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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黯月之翼 第九章 旅途(2/3)

了。

&rdquo 一片细密的簌簌上弦声，入耳惊心，枯草间寒光闪闪，一触即发。

&ldquo叔叔！&rdquo忽然间船头出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朝着白墨宸跑去，&ldquo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肚子有点饿了。

&rdquo &ldquo就走，就走。

饿了的话舱里有糕饼，要不要吃一块？&rdquo空桑元帅俯下身拉起了小女孩的手，面色温和地听着她叽叽喳喳。

紧接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也从舱里探出了头，走了出来，身侧扶着一个枯瘦的老妇人，道：&ldquo叔叔，我娘&hellip&hellip我娘想再看看我姐姐。

&rdquo 那个瞎了眼的老妇人一直在啜泣，此刻探出手，摸索到了白墨宸手里的那个青瓷坛子，更是哭得全身发抖，几乎昏了过去。

&ldquo好了，该走了，快扶大娘进舱，外面冷得很。

&rdquo白墨宸连忙伸出手扶住她，最后对岸上送别的几个人点了点头，&ldquo你们不必再送。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rdquo 骏音知道白帅一贯讨厌拖泥带水，只能点了点头，和十二铁衣卫一起恋恋不舍地翻身上马。

&ldquo准备&mdash&mdash&rdquo远处的山岗上，那些黑衣刺客的首领压低了声音，手微微一动，十几支冷锐的箭穿出了枝叶，瞄准了船头上的白墨宸。

&ldquo先别动手！&rdquo然而那个中州贵公子却忽然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声，&ldquo还不到时候，现在人太多，容易伤及无辜。

&rdquo &ldquo不到时候？&rdquo眼睁睁地看着白墨宸的船离开码头即将启程，身后一个黑衣人有些不悦，语气僵硬：&ldquo那城主说，要等什么时候才方便？&rdquo &ldquo沉住气，不必急在一时。

&rdquo慕容隽的语气平静而冷酷，犹如一只已经锁定了猎物的鹰隼，看着船头的一家人，&ldquo如今他在明，我们在暗。

十二铁衣卫也已经被遣散，他孤身一人上路，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下手。

&rdquo &ldquo城主未免太过于小心了，&rdquo冰族少将冷笑，毫不容情，&ldquo你要慢慢等机会，却忘了我们这一行外族人奉命潜伏在云荒，多待得一日，危险便重一分。

&rdquo 话说到了这里，便不再啰嗦，手一挥，所有弓箭重新上弦。

慕容隽刚要说什么，忽然间传来一声大喝，引得所有人回头。

&ldquo等一下！&hellip&hellip白墨宸，他娘的给我等一下！&rdquo一匹骏马得得而来，疾驰向水边。

一个胖子从马上滚落，大叫着追过来。

他似乎受了伤，身形有些不灵便，跑起来也是一瘸一拐，旁边一起来的女子连忙搀扶了他一下，却被他推开。

&ldquo哦&hellip&hellip是九爷啊。

&rdquo船上的白墨宸看到了来人，略感意外，低声对着怀里的青瓷坛子道，&ldquo夜来，看啊，是你的哥哥来送你了。

&rdquo &ldquo白墨宸！&rdquo清欢一路只是大声嚷嚷，&ldquo你他娘的就这样跑了？我的账簿呢？我妹子死了，莫非你还想私吞我送她的陪嫁？&rdquo &ldquo账簿？&rdquo白墨宸愣了一下，苦笑着：&ldquo原来你是为这个而来的？&rdquo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岸上的十二铁衣卫首领，道：&ldquo北战，我前日交付给你的那个盒子可在身边？&rdquo &ldquo在！&rdquo北战探手入怀，拿出了一个盒子。

&ldquo交给这位九爷吧。

&rdquo白墨宸道。

北战认得这个胖子正是日前闯入墓园的人，但是不敢违抗元帅吩咐，双手托着盒子上前几步，交到了清欢手里。

清欢哼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拿过盒子。

里面是一本厚厚的账簿，密密麻麻记满了字，还夹着无数的房契地契飞票&mdash&mdash他飞快地翻看了一遍，发现丝毫无损。

这本来是清欢半生积累的产业，他在赴京对付命轮组织的时候将毕生财富托自己转交给夜来，而夜来最后孤身折返帝都，这东西便留在了船上。

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以富可敌国形容也毫不为过。

然而白墨宸只是淡淡道：&ldquo这东西事关重大，本来我想派可靠的人送回给你的，既然如今你亲自来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rdquo 清欢也不客气，哼了一声：&ldquo算你还是个男人。

