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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碧落天桑荣复枯(1/3)

甲板上隐隐有了火光。

&ldquo啊?&rdquo岳阶看到满地被点穴的手下,大吃一惊,急忙出手帮他们解开穴道。

甲板上呻吟声、询问声顿时乱成一团。

卓王孙不去看他们,径直向相思走来。

他的手一触到相思的身体,相思就感到一股暖意行遍全身,行动顿时也正常了。

卓王孙缓缓道:&ldquo小晏?&rdquo 相思疲惫的道:&ldquo是他,他还捉走了杨盟主。

而杨盟主刚才的武功&hellip&hellip&rdquo相思努力摇摇头,似乎至今仍难以置信。

卓王孙点点头,脸上竟看不出丝毫的惊讶,道:&ldquo刚才在墓穴中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

&rdquo 相思讶然道:&ldquo难道杨盟主也和我一般,功力无故外泻?&rdquo 卓王孙摇头道:&ldquo与你不同,或者说与所有人都不同,杨逸之全身本来就毫无真气。

&rdquo 相思愣住了,她只知道江湖中的武功,修练体内真气乃是第一根本。

而杨逸之此时内力之高,天下已罕有其匹,若说全身毫无真气,实在是匪夷所思。

卓王孙继续道:&ldquo虽然如此,我还是感觉出他的功力在墓道中急遽减弱,等到最后追小晏而出之时,实已是强弩之末。

&ldquo 相思恍然道:&ldquo难怪他那么久才赶来,不过这又如何可能&hellip&hellip&rdquo她突然抬头道:&ldquo难道是杨盟主故意放走小晏的?&rdquo 卓王孙摇摇头,淡淡道:&ldquo无论如何,现在都该是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了。

&rdquo两人正要起身,就听岳阶道:&ldquo慢!&rdquo 卓王孙道:&ldquo岳大人有什么指教?&rdquo 岳阶眉见隐隐有些怒意,道:&ldquo你们三人搞什么玄虚虽然与我无关,但船上的凶案却是我份内之事,案情未清之前,谁也不得离开。

&rdquo 卓王孙皱眉道:&ldquo凶案?又有人死了?&rdquo 岳阶冷笑道:&ldquo敖广已经死了,而当时杨盟主、小晏、还有尊夫人都在现场!&rdquo 卓王孙沉吟道:&ldquo敖广是几时遇害的?&rdquo &ldquo戌时。

&rdquo 卓王孙道:&ldquo但屏风上预告的是子时。

&rdquo 岳阶冷笑道:&ldquo我如今才明白,这些预告不过是转移注意,掩人耳目!&rdquo 卓王孙摇摇头,又问:&ldquo尸身旁可有曼荼罗道场。

&rdquo 岳阶回头看着那帮官差。

那些人一起摇头。

岳阶道:&ldquo那却是凶手力有未逮了。

&rdquo 卓王孙冷冷道:&ldquo凶手能完成兰葩、庄易一案,必是大智大勇,又怎么会提前作案,而且没有布下曼陀罗道场。

&rdquo 岳阶冷笑道:&ldquo就算大智大勇如几位一般,奈何天不假之力,也是没有办法。

&rdquo 卓王孙不再和他理论,将目光投向海天深处。

难道敖广的死不在六支天祭之中?或者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障眼法?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道:&ldquo敖广的尸体在哪?&rdquo &ldquo和兰葩、庄易的一起,在黄二房入殓。

&rdquo 卓王孙深深叹了口气:&ldquo蠢材,当时敖广并没有死!&rdquo 岳阶立时冲了出去。

卓王孙又是一声长叹:&ldquo方才虽然没死,可你现在去看,就必定是死的了!&rdquo飘身而起,也跟在了岳阶后面。

敖广慢慢的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四周一片黑暗。

夜色如最浓厚的迷雾,阴沉的笼罩在面前。

他摇了摇头,巨大的耳鸣折磨着他如在宿醉的神经,浑身上下刺痛难当,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他不由的反转了下身子,却&ldquo砰&rdquo的一声撞在了木版上。

