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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在城西,是个大花园。
现在已过了黄昏,花丛里、树阴下、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
晚风中带着花香,也带着酒香。
月圆如镜,正挂在树梢。
是连理树。
高大的红木棉,两株连理,合成一株,就像是情人们在拥抱着一样。
陆小凤又想起了薛冰。
只要一想起薛冰,他的心就好像忽然被人刺了一针。
他并不是个无情的人,但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焦急伤心的时候。
他已在园中走了一遍,今夜来的女客并不多,他还没有看见一个穿红鞋子的女人。
可是他并不着急。
因为公孙兰并不知道园子里有陆小凤这么样一个人在找她,这点他无疑已占了优势。
冰盘般的明月,已渐渐升高了,朦胧的月色,美得令人心碎。
现在若是有薛冰在身侧,她一定会吵着要找个位子坐下来,叫一大盘这里最有名的鼎湖上素。
在别人面前,她总是很害羞,一句话还没有说,脸就已红了。
可是只要跟陆小凤在一起,她好像就忽然变成了个顽皮的孩子,一会儿吵着要这样,一会儿又吵着要那样,连片刻都不肯停。
陆小凤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他喜欢她吵,喜欢听她吵、看她吵,喜欢看她像孩子般在他面前撒娇赖皮,喜欢她在……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准备再到别的地方去走走。
就在他刚转过身的时候,他看见一个老太婆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一个很老的老太婆,穿着身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背上就好像压着块大石头,好像已将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
她走路的时候,就好像一直弯着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一样。
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满是皱纹,看来就像是张已揉成一团,又展开了的棉纸。
“糖炒栗子!”她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盖着:“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 一个孤苦贫穷的老妇人,已到了生命中垂暮之年,还要出来用她那几乎已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叫卖她的糖炒栗子。
陆小凤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他本就是个很富于同情的人:“老婆婆,你过来,我买两斤。
” 栗子果然又香又热,而且正是刚上市的。
“你说十文钱一斤?” 老婆婆点点头,还是弯着腰,好像一直在看陆小凤的脚,因为她的腰根本已直不起来。
陆小凤却摇了摇头,道:“十文钱一斤绝不行!” “才十个大钱,大爷你也嫌贵?” 陆小凤板着脸道:“像这么好的栗子,至少也得十两银子一斤才行,少一文钱我都不买。
” 老婆婆笑了,笑得满脸的皱纹更深。
——这人是个呆子?还是镜花缘中君子国来的人? “十两银子一斤,你若肯卖,我就买两斤。
” 老婆婆当然肯卖:“二十两一斤我也肯卖!”一个人年纪老了时,为什么总是比较贪心? 陆小凤笑道:“但是我也有件事要你帮我个忙!” 老婆婆苦笑道:“像我这样的老太婆,还能帮大爷你做什么事?” 陆小凤道:“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为什么?” 陆小凤笑道:“因为你的腰已弯了,本来就好像是在地上找东西一样,所以我要你去替我找样东西!” “找什么?” 陆小凤道:“找一个穿红鞋子的女人,红鞋上还绣着只猫头鹰。
” 老婆婆也笑了。
这种事叫她做,正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她就算钻到别人裙子底下去,别人也不会疑心的。
她接过了银子,眼睛已笑得眯成一条线:“大爷你在这里等着,一找到,我就回来告诉你。
” 陆小凤道:“你若能找到,回来我再买你五斤栗子。
” 老婆婆高高兴兴的走了。
陆小凤更开心,不但开心,而且得意。
只有他这种聪明人,才会想得出这种聪明主意。
他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天才。
但他却忘了一件事——天才往往总是比较短命的! 栗子还很热,又热又香。
陆小凤正准备慰劳慰劳自己。
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块坐下来,正剥了个栗子准备放进嘴。
他忽然又想起了薛冰。
薛冰最喜欢吃栗子,天冷的时候,她总是先把栗子放在怀里,暖着手,然后再慢慢的剥来吃。
有一次陆小凤看见她时,她就正在剥栗子。
那天真冷,陆小凤的手都快冻僵了,她就拉着他的手就放到她怀里去。
直到现在,那种甜蜜的温暖仿佛还留在陆小凤的指尖。
可是她的人呢?这栗子你叫陆小凤怎么能吃得下去? 远处的花从间,隐隐传来了一阵凄婉的歌声“云发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栏杆?”优美的歌声中,充满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缠绵相思之意。
陆小凤轻轻叹了口气。
用衣角兜着的栗子,撒了一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个如此多愁善感的人。
他倚在树上,闭上了眼睛“若是永远也找不到她了呢?” 他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消沉,动也不想再动,看起来就像是个死人。
就在这时候,那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又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陆小凤眼睛并不是完全闭着的,还眯开着一条线。
他本来想起来问这老婆婆,是不是已找到那个鲜红鞋子的女人。
