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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破军 第九章 复生(1/3)

那已经是那封传向伽蓝帝都的密函寄出前一日的事情了&hellip&hellip血腥味依然弥漫。

那一日，茫茫大漠上，云焕提兵追杀曼尔戈部余兵，一直追到了空寂城外的古墓旁。

然而因为师傅尸身在彼而不敢擅入，策马彷徨。

古墓的门忽然开了&mdash&mdash轰然洞开的古墓大门里，站着骷髅般满身脓血淋漓的鲛人。

毒应该已经侵入了心肺、腐蚀了每一块肌肉，然而去而复返的复国军右权使手持如意珠站在黑暗里，血肉模糊的脸上只有一双深碧色的眼睛是有生气的，炯炯逼视着手握重兵包围了古墓的沧流少将。

&ldquo如意珠在这里，放了曼尔戈人！&rdquo已经腐烂见骨的手握着宝珠，骷髅缓缓开言。

&ldquo寒洲，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rdquo看得如意珠果然重入彀中，云焕一怔，脸上掠过百感交集的神色，却在马上纵声长笑，提鞭一卷、取去了如意珠。

剑眉下蓝色的眼睛如同冰川，斜视着返回的寒洲，冷谑地一笑：&ldquo你猜，我会不会守诺呢？&rdquo &ldquo穷寇莫追。

&rdquo复国军右权使的眼睛同样冷定，回答，&ldquo少将讲武堂里不会没有受过这样的训导吧？反正剩下不足寥寥数百人，你即将回京复命，何必多费精力？&rdquo &ldquo哈，哈&hellip&hellip说的好。

&rdquo云焕冷笑点头。

他将如意珠收入手中，在残余牧民惊惧的注视下，马鞭霍然挥出&mdash&mdash鞭梢点到之处，大军退后，让出了去路。

&ldquo不过，&rdquo少将的鞭子指住了满身是毒血的寒洲，冷笑，&ldquo右权使，你得留下。

&rdquo &ldquo我既然带着如意珠回来，就没想过还能逃脱。

&rdquo那个全身都露出了白骨的鲛人依然站立在墓口，只余一双眼睛静如秋水，看着幸存的曼尔戈牧民扶老携幼地从古墓中鱼贯走出，踉跄着爬上马背、准备离去。

没有一个牧民去管这个给他们带来灾难的鲛人的死活。

&ldquo不错，复国军果然不怕死！好汉子。

&rdquo想起二十年前叛乱的惨烈，云焕颔首赞许，鞭子一圈，指向那些满身是血的牧民，冷嘲：&ldquo只是妇人之仁了一些。

嘿，为了这些不相干的沙蛮子，居然拱手就交出了如意珠？&rdquo &ldquo我们鲛人挣扎数千年，只为回到碧落海&hellip&hellip&rdquo仿佛力气不继、寒洲扶着石壁断断续续回答，&ldquo但是，怎忍为了本族生存、却让另一族灭顶？&rdquo 那样低哑、却斩钉截铁的回答，镇住了所有踉跄上马准备离去的牧民。

原本不是没有怨恨的&hellip&hellip当知道鲛人确实冒充流浪琴师、混入了部落执行计划时，所有曼尔戈族人对于给他们带来灾祸的鲛人是恨之入骨。

化名为&ldquo冰河&rdquo的右权使在和湘接上头时迅速离去，没有给牧民留下半句话&mdash&mdash倾慕他的摩珂公主在遭受酷刑折磨时，都无法说出他的下落。

那时候看着父亲死去，被毁去了声音的她是恨着那些鲛人的。

后来，穷途末路的牧民、不得已冒犯女仙冲入古墓求救的时候，却看到了古墓最深处已经成为石像的慕湮&mdash&mdash女仙飞升了？她离开了这里？ 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然而就在那时，地底冷泉忽然裂开，那位给全族带来灾难的&ldquo冰河琴师&rdquo居然去而复返&mdash&mdash从剧毒的河流里泅游数百里，复国军的右权使带着如意珠、返回到了这个古墓&mdash&mdash只为解救不相关的另一个民族。

