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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 十三、血战(3/3)

眼睛。

房子里、门槛上、街道中，到处都是尸体，刚开始还是稀稀落落的，然后沿着那条通往郡府的燃烧的街道，一路上密集度便慢慢增大，到最后堆积如山阻断了道路。

半空中那些风隼往相反的方向云集而去，显然是发现了炎汐的踪迹。

那笙一想到这里，感觉身子哆嗦的不受控制。

她用力咬着牙，小心地趴在残垣中，避免被天空中的风隼看见，颤抖着慢慢往如意赌坊靠去。

然而，刚一露头，忽然间觉得天空一暗！她抬起头，就看见那一架银色的风隼居然往这个方向盘旋而来，低低掠下。

她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躲到了燃烧着的房屋残骸中。

低头看出去，前面是坍塌了一半的如意赌坊的围墙。

巨大的大厅已经开始烧起来了，梁和柱子歪歪斜斜倒下来，轰然砸落地面。

然而在火焰包围着的、修罗场一样的地狱里，两名男子却正斗得激烈。

白色的光包围着他们两人，黑衣的颜色居然都被掩盖。

凌厉的剑气在空气中纵横。

火烧了过来、然而奇异的是、烧到了他们身侧居然便不能再逼近！熊熊的烈火仿佛遇到了看不见的屏障，被逼退、留出了中间大约十丈的场地。

以那笙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动作，只看到闪电在烈火中纵横交错，包围了两个人的身形。

她甚至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是西京、哪一个又是那位沧流帝国的少将。

她往外探了探头，忽然间脸色苍白，几乎脱口惊叫出来&mdash&mdash这片尚未烧到的地方，满地的尸体中，赫然横放着一具鲛人少女的尸身！蓝色的长发，纤细的手足，身上尚自布满了乱箭&mdash&mdash &ldquo汀？汀！&rdquo认出了昨日里还活泼伶俐对自己笑着的少女，那笙再也忍不住，根本顾不得头顶还有银色的风隼盘旋，蓦然扑出去。

尸体上钉着的长箭隔开两个人的身体，让她无法抱紧汀。

那笙回看背后已经浓烟蔽日的街道，听着猛烈的风声和呼啸声&mdash&mdash已经看不到那一队沧流战士的影子，更看不到炎汐如今的情况。

难道、难道他也会&hellip&hellip在刹那间变成和汀一样？ 那笙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恐惧、无助、茫然&hellip&hellip仿佛一面面铁壁从四面逼过来，将她彻底孤立。

就在那个刹那、两个黑影交错而过，风猛烈呼啸起来，逼得身边猎猎的火焰往外面退开。

一道闪电忽然脱出了控制、从火焰的场地里直飞出去，落到了场外。

&ldquo叮&rdquo，白色的闪电在半空中慢慢熄灭了光芒，落到那笙面前，滚了滚，还原为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银白色的一尺长的圆筒。

&ldquo醉鬼大叔！&rdquo那笙认得这把光剑，忽然间脸色苍白，脱口惊呼。

抬头之间，听到了一个声音冷冽地笑，带着杀气：&ldquo大师兄，果然喝酒太多对你的手有害！&rdquo另外一道闪电从火场中腾起，刺向空手的西京：&ldquo冒犯了！&rdquo 那笙这一次看得清楚、吓得眼睛瞪大。

方才那一击之下、光剑脱手飞出，西京用左手捂着流血的手腕。

此刻，身无武器的他、看到云焕闪电般刺来的光剑，瞳孔陡然收缩。

&ldquo苍生何辜&rdquo&mdash&mdash银黑两色的军服下，沧流帝国少将眼眸冷冽、杀意弥漫，用了天问剑法中的最后精华的&ldquo九问&rdquo！ 西京只来得及偏了偏身子，避开脖颈的要害，&ldquo噗&rdquo的一声、光剑对穿了他的左肩胛骨。

