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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威武王殿下亲自填词,国手风临晚谱曲。
风临晚一介女流,被歌词中所蕴的雄壮激发,竟然谱出了倾世雄歌。
世上也唯有威武王殿下自己的骑军,才会在遭遇敌人时高唱这一曲《歌无畏》。
滚滚黄沙,天地风雷,今日耳闻,不虚此行了,”息衍赞叹,“不必心存侥幸,对方必然是离公本人。
” “可是将军,东陆武士的礼节,是死敌相遇,也要叙礼再战么?”吕归尘问。
“要看是面对什么人了,若是面对蝼蚁,一脚踩过去也无妨,不过面对嬴无翳,即使想杀他的人也希望能够亲眼看着他死去吧?嬴无翳,怎么能是那种死在乱军混战中无声无息的男人呢?”息衍还是笑笑,“再则雷骑强悍,贸然重逢等同送死,我还没有这份胆量。
” “骑兵下马,开旗门,”他猛一挥手,“待我觐见威武王殿下!” 对面的大军逆风扑近,距离下唐军三百尺一齐押住了战马。
马蹄下卷起的尘土随风扬去,骑射手从骑枪手中突出,一排列在阵前虚引角弓。
当先的红旗下,孤零零站着两匹马。
居前的武士身披火色大氅,面目隐蔽在火铜的重盔下。
刚才就是这个身穿火铜重铠的骑士一马当先,打起了雷烈之花的大旗。
他马速之快,使得以机动成名的雷骑军都不得不跟在他身后二百尺外策马狂奔,唯有他身边那匹神骏的白马紧紧跟随。
而白马上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甲中的骑士,马鞍一侧挂着一张乌木短弩。
狂潮一般的气势隔着数百步直推过来,姬野握住马鞍上所挂的虎牙,才惊觉自己的手心已经炽热如火。
“息辕,翼军散开,箭营和辎重营前进,”息衍拍马出阵,“没有我的军令,三军不得冲锋,预备布阵!” “是!”息辕调转战马,退向中军本营。
姬野和吕归尘一左一右夹住息衍,三骑品字形出阵,吕归尘手中擎着那面狂舞的墨旗。
“是离国公銮驾亲临么?”息衍立马高呼,“下唐国武殿都指挥息衍求见。
” 他不再尊称嬴无翳为威武王,却以爵位称呼,足见谨慎。
火铜武士沉默片刻,一手将大旗插进了土里,举手摘下了自己沉重的头盔,一振甲胄上的征尘。
头盔除去的瞬间,一头褐色的长发在风里扬起,长发间已经有了缕缕银丝,如刀削斧劈的面颊上也染了岁月的风霜。
可是看一眼他一双褐色的眸子,仿佛烧红的炭,谁都能明白这个男人身体里流着什么样的血。
“御殿羽将军息衍?”随风传来的声音仿佛金铁的低鸣。
“后学晚辈的名字能够入王爷的耳朵,息衍三十年所学终于没有白费。
” “素月墨羽,都是足以惊动东陆的名字,你不需要谦虚。
我的军报说唐公百里景洪已经对我宣战,他手下能够派出来的无非你和拓跋山月,他选了你来和我对阵,很好。
你此行是往殇阳关下,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正要去殇阳关和王爷对阵,想走一条别人不知的路,没有料到在这里相遇。
王爷仅带随身骑军,是急于返回离国么?” “是,”嬴无翳坦然回应,“午时突围而出,破了殇阳关前的铁壁合围,本以为已获全胜,不意在此和将军相逢。
我准备迂回避开白毅布在后面的几道防线,却遇见了更加棘手的人,确实是失算。
” “王爷有意一战么?” “看你的战意有几分,权限有多大。
你让开去路,我便不动刀兵。
”嬴无翳冷冷地笑笑,“但是以百里景洪的性格,你若不战,你便是死路,我想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 “王爷敏锐。
在下确实也想避王爷的锋芒,不过如果在下放走王爷,只怕无法回国交代。
” “好!”嬴无翳忽地大笑,“久闻你的名字,没有让我失望!息衍,既然有战意,何不催军上来?” 息衍也笑:“苟能制敌,何苦多造杀戮?久闻王爷二十年前尚未封侯的时候,一手刀术已经冠盖离国,离国儿歌说‘公子无翳,刀中无敌’。
息衍想往已久,今日有幸相逢,王爷何不拨空指教,勉励后进?” 嬴无翳褐色的刀眉一挑,细长的眸子中更多一分冷意。
大风吹起他身边的红旗,旗帜低下来在他身前一卷,红旗扬起,嬴无翳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九尺斩马刀。
一双筋骨纠结的手握紧斩马刀足长三尺的刀柄,六尺的锋刃则在马侧淬出一道修狭的寒芒。
“那柄刀……”吕归尘觉得背心生寒,贴近姬野的耳边道。
“重心不对,这样的长刀,柄短而刃长,大概是要便于劈杀,能够用这样的刀,这个离公的力量真是惊人!”姬野也惊叹于那柄世所罕见的霸道武器。
下唐一方,军士将一杆乌铁长戟呈在息衍马前。
息衍在东陆号称“三十年内步战第一人”,是说仅次于数十年前风炎帝麾下将军李凌心的步战名家,成名武器是古剑“静都”,剑质绝佳。
而马上战斗,重在长兵杀敌,剑不是马背格斗的利器,于是息衍另有一柄长戟“苦棘”,是寻觅多年后才重金购得的。
而嬴无翳一生都在战马上冲杀,平生得意兵器是一双九尺长的斩马刀,是嬴无翳亲自从雷眼山取铁打造,刀铭为“斩岳”和“绝云”。
两名主帅遥遥对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压住了周围的风,流淌的疾云汇聚起来在天空上翻滚。
戟上所束的白绦飘扬在息衍的眼前。
白绦起伏间,息衍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赤甲火马的影子。
姬野抬头,忽地觉得天空竟然显得如此的低。
吕归尘紧握后腰的刀柄,手心中忽然满是冷汗,五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息衍全力以赴。
“但愿不是我一生最后一战。
”说完这一句,息衍唇边最后一缕笑容也褪去,他一夹坐马,缓步出阵。
整个草原上只有呼拉拉风吹大旗的声音,一骑黑马独自推进。
息衍的战马从容地迈着小步,可是随着他出阵,两军阵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无法言喻的威压随着息衍的出阵而缓缓推了上去。
嬴无翳身边,骑乘白马的随从伸手扯住他的臂甲,似乎是想阻止他出阵。
而嬴无翳面无表情,卸去随从的拉扯,手腕一送,斩马刀的刀尖落在了地上。
静了短短的一瞬,嬴无翳坐下的炭火马忽然放声咆哮,嬴无翳跃马长啸,从阵中冲锋而出。
一人一马,却仿佛山呼海啸,草原上的平静被他完全撕裂! “好!”吕归尘禁不住赞叹。
息衍的推进,并未打破战场上的“静”,却在悄无声息地挤压离军的气势,占据了上风。
而嬴无翳一声长喝,断然冲锋,已经打破了息衍所设的局。
占据了“动”的先机,这是心理的比拼,也是两人的战术,此时嬴无翳所受的威压都被他一声长啸反弹出去,反过来指向了息衍。
息衍无法维持那股静而冷的威压,黑马长嘶,向着嬴无翳对冲而去,两军掌鼓的军士这才反应过来。
战鼓齐鸣,直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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