敖广吃了一惊,急忙用手探勘时,却发觉自己被关在个了个密封的狭长窄小的箱子里。

箱子宽仅两尺,刚能容他转侧,头脚都蹬在木板上,手脚酸软麻痹,难受之极。

敖广的头脑中仍然一片混乱,丝毫想不起自己怎么被送到这么个怪异的地方,伸手敲了敲板壁,猛然一阵陈腐恶臭的气味传来,敖广突然脑中想起一物,不由心下一阵冰凉。

棺材!只有棺材里才有这种气味。

那是尸臭。

和兰葩,庄易身上一样的尸臭! 更要命的是,这种气味似乎正是从自己身体上散发的。

敖广不敢再想,伸出残臂,拼命地敲打着木板,嘶哑着声音叫呼着,却始终没有任何效果! 恐惧宛如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似乎无数暗影伴着恶臭高踞在他头顶,在这黑暗的边际对他狞笑。

敖广一阵寒噤,不由自主地停了敲打,连呼喊也不敢了。

另一个意念慢慢浮上脑海:难道我已经死了? 敖广颤抖着伸出手,探向自己的鼻端,呼吸温热而潮湿。

他心中一振,自己还没有死,也不能死。

他还有数不清的田产,成群的儿孙,如花姬妾,天朝号上几乎所有人都还欠着他数不清的银两,一旦下了船,等着他的依然是呼奴唤婢的豪富生活! 必死的恐惧既然褪去,转之而来的就是求生的迫切意愿。

敖广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从身上的金缕玉衣中抽出一段乌金丝来。

这段乌金丝只有手指那么长,看上去也非常软,然而在几十年的海上生涯中它却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敖广精神一长,将乌金丝绕在指尖,摸索着木板的纹理挖了起来。

不消多时,就挖了一道缝隙出来。

虽然这条缝小得几乎连光线都透不过来,但还是让敖广欣喜若狂,手上更加用力。

不多会,棺木接缝处透出一线光明,棺盖上的长钉也已经松动。

敖广大喜,奋力往上一推。

棺盖纹丝不动,敖广全身顿时宛如被浸入冰水之中! 接缝长钉都已松动,然而棺盖却如牢牢浇铸在了棺身上一般。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棺盖上正覆压着某种东西。

某种极其沉重的东西。

敖广仿佛看到某种魔物正张开了极大的双翼,蹲踞在黑色的棺木之上。

他全身一凛,巨大的恐惧让他来不及多想,两手伸到木板上一阵乱挖。

木板坚固,岂是区区指甲能够挖开?生痛的感觉不住刺激着神经,越是这样,敖广抓得更急,仿佛肉体的疼痛能让他暂时忘记摄人的恐惧。

猛然&ldquo啪!&rdquo的一声,左手中指指甲从根折断,血淋淋的翻起。

所谓十指关心,这一下疼得敖广全身颤抖,抱着左手跳了起来。

棺中本窄,敖广一头撞在棺顶上,霎时眼冒金星,疼的几欲晕去。

不过这一撞之下,倒减淡了些手上的痛楚。

敖广手指疼痛难忍,忍不住又是狠狠几下撞在棺顶。

敖广虽然不会武功,但棺木本已单薄,又如此几经折腾,就听&ldquo格&rdquo的一声,棺盖翘起,露出一条狭小的缝来。

一阵酸腐阴潮的气息随后涌来,虽是难闻之极,但在敖广此刻嗅来,却无疑鲍鱼而为芝兰,大喜若狂之下,肩头用力顶了几顶,棺盖终于掉了下来。

敖广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赶紧爬了出去。

房中散乱的摆着几具棺木,自己身在那具正当中间。

棺盖上空无他物。

敖广此时也顾不得多想,扶着墙站直了身体,就待出门。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

敖广一惊刚要回头,一枚极细的丝线悄然缠在他的脖子上,敖广脑海中猛然闪过刚才甲板上的情形,海浪滔天涌起,铁栏宛如上古洪荒巨兽,扑到自己的身上,一种莫名的力量瞬间流窜全身,将魂魄挤出身外。

