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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破军 第五章 落日(2/3)

h&mdash摩珂和央桑十五年前才两三岁，不关她们的事。

&rdquo &ldquo罗诺。

&rdquo云焕冷冷回答了两个字，&ldquo我记得他。

&rdquo &ldquo罗诺头人&hellip&hellip&rdquo慕湮叹了口气，想起当初打开地窖时看到的惨况，却极力开解，&ldquo他在那场动乱里也死了好多亲人了。

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头人，牧民都爱戴他&hellip&hellip焕儿，他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和年老的父亲。

&rdquo &ldquo年老的父亲&hellip&hellip&rdquo云焕重复了最后几个字，忽然薄唇边就露出一丝冷笑，握紧了剑，&ldquo是的&mdash&mdash而我却没有。

&rdquo 他的父亲，死于十五年前那一场牧民暴动。

慕湮霍然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久，轻轻叹了口气，掰开弟子握剑的手，将光剑收回他腰间：&ldquo你还有师傅啊&hellip&hellip师傅什么时候总是对你好的。

如果罗诺族长找回了如意珠，也算是偿还你了&mdash&mdash答应师傅，这件事一笔勾销，不要再追究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云焕却是沉默，眼睛里的光阴冷狠厉，隐隐不甘。

这一生，他向来恩怨分明得近乎睚眦必报，如今仇人便在面前、即使不方便公开处死，也一定会不择手段暗地了结对方性命&mdash&mdash然而师傅这个请求，却是要生生封住他拔出的剑。

&ldquo焕儿，师傅的话你不听了么？&rdquo慕湮轻轻加了一句，叹息，&ldquo真是长大了。

&rdquo &ldquo我听。

&rdquo许久许久，帝国少将终于吐出了一口气，躬身行礼，&ldquo师傅的话，弟子从来都是听的&mdash&mdash师傅说不许找曼尔哥族长复仇，那末，弟子便不找了。

&rdquo 空桑女剑圣轻轻叹了口气，眉间有种如释重负的神色，然而知道弟子那样酷烈的脾气，生怕他不会放过曼尔哥部的牧民，忍不住再问了一句：&ldquo真的答应不报仇了？&rdquo 第二句追问让云焕陡然心中一窒，帝国少将揽襟愤然而起：&ldquo师傅不信我么？&rdquo &ldquo焕儿！&rdquo慕湮刹那间知道伤了弟子的心，脱口。

&ldquo好，我发誓&mdash&mdash&rdquo云焕霍然起身退了三步，直退到石灯台旁，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慕湮，横臂火上，&ldquo如果我再找罗诺报仇，定然死无全尸、天地不容！&rdquo 誓言一字一字的吐出，如同冷而钝的刀锋节节拖过慕湮的心。

少将的手直直伸在火上，烈焰无情地舔舐着年轻的手臂，将誓言烙入肌肤。

砂风呼啸，篝火尚自跳跃温热，急促的马蹄声却敲碎了破晓的黎明。

蒙蒙黄沙中，隐约看到有大队的骑兵从空寂城方向往这里疾奔而来。

&ldquo冰夷来了！冰夷来了！&rdquo所有刚喝完酒在歇息的牧民一眼瞥见，便是一跃而起，纷纷攀上马背，连地上尚自散落的酒器什物也不要了，策马狂奔离去。

这些年来，按照沧流帝国的严苛律例，所有各部的牧民没有允许绝对不可擅自离开定居的村寨、前往别处集结，否则便将受到严惩。

被那样的严令拘禁着，牧民们每年五月十五后的谢神会都必须趁着黑夜偷偷进行，不然一到天亮被冰夷军队抓住、便是意欲聚众谋反的罪名。

&ldquo冰河？冰河呢？&rdquo央桑在马背上想拉姐姐上来，黄衫的摩珂却抱着琴四顾&mdash&mdash十二弦琴尤自扔在火边，琴师却不见了踪影&mdash&mdash一个盲人琴师，又能去了哪里？ &ldquo别管了！冰夷军队就要来了！&rdquo央桑在马上回头，看着那一股黄尘越来越近，焦急地大呼，这时做妹妹的泼悍烈性发挥了作用：再也不理会姐姐的挣扎，央桑一鞭子卷住摩珂的腰，不由分说就把柔弱的姐姐拦腰横抱上了骏马，挥鞭狂奔离去。