&ldquo冰河，冰河！&rdquo看着那已经溃烂的骷髅，把失去双腿的妹妹抱上马背，准备离去的黄衣少女忽然痛哭，嘶哑不成声地呼喊着那个虚假的名字。

摩珂公主跳下马背，奔向那个垂死的鲛人战士：&ldquo冰河，冰河！&rdquo &ldquo姐姐！&rdquo红衣的央桑在马背上呼唤，大哭，&ldquo回来！回来！&rdquo &ldquo你们走吧！&rdquo摩珂远远奔出，注视着劫后余生的族人，用已经哑了的嗓子竭力大声回答，&ldquo央桑，墨长老，带着大家走！去得远远的！沙漠上有的是绿洲泉水、有的是羊儿马儿成长的地方&hellip&hellip再也不要回到苏萨哈鲁。

&rdquo &ldquo摩珂公主！&rdquo族中的长老颤巍巍地开口，却被摩珂一语打断：&ldquo我是不跟你们走了的！&rdquo 居然要留下来和那个鲛人在一起么？ 云焕微微一怔，看着那个曾经有着天铃鸟般歌喉的黄衫女子，却不阻拦，只是举起鞭子一挥，厉叱：&ldquo数到三，再不滚就放箭！&rdquo &ldquo姐姐！&rdquo折断了双腿的央桑扒在马背上哭叫，云焕屈起了第一根手指：&ldquo一！&rdquo &ldquo回去！和族人走！&rdquo看得摩珂下马奔回古墓，寒洲却也是呆了，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狠狠将她推搡回去，&ldquo快走！&rdquo第二句声音却是放得极轻：&ldquo我是必死了的&hellip&hellip等会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rdquo &ldquo二！&rdquo云焕有些不耐，蹙眉，屈起了第二根手指。

旁边狼朗挥了挥手，身后一片调弓上弦之声。

&ldquo走！&rdquo曼尔戈族中的长老在最后一刻下了决断，一把拉过尚自哭闹不休的央桑公主，嘶声力竭地下令，&ldquo大家走！&rdquo 砂风卷起，数百骑裹着血腥味奔入茫茫大漠。

&ldquo三！&rdquo云焕低喝、唇角忽地露出一丝冷笑，掉转手腕、长鞭直指向破围而出的牧民，厉声下令，&ldquo放箭！&rdquo 狼朗一声应合，手臂划过之处、漫天劲弩如同黑色的风呼啸射出，将那一群踉跄奔出不远的牧民湮没！背对着敌人的牧民根本来不及还击，纷纷如同风吹稻草般折断在大漠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惊变起于顷俄。

&ldquo央桑！央桑！&rdquo摩珂不顾一切地惊叫着、扑向中箭堕马的红衣妹妹。

然而&ldquo夺夺夺&rdquo三箭射在她面前，阻拦了她的去路。

狼朗持弓冷睨，没有得到少将的命令、他既不能射杀这个女子，也不能放她走。

&ldquo云焕！你出尔反尔！&rdquo寒洲厉声怒喝，&ldquo过来杀了我！不要祸及无辜！&rdquo &ldquo我本来就是出尔反尔的人。

&rdquo马背上的白袍少将冷笑起来，冰蓝色的眼陡然亮如军刀，&ldquo祸及无辜？你们复国军手段也忒狠毒啊！在古墓里你们都对我师傅做了些什么！有什么资格谈&lsquo祸及无辜&rsquo四个字？！&rdquo &ldquo湘那个贱人在哪里！&rdquo云焕咆哮起来，一箭射杀了一个奔逃的牧民，转头对着寒洲怒喝，&ldquo在哪里？！把她交出来，我就放了这群沙蛮子！&rdquo 仿佛彻底失望，再也不去哀求盛怒中的少将放过牧民，鲛人碧色的眼睛里陡然掠过嘲笑的光：&ldquo她？她是不会回来的&hellip&hellip她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会放过牧民。