敖广用力挣扎,但终于身后的手越收越紧,一阵漆黑暖融的光闪过,敖广脑海中还残留着生之欢乐的迷思,就已经再度气息奄然了。

岳阶冲到停尸间前,房门紧锁。

他哪里顾的上去寻什么钥匙,&ldquo砰&rdquo的一脚,将房门踢了开,一招云飞鸟渡,蹿了进去。

卓王孙悠然立于门外,似乎整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良久,岳阶垂头丧气的出来,对卓王孙一揖到地:&ldquo郁公子真是高见,老朽愧令教诲。

只是凶手到底是谁,还请公子点拨。

&rdquo 卓王孙回礼道:&ldquo郁某不过是偶言误中,至于凶手是谁,如此大事,可就不是郁某一言能决的了。

&rdquo说着,飘身进入房中。

就见金玉碎屑散落满屋,宝光玲珑的碎屑竟然组成一个硕大的曼荼罗像,映着几具棺木,更显诡异。

敖广浑身焦黑,单腿站在曼荼罗的正中。

他皮肤黑如枯碳,身体扭曲,一条残腿也被齐踝切断,鲜血淋漓的截口立在曼荼罗道场中,摇摇支撑着僵硬的身子,看去直如地狱变相! 他条残臂伸展开来,在头顶结了个奇怪的手印。

显得硕大异常的头颅尽力后仰着,颈中鲜血已凝结成块,还是不断滴下。

那面目模糊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期待的笑容&mdash&mdash笑得诡异之极,宛然正如一个九岁孩童,要从母亲手中接过糖果。

卓王孙悄步走近,仔细的看了他全身一遍,突然出指,从他颈中的伤口里挑出一根还未全焦的发丝,凝目注视了良久。

他的眼中慢慢出现了一点笑意,转身走了出去。

岳阶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在房外不住踱步。

见卓王孙出来,急忙迎上去问道:&ldquo郁公子看过尸体了,可有什么高见么?&rdquo 卓王孙淡淡道:&ldquo正是要向岳大人请教。

&rdquo 岳阶拱手道:&ldquo那老朽就先抛砖引玉了&hellip&hellip以在下对现场的侦查来看,敖广全身皮肤被烈焰灼烤过,颈中有一条极细的伤痕,从伤口附近的肌肉形状来看,应该是被一条极细的丝线勒毙的。

只是在现场中并没找到残留的凶器。

也没发现任何脚印、手印,可见凶手是个极为细心的人。

丝线如此触手即断之物居然能勒毙活人,又可见凶手内力之深厚。

若作案者真是如此来去无踪、谨微细秘、凶狠毒辣而又武功强横的高手,那就不是老朽所能够胜任的了,还要请郁公子看在武林同道的面上,施以援手为幸。

&rdquo 卓王孙淡然道:&ldquo在下援手是毫无用处,却是不知杨盟主和小晏公子肯否援手?&rdquo 岳阶顿了顿道:&ldquo这两位和案情当然最有关联,不过在下已经派人去请了。

&rdquo话音未落,杨逸之和小晏已经到了门口。

两人神色淡然,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尤其是杨逸之。

他当然是自己走上来的,而且步履极其轻捷潇洒,脸色也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相思惊讶的看着他,他却将目光挪开了。

岳阶道:&ldquo殿下,听郁夫人说,你打伤并掠走了这位杨公子。

&rdquo 小晏冷冷道:&ldquo伤是伤了。

不过&hellip&hellip&rdquo 岳阶追问道:&ldquo不过什么?&rdquo 小晏叹了一声,似乎不愿多讲,道:&ldquo请杨盟主到我房间去,原只是为了替他疗伤。