可是他忽然发现这老婆婆昏花的老眼里,竟似在闪动着一种刀锋般的光。
这么样一个老太婆,眼睛里本来绝不该有这种光的。
陆小凤的心里,忽然也仿佛闪过了一道光,灵光。
他索性将呼吸也闭住。
老太婆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糖炒栗子,干枯的嘴角,似又露出一丝狞笑。
陆小凤的脸在树影下看来,正是死灰色的。
老婆婆喃喃道:“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十个人,不捡起来岂非可惜!” 她蹒跚着走了过来。
陆小凤忽然发现她走路的样子虽然老态龙钟,仍脚步却很轻。
她穿的裙子很长,直拖到地上盖住了脚,她脚上穿的是什么鞋子? 陆小凤突然张开了眼睛瞪着她。
这老太婆居然并没有吃惊,至少陆小凤并没有看出她有吃惊的样子。
她实在真能沉得住气,居然还眯起眼笑了笑,道:“这地方好像没有穿红鞋子的女人,穿紫鞋子和黄鞋子的倒有两个!” 陆小凤也笑了笑,道:“穿红鞋子也有一个,我已找到了!” 老婆婆道:“大爷你已找到了?在哪里?” 陆小凤道:“就在这里,就是你!” 老婆婆吃惊的看着他:“是我?我这种老太婆会穿着双红鞋子?” 陆小凤淡淡道:“我的眼睛会透视,已看见了你脚上的红鞋子,而且还看见了上面绣着的那只猫头鹰!” 老婆婆忽然笑了。
她的笑声如银铃,比银铃更动听:“你没有吃我的糖炒栗子?” “没有。
”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你为什么不吃?”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是个多情的人!” 老婆婆眨了眨眼,道:“多情的人就不吃糖炒栗子?” 陆小凤道:“偶尔也吃的,但却只吃没有毒的那一种。
” 老婆婆又笑了,银铃般笑道:“好,陆小凤果然不愧是陆小凤!” “你知道我是陆小凤?” 老婆婆笑道:“脸上长着四条眉毛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 陆小凤也笑了。
他笑得当然没有这老太婆好听,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在笑。
他知道这老婆婆已经快出手了,也知道这出手一击必定很不好受。
他没有猜错。
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这老婆婆已从篮子里抽出双短剑,剑上系着鲜红的彩缎。
就在他看见这双短剑的时候,剑光一闪,剑锋已到了他的咽喉。
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剑! 陆小凤不敢出手去接,他怕剑锋上有毒。
平时他也许是个很大意、很马虎的人,可是到了这种生死关头,能比他更谨慎小心的人,找遍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他的人忽然间已游鱼般滑了出去。
不但反应快,动作更快。
可是无论他的人到了哪里,闪动飞舞的剑光立刻也跟着到了哪里。
剑光如惊虹掣电,木叶被森寒的剑气所摧,一片片落了下来。
转瞬间已被剑光绞碎。
陆小凤已被逼出了冷汗。
他本以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已是世上最可怕的剑客,他想不到世上还有个这么样的人。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里虽没有如山的观者,但陆小凤面上的颜色的确已沮丧。
连十五的明月,似也被这森寒的剑气逼得失去了光彩。
难道这就是昔年的翟公孙大娘,教她弟子所舞的剑器? 陆小凤这才知道.剑器并不是舞给别人看的,剑器也一样可以杀人。
他现在就随时都可能死在这剑器下。
红缎带动短剑,远比用手更灵活,招式的变化之快,更令人无法思议。
陆小凤的衣襟已被割破,人已被逼得贴在树干上,“哧”的一声,剑风破风,两柄短剑如神龙交剪,闪电般刺了过来。
这里已是退无可退的绝路。
公孙大娘嘴角又露出了狞笑,但她却不知道陆小凤最大的本事,就是在绝路中求生,在死中求活。
他的人突然沿着树干滑了下去,像蛇一般滑在地上。
只听“夺”的一响,剑锋已钉入了树干。
就在这一刹那间,陆小凤的人已又弹起,反手一划,剑柄上的绸带已断!这一着就等于砍断了握剑的两只手。
公孙大娘的身子也已凌空翻出,长裙飘飞,陆小凤终于看到了她的鞋子。
红鞋子! 明月当空,红鞋子在月光一现,她的人已飞掠出五丈外。
陆小凤当然绝不肯让她就这样走的,可是他身形展动时,已比她迟了一步。
这一步他竟始终无法追上。
无论他用多快的身法,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着四五丈远。
江湖中以轻功著名的高手,陆小凤也见过不少。
司空摘星当然就是其中轻功最高的一个,阎铁珊、霍天青、西门吹雪、老实和尚,这些人当然也都不弱。
但此刻在前面逃的若是这些人,陆小凤说不定早已追上了。
他忽然发现这个“老婆婆”非但剑法可怕,而且也是他前所未见的轻功高手。
花木园林、亭台楼阁,飞一般从他们脚底倒退了出去。
接着又是一重重屋脊、一条条道路。
公孙大娘的身法竟始终也没有慢下来,她显然绝不是气力已衰的老婆婆,但陆小凤也正是年轻力壮,精神、体力都正在巅峰,他的身法当然也没有慢下来。
公孙大娘已发现要甩掉后面这个人,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前面的一条街上,灯火辉煌,现在时候还不晚,这条街上正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街上有两三家茶楼,两三家酒馆,街旁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有几档是卖针线花粉,有几档卖的是鱼生粥和烧鹅。
公孙大娘身子突然下坠,人已落在街上,立刻放声大叫了起来:“救命呀,救命……” 她大叫着,奔入了一家茶楼,陆小凤也已追到,但是一个老太婆叫救命,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在后面追,这件事当然是人人都看不惯的。
已有几个直眉楞眼的小伙子,怒吼着跳了起来,有的还抽出了刀。
陆小凤已发现要糟了。
他当然有能力将这些路见不平,仗义勇为的年轻人一下子全都打倒,可是这些人看来都恨不得能一下子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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