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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清歌如梦水如空(1/3)

深秋时节,富春江畔的桐君山上,满山遍野的梧桐树一夜间齐褪青衫。

蝴蝶一般的黄叶,顺着秋风飘摇,纷纷扬扬撒向山脚的一座小镇。

这青石小镇,毗邻江南的医药名城桐庐,也是个远近闻名的药材集散地。

乡人多好围棋,高手辈出。

镇上不足半里的一条街上,倒有十来家棋社。

但在本乡棋客们眼中,水平最高的还数街南那一家最老的。

每逢集日,棋社里好手云集,大家切磋手谈,计较棋艺,很是热闹。

不过眼下,棋社里的气氛却有些异样。

棋客们全都罢了自己的战局,围在了一张棋桌边,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沉思默想。

只见那棋坪上的黑白子已然水泄不通,执白的那个青年书生,正凝神苦苦思索。

对面一个黑瘦的中年汉子,却怡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一手端起茶碗,一手拨弄着钵中的黑子。

他身后站了四五个大汉,一色的天青短袍,腰悬长剑,不时瞟着门外,显得心不在焉。

书生显然是有点一筹莫展了,半个时辰过去,仍是一着未动。

他身旁站着一位娇俏少女,也微颦双眉,手指不断轻敲桌面。

围观的棋客都有些灰心丧气,低声议论着:“陈秀才怕是不行了。

老哥你看呢?”“不知道。

这棋局也当真古怪,不知究竟如何解得?”“陈公子乃本乡第一高手,连他都参不透的棋式,只怕世所罕有,你我虽不敢妄想破解,总也算是开了眼了。

这个外乡人可不简单。

”“却不知他们到底是甚么来头……” 那中年汉子不由得微微一笑,朗声道:“陈公子,这棋局乃是上古遗篇,千百年来,破者寥寥,非绝世高人不能为。

你也不必太……” 书生陈睿笈笑道:“晚生资质愚鲁,才穷力竭。

正要向前辈请教。

” “且慢!” 众人愕然,纷纷向门口望去。

只见阳光里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冷眼望着棋局,大步走了进来。

手杖上挂的铜铃叮叮当当。

棋客们不认得他,只道他是个游方算卦的。

那几个异乡人一见,眼中顿时放出光彩来。

中年人镇定道:“老先生有何见教?” 老人拣起一粒白子,“啪”地一声打在棋坪一角。

陈睿笈愣了一愣,忽然笑道:“妙啊!” 棋客中有几人这时也悟了过来,不住称奇。

原来这一步,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招闲棋,竟然顿时改变了全盘局势,白子解了围,黑子却一下山穷水恶起来。

一片叹赏声中,老人仍是毫无表情。

中年人微笑着说:“洞庭弈仙,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 老人缓缓地说:“你们费尽心机,找到这棋谱,想用棋局诱我出来——也算是一路高招了。