&rdquo 岳阶双目神光一长,缓缓道:&ldquo这么说,两位刚才是一直呆在殿下房间中了?&rdquo 小晏道:&ldquo不是。

&rdquo 岳阶的眼睛越发亮了,道:&ldquo这么说来,两位到底是去了哪里?&rdquo 小晏道:&ldquo杨公子的确不愧为中原武林盟主。

我刚替他过血不到片刻,他就已经完全恢复。

&rdquo 岳阶道:&ldquo恢复了又怎样?&rdquo 小晏道:&ldquo恢复了自然就不愿再留在我那里。

&rdquo 此事对杨逸之来讲当然是奇耻大辱,一旦恢复功力,自然一刻也不肯留下。

岳阶道:&ldquo然而殿下就这样放杨公子回去了?&rdquo 小晏冷冷道:&ldquo在下自然是愿意留杨盟主过了子时才走,只是力有未逮。

&rdquo 卓王孙道:&ldquo杨盟主重伤初愈,殿下这句&lsquo力有未逮&rsquo,是否有些过谦?&rdquo 小晏轻描淡写的道:&ldquo本来以在下那点薄才,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只是替杨盟主过血的时间虽不长,却多少有些累了,加上在下孤陋寡闻,实在没有想到杨盟主的武功已经高到了时有时无,来去无痕的地步,自然就没能留住。

&rdquo他看了杨逸之一眼,道:&ldquo非但没有留住,连自己也不得不留在房中疗伤了。

&rdquo 岳阶沉下脸来,道:&ldquo如此说来,两位刚才曾经交手?&rdquo 小晏道:&ldquo也可以这么讲。

&rdquo 岳阶道:&ldquo这样两位子时的行迹,都无第三人可以证明了?&rdquo 小晏并不出言,竟似默认。

杨逸之面色阴沉,更连看都不看大家一眼。

卓王孙叹道:&ldquo非但他们两人没有,连在下也没有。

&rdquo 岳阶顿时就像被人抽了一记耳光,脸色难看之极。

无论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如何云山雾罩,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mdash&mdash那就是他要三人离开大威天朝号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不仅失败,而且凶手似乎还利用了这个计划,把本不可能做到的案子完成得轻而易举。

甚至,甲板上的每一个人都无意中成了帮凶。

窗外海风呜咽,似乎就是讥诮的笑声。

岳阶尽力止住恼怒,目光从卓王孙,小晏,杨逸之脸上一一扫过。

三人的目光都静如止水,波澜不兴。

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事,也不会让他们的神情有丝毫改变。

岳阶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明白无论最后对手是其中的哪一个,都必定是平生未见的强敌。

而对于这样的强敌,光凭他一人,胜出的机会无疑少得可怜。

岳阶缓缓将目光停留在卓王孙身上,道:&ldquo不知郁公子有何高见?&rdquo 卓王孙道:&ldquo我的高见就是该去睡觉了。

&rdquo 岳阶皱眉道:&ldquo睡觉?&rdquo 卓王孙道:&ldquo夜深人静,海游无事,难道不正适合睡觉么?&rdquo 岳阶道:&ldquo血案当前,怎么可以说是无事?&rdquo 卓王孙冷冷道:&ldquo即使有事,那也是你们的事,难道为了你们有事,我也就不要睡觉了?&rdquo 岳阶似乎还要说什么,卓王孙转身就走。