西京忽然冷笑，不进反退，足尖加力、往云焕身畔扑去！&mdash&mdash光剑穿透了他的身体，从背后直透而出，血喷涌。

西京闪电般扑向云焕，那样迅疾的速度让对方还来不及退开、一声闷闷的破击声，光剑的圆柄竟然已经没入了西京肩上的血肉中，连着云焕握剑的手！ 云焕大惊，点足急退，想抽出自己已经陷入对方血肉的手掌。

然而西京的速度更快、仿佛根本察觉不了痛苦，他只是将左肩一低，居然硬生生用肩骨夹住了光剑！ &ldquo在战斗里，肩膀是这样用的。

&rdquo云荒第一的剑客猛然低声冷笑，一语未毕，右手闪电般地抬起，以手为剑、伸指点向云焕眉心，&ldquo且看师兄这一式&lsquo苍生何辜&rsquo！&rdquo 云焕立刻弃剑、松手，后退，然而还是慢了片刻，&ldquo啵&rdquo。

眉心破了一个血洞。

云焕脸色苍白，踉跄退入了熊熊烈火中，抬手捂着眉心。

血流下来，糊住了眼睛。

&ldquo才学了二十年，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rdquo西京反手拔出了嵌在肩骨中的光剑，冷笑，&ldquo不错，剑技上你是天才、胜过我&mdash&mdash但是剑技不是一切！实战呢？品性呢？你知道剑圣门下&lsquo心、体、技&rsquo的三昧么？！&rdquo &ldquo苍生何辜&hellip&hellip&rdquo他忽然喃喃重复了一句，眼神黯淡，血淋淋地抽出体内的剑来，握住，手腕一转、啪的一声吞吐出白光来。

看着面前的同门师弟，大喝一声，提剑迎头劈下：&ldquo杀人者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苍生！&rdquo 剑风凛冽，那些围合逼近的烈焰居然被逼得倒退，剑砍落之处、火焰齐齐分开。

看到主人遇险，风隼上的潇脸色陡然苍白，迅速扳动机括，让风隼逼近地面，长索抛下，想扔给地面上陷入绝境的沧流帝国少将。

然而时间终究来不及了。

云焕被夺去了光剑，赤手对着云荒第一的剑客，气势居然丝毫不弱。

血流了满面，然而血污后的眼睛依然冷酷镇定，毫无慌乱。

在西京光剑劈落的同时，他忽然作出了一个反应&mdash&mdash逃！ 他没有如同西京那般不退反进、绝境求生，反而足尖加力、点着地面倒退！身体贴着剑芒飞出，直直向着战场外围的火焰里逃了出去。

西京怔了一下、没有想到那样骄傲冷酷的军人竟会毫不迟疑的逃跑。

追击的剑快，然而云焕的动作更快。

仿佛被逼到了悬崖、生生激发起他体内所有的力量，沧流帝国的少将几乎是踩着火焰，风一般掠过，逃离。

奔出火场后，也不管多狼狈，他就地一滚灭掉了身上沾上的火苗，伸手抓起地上方才被击落的西京的光剑，嚓的一声扭过手腕，发出剑芒横于身前&mdash&mdash赶上了！ 西京如影随形般跟到，毫不容情地劈下，然而光剑在离云焕身上一尺之处被格挡住。

地上地下的两个人，身形忽然间仿佛凝固。

在力量直接相交的一瞬间，双方就进入了对峙的阶段。

光剑上负担了所有的力量：一方加力，另一方随之增强，一分分往上攀。

平衡一分分的瞬间失去，然后瞬间又恢复。

谁都不敢稍微分神。

只要任何一方首先力量不逮、失去平衡，那么转瞬光剑就将洞穿心脏！ 那笙抱着汀，躲在不远处看着，虽然不明白目前的情况，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风隼此刻掠到了离地最低点，鲛人少女手指如飞般跳跃，丝毫不乱地扳动各个机簧，保持着风隼的飞行速度和方向。