只是短短片刻，石头旷野里上千曼尔哥牧民便奔逃一空。

&ldquo妈的，那些沙蛮子倒是跑得快！&rdquo黄尘散开，当先魁梧的军人勒马，望着牧民奔逃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那一口痰射在旁边一个士兵的箭袋上，居然震得&ldquo啪&rdquo一声大响。

&ldquo还没出一箭之地叻&mdash&mdash将军，要不要令将士们放箭？&rdquo旁边有副将模样的人勒马献策，用鞭梢指着人群末尾的一骑，邪笑，&ldquo难得这次曼尔哥部的姊妹花都来了&hellip&hellip要不要一箭射了下来、以谋反的罪名带回营里去？&rdquo &ldquo你个宣老四&hellip&hellip&rdquo南昭将军大笑起来，用鞭梢敲着副将的头盔，&ldquo你是想害我死？你嫂子是吃素的？一弄还两个！加上你嫂子，三个女人一台大戏&mdash&mdash我怎么吃得消？&rdquo &ldquo将军吃不消就留给属下好了。

&rdquo副将倒是生得一副文质彬彬的脸孔，和这大漠黄沙大大不合，笑着挥手，身后士兵呼拉拉一片调弓上弦的声音。

&ldquo别闹了，有正事儿。

&rdquo看到副将真的要抢人，南昭有些不耐地沉下了脸，翻身下马，&ldquo这次也不是来抓那些沙蛮子的。

&rdquo &ldquo正事？&rdquo副将宣武倒是怔了怔，看到南昭认真起来，连忙挥手阻止士兵，跟了上去，&ldquo将军不是来抓沙蛮子？那么半夜忽传军令、点起人马前来这里是做甚？&mdash&mdash总不成和那些沙蛮子一样、来这里拜什么莫名其妙的神仙吧？&rdquo &ldquo少罗罗嗦嗦。

&rdquo南昭听得不耐，大手一挥，&ldquo是云少将来了！&rdquo &ldquo什么？&rdquo宣武副将吓了一跳，瘦脸上眼睛睁大了，&ldquo云少将？云焕？是将军您在讲武堂的那个同窗么？&mdash&mdash巫真的弟弟、征天军团钧天部的少将云焕？军中都传称将来会是巫彭元帅继任者的云焕少将？&rdquo &ldquo真罗嗦&hellip&hellip&rdquo南昭大步向着古墓走去，脸上却也掩不住自豪，&ldquo是啊，我在讲武堂的同窗。

&rdquo 昨天入夜时分接到传书，原来是云焕的鲛人傀儡受命通知他前来此处迎接。

当日讲武堂里，自己还比云焕高了几科，而云焕那时沾了当圣女的姐姐光，刚从属国以平民的身份进入帝都，在门阀子弟云集的讲武堂里颇受排挤，而他刚开始性格冷硬孤僻，也不和同窗接近，一直落落寡合。

同样平民出身的南昭，便成了不多几个和他走得近的人。

&mdash&mdash那时候不过是惺惺相惜才和这个年轻人称兄道弟，并非有意讨好权贵。

却不料云家发迹得如此之快，不过几年，圣女云烛便成了元老巫真，跻身帝都最显贵的门阀之中。

而这个年轻人以箭一样的速度在军中晋升，如今已经赫然成为征天军团内最有实力的少将。

而同样平民出身的自己，尚自在这个偏远的属国地界上，当着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小小将军&mdash&mdash按沧流军中规定，镇野军团和征天军团虽然一直并称，然而刚出科的讲武堂子弟首先都要去镇野军团、磨练五到十年的步战和马战，才会被调入征天军团。