岳阶伸了伸手,却终于不敢拉住他。

二十、枉劳人间白玉盏 接下来的两天,大船一直航行在茫茫远海之上。

蔚蓝的海波泛金泻银,美丽无比。

风暴终于远去,大海又恢复成了一个温柔和蔼的女主人,用阳光和微笑欢迎着天朝号上的客人们。

然而这些客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少了三个。

黄二的棺材也少了三具。

他们在清晨的阳光下被葬入大海。

看着黑棺在平静的海波上越飘越远,渐成海天之际的三个小黑点,众人的脸色都异常阴沉。

棺材里的这三人生前都极不普通,然而现在也不过是白云碧波里的小黑点。

在这艘离奇的客船上,生死是如此容易。

谁都可能成为湿婆的下一个祭品,无论你有何等的心智武功、何等的身份地位。

六支天祭,这四个字宛如魔咒,沉沉盘旋在众人的心头。

一些海鸟在风中欢快的鸣叫,乌黑的双翼将点点朝阳的影子带到众人头上,又被微凉的海风吹散了。

步小鸾似乎感到有些冷,她纤弱的小手在卓王孙掌中轻轻打着颤。

卓王孙牵起她进了船舱。

刚到走廊,就见唐岫儿和谢杉聚在屏风前,不知正在做些什么。

步小鸾偎依在卓王孙身旁,仰着头轻声道:&ldquo他们在做什么啊?&rdquo 卓王孙道:&ldquo我们可以过去看看,不过不能看得太久,你该回房休息了。

&rdquo 步小鸾很乖的点了点头,两人来到屏风边。

唐岫儿一直注视着谢杉的举动,也没在意两人的到来。

步小鸾忍不住奇怪,顺着看去,就见谢杉蹲在第四幅屏风前,手上裹着一层白布,沾了种淡蓝的药水,小心的把屏风由下而上的擦刮着。

卓王孙似乎来了兴致,一时也没有再催促步小鸾回房。

只听步小鸾怯生生的问了一句:&ldquo你们在干什么呀?&rdquo 唐岫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ldquo别吵!你小丫头懂什么?别把那个草包名捕给我嚷了过来,有他一插手,再明白的案子也越办越糊涂." 步小鸾还要说什么,却见谢杉突然停下了,一脸惊讶。

唐岫儿问:&ldquo怎么了?干么停了?&rdquo见谢杉一言不发,连忙凑了过去,就见屏风右下脚依稀露出几个字,赫然有两个就是&ldquo谢杉&rdquo! 谢杉清秀的脸顿时毫无血色,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唐岫儿低声骂了句:&ldquo没用!&rdquo一把夺过谢杉手上的白布,三下两下将整个屏风抹拭干净。

一面森绿的曼荼罗图象显露出来,曼荼罗下一行血红的大字:&ldquo子时、谢杉、玄四。

&rdquo拳头大的字以猩红的颜色刺出,看去极度的触目惊心。

谢杉踉跄后退,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画面上一片阴郁惨淡,青碧的颜色刺出的大片林木,构成一个狞恶的曼荼罗。

林木中站着一尊无头僵尸,被藤蔓纠缠着。

僵尸的双手捧在胸前,手中赫然竟是他自己的头颅! 那颗头颅已经被藤蔓撕扯得扭曲变形,唇边却带了丝讥诮的笑容,似乎面前更有无比的大苦在折磨着世间之人。

粘稠的液体不断的从他的眼中滴下,在他的脚边化成新的藤蔓,缠绕撕扯着他的躯体。

阴沉的走廊似乎被这种森绿的颜色灌满,那些粘稠的汁液仿佛就要破壁流出,黑暗深处仿佛隐约传来头颅尖锐的笑声。

步小鸾&ldquo啊&rdquo的一声,叫了出来。

卓王孙挥袖遮住了她的目光。

唐岫儿虽然自命胆大,却也忍不住退了两步。

卓王孙踱上前去,仔细打量那扇屏风。

步小鸾颤声道:&ldquo这画好可怕。

&rdquo 卓王孙淡淡道:&ldquo不过是画,有什么可怕的?你越去想,它自然越可怕,你若是不去想了,它们也无非是些颜料和木头。

&rdquo 只听后面有人微叹道:&ldquo只怕不是人吓人这么简单,天地之秘,不是人力可穷的。

&rdquo卓王孙知道是小晏,他回过头去,淡然道:&ldquo论到博闻强记,那自然还是要请教殿下了。

&rdquo 小晏似乎完全忘了那天在甲板上对相思的所为,若无其事的轻叹道:&ldquo这副曼荼罗主杀戮,行祭之法在六支天祭中乃最为诡异。

无人可知第四界天主是如何向湿婆的第四化身兽主献祭的。

只知道&hellip&hellip&rdquo他摇了摇头,轻声道:&ldquo此天祭图一出,杀伐之气充塞天地,万兽暴虐性起,互相残杀,直到血没天界。

但是出现在天朝号上,就不知是何等征兆了。

不过从画下留字来看,似乎是说下一个应祭者,将是谢公子。

&rdquo 谢杉强笑道:&ldquo谢某并非弱质女流,也不是那贪婪财宝之辈,凶手时间地点说得这么明白,难道谢某就坐以待毙不成?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总不能让二位看低了。

&rdquo 卓王孙揽着步小鸾向房间走去,长叹道:&ldquo你已经死了。

因为你已经怯了!&rdquo 谢杉脸色苍白的坐在房中,不时叹息一声。

唐岫儿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道:&ldquo看你平时吹得何等英雄了得,给人家写了个名字出来,就吓成这个样子,要叫我哪个眼睛看得上呢?&rdquo 谢杉道:&ldquo可是之前几个人都就这么死了,唉,没想到这次出来就惹出这么多事,要是我爹知道&hellip&hellip&rdquo 唐岫儿秀眉一轩道:&ldquo又来了!别人给他唬住了,那就是该死。