在她的操作下，虽然上面没有其余沧流战士、风隼还是陡然发出了一枝银白色的箭，准确的直刺西京背心。

那一支响箭刺破了凝定的空气，箭头上发着蓝光，刻着小小的&ldquo焕&rdquo字，凌空下击。

西京无法分心去看，然而耳边已经听到了箭风破空的声音。

手上云焕光剑上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强，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压住对方的剑，只要稍微一松手、云焕的光剑就会刺穿自己的心脏！ 那一支响箭呼啸而落，刺向他后心。

&ldquo大叔，小心！&rdquo那笙再也忍不住，不明白为什么西京呆呆的站在那里拿着剑，居然不躲，她直跳了起来。

急切间忘了放下汀的尸体，她一头冲出去，大叫。

皇天在她指间闪烁，随着她的挥舞、陡然间发出了一道光芒，半空那支响箭瞬间断了。

&ldquo啊？又管用了？&rdquo那笙实在是搞不清楚这只戒指抽风的规律，反而怔在原地。

&ldquo皇天！&rdquo地上地下两个人忽然同时惊呼。

云焕的眼睛穿过西京肩头，看到了背后飞奔而来的少女、以及她手指间闪耀的戒指&mdash&mdash他忽然间就收了力、同时尽力往左滚出。

&ldquo噗&rdquo，西京的光剑陡然下击，刺穿他的颈部。

血汹涌而出，然而云焕根本不介意，动作快得宛如云豹，从地上直扑而起，一剑刺向那笙。

那笙猝及不妨，呆呆地抬手下意识一挡。

汀的尸体从她怀抱里跌落地面。

先前的一轮接触中，云焕已经摸清了这个带着皇天少女的底子，知道她根本没有任何本领&mdash&mdash就像一个孩子、手里握着大把的珍宝，却不知如何使用。

那一剑是假动作。

等到那笙抬手挡在面前，皇天发出蓝白色光芒的时候，云焕的剑陡然吞吐而出，光线扭曲了，弯弯地转过那笙的手掌、刺向少女的心脏。

那笙苍白了脸，眼睛看到、脑子想到，可手却来不及反应。

那个瞬间，西京已经抢到，一剑斜封，尽力格开了云焕的光剑。

然而，那笙已经被吞吐的剑气伤到了心口，眉头一蹙、痛得想叫，可一开口就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切忽然间就全黑了下去。

那笙失去知觉委顿的刹那，西京和云焕又再度交上了手。

烈火在燃烧，风隼在盘旋，濒死的惨呼和呻吟充盈耳侧，满身是血地在满目狼藉的废墟里挥着剑&mdash&mdash空桑剑圣上一代男女剑圣的两位弟子。

云焕一连格开了西京的两剑，然而手中的光剑也开始松动，几乎脱手飞出&mdash&mdash从力量来说，自己原本在西京之上，但是此刻颈中那一剑虽然没有刺穿动脉，可已经让体力从沧流帝国少将身上迅速流失。

风隼掠低，上面潇的神色紧张而恐惧，飞索抛下，一次次晃过云焕身侧，然而他却无法腾出手来攀住&mdash&mdash颈中的血不断喷涌，已经不能再拖延。

那个刹那，接下西京又一剑后，云焕踉跄后退，脚后忽然绊到了什么，跌倒。

他低头一看，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雪亮。

西京下一剑不间歇地刺来，云焕忽然冷笑起来，想也不想，探出左手，抓起绊倒他的东西，挡在面前。

&ldquo噗&rdquo，光剑刺穿了那个柔软的事物，血流了出来，然而汀的脸依然在微笑。

西京忽然间就怔住了，看着刺穿汀身体的光剑。

就在他失神的那一刹，&ldquo嚓&rdquo，一声极轻极轻的脆响，云焕的剑穿透挡在面前的尸体，蓦然重重刺中西京！ &ldquo战场上，鲛人是这样使用的。

&rdquo在师兄倒下前他还来得及回敬了一句，然后丝毫不缓地掠起，抬手挟着昏迷中的那笙&mdash&mdash长索再度晃落的刹那，云焕一手攀住，深深吸了口气、忍住眉心和颈部两处的痛苦，身形掠起。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任务完成了，总算没有给巫彭大人丢脸。