这些年他维持这方大漠的安定、管束牧民，也算有些成绩，五年内晋升少将也算是难得。

然而如今虽然官阶和云焕相同，可帝都过来的征天军团少将、和驻扎属国的镇野军团少将之间，谁都知道那是云泥之别。

&mdash&mdash真是什么人有什么命啊&hellip&hellip南昭这样的粗人心里也不是没有感慨的，然而毕竟是直肠子的人，想想也就扔开了。

毕竟这次云少将忽然前来，手里持有帝都巫彭大人的令牌，于公于私，只要他有所吩咐、自己和所有空寂城的士兵莫不要听其调遣。

&ldquo将军，抓到了几个小沙蛮！&rdquo正在想着，耳边忽然听到属下的禀告。

南昭抬头看去，只见士兵不知何处抓了三四个牧民孩子，正一手一个揪了过来押到马前，&ldquo怎么发落？按聚众叛乱枭首示众？&rdquo &ldquo放开我！放开我！&rdquo那些孩子很是野，不甘心地挣扎，&ldquo我们不过是在给女仙上供品！我们没有叛乱！&rdquo &ldquo女仙？&rdquo南昭皱眉，&ldquo什么乱七八糟的&hellip&hellip&rdquo 眼睛看去，却见石墓台阶上果然放着好几个篮子，里面盛满了各类鲜美水果，篮子被彩带绸缎装饰得极为绚烂，坠满了彩色石子和羊骨头，显然这些孩子是费了好大精力去弄这些献给女仙的礼物。

&ldquo妈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沙蛮子！多少次警告他们不要随便聚集喧哗，从来不听老子的三申五令！&rdquo南昭看得心头火起，踢翻了一个篮子，大骂，&ldquo奶奶的，就喜欢到处乱跑闹事，帝都的律令你们当是放屁？你们当放屁，老子可要原原本本实行&mdash&mdash不然怎么对上头交代？年年要半夜三更起来赶你们，以为老子不要睡觉？&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半夜集合的镇野军团士兵个个也有困意，此刻听得将军发作，忍不住又想笑又想打哈切。

然而看着遍地狼藉和几个扭动挣扎的牧民孩子，个个眼里也有不耐的狠气。

这些贱民，非得套上铁圈才会听话。

石墓里的灯渐渐燃尽，而高窗外面的天色也亮了起来。

残灯下，用白布细细包裹着弟子的手掌，最后在手腕处打了个结。

&ldquo这些叫湘做就可以了。

&rdquo看着师傅低头细心包扎的样子，云焕忍不住说，然而手臂却仿佛僵硬了一般无法动弹。

&ldquo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了。

&rdquo慕湮俯下身，咬断长出来的一截白布条，看着弟子烧伤的手，眼里有痛惜的光，&ldquo手如果烧坏了，还怎么用剑？焕儿，你也是好大的人了，怎么一下子就做这样不管不顾的事情？如果在帝都也这样，可真叫人担心啊。

&rdquo &ldquo在帝都不会。

&rdquo云焕低头，感觉师傅的手指轻轻抚过绑带，低声，&ldquo我只是受不得师傅一句重话。

&rdquo &ldquo傻孩子&hellip&hellip&rdquo慕湮忍不住笑了，抬手想去抚摩云焕的脸，然而凝视着弟子英挺的眉眼，眼色也是微微一变，手便落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ldquo别傻了&hellip&hellip别傻了。

你已经长大了，师傅也要死了。

以后要自己对自己好。

&rdquo &ldquo师傅。

&rdquo那样不祥的话再度被提起，云焕刹那变了脸色，脱口。

&ldquo你听，外面怎么又吵了起来？&rdquo慕湮一语带过，却不想再说下去，侧头听着外面的声响，&ldquo好像有很多人来。

&rdquo &ldquo是南昭&hellip&hellip我差点忘了。

&rdquo云焕听到了风中的战马嘶鸣，霍然站起，&ldquo湘，去开门。

&rdquo 几个牧民孩子不停扭动挣扎，一口咬在提着他们的校尉手上，牙齿在铁制的护腕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个校尉也火了，用膝盖猛然一顶孩子的胸腹，引出一声惨叫。

&ldquo将军，别和沙蛮子浪费时间，可不能耽误了见云少将。

&rdquo副将一听帝都来的少将来到这片荒芜的广漠，眼睛放光，挥挥手，&ldquo拉下去都斩了&mdash&mdash把人头挑在竿子上放到这古墓周围，不许取下&mdash&mdash看那些沙蛮子明年还敢来这里聚众叫嚣？&rdquo &ldquo是！&rdquo校尉总算得到了答复，一手拖一个孩子就往外走，一边招呼刀斧手。

&ldquo女仙！女仙！救命啊&hellip&hellip&rdquo牧民孩子的眼都红了，拼命挣扎呼救，可哪里是人高马大的士兵们的对手，一边大骂大哭，一边已经被拖了下去。

坐在马上的刀斧手从背后抽出长刀，表情轻松，甚至还笑嘻嘻地看着被按到地上的孩子，用靴子踢了踢：&ldquo叫啊！你们的女仙怎么不出来救你们？&rdquo 一时间军中哄笑，刀斧手跳下马背，扬起长刀对准牧民孩子的脖子。