我们唐家若是也怕了这些江湖宵小的伎俩,蜀中唐门以后再怎么在武林中立足?&rdquo 谢杉叹了口气,道:&ldquo你自然是唐门的,我哪里有这么威风。

&rdquo 唐岫儿横了他一眼,道:&ldquo难道你不想做我们唐门的人?&rdquo 谢杉胸中一热,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唐岫儿趁机道:&ldquo表哥,我们不如就利用这凶手的嚣张气焰,趁机捉住他?&rdquo 谢杉吓了一跳,骇道:&ldquo你还想捉住他?&rdquo 唐岫儿哼了一声道:&ldquo你们还叫什么男人呢,怎么这么一点骨气都没有?有人要杀我们,我们捉他出来,这有什么不对?不要说他还惹到我们头上,单是这么嚣张的在我面前杀这个杀那个,就是很不给我面子!我若不抓他出来,枉称我这闺中诸葛的美名了。

&rdquo 谢杉道:&ldquo那你想怎样?&rdquo 唐岫儿转了转眼珠道:&ldquo其实也很简单,他说要在子时、玄四杀你,你就在子时时分呆在玄四里,有我守在门外,就算不能当场捉住他,至少也可看的出他是谁来!那时看他如何遁形!&rdquo 谢杉叹道:&ldquo原来这条计策无论成是不成,我反正是死定了。

&rdquo 唐岫儿道:&ldquo你自己的房间,好好的查一遍,又有我在外面,难道凶手还真的可以飞进去?再说你总是谢家的长孙,平时总是夸自己的武功多么了得,难道就只会任人宰割?他来杀你,你就不能杀他?&rdquo 谢杉给她说的有些讪讪的,也不禁觉得这方法的确有些道理。

何况在一向心仪的表妹面前,倒也真不肯低这口气,雄心陡起,高声道:&ldquo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看这凶手真的有什么神通,可以虚空杀人,难道真可就这么取了我的性命?&rdquo 唐岫儿盈盈一笑道:&ldquo这才象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么。

走罢,我们现在就先去仔细查看一下你的房间,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我就不信我们如此准备,还能叫那凶手讨了好去?&rdquo 谢杉终于脸上露出了些笑容,跟唐岫儿一路向他的房间行去。

支牙一声,黄四房间的门开了,岳阶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光芒闪动,喃喃道:&ldquo这丫头虽然一向疯疯癫癫,但这一招倒也真不失为个好方法,若它真的奏效,我这老身子骨也可早点回家休息了。

&rdquo 一声未了,就听身后卓王孙叹道:&ldquo世间之事,只怕没有眼前看来的那么容易。

&rdquo 岳阶心下大疑,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卓王孙摇了摇头,自顾自走了。

岳阶沉思许久,也悄然走了出去。

亥时。

唐岫儿一身劲装,坐在谢杉的房门口,身上斜背了暗器囊,眼睛随着走廊中亮如白昼的灯火滴溜乱转。

夜晚海上的风声似乎也停止了呼唤,四下一片寂静,唐岫儿只觉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支撑着,似乎盼望着凶手早些来。

忽然身后一声咳嗽,唐岫儿猛然转身,就见岳阶走了过来,手中提了个小小的茶壶,还有个燃了火的红泥炉子,施施然走到走廊上,将炉子支起,茶壶放了上去,一面叹气一面道:&ldquo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这么好的夜晚却就是睡不着觉。

煮壶茶消消这永夜也好。

&rdquo 唐岫儿道:&ldquo你要煮茶去厨房煮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rdquo 岳阶冷冷道:&ldquo我倒不知道唐大小姐除了包了两间房子,什么时候也将这走廊也包下来了。

&rdquo 唐岫儿气道:&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 岳阶再不理她,一矮身,竟然就在炉边坐了下来,那红泥火炉滋滋响着,茶香淡淡的透了出来,岳阶陶醉的嗅了一下,闭目道:&ldquo人都是有点嗜好,象我这样的老人,能够安安稳稳的坐着喝杯茶,那就是最可乐的事情了。