对于沧流帝国征天军团来说，胜利便是一切。

师兄说什么杀人者不懂苍生，大约也就是说自己这样的人不可能真正领会到&ldquo天问&rdquo里的精髓吧？&mdash&mdash然而，他又知道什么？！他们不曾在沧流帝国的伽蓝城内长大，不曾体会过那样严酷的制度和等级，也不明白胜利对于战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的国家、民族、青春、光荣和梦想。

&mdash&mdash他作为沧流帝国战士，自幼被教导应该为之献出一切的东西。

&ldquo少将，恭喜。

&rdquo潇收起了长索，看到顺利将那笙带回的云焕，脸上的表情忽然间颇为奇异。

她最后一次看了看底下地面，双手颤抖着，调整着双翼的角度，掠起。

&ldquo好险，差点切断动脉。

&rdquo云焕将昏迷不醒的那笙扔在地上，抬手捂着颈部，满手是血，&ldquo那群笨猪都在干什么？这么多人还没找到一个女孩！快返回伽蓝城&mdash&mdash天就要黑了！&rdquo &ldquo是，少将。

&rdquo潇低下头，答应着，操纵着。

忽然间，仿佛什么东西断了，落下一串噼噼啪啪的轻响。

&ldquo又怎么了？哭什么哭？&rdquo看着跳到脚边的珍珠，云焕苍白着脸包扎着伤口，陡然有些不耐，看向操纵着风隼的鲛人少女，&ldquo是看到我拿那个鲛人当挡箭牌的缘故？你这种没有用傀儡虫控制的鲛人就是麻烦！&rdquo &ldquo云焕少、少将&hellip&hellip&rdquo潇的手指依然跳跃如飞，将风隼拉起，掉头往城南上空那一群编队里归去。

然而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鲛人少女冷艳的脸上依旧有泪水不停滴落，许久才吐出一句话：&ldquo那个女孩&hellip&hellip那个女孩，看上去似乎是我的妹妹&hellip&hellip汀。

&rdquo 他们杀了潇的妹妹？云焕的手蓦然从颈部放下，抬头看着操纵着风隼的鲛人少女，手指不自禁地握紧了身侧的光剑&mdash&mdash如果这个鲛人稍微有异动，他便毫不迟疑地出手。

然而，一边哭，一边潇却准确无误地操纵着风隼&mdash&mdash毕竟不同于那些被按照反射方式训练出来的傀儡，她的灵活程度和应变能力非常出色，甚至一个人就能驾驭这样庞大的机械、同时完成飞行和攻击。

在多次战役里，潇的配合成了他全胜的重要原因。

&mdash&mdash正是因为这样的出色，自己才一直不忍心让潇服用傀儡虫、成为傀儡吧？ 但是，如今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此刻自己极度的衰弱，如果潇在此时叛变，那么&hellip&hellip &ldquo我几十年没有看见她了&hellip&hellip只是听说她认了一个剑客当主人。

我二十年前已经和族人彻底决裂，也不会有面目再见汀&mdash&mdash没想到、没想到，却只能看到她的尸体&hellip&hellip&rdquo哽咽着，潇的泪水不停滴落，凝成珍珠，在风隼内轻轻四处散开。

云焕眼睛眯起，杀气慢慢溢出。

&ldquo可是我看到她在笑&hellip&hellip想来她并不后悔跟着西京吧？她已经尽力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rdquo潇低声喃喃道，风隼的速度加快了，在燃烧着的街道上空掠过，&ldquo就像&hellip&hellip我不后悔跟着少将一样。