&ldquo闹什么，&rdquo忽然有人出声，阻止，&ldquo吵死了。

不许在这里杀人。

&rdquo &ldquo奶奶的！&rdquo副将一向在军中除了南昭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刻乍然在人群里听到这样老实不客气的命令，大怒，抬眼看去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牧民正走入军中，脱口扬鞭，&ldquo造反了？给我&mdash&mdash&rdquo &ldquo少将！&rdquo南昭却是眼睛一亮，翻身跳落，几步迎上去，抱拳，&ldquo南昭来得迟了！&rdquo &ldquo辛苦了。

&rdquo白袍的年轻人从石阶上走下，同样抱拳回礼。

等他抬起头、宣武副将才看清他虽然穿着牧民的衣服，然而发色和五官、的确是冰族的样子&mdash&mdash云焕少将？这位忽然从古墓里冒出来的，就是帝都来的贵客？十巫中巫真的胞弟？帝都中如今炙手可热的新贵？ 剑眉星目的年轻人和南昭打了招呼，便从怀中取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展示给四周的镇野战士：&ldquo征天军中少将云焕，奉帝都密令前来。

即刻起此处一切军务政务，均需听由调度，不得有误！&rdquo 那是一面刻有双头金翅鸟的令牌&mdash&mdash包括南昭在内的所有战士一眼看见，立刻跪下，不敢仰视。

这样的令符在云荒上不超过五枚，每一枚都象征着在某一个地域内君王般的绝对权力。

其中三枚给了大漠三个部落的族长，一枚给了派往南方泽之国任总督的冰族贵族，剩下的一枚留在帝都，只有当发生机要大事之时，才会动用。

双头金翅鸟令符到处，便象征着帝都元老院中十巫的亲自降临，生死予夺。

凡是云荒土地上任何人，不管是战士还是平民，属国还是本族，均要绝对服从令符持有人说出的每一句话。

所有冰族战士翻身下马，持械跪倒，轰然齐声答应：&ldquo唯少将之命是从！&rdquo 看到双头金翅鸟的令符，副将心中一惊，腿便软了，一下子从马背上滚落，匍匐在黄沙里，跟着众人一起答应着，声音却发颤&mdash&mdash他本想了满脑子的方法来讨好这位帝都贵客，却不料第一个照面就得罪了。

&ldquo起来。

&rdquo云焕微微抬手，示意军队归位，对身边跟出来的美丽少女吩咐，&ldquo湘，将巫彭元帅的手谕给南昭将军。

&rdquo &ldquo是！&rdquo湘从怀里拿出密封的书信，交给南昭。

南昭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拆开，一看之下脸色微微一变。

看毕也不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将密信撕为碎片，一片片送入口中吞下。

按照军中惯例处理完密令，南昭清了清喉咙，抬起眼睛注视着云焕的脸，缓缓握剑：&ldquo南昭奉元帅之令，一月内将听从少将一切调遣。

&rdquo 从打开那封密信起，云焕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在同僚脸上，注意着每一丝变化&mdash&mdash他也不知道那封密信的内容&hellip&hellip到底是什么？持有令符、已经可以随心所欲调用空寂城的兵马，巫彭元帅这一封给守将的手谕、难道就是再度重复这个指令？ &ldquo如此，辛苦将军了。

&rdquo从南昭的脸上他看出了某种变化，然而云焕的语气依旧冷定。

&ldquo还请少将移驾空寂城大营。

&rdquo南昭抱拳，恭恭敬敬地请求。

&ldquo不必，&rdquo云焕却是抬手反对，&ldquo我在此处尚有事要办，暂时不便回营&mdash&mdash南昭将军听令！&rdquo &ldquo末将听令！&rdquo南昭听云焕的声音忽转严厉，立刻单膝下跪。

&ldquo即刻起一个月内，军队不得干预牧民一切行为&mdash&mdash无论聚会、游荡、离开村寨均不得约束，更不许盘问。

&rdquo云焕手持令牌，面无表情地将一项项指令传达下去，&ldquo此外，调集所有驻军整装待命，一个月内枕戈待旦，令下即起、不得有延误！&rdquo &ldquo是！&rdquo虽然不明白，南昭立刻大声领命。