&rdquo 就听一人接口道:&ldquo何止是岳先生,在下素来也雅爱这茶中之道,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了同调。

&rdquo 就见卓王孙携着步小鸾和相思,也走了过来。

唐岫儿皱眉道:&ldquo你也喜欢喝茶?&rdquo 卓王孙也不理她,径自走到岳阶面前,赞道:&ldquo岳先生这茶,应该是用的金牛亭下三十尺的扬子江水,和蒙顶山山上的二月雨前,那是很难得的了。

更难得的是这火炉和茶壶,若是小生所记不差,应该是前朝汝窑第一炉的珍品。

当今世上,所存尚不过十件,不想竟在岳先生这里见到了,那实在是在下之幸。

&rdquo 岳阶笑着欠了欠身,招呼卓王孙坐下,笑道:&ldquo这是五年前我破了尚王府宝库失窃的大案,王爷特别嘉奖我,要我在找回的物品中挑的。

尚王府藏珍号称天下第三,可老夫无子无女,平生所好的,就是这一口茶,就挑了这套茶具。

尚王爷当时万般不肯,但话已出口,也就只能听之。

自我得后,这才第二次用,郁公子既是解人,少不得也要同酌一杯。

&rdquo 卓王孙拱手笑道:&ldquo既是岳先生如此抬爱,倒也不可拒却。

只是壶炉虽好,却无杯盏,待我命内子回房取一套雨过天青的杯子来,我们好好酌一巡。

&rdquo 相思答应一声,正待转身,就闻一阵香气透入,有人悠然道:&ldquo如此天下难寻的茶会,怎么可以只用雨过天青的杯子?郁公子自然风雅,但未免在器用上仍然简单了一些。

&rdquo清香微寒,自然是小晏到了。

卓王孙淡淡笑道:&ldquo说到茶道,我倒忘了船上还有一位高人了。

传闻扶桑国举国嗜茶,茶艺出神入化,茶具更是华瞻雅丽,殿下皇室所藏,那自然不是我等草莽之人所能比拟的了。

就请殿下来与我们这些愚民同乐如何?&rdquo 一时如明月清辉,照映满室,素寒淡香之中,小晏飘然入室。

身后紫石姬长裙曳裾,手捧一只紫水晶的托盘,一同进来。

盘中六只杯子,摆成雪花状。

那杯子乍看没什么希奇之处,就听卓王孙赞道:&ldquo爱茶之乡,器物果然精良。

这杯子初看毫无出奇之处,不过是云英盏,上面画了些花纹。

但仔细看去,那些花纹并非自外镌刻上的,乃是杯子本身的云英天然带有。

云英生而有花纹也并不奇怪,难得的是在名匠的曲意雕琢之下,竟然能形成亭台楼阁之景胜,花鸟虫鱼之姿态,那就实属旷世珍稀,难得一见了。

岳先生的茶具虽然也难得,但毕竟纯属匠人所为,比较这样的天然与匠心共运,那自然就要输了一筹。

&rdquo 岳阶也笑道:&ldquo老朽风烛残年,江湖野客,怎可与殿下相比?那自然是气度差之,器用又复差之了。

&rdquo 三人一齐大笑。

紫石姬送上茶杯,将锦丝纹龙座垫放在卓、岳旁边,小晏轻拂衣带,坐了下来,一时茶汤蟹沸,紫石姬提起壶来,在三个杯子中浅浅斟了半杯,恭谨地送到三人面前。

岳阶刚要举杯邀客,就听卓王孙道:&ldquo咱们在此煮茶度此清夜,我总觉得少了个人。

殿下以为呢?&rdquo 小晏淡然道:&ldquo杨盟主风格高标,清神俊朗,想必对这些清务也颇有心得。

今日之会,若是少了他,异日传闻岳先生此会,殊为一憾。

&rdquo 卓王孙一笑道:&ldquo不过杨盟主这两日似乎不喜欢跟我们这些俗物聚在一起,殿下有什么法子将他召来?&rdquo 小晏淡淡笑道:&ldquo郁公子若肯露一露真相,杨盟主必定奔马而来。

