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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刀戳死在门前。
大户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最后一个能报仇的也死了。
他也不让人把老头的尸体扔了,就放在自己门前示众。
在巫民里这是常见的事情,要让人知道自己家有人有势力,吓唬其他想来寻仇的人。
可是这大户不知道这老头是个蛊术高手,是自己身上下了人头蛊,老头心里恨死这个大户,变成尸鬼也记得找他报仇。
夜里这老头就从大户门前爬起来,摸进去把大户砍成了一堆肉酱,他媳妇儿正陪着大户睡,老头也不认得了,一起砍成了肉酱。
”商博良沉思了一会儿:“那么是否是这样的。
黑水铺的巫民跟蛇王峒的人结了仇,知道这些人要驱蛇来杀自己。
他们人少,没法抵抗,也逃不掉,就在自己身上种下了人头蛊。
这样即便蛇王峒的蛇吞了他们,少不得还要回到自己主人的身边,这时候他们变做尸鬼从蛇腹里钻出来,杀了蛇王峒的蛇,也杀了驱蛇的人,便为自己报了仇。
”祁烈点点头:“倒确实是巫民做事的狠劲!”“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沿着原路回去?”彭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可苏青去探过了,昨夜的雨太大,黑沼那边已经完全不能走了,现在那里成了一条泥浆河。
老祁,还有别的路么?”祁烈摇摇头,用焦黄的指甲抓着头皮:“没路了,黑沼那条路,虽然险一点,但是在几条路里还是最好走的。
而且下这么大雨,一时也停不下,没有巫民带路,从这里再往里面去,一定迷路。
到死都转不出来。
”“可我们在这里还不是等死?那些蛇没准还会回来!”老磨站了起来,哆嗦着,“有路要走,没路找路出来也得走!”“笑话!”祁烈颓然地坐下,“这片林子里,找得出路来的都能赚到几十上百倍的钱,这些年来想在这里找口饭吃的前后怕没有千把号人?几个找出新路来了?还不是都埋在黑沼那些眼儿里了。
”“但是老磨说得也不错,这里不能久留,”商博良说,“如果是蛇王峒和虎山峒结怨,只怕报仇来报仇去,还没个完。
我们能抽身,最好赶快抽身。
”“倒是有个法子,但是也是半条死路半条活路,看我们的运道。
走不走,彭帮头说了算……”祁烈吞吞吐吐的,“我们去找蛊母。
”“蛊母?”彭黎问,“谁是蛊母?”祁烈舔了舔嘴唇:“这巫民四峒,虎山峒、黑麻峒、蛇王峒、紫血峒,还有三母,蛊母、毒母和蛇母。
巫民这些邪乎的东西,女人弄得比男人精,弄蛊的拜蛊母,是蛊术的头儿,弄蛇的拜蛇母,弄毒的拜毒母。
不过也是说法,没什么外人见过这三母。
三母各掌一个峒,就是几个大户也得把三母当神似的供着。
蛊母自然就是虎山峒的一个神了。
”“那紫血峒没有头目?”商博良问。
“没有,紫血峒是个传说,从没人知道紫血峒在哪里。
这片林子一般人走上半年也走不到头,不过这些年来的人也算不少,前前后后到过几十个镇子,有的是虎山峒的,有的是黑麻峒的,有的是蛇王峒的,可没人说自己到过紫血峒的镇子。
紫血峒这地名儿,巫民也是不敢说的,说那里神着呢,有说只有三母能去,是祭祀巫民老祖宗的地方,那地方跟你去过的宁州幻城崖比起来还要神,巫民偶尔说一嘴,就像是不在天底下而在天上。
当然也没有什么人能管着了。
”“蛊母能帮我们么?”彭黎问。
“有点苗头,至少可以去问问。
我和虎山峒的人熟,若是能找到蛊母,找个人带我们出这里还是有点把握。
而且现在要杀我们的怕是蛇王峒的人,蛇王峒的人和虎山峒的人结仇,蛊母对我们该是看作扎西勒扎的才是。
”祁烈喷出一口烟,在地下磕了磕烟袋,“怎么着,彭头儿你说吧。
”“老祁你犯傻了啊?什么虎山峒蛇王峒,要斗是他们巫民自己的事情,跟我们屁关系没有。
你还真要去找那个什么蛊母?那蛇王峒的那些巫民还不非要我们死在这里不可?”老磨跳起来大声喊。
“你他妈的才傻了呢?”祁烈跟他对吼,“你是走云荒的老人,。
我们给卷进来了!你以为现在逃蛇王峒的人就会放过你?我们杀了蛇王峒那么些大蛇,蛇是那帮巫民的命根子,你还指望他们能给你留活路?”“不……不是我们杀的……”老磨嘴里说着,心里已经颓了,无力地坐倒,双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不是我们杀的也该我们死了,谁会相信说黑水铺的人用人头蛊杀了那些蛇?”伙计们互相看着,谁也拿不出主意来,最后都把目光转去看彭黎。
彭黎谁也不看,一双眼睛沉郁地看着远处,嘴角紧绷。
“为什么不找毒母和蛇母?”商博良问,“也许找到蛇母跟她解释说这事情跟我们无关,也会有用?”“兄弟这是你不懂巫民,巫民还听你解释,挥手弄出条蛇来就要吞你了。
”祁烈摇摇头,“而且三母里,毒母和蛇母都找不着,据说就是住在那个什么紫血峒里,只有蛊母不在。
”“你怎么知道蛊母不在紫血峒。
”祁烈的脸色白了白:“我认识她……”他不愿再说下去了,往旁边挪了挪,背对着所有人,一个劲地只是抽烟。
伙计们的目光都看着彭黎,盼着彭黎能说出什么听起来让人放心的话来。
院子里一片死寂,久久的没人说话。
“听祁头儿的。
”彭黎终于站了起来,在靴子底上抹去了钩刀上的血污。
中午,云层薄了一些,阳光从云背后透了出来,可是又下起了雨。
细碎的雨丝在阳光里折射瑰丽的光,像是无数的光毫从天空里落下,看着这样温润的雨,谁也不能把它和院子里堆积如小山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这片林子的美丽和可怖都一样令人迷茫。
骡马们奇迹般的没有损失,这些牲口天生害怕蛇虫,感觉到蛇群逼近的时候自己便躲到了镇子偏西北的角落里,那里没有蛇。
祁烈找到这些牲口的时候喜上眉梢,如果没了牲口,东陆人在这片林子里跋涉是很难走出多远的。
伙计们把牲口都赶到滑道下,把箱子和柳筐沿着滑道推下来,重新往牲口背上装,商博良便也跟着搭手帮忙。
他做这些事情也有模有样,不比老资历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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