可是就凭你们几个毛贼,老夫还用得着躲吗?” 中年人笑道:“乐老前辈说笑了。

晚辈们怎敢在前辈身上使花招。

前辈既然现身了,咱们也不客套,还是那件小事儿……” “休,想!” 乐子有话一出口,那几个青衣大汉“刷”地围住了他。

中年人丢了个眼色,又说:“乐前辈,我们不想为难你。

只要你把那物事赏给在下,一切……” “你们,为难得了我吗?” 中年人微微变色道:“我们天台门下,就算本事至不济,也不是畏难怕死的。

” 乐子有怒道:“别说我并无此物。

就算有,也不会让天台山的无耻鼠辈拿去。

你们有什么招数,全使上来吧。

就算赤城老怪自己上来,我乐子有难道还怕了!” 话音未落,中年人一掌已然凌空劈到,直击乐子有的腰穴,手法狠辣迅捷,锐不可当。

乐子有却早有所料,滑开一步让过了掌风,就势从手杖中拔出一柄长剑,“刷刷刷”几剑,把四周欺近的几个大汉都逼开好几步。

中年人不得不退了退,摆出一个架势。

乐子有喝道:“拔剑吧!老夫今日再会会天台山的绝技,看比洞庭剑法高到哪里!” 那几个大汉一一抽出了佩剑。

中年人一晃身形,又一掌斜斜劈到乐子有左肩。

乐子有横剑一挑,削向中年人的手腕,中年人向左跃起,手掌一翻,竟直拍乐子有的天灵盖。

乐子有微一蹲身,长剑在头顶如白虹般划过。

中年人一惊,立刻收手,否则一只右掌算是不保了。

乐子有左掌一挥,那几个围攻的大汉,纷纷捂着脸跳开,却是被乐子有从桌上卷过的一把棋子打中面门。

如此几十个回合,中年人和几个大汉,虽倚多却取不了胜。

乐子有把一套洞庭剑法使得稳健精妙,招招都是致命杀手,只因敌人太众,一时却也奈何不了他们。

混战之中,中年人大叫一声,向后跃开一丈跌倒在地,右臂已被乐子有砍了一剑,鲜血淋漓。

乐子有追过去,长剑向他右面劈下。

突然,乐子有左膝上一麻,顿觉一股奇痒的脉流蹿上来,两腿竟动弹不得。

低头一瞧,一只黑色长针正插入了足三里。

中年人一跃而起,朝乐子有笑道:“得罪!”便伸手去夺乐子有的长剑。

“住手!” 窗外呼地跃进来一个姑娘,挥剑就向那中年人砍去。

中年人转身截住,两人斗起来。

姑娘的剑法也是洞庭一路,但比起乐子有显然嫩稚太多,几招下来便已不敌。

乐子有疾呼道:“秀宁,快退开!”一面暗暗运劲,飞出一枚棋子击向中年人的后脑勺。

不料中年人一转一带,棋子堪堪地打在姑娘身上。

中年人乘机一把扣住姑娘的脉门,微笑着说:“乐前辈,我劝你还是安安静静站着,不要运功用力。

绣骨针你听说过吧?你只要使一分力气出来,寒毒就冲上心脉,那时什么解药也没用了。

” 乐子有大喝一声冲了过来,一阵寒流真的冲进了五脏六腑,不禁全身抽搐起来。

中年人趁机扑过去,一掌沉沉打在乐子有的背心,乐子有倒在了地上。

那姑娘厉声叫道:“爹爹!” 中年人嘿嘿冷笑着说:“乐前辈,令爱倒是个孝女,又生得如花似玉,只可惜落在了我们手里。

不过前辈放心,只要前辈拿出那物事来……我们不动她一根寒毛便是。

” 乐秀宁颤声道:“根本不在我们这里,你一刀杀了我也没用。

” 中年人笑道:“我何必非要杀你?” “一帮禽兽,还不住手!” 中年人一惊,一把利剑正悬在他头顶直指下来,不觉倒退两步。

一袭蓝衫身影轻轻落地,却是一个英武的青年。

他略略一抖手腕子,长剑青光闪闪地仍逼着中年人。

中年人赔笑道:“原来叶大侠也云游到了此地,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哇……” “少来这套!谁和你相逢。

姓桑的,为什么每次碰见,我都看见你带着人行凶作恶?还不放开这父女俩,否则我立时取你性命!” 姓桑的中年人苦笑道:“我等一向敬重大侠威名,但这一回,恕难从命!我家主上志在必得的事情,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劝不回。

” 叶大侠笑道:“什么事志在必得?说来听听呀!” 姓桑的道:“内中情由,不便相告。

叶大侠,这父女俩可不是什么好人。

” “呸!”叶大侠大声道,“你们才不是好人!一大帮人,欺负洞庭君子山的前辈,下手如此狠辣。

今日须容你们不得!” 姓桑的变色道:“叶大侠,你既知他们是洞庭派的,须晓得这其中的事情牵扯甚多。

我劝你莫趟这浑水!” 叶大侠道:“你在江湖上打听打听,我叶清尘怕过谁?” 姓桑的和几个大汉换了一下眼色,“嗖”地一声,齐刷刷跃出窗外,拔腿就跑,叶清尘断喝道:“打不过就跑,哪有你这样的孬种!”展开轻功继续追。

