微响,心里一奇:怎么?这么晚了还有抱柴之人?他怕与人招呼,继续闭眼佯睡,由那人进来。
那人却走到韩锷睡的柴堆边,半晌不动。
韩锷心里迷惑了下:怎么,是自己把柴堆都压住了吗,当即侧了个身。
他才面向里面,却觉得一双手臂抱了过来,却不知怎么抱错了,没抱住柴,反一把抱住了自己。
那手臂光洁洁的,上面微有些汗,更增濡滑。
韩锷一惊,一睁眼,却见那人居然是……夭夭。
他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夭夭的一张黑俏的脸上在月色下也全是玫红,那红红得热而俏,竟似一团内里的火烧出来才把她那略黑的皮肤给灼红了。
只见她轻轻解着韩锷的衣扣,轻轻道:“咱们遇到,就是缘分……老天爷没想果真还给了我这段缘份……你别担心,我知道你是外乡人,但到了这里,总还知道这里的规矩吧?我们,尽可一夜尽欢。
过后,绝不添你负累。
” 她声音低低的,有一种涩滞饴柔之味。
韩锷一动没动,他是听说过这歌儿会的说法的——这歌儿会中最多野合,却从没思量过这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可不知怎么,只觉得棚中月下,那夭夭娇俏得如此美好。
一切都干干净净,只是两个年轻的充满欢欣的生命。
他脑中还迷糊着,夭夭已把一只手伸入他衣内,气息忽急了起来,韩锷觉得自己的皮肤还从没像在她手下这样的光洁饱实过。
血在身下一涨,似乎那无形的生命就要在他身子里涨起开来,夭夭的一根舌却已渡入他的口中。
舌挽丁香结,韩锷以前还不知道舌头原来还可以如此纠缠打结的。
所有的滑腻伴着一丝绮念已在他心头漾开,只听夭夭低声道:“恩哥哥,你怎么这么冷,我可好热呀。
” 身下的干柴在轻轻地响,一声一声噼避叭叭地象被被细火所煨轻轻在炸裂着什么,只是要把一些东西从它生命里深处燃烧绽放出来——夭夭忽然轻痛地哼了一声,那一声却似点爆出她一脸的绯红,细汗浸出,像要浇灭那黑洁的皮肤上燃着的火红。
韩锷也只想以泉喷瀑涌之式浇灭它,可汗水簌簌而下,浇在夭夭那灼红的皮肤上,却似烫出了声响,一声声只是腻颤……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望气之术的话,那这偏野柴棚外,远远观之,静夜清天中,是不是会看见那柴棚上未燃而燃地烧起一蓬绯色轻红?那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第一次的洞烛明天,草木滋荣地在这天地里漫了开去…… ……韩锷睡着了,他的脸上还有汗滴,夭夭却没有睡,她侧脸静静地把他看着,口里低声道:“你是个外乡人……可惜你是外乡人,可能还不是个普通人,要是本地的哪家一个平平常常的儿郎,我就冒着浸猪笼也要跟你偷偷厮好下去。
但你……不是可以抓住的吧?这世上,什么好的都是只有一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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