湘已经走了！&rdquo 云焕眼里冷电闪烁，忽然间回头、从鞍边抓起一张劲弩，唰的一箭射穿摩珂的肩膀。

&ldquo那贱人逃去了哪里？！&rdquo少将厉声喝问，满弓弦如满月、搭着的利箭对准了痛苦地抱着肩膀弯下腰去的摩珂公主，杀气凛冽、毫不容缓，&ldquo立刻告诉我！不然我把她射成一只刺猬！快说！&rdquo 他语速快而迫切，说话之间又一箭射向摩珂颤动的左肩！ &ldquo湘没说错&mdash&mdash你真的有豺狼之性。

&rdquo寒洲血肉融化的脸上有了一种苦笑，忽然厉叱，&ldquo你就在你师傅灵前、这般屠戮无辜么？她在天上看了也不会饶恕你！&rdquo 云焕呆住。

这一个刹那，他只觉有冰冷的雪水兜头泼下，灭尽了一切杀气。

趁着这个空档，寒洲对着摩珂一声低喝：&ldquo夺马，带着你妹妹，快走！&rdquo 摩珂一惊抬头，却只见寒洲身形一晃、已经欺近云焕马前、手中迸出一线寒光直射云焕咽喉！那一瞬间、鲛人原本深碧色的眼睛变成了璀璨的金色&mdash&mdash寒洲动作迅捷狠厉，瞬忽掠过众兵逼到了主帅面前！出手之轻捷准确，根本不象一个已经被毒药腐蚀得露出白骨的人。

云焕失神刹那，没料到这个鲛人居然不要命的扑过来，一时间倒是一惊。

只来得及迅速后仰在马背上，只觉脸上刀气如裂、堪堪避过了寒洲手中的飞索利刃。

在那么一惊之下，摩珂已经翻身上马，马蹄翻飞掠过沙漠、俯身抓起地上中箭的红衣央桑，绝尘而去。

狼朗第一个反应过来，寒铁长弓拉开、登时一箭呼啸射向刺客。

居然掠入千军刺杀主帅、如入无人之境！这个复国军的右权使，重伤之下居然还有如此力量？！ 那样一惊之下，所有镇野军团的士兵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个鲛人身上，看到寒洲已经掠到了云焕马前不足三丈，狼朗一声喝令、四围箭如风暴卷起&mdash&mdash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就在发出惊动千军的一搏之后，寒洲的速度忽然变缓了，出手霍然衰弱。

无数箭簇刹那射穿了他已经开始溃烂的身体。

&ldquo住手！&rdquo看到鲛人的眼睛，云焕陡然明白过来，厉声，&ldquo住手！&rdquo 那是濒死的全力一击，所以没有后继！&mdash&mdash那必死的出手，只为暂时镇住所有人、赢得刹那的生机。

这个鲛人的一击不是为了求生、而正是为了求死。

只以自己的死，来换取异族的一线生机。

然而喝止的已经晚了。

四军惊动的刹那、箭雨吞没了寒洲。

当黑色的暴风过去后，四野里一片寂静，所有人注视着沙地上的复国军战士。

寒洲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失去力气，却始终无法倒下&mdash&mdash长短的箭簇支撑住了他已经不成为&ldquo躯体&rdquo的躯体。

&ldquo寒洲&hellip&hellip你？&rdquo刹那间云焕眼神微微涣散，仿佛被那样义无返顾的气势所震慑，勒马。

然而那一阵迟疑不过一瞬，少将目光立刻重新尖锐起来，跳落马背、迅速过去拉起了寒洲，厉声追问：&ldquo湘呢？湘逃哪里去了？快说！&rdquo 长长的箭羽隔开了他的手，对方肌肤上溃烂的脓液流了下来。

然而垂死的人侧头看着黄尘远去的大漠，再看了看云焕枭厉的脸，忽然就是微微一笑。

鲛人的脸在毒液里浸得溃烂流血，那一笑异常可怖，没有半丝这个民族天赋的俊美。

然而那样的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慑人心的力量，居然让破军少将都刹那一震。

&ldquo其实&hellip&hellip当日湘对慕湮剑圣下手，大错特错&hellip&hellip只求一时之利、却不顾后患是如何可怕啊&hellip&hellip我若是早知道了，必尽力阻拦。