&rdquo &ldquo权势财富，这些如今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rdquo白墨宸苦笑着摇头，将手里的青瓷坛子微微举起，&ldquo九爷，来和夜来告个别吧，或许从此后天涯永隔，再无相见之日。

&rdquo 仿佛被震了一下，清欢握着那一本账簿，定定地看着那个青瓷坛子，一时间说不出话。

清欢的脸色渐渐缓和，而他身后的傅寿看到了那个坛子，眼里的泪却瞬地落下，掩面哭得再难抑制。

或许是从未亲眼看到过这一切，帝都大火至今，她至今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孤高冷清、风华绝世的夜来就在那里面，变成了一抔冷冷的灰烬。

那一刻，就算她心里对那个女子有过怎样复杂的情绪，都已经幻化为无尽的悲伤。

&ldquo我妹子，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人。

&rdquo清欢一贯粗鲁的语气有些颤抖，低声，&ldquo只可惜她这一生很不走运，始终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hellip&hellip年轻时她等过那个小白脸，但对方在关键时候扔下了她；后来她遇到了你，又等了你一生&mdash&mdash你现在才斩绝过去，又有什么用？&rdquo 他看着白墨宸，咬牙道：&ldquo她一生都未能正大光明的跟你走在日光下！&rdquo 这句话就像是鞭子，抽得白墨宸猛然一颤，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低声长叹：&ldquo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下去&mdash&mdash至少我可以用下半生来好好侍奉母亲和弟妹，令她在黄泉也有所安慰。

&rdquo &ldquo母亲和弟妹？&rdquo清欢看着船上的那三个人，忽地一怔，&ldquo你&hellip&hellip要带他们一起回家？&rdquo &ldquo是。

&rdquo白墨宸点点头，&ldquo一起回九里亭，铸剑为犁地过一辈子。

&rdquo &ldquo好样的！&rdquo清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一想，从那一本账簿里抽出了一张地契，塞在了他怀里：&ldquo送你。

&rdquo &ldquo这是什么？&rdquo白墨宸愕然。

&ldquo北越郡九里亭附近的地契，五十亩，算是肥田中的肥田，&rdquo清欢大大咧咧地道，肥厚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ldquo你一辈子都在打仗，估计也没时间敛财。

如今要归耕隐退，也该有几亩地才行吧？多了你也种不过来，五十亩意思意思就行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白墨宸看着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说不出话。

&ldquo算是我们这一生交情的最后一点纪念吧。

&rdquo清欢嘀咕着，转过了身准备离开，&ldquo其实我恨不得我和我妹子从头到尾就没认识过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呢？&rdquo白墨宸在背后问，&ldquo打算以后怎么办？&rdquo &ldquo我？还能怎样？&rdquo清欢带着一种奇特的愤懑回头看着他，嘀咕，&ldquo夜来死了，我又不能真的杀了你出气，还能怎样？&mdash&mdash回去继续做我的生意呗！他妈的钱是赚不完的啊！看看到我死的时候是否可以把这个云荒都买下来？哈哈！&rdquo &ldquo你自己保重，&rdquo白墨宸停顿了下，看着这个生命力旺盛的胖子，低声道，&ldquo要小心那个命轮的报复。

你杀了他们不少人，他们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rdquo &ldquo命轮？&rdquo清欢脸上的笑容忽地收敛了，咬牙：&ldquo尽管放马过来，老子等着。

&rdquo 白墨宸双眉微微蹙起，似在思考着什么，许久才问：&ldquo你觉得，那个命轮的传说是真的么？&mdash&mdash我说的你们组织里那个预言，什么明年五月破军将要苏醒的事情？&rdquo &ldquo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都没见过那个什么星主。

&rdquo清欢低声，有些不耐烦，&ldquo但他们的确是为了这个才追杀我妹子的&mdash&mdash操！你说哪有为了个死人，把活人都杀了的道理？老子就是不服这个理，他们要找老子报仇就尽管来！&rdquo 白墨宸没有说话，然而眼神却微微变了一变。

