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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苍穹之烬 第十六章(2/3)

似乎四肢百骸都剧烈颤抖着。

溯光知道不对，立刻问：&ldquo怎么了？&rdquo 孔雀没有说话，双手合十，一动不动，低低祝颂。

那些散开的佛珠在指尖上一颗接着一颗出现，环绕着他的双手。

然而那些佛珠是半透明的，如同雾气一样稀薄，无法凝聚。

孔雀祝颂的声音越来越快，身体一震，那串佛珠仿佛动了起来，瞬间绕住了他的颈部！ 黑气在孔雀身体里翻涌，而佛珠死死勒住他的咽喉，不让其散失。

到最后，孔雀连打坐都无法支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痛苦的颤抖着，但双手依旧死死的合十，保持着最后的坚持，结印不放。

&ldquo怎么了？&rdquo溯光和清欢失声惊呼。

溯光抢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串佛珠，想要把它扯断。

然而掌心忽然传来剧烈的灼热，就像是握住了一团火。

&ldquo&hellip&hellip&rdquo孔雀说不出话，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金座上的破军，&ldquo去&hellip&hellip去&hellip&hellip&rdquo 那个沉睡了九百年的戎装军人还是闭着眼，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左手上的后土神戒还在，但左臂上金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mdash&mdash是的，一直寄居在破军体内的魔之力量，已经被孔雀给引了出来，暂时离开了他的身体。

溯光反应了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同伴，&ldquo孔雀，你是以身体为牢笼，囚禁了魔？&rdquo 孔雀缓缓点头，双双合十放在胸口，断断续续地喘息，&ldquo只能暂时&hellip&hellip愿以我身&hellip&hellip舍身困魔&hellip&hellip&rdquo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挣扎的，佛珠不断勒紧他的喉咙，而黑气在他身体内汹涌翻滚，想要挣脱而出。

他已经近乎虚脱，只能竭力对溯光和清欢示意。

溯光明白这个多年好友的意思，立刻按剑而起，对清欢道：&ldquo快！趁着孔雀刚困住了魔，去把破军封印了！否则等它回到了破军体内，就&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rdquo不等他说完，清欢一声大喝，已经人剑合一，化为一道闪电。

潇操纵着迦楼罗，一道道劲弩呼啸而来，整个舱室天翻地覆。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挡清欢和溯光的脚步，两个人如同两道光，破除所有障碍直抵破军座前！ 溯光挥剑隔开所有袭击，转头大喝，&ldquo我替你挡着，快点动手！&rdquo &ldquo我？&rdquo清欢楞了一下，&ldquo为什么是我动手？&rdquo &ldquo因为&hellip&hellip&rdquo溯光没想到这个命轮的成员居然一无所知，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要给他重新启蒙，不由得一时气急，失声道，&ldquo少废话！让你动手就动手！&rdquo &ldquo没什么诡计吧？&rdquo清欢嘟囔着，然而看到近在咫尺的破军，一种屠灭魔君的自豪油然而生，他不再多说，提剑几步便冲上了金座。

潇眼里露出了雪亮的光，将手指挪向了一个按钮。

&ldquo住手！&rdquo就在那一瞬间，溯光早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及时地转身探出手，闪电般扣住了鲛人的手腕&mdash&mdash因为一时用力太大，居然折断了她的腕骨。

潇痛呼了半声，又硬生生忍住，怒视着溯光。

忽然，她愣了一下，&ldquo你&hellip&hellip是鲛人？&rdquo &ldquo是。

&rdquo溯光沉声道，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有机会发动更多机关。

潇看了他一眼，低声道，&ldquo你&hellip&hellip很像当年那个海皇&hellip&hellip这就是宿命吗？&rdquo 宿命？溯光没有回答，只是并起手指，瞬间将她的周身大穴都封住。

&ldquo好了，&rdquo他对另一边的清欢大声道，&ldquo我封住她了！快！&rdquo &ldquo为何你也要和我的主人为敌呢？&rdquo苍老的鲛人低低叹了口气，身体没办法动，只是微微起了一阵痉挛。