此时,乐子有躺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

“爹爹,爹爹!”乐秀宁哭道,“相烦诸位叔叔伯伯,这镇上可有郎中,我爹爹他,他……” 棋社的人又围拢来,大家多有同情这父女的,立刻拉了个过路的大夫来。

那郎中把把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苦思良久,仍是摇头,叹道:“这一针倒也罢了。

这一掌,这一掌,打得极重,掌上却又不知喂了什么毒,竟不知如何解得。

在下又不懂武功……恐怕只有那个小神医才有办法。

” 乐秀宁问道:“小神医在何处?” 郎中说:“找他却也难。

” 乐秀宁问:“他不肯见人么?” 郎中说:“倒也不是。

那小神医有求必应,人是极好的。

只是他住在葫芦湾,地方偏僻,离这儿有十几里水路。

现在你急切去找他,只怕来不及了。

” 这时,陈公子身旁的少女忽然说道:“小神医今日正好到镇上来了,我这就去把他叫来。

” 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少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神医来啦。

” 众人向外望去。

门口一个有人道:“妹妹,病人在哪里?” 人群略略闪开。

乐秀宁张望过去,大吃一惊。

快步走来的这一位,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乡下少年,穿了一身渔人的粗布衣裳,一丝儿不见医生的模样架子。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这小神医能有多少真本事,却只见周围人等全都对他毕恭毕敬。

他向人们询问着情况,俯身察看病人,态度既从容又和雅,竟很像是那么回事。

乐子有背上,有一个诡异的掌印,淡黄色泛着银光。

他想了想,从药箱中取出一只小瓶,把药涂在伤痕上,又从口中喂入一些。

再拔出膝上那根黑针,挤出黑血,洒上药粉。

然后,他把乐子有扶起来,在玉枕穴上推拿几下,乐子有渐渐开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医生。

“二师哥……”乐子有轻呼。

少年不明其义:“老人家,您……” 乐子有看着少年,不言语,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乐秀宁走过来轻声问:“大夫,我爹爹怎么样了?” 少年摇摇头,低声说:“这种毒本来无药可解。

我只能让他再缓口气。

” 一滴眼泪从乐秀宁的面上滑落。

这时,乐子有猛地睁开眼睛,冲着少年医生说:“你姓沈是么?” 少年奇怪地点点头。

“你是瑄儿?” 少年一凛,盯着乐子有:“您为何知道?” “我们姓乐……孩子,你记得吗?” 少年呆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惊叫道:“乐叔叔!妹妹过来,这是我们的乐叔叔!” 原先站在陈公子身畔的那个少女,闻声立刻奔了过来:“乐叔叔,我是璎璎啊!” 乐子有颤声说:“璎璎,瑄儿,我……我找了你们兄妹……这许多年,竟在这里。

唉……都长这么大了!咳,咳……你们的娘还好么?”说着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璎璎将他扶起,黯然道:“十年前就不在了!” 乐子有又说:“瑄儿,你医道高明,像极了你父亲。

武功……武功也练得不错吧?” 沈瑄道:“侄儿惭愧。

自从离开家乡便再没练过。

” 乐子有诧道:“怎么?” 沈瑄道:“家母的遗命。

” 乐子有一脸复杂的神情。

他努力缓了一口气,唤道:“秀宁!” 乐秀宁连忙扶住了他的肩膀。

乐子有说:“秀宁,你沈家师弟他们,也同我们一般……你爹爹这是不行了,你今后定要……定要……好好照顾他们兄妹俩。

” 乐秀宁哽咽道:“爹,我……我知道。

” 乐子有道:“还有,爹爹想要……”话没讲完,气一岔就倒在了女儿的怀里。

乐秀宁抱住了父亲未瞑目的头,纵声哭泣。

沈家兄妹陪在一旁,一边垂泪,一边惶然,不明白为什么刚刚相认的亲人,立刻就生离死别,也不知道这场从天而降的变故,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暮色苍茫,乐秀宁在父亲坟头拜了最后一拜。

沈氏兄妹唤道:“阿秀姐姐,上船吧。

” 小船缓缓地沿江而下,拐进一个汊港。

不知划了多远,一片荷塘几乎把小船团团围住。

沈瑄摇着桨,在荷叶中左穿右拐,竟似其中有路。

又绕了半天,穿出荷塘,眼前出现了一个的巨大的瀑布,水声如雷。

小船小心翼翼地从瀑布下水雾中滑过,钻入一个隐蔽的石洞之中。

石洞拐了个弯,忽然到了一个异常宁静的湖湾,岸上整整齐齐几间小茅屋,便是沈氏兄妹隐居之处了。

乐秀宁轻叹道:“这个地方也真难找,比起秦人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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