&ldquo令军队驻防各处关隘、严密监视过往行人，一个月内，这片博古尔大漠只许有人入、不许有人出！&rdquo &ldquo是！&rdquo 顿了顿，云焕仿佛低头想了一下，声音凝重，抬起手一划：&ldquo这片石墓前的旷野&mdash&mdash不许任何军队靠近，如果有牧民前来，半途上绝不许拦截。

&rdquo &ldquo是！&rdquo南昭点头领命。

云焕吐了一口气，抬手命同僚起来：&ldquo南昭将军，回头将这一带布防图送来给我&mdash&mdash我这几天就先住这古墓，有什么事立刻来找我。

&rdquo &ldquo是。

&rdquo南昭起身，依然不敢问什么，只是答应着，最后才迟疑补了一句，&ldquo饮食器具、需不需要末将备齐了送上？&rdquo &ldquo不用。

&rdquo云焕摇头，眼睛却瞟向一边几个看得呆了的牧民孩子，嘴角一撇，&ldquo这几个曼尔哥部的崽子不能杀，但目下也不能放&mdash&mdash关上一个月再放，传我命令，一个月内不许军队和牧民起纠纷。

&rdquo &ldquo是。

&rdquo南昭有些诧异，毕竟他知道云焕的脾气，可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ldquo还有&hellip&hellip以后都不要在这一带杀人逮人，弄得鸡飞狗跳的。

&rdquo云焕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冷定里带了一丝笑意，低下头敲了敲南昭的肩甲，&ldquo这不算命令，算我求你的&mdash&mdash期限也不止一个月。

怎么样？以前你欠我的三个条件、如今还管用吧？&rdquo &ldquo没问题。

&rdquo南昭一愣，大笑起来，吩咐士兵们一边待命，拉着他转到僻静处，忍不住用力捶了一拳，&ldquo奶奶的，听你前面的语气、唬得人一愣一愣得，还以为你小子五年来变了个人呢！&rdquo &ldquo差不多也算变了个人吧。

不变不行啊。

&rdquo云焕笑，眼睛深处却闪烁着冷光，&ldquo哪象你，一个人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拥兵逍遥，老婆孩子的一堆。

&rdquo &ldquo你难道还未娶亲？&rdquo南昭却是意外，看向帝都过来的少将。

&ldquo订了婚事，尚未娶。

&rdquo说起那门婚事，云焕眉头跳了一下，&ldquo巫即家的二房么女。

&rdquo &ldquo巫即？巫即家现在长房疲弱、二房正得势&hellip&hellip那不是很好？&rdquo南昭虽然多年远驻西域，然而毕竟是将军，帝都的大致情况还是了解一二的，不由抚掌大笑，&ldquo你小子有本事啊！巫即那边的女儿漂亮不？可别象我家那位河东狮&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哪想得到那么远。

&rdquo云焕笑了笑，眉头却是阴郁的，&ldquo如果这次我失手，那这门婚事就取消了&mdash&mdash帝都很多人想我们云家死，你知道么？&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南昭一愣，说不出话来。

&ldquo南昭，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rdquo云焕霍然回头，静静注视着同僚的眼睛，&ldquo如果你也对我玩什么把戏，我大约就在劫难逃，但是，那之前、令符在我手上，这里一切我说了算。

&rdquo &ldquo哪里话！&rdquo南昭脸色变了，握剑愤然而起，&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先别忙着辩解，&rdquo云焕微微笑了起来，忽然抬头，眼光冷而亮，&ldquo我把你当朋友才把丑话说在前头，不捅暗刀子&mdash&mdash南昭，这些年你为了从空寂城调回帝都，一直在国务大臣巫朗那边走动，没少下功夫啊。

&rdquo 一直豪迈爽朗的将军陡然怔住，说不出话来。

&ldquo我没出伽蓝城之前、你便得知了此事吧？&rdquo少将看着昔日同僚，唇角的笑却是琢磨不透，&ldquo我此行责任重大，出发之前、更不会漏了盘点这里的一切人事。

&rdquo &ldquo巫朗大人是信里隐隐约约提起过这事，可是、可是我并没有&mdash&mdash&rdquo被同僚那样轻言慢语之中的冷意逼得倒吸了一口气，南昭回过神来，忿忿然反驳。

&ldquo我知道你没有。

&rdquo云焕微笑起来，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ldquo不然我怎会和你有商有量的坐在这里说话&mdash&mdash南昭，你从来不是卖友求荣、会耍手段的人。

不然以你的能力，怎会这么些年了还在空寂城驻守。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南昭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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