&rdquo 卓王孙笑道:&ldquo哪里哪里,在下不过习得一点花拳绣腿,方之殿下,无疑正是这茶壶与杯子的区别。

有云献丑不如藏拙,郁某也不过略有自知之明耳。

&rdquo 小晏微笑道:&ldquo若是郁公子这样都是花拳绣腿,想必中原的武学的最高成就,就是花拳绣腿了。

&rdquo 卓王孙道:&ldquo殿下殿下口舌锋芒,郁某真是愧不敢当。

孰优孰劣,自然要请杨盟主这方家来正了。

郁某就献丑一次,若不成功,再请殿下一显高明。

&rdquo说着,吸了口气,缓缓道:&ldquo杨盟主,月明沧海,凝霜为茶,何不移尊共饮,岂不有愧这清风明月?&rdquo 他声音也不是很大,但一声即出,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一语既罢,满船都是回声。

走廊中烛光一明一灭间,就见杨逸之站在门口,脸上略有不悦之色,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很不满意被别人打搅。

卓王孙笑了笑,回首对紫石姬道:&ldquo你看杨盟主好像对你这茶很没有兴趣的样子,是不是也太没有礼貌?&rdquo 千利紫石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长袖一翻,已然出手,将烧的通红的茶壶托在手中,内力一激,一道滚烫的水柱击到空着的杯子中,内力源源不绝,茶水冲满了杯子,并不停歇,就如有什么透明的屏障隔在杯子四周,形成一道三寸高的水柱。

千利紫石手一沉,紫砂壶重归火炉上,盘膝坐下,对杨逸之做了个请饮的姿势。

杨逸之神色变了变,手一挥,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平杯沿以上的水柱就如被无形的利刃划过一样,断成两截,忽如林花委地,浇入另外的两个空杯中去。

杨逸之走过去,也席地坐了,取过面前的杯子轻啜一口,道:&ldquo如此清茶,一杯为品,两杯为解渴,三杯四杯,那就是饮牛饮马了,姑娘一下子给我倒这么多,难道真当我是马牛么?&rdquo 紫石姬禁不住一笑,就听卓王孙道:&ldquo想不到杨盟主也是如此解人。

千利姑娘还不再倒一杯,趁机大邀盟主之宠?&rdquo 紫石姬盈盈一笑间,就听小晏叹道:&ldquo只是四个人却有六杯茶,多出两杯,只可敬明月与海神了。

&rdquo 卓王孙神秘一笑道:&ldquo自然会有人来喝的。

&rdquo 小晏皱了皱眉,就听走廊尽头方天随道:&ldquo各位好雅兴,本官也睡不着,若是有剩余的茶水,也请赐一杯。

呀!空蟾姑娘也下来了。

&rdquo 空蟾一身黑衣,面悬黑纱,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

方天随一袭白衣白帽,对空蟾一揖道:&ldquo海上月明,良有可思,高卧虽好,终不如二三知己座谈。

看他们几位如此热闹,姑娘不如也随喜一二?&rdquo空蟾一言不发过来,卓王孙起而肃客入座,岳阶见主客异位之势已成,也只好苦笑坐着。

紫石姬将杯盏移到各人面前,方天随谦了一声&ldquo叨扰&rdquo,却先将满杯挪到了空蟾面前,大有邀好之意。

空蟾也不理他。

众人正要举杯,唐岫儿实在忍耐不住,大声道:&ldquo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rdquo 卓王孙笑道:&ldquo难道姑娘看不出,我们在饮茶?&rdquo 唐岫儿更大声的道:&ldquo你们饮茶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个地方?这么一大帮人,凶手还怎么来?&rdquo 卓王孙指了指门,道:&ldquo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的表哥还在不在。

&rdquo 唐岫儿一惊,扑到房门前,猛敲了几下,道:&ldquo表哥、表哥,你可好?&rdquo 里面谢杉疲惫的声音道:&ldquo还没死。

&rdquo 唐岫儿松了口气,回过身来正要再对卓王孙发脾气,就听卓王孙自言自语道:&ldquo还有一刻钟就到子时了,若我要看住一个人,还是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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