&ldquo你不会是在担心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吧？&rdquo清欢看到他的表情，安慰，&ldquo反正如今我妹子都已经死了，估计这次破军也苏醒不了了，你就别白费这个心了。

&rdquo说到这里，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mdash&mdash那个肥厚的手掌上缠着一圈白纱布。

&ldquo你的手&hellip&hellip&rdquo白墨宸微微一惊。

&ldquo没事，是我自己弄的，为了把那个该死的印记从手上弄掉。

&rdquo清欢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皱着眉头，&ldquo但无论用烙铁烫还是刀子削，这东西还是留在手上，像是长了脚一样&mdash&mdash娘的，奇了怪了！&rdquo 说到这里，他忽然痛呼了一声，甩着手，似乎上面有一团火在烧。

白墨宸震惊地看到有一种奇特的光从他血肉模糊的掌心里透出，仿佛活了一样地微微旋转！ &ldquo怎么了？&rdquo他上去扶住清欢，&ldquo你手心里是什么？&rdquo &ldquo没&hellip&hellip没什么。

&rdquo清欢还想强撑，然而忽然间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ldquo九爷&hellip&hellip九爷！&rdquo傅寿失声，以为他是旧伤发作，惊惶地抱住了他。

然而转眼看到他掌心的光芒越来越亮，几乎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整个融化，她看得发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ldquo事态危急&hellip&hellip请听从星辰的召唤！&rdquo 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声声呼唤。

清欢在昏迷中用力甩着头，竭尽全力地想把那个声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然而那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hellip&hellip几乎在他的脑海里轰鸣着，以一种不能拒绝的口吻，下达命令。

&ldquo龙，凤凰，孔雀，麒麟&hellip&hellip &ldquo所有成员，无论在何方，请速速跟随命轮指引前来！&rdquo &ldquo滚&hellip&hellip滚开！&rdquo清欢竭尽全力摇着头，喃喃，&ldquo滚开啊！&rdquo &ldquo九爷！&rdquo傅寿吓得哭了起来，顾不得他的手在半空乱舞，几乎要扇到自己脸上，紧紧抱住了他，&ldquo你别这样&hellip&hellip别这样！这是怎么了？&rdquo &ldquo小心点儿，&rdquo白墨宸跳下了船，一把抓住了清欢的双臂，另一只手迅速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后按在了他的人中上。

胖子渐渐不再挣扎，然而嘴里还是嘀嘀咕咕地喊着滚开，似乎竭力对抗着不知何处的某个声音。

&ldquo叔叔，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啊？&rdquo女孩又从船头探出头来，有点不耐烦地催促。

&ldquo就好了。

&rdquo清欢渐渐平静，陷入了昏迷，日头已经升高，风往北吹，正是启程的最好时候。

白墨宸再不能耽误，便吩咐十二铁衣卫帮忙看护好清欢，自己登上了船。

在上船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傅寿低声叮嘱了一句：&ldquo我得走了，九爷就拜托你了&hellip&hellip他是夜来唯一的朋友，请你看在夜来的面子上尽心一些。

&rdquo 傅寿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淡淡道：&ldquo放心，就算没有夜来，我也会尽心尽力。

&rdquo 她的语气里有某种尖锐的东西，令白墨宸微微错愕。

&ldquo那个胖子叔叔，不会有什么事情吧？&rdquo船头上的小女孩紧紧拉着他的衣襟，看着码头上忽然抽搐的清欢，有些不安地问，&ldquo他&hellip&hellip是得了癫痫么？为什么忽然间就倒下了？&rdquo &ldquo他命大得很呢，&rdquo白墨宸安慰着安心，&ldquo别担心了，进去照看一下大娘吧。

&rdquo &ldquo嗯。

&rdquo安心乖乖地点了点头，手指却没有离开白墨宸的衣襟，抬头看着他，殷切地说，&ldquo那叔叔你也和我们一起进来吧&hellip&hellip别一个人呆在外头了。

&rdquo &ldquo说过了，叫我哥哥，不要叫叔叔，&rdquo白墨宸苦笑着摇头，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ldquo我虽然比你大了十几岁，却是和你姐姐同辈。

所以，该叫我哥哥。

&rdquo &ldquo我姐姐&hellip&hellip&rdquo安心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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