溯光的耳边忽然响起轻微的咔嚓声，眼前的金座忽然间裂开了，如同一朵花忽然在眼前怒放。

金座的每一处都出现了极小的洞口，飞速的弹出无数细细的金丝，纵横交错，从四面八方迅速将他的身形扣住！ 那一刻，溯光猛然醒悟过来：是的，这个鲛人傀儡已经和迦楼罗合为一体，她甚至不需要动手，就能控制这个机械！ 真是太大意了&hellip&hellip他居然忘了那么多年来，那些死在破军座前的人！ &mdash&mdash那些人能够历经千辛万苦闯入迦楼罗，抵达破军座前，可见每个人都身负绝学。

然而，他们的死状却极其凄惨诡异，一个个如同茧一样被裹住，悬吊在舱室顶上直至风干。

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些人在最后关头送了性命，原来，就是在破军的金座之前中了这最后的机关！ 他拔剑斩去，然而，那些金丝如同活物一样在虚空中扭转避让，密密麻麻迅速编成了一张网，纵横交错，不停回旋，瞬间形成了一个茧。

溯光一剑斩落，却发现那种奇异的材质坚固无比，压根儿动也不动。

&ldquo别白费力了，&rdquo潇微弱地讥诮，看着被困住的人，&ldquo就是辟天剑，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劈开，&rdquo她的手指微微一动，那个茧瞬间拉高，将溯光送往舱室打开的顶部。

只是一瞬，就无声无息地把他从迦楼罗里扔了出去！ &ldquo喂，是用&lsquo九问&rsquo重新封印？&rdquo那边清欢却不知道这里的危急，拔出剑来比划着破军心口上的五芒星封印，大声问，&ldquo有先后次序吗？还是随便都可以？&rdquo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背后锋芒袭来，连忙闪避。

只听嗤的一声，闪得略微慢了一些，脸颊上便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ldquo妈的，谁偷袭老子？&rdquo他失声大骂，回头却见星槎圣女站在已经破碎的阵法中心，脸色煞白，双手中握着一把草，每一根断裂的草叶上都流着殷红色的血，不由的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hellip&hellip怎么又活过来了？ &ldquo从破军大人身边滚开！&rdquo她不顾一切的厉声道。

每一根草都如同一把利剑迎面飞来，在空中盘旋交错，当头下击。

星槎圣女显然已经受了重伤，然而还是咬牙尽了全力攻击，不让他再有向破军动手的机会。

灵力通过血脉注入草，每一根草叶都锋利如刀。

清欢避开了好几次攻击，终于大怒，&ldquo一把破草叶子，也来挑衅老子？&rdquo大喝中，他剑芒暴涨，一口气将&ldquo九问&rdquo里的&ldquo问天&rdquo和&ldquo问地&rdquo连发而出。

那是空桑剑圣一门的最高剑术，只听哧哧击响，半空中光芒交错，震动四方。

草叶子纷纷落下，星槎圣女身体猛然一震，往前一个踉跄，跌倒在破军金座之前，口唇之间鲜血急涌，奄奄一息。

然而，当清欢扬起光剑，想要在破军胸口刺入时，她却忽然站了起来，张开了双臂挡在面前，厉声道，&ldquo不许碰破军大人！&rdquo 距离太近，清欢来不及收剑，剑芒一瞬间穿透了她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清欢楞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扶住她，然而眼前忽然一闪，右臂立刻一阵剧痛&mdash&mdash星槎圣女重伤之下，居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用尽最后力气刺向了他持剑的手。

&ldquo该死的！&rdquo清欢大怒，一掌将她打飞了出去，将光剑换到了左手，踏上一步准备立刻动手。

星槎圣女脸色苍白如雪，几近昏迷。

当她落下时，头撞向了金座尖锐的顶端，而筋疲力尽的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回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志瞬间恍惚。