可惜&hellip&hellip&rdquo没有回答云焕的逼问，寒洲合着残余呼吸吐出来的、却是几句似乎在心里存了许久的话。

云焕的脸色刹那苍白，然而吞吐着肺腑中的寒气，他抓住濒死之人的手，不依不饶厉声追问：&ldquo湘去了哪里？&rdquo &ldquo湘&hellip&hellip呵呵，&rdquo寒洲碧绿色的眼睛里，光芒渐渐涣散，忽地微笑，&ldquo好女子、好女子啊&hellip&hellip鲛人果是优柔寡断，只有她这样的、咳咳，才能对付少将你这样的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湘去了哪里！&rdquo云焕终于忍不住地暴怒起来，厉喝。

然而立刻想起眼前这个命悬一线的人、是再也不受任何威胁的了&mdash&mdash &ldquo湘么&hellip&hellip&rdquo寒洲眼里的神采在消失，然而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个讽刺的微笑，&ldquo她去了哪里，如意珠就在哪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么？&rdquo听得临死前那样奇怪的呓语，云焕一怔。

&ldquo无论去了哪里&hellip&hellip到最后，我们鲛人都会化成云和雨&hellip&hellip回到那一片蔚蓝之中&hellip&hellip&rdquo低微地喃喃，寒洲的眼睛缓缓阖起，身子向前猛然一栽、无数箭簇顶着地、透体而出，人却终不倒下。

一阵猛烈的砂风席卷而来，呼啸过耳，带走了一生浴血奋斗的灵魂。

碧绿色的珠子在云焕指间滚动，苍白干裂的手上尚自沾染着干透的黑血。

直径不过寸许的珠子握在手里，感觉凉意直欲透入骨中。

纯青色的珠子，迎着光看似乎有碧色隐隐流动&mdash&mdash这就是付出了那么多生灵和鲜血换来的东西？云焕刹那间握着珠子，有点失神。

空荡荡的寨子里只有风呼啸的声音，到处都是堆叠的尸体、被拦腰斩断的马匹和插满了乱箭的房屋。

这一片废墟上流满了鲜血，到夜来、定会吸引鸟灵那些魔物云集而来噬咬尸体，然后再过不了多久、便会被黄沙彻底埋没。

如同五十年前博古尔沙漠中兴盛一时的霍图部。

副将宣武和狼朗队长带着镇野军团在废墟上搜索，云焕却一个人坐在村寨中心广场的旗杆下，低着头看着手里握着的如意珠。

风沙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少将有些出神地仰着头、看着碧蓝高旷的天空里飘来的一片孤云。

海国的传说里，鲛人死去后、都会化为云升入天空吧？寒洲此刻便是魂归故土去了？ 可曾获得一生追求的自由？ &ldquo少将，战场已经清扫完毕，是否拔营返回空寂城？&rdquo耳边忽然听到副将的禀告。

他不出声地挥挥手，表示同意&mdash&mdash在寒洲倒下、战斗结束的刹那，仿佛杀气忽然消解了，帝国少将眼里妖鬼般的冷光就黯淡了下去，换之以极度的疲惫。

终于是结束了&hellip&hellip如意珠握在手里的时候，内心坚硬的壁垒仿佛喀喇一声碎裂。

&ldquo复国军右权使的尸体，如何处置？&rdquo宣武副将看过云焕暴烈的一面，此刻战战兢兢，事无巨细地请示。

只怕一个不小心、又会惹动了这尊杀神。

&ldquo一个蠢材&hellip&hellip在毒河里潜游了那么久，就为了回来送命。

&rdquo云焕低声喃喃，想起石门洞开那一刹、寒洲满身脓血仿佛要彻底腐烂的样子，以及最后一刻他脸上那种奇异的微笑&mdash&mdash那种超越了生死爱憎的笑容，在生命最后一刹变成匕首，深深扎入了云焕空洞漠然的心里。