&mdash&mdash就这样死了吗？死在了破军面前，却终究没有等到他苏醒的那一刻！她的民族、她的国家、她一生的责任和期许，难道就只能止步于这一刻？ 落下时，她的视线掠过破军的脸。

金座上的军人还在沉睡，那张沉毅冷峻的侧脸一如平日，冷冷不动。

那一瞬，星槎圣女只觉得内心如沸，绝望和悲痛令她在内心一遍遍呼喊：&ldquo醒来啊！醒来看看我&hellip&hellip看看我！&rdquo 那一刻，她眉心的那颗红痣忽然裂开，流出了一滴血。

那滴血正好滴落在破军的脸上，居然发出了嗤的一声奇怪的声音，如同沸腾！ 在意识模糊的瞬间，视线的最后，她看到了那双金色的双瞳正在睁开。

一只手接住了下坠的她，同时，另一只手接住了清欢的光剑&mdash&mdash剑圣门下的&ldquo九问&rdquo，那一招凌厉无比的&ldquo生何欢&rdquo，居然就这样被徒手接住！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清欢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击重重落在了他的胸口，将他打得直飞出去。

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等落地回过神，光剑已经不在自己手里。

&ldquo啊？！&rdquo他抬起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失声惊呼&mdash&mdash 金座上的人居然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一手抱着半昏迷的女子，另一只手握着从他手里夺来的光剑，破军从金座上躬身缓缓站起，双瞳里仿佛有暗色的火燃烧，静静盯着他，表情冷峻。

&mdash&mdash不是幻觉吧？这就是破军？那个传说中九百年前被封印、一直沉睡的破军，居然在这一刻提前醒了过来！ &ldquo孔雀！龙！他妈的，这家伙提前醒了！快一起拦住他啊！&rdquo他回过神来，大声呼喊同伴&mdash&mdash然而孔雀正在以身为牢笼，囚禁着魔之左手的力量，七窍五蕴全部封闭，完全听不到他的呼喊。

而溯光也不知去向。

清欢啐了一口，只能自己吃力地爬了起来。

破军忽然开口，声音低而冷，虽然沉睡了千年，却依旧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的声调：&ldquo当我醒来之日，便是天下动荡之日！剑圣门下，难道你还要逆天而行？&rdquo 只听咔的一声响，破军手中的光剑剑芒忽然暴涨，吐出数丈，在清欢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瞬间抵住了他的眉心！在这么远的距离外催动光剑，又忽然顿住，这种动静无定、收发随心的造诣，即便是当代剑圣也自愧不如。

清欢倒吸了一口气，一动不敢动，因为只要一动，剑芒就会洞穿他的颅脑！ &ldquo如果不是看在你也拿着光剑的份儿上，我直接就让你去死了。

&rdquo破军冷冷道，横过剑倏地封住了清欢的大穴，手里的光剑剑芒顿收，&ldquo真是没用，九百年后，剑圣一门居然凋零如此了？&rdquo &ldquo胡说，明明是你偷袭在先！否则老子怎会中了招？&rdquo清欢大怒之下完全忘了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怒骂道，&ldquo你这个剑圣门下的逆徒，有种和老子重新比过！&mdash&mdash不是现在，要等我的肋骨好了再比！&rdquo &ldquo这么啰嗦。

&rdquo破军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这个喋喋不休的胖子，一抬脚，毫不客气的踢中了他的昏穴，把清欢踢到了一边，走到窗口看了看，微微皱眉。

外面已经是万丈高空，视野所及全是离合的白云，已经看不到大地。

&ldquo潇，你这是做什么？&rdquo破军沉声问，&ldquo时间马上要到了，快回去！&rdquo &ldquo抱、抱歉&hellip&hellip主人。

&rdquo潇的声音从金座背后传出，虚弱无力，&ldquo没法&hellip&hellip没法回去了&hellip&hellip迦楼罗只能一直往上飞&hellip&hellip直到耗尽所有力量。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破军的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动怒，&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因为&hellip&hellip我不想&hellip&hellip让主人在苏醒时，被那些各怀心机的人所包围&hellip&hellip&rdquo潇喃喃，声音越来越低，&ldquo我想&hellip&hellip只要让你和慕湮剑圣的转世单独在一起&hellip&hellip就够了。

&rdquo 破军皱眉，下意识的抬起手抹了一下眉心。

他的眉心有一抹殷红，那是星槎圣女滴落在他脸上的血。

&ldquo转世？&rdquo他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女子，眼神微微改变，似乎是被这张极其相似的容颜所震，却依旧带着一丝疑惑和不确定。

然而她最后不顾一切的维护，显然震动了破军的心。

他沉默着抬起手，缓缓抹去了自己眉心的血迹，将手指放在眼前凝视。

那滴血里，有着穿越了千年的熟悉的气息。

方才，就是这滴落在他眉心的血，将他从长久的沉睡中唤醒，强烈的震撼令他强行挣脱了尚未解除的封印，提前从金座上苏醒！ 是的！她的血在召唤他！他必须醒来。

九百年了，前世今生，沧桑轮回，他一直在这里等待，她却已经不知漂流在天涯的哪一处。

但是，容颜可以改变，记忆可以混淆，唯有灵魂是不能作假的&mdash&mdash那个一模一样的纯白色的灵魂，如同洪荒旷野里那朵永不凋零的花朵，遥远而又清晰，独立于天地之间，摇曳。

此刻，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触手可及。

是她吗？真的是她？星宿相逢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而且，她这一世，居然是以同族人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这世上，居然会有这样奇妙的安排吗？ 破军凝望着昏迷中的女子，似乎想把她的前生今世都一并看懂。

他伸出手，缓缓按在了星槎圣女的眉心。

一股力量缓缓透入，让昏迷的人微微一动，醒了过来。

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情景：那个一直在金座上沉睡的人醒来了，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眼眸里蕴藏着复杂而深远的神色，似乎想要诉说什么，却又沉默。

&ldquo破军&hellip&hellip破军大人？！&rdquo星槎圣女激动无比，一瞬间清醒，甚至连胸口的伤都不觉得疼痛了，&ldquo您&hellip&hellip您终于醒来了？我们已经等了您很久&hellip&hellip&rdquo 她合起了双手，想要继续说长久以来的期待和愿望。

然而她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对面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忽然变了，就像是刚融化的深潭在瞬间凝结，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她只觉得拖着她的那双手忽然一松，整个人跌落在地，痛彻身心。

&ldquo不是你。

&rdquo破军松开了手，冷冷道，转过头去，甚至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ldquo&hellip&hellip&rdquo星槎圣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彻骨剧痛&mdash&mdash这种痛不是来自于摔落的身体，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mdash&mdash不是她？破军居然说不是她？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彻底否认了她！ 不可能！她等待了他那么久，几乎就是因他而生，他居然一句话就否定了她！ &ldquo破军大人，请您仔细看看我！&rdquo她在愤怒和委屈的情绪下霍地战起，用颤抖的声音大喊， &ldquo看看我！我就是慕湮剑圣的转生&mdash&mdash这是元老院长老认定过的！我已经等了您那么久，我们族人也等了您那么久！&rdquo &ldquo是吗？&rdquo破军重新在金座上坐下，冷冷道，&ldquo你们等待我，又是为了什么？&rdquo &ldquo因为您可以带给我们力量，带领族人重返云荒！&rdquo星槎圣女将双手合在胸口，看着他，&ldquo我们这一族已经在西海上流浪了九百年，请带领我们重新夺回被空桑人占领的土地，重归故土！&rdquo &ldquo这就是你们在这里等待我的原因？&rdquo破军看着金阶下的星槎圣女，沉默了一下，微微苦笑，&ldquo你们，或者自称为我的族人的那些人，等待了九百年，其实只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完成自己的愿望而已，是吗？&rdquo 星槎圣女被这种冰冷的语气和眼神窒住了一瞬，然后合起双手祈求：&l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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