那是令他这样的人、都不得不敬畏的东西。

一个鲛人&hellip&hellip怎能有如此的笑容&hellip&hellip？ 那个笑容、居然和师傅脸上遗留的微笑一模一样！ &ldquo带回去，路上遇到赤水就投入水里。

&rdquo云焕站了起来，有些烦乱地下令，&ldquo按照鲛人习俗水葬。

&rdquo顿了顿，厉声补充：&ldquo不许毁坏尸体&mdash&mdash若敢私自挖取凝碧珠者，凌迟处死！&rdquo &ldquo是！&rdquo宣武副将全身一颤，恭谨地领命退下。

旁边狼朗听了，带着略微诧异抬头看了这个脸色苍白严肃的破军少将一眼。

&ldquo回城！&rdquo云焕却不想再在这个尸体横陈的修罗场上多待，翻身上马，&ldquo回空寂城！&rdquo 马蹄踏动黄沙之时，手握如意珠的少将转过头，不易觉察地抬头看了看天&mdash&mdash那一片孤云已经没有了踪影。

半夜时分，大漠上冷得彻骨。

狼朗的甲胄上都结上了薄薄一层冰，稍微一动、就喀嚓喀嚓地往下掉。

然而他和手下的士兵都不敢活动身体，恭恭敬敬地等待在古墓外，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墓。

分明已经完成了任务、可破军少将却没有急着返回帝都复命。

这几日带着士兵来这个曼尔戈人的圣地，吩咐众人在外头等候，便一个人进入了那个古墓。

第一二日、每天傍晚云焕开门出来，却是拖出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水草和几具尸体，令士兵搬走&mdash&mdash都是曼尔戈部的牧民，看来是在古墓中伤重死去的。

第三日起，少将再也没有清理出尸体，却依然一进去一天。

外头守着的士兵心下疑惑，然而严格的军纪让他们不敢相互之间交头接耳。

只有狼朗的心里是明镜也似。

这座古墓里到底是什么，这片大漠上只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mdash&mdash甚至那些每年来祭拜的牧民、也不知道那个被他们视为&ldquo女仙&rdquo的女子究竟是谁吧？ 那是隐居于此的空桑前代剑圣：慕湮。

几十年前，荒漠的盗宝者里曾经有过关于&ldquo白衣单骑&rdquo的传说。

那些凶狠的盗宝者都说、百年来这片博古尔大漠上游荡着一位白衣白马的女子，手中操纵着闪电化成的利剑，一击便让鸟灵沙漠辟易。

这位孤独的女子行踪无定、如果每次被她碰到了暴虐的行径，那些盗宝者便要倒霉&mdash&mdash然而，也曾有一队盗宝者在大漠里被沙魔所困，奄奄一息中，却看到蒸腾的热气中一骑白马飞驰而过，闪电腾起、替他们斩杀了庞大的怪物。

在白衣单骑的女子游荡于荒漠的那段时间里，便是最凶恶的盗宝者，都不敢肆意杀戮。

那个&ldquo白衣单骑&rdquo的传说、消失在五十年前霍图部叛乱之后。

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空桑女剑圣与巫彭元帅一战之后血脉衰竭，从此隐居在空寂城外的古墓里，进入了断断续续的长眠。

只有在每年五月月圆之夜、空寂之山上恶灵杀戮牧民时，她才会被哭号和祈祷声惊动，从墓中出来驱恶除妖，保护牧民。

于是，她又成了这片大漠上的&ldquo女仙&rdquo。

而他，受命呆在这片荒漠上，注视着那一道闪电般的光华已经十四年。

巫彭元帅庇护了他这个前任巫真的遗族孩子、让他不至于在流放中死去。

在他十五岁时，巫彭大人便将他安排进了空寂大营的镇野军团中。

凭着自己的才能、他很快当上了威名赫赫的沙漠之狼的队长。

他等待着进一步的指派，觉得巫彭大人这般提拔自己、必有重任委托&mdash&mdash然而元帅要他做的、居然只是在这片广漠中，监视着一个古墓里的残废女子。

他不明白原因，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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