我们选择的路不一样，但是，都不会后悔。

&rdquo 云焕忽然冷笑了一声：&ldquo说得动听&mdash&mdash我做过什么善待你的事么？值得你这样背叛族人、舍弃故国？&rdquo 潇的手指停了一下，低下头去，许久，才道：&ldquo少将您允许不是傀儡的我侍奉左右、并肩作战，便是对我最大的善待&hellip&hellip不然，我就是一个天地背弃的孤魂野鬼了。

&rdquo 云焕忽然间有些语塞，仿佛眉心的伤口再度裂开来，他用力晃了晃脑袋。

&ldquo少将当年从讲武堂完成学业、以首座的能力进入征天军团，帝国元帅巫彭大人也对您另眼相看&mdash&mdash那样平步青云的情况下，您选择了身负恶名的我作搭档。

为了不让我成为傀儡，还差点和上级将官动手&hellip&hellip&rdquo回忆起十年前的情景，潇仰起头，&ldquo如果不是最后巫彭大人爱惜您的才能、偏袒了您，您在军队里的前途或许就在那时终结了。

&rdquo &ldquo哦，那个么&hellip&hellip&rdquo抬手捂着颈中的伤口，云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摇头，&ldquo我不让你服用傀儡虫，不过是为了能获得最强的鲛人做搭档而已。

你如果成了傀儡，恐怕反应速度和灵活度都要受到很大影响。

&rdquo 对于这样的回答，潇只是微微笑了笑：&ldquo少将难道不怕我随时反噬？要知道、在二十年前复国军战败后，就盛传我是出卖族人的叛徒&hellip&hellip难道您不怕我再次背叛？&rdquo &ldquo背叛不过是人的天性而已，有什么可怕。

&rdquo云焕包扎好了伤口，忽然也笑了起来，冷然，&ldquo我既然喜欢用锋利的刀、就不能怕会割伤自己的手。

&rdquo 潇不再说话，眼里有些微苦笑的表情，那样剧烈的痛苦和矛盾，几乎要把她的心生生撕扯成两半&mdash&mdash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hellip&hellip那是她自己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选择了的路。

她已然无牵无挂，天地背弃，只剩下孑然一身，直面着毫无光亮的前路。

&ldquo虽然二十年前我还小，没有经历过那一场平叛&mdash&mdash但是、后来我也知道所谓&lsquo出卖族人&rsquo的罪名，不过是假消息而已。

&rdquo云焕包扎好了伤口，将那笙的手脚捆好，扔到一边，淡淡回答，&ldquo那时候巫彭大人把你和其余一些鲛人战士当作靶子推了出去，吸引那些来报复的残余复国军，以求一网打尽&mdash&mdash这事别人不知道，我大约还是知道一些的。

&rdquo 风隼猛然一震，潇的手从机簧上滑落，几乎握不住转轮，她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回头看云焕的表情&mdash&mdash他知道？从来都没有对她提过，而他居然是知道真相的？ 那么，他有没有记起来二十年前那件事&hellip&hellip记得那个鲛人奴隶&hellip&hellip 然而，不等她继续想下去，风隼忽然猛烈地一震，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去势陡然被遏止&mdash&mdash潇猝及不防，整个人在巨大的惯性下向着一列列机簧一头冲了过去。

&ldquo小心！&rdquo云焕猛然探手，将她拉住。

然而风隼失去了平衡，让他也站立不稳。

他连忙一手扶住内壁，一手稳住了驾驭着风隼的鲛人少女，厉喝：&ldquo快调整！&rdquo 撞&hellip&hellip撞到什么了吗？ 她坐在座位上看向前方。

然而奇怪的是面前根本没有东西阻碍着，风隼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拉住了，前进速度忽然放慢，身子也倾斜起来。

潇的双脚已经离开了舱底，全靠着云焕的支撑才能定住身形。

她处变不惊，迅速地操纵着，将机翼的角度调整，拉起。

然而，还是没有办法动！风隼仿佛被看不见的东西拉住，速度越来越慢。

&ldquo喀喇&rdquo，一声脆响，外面仿佛什么东西猛然破碎了。

云焕往外面看去，陡然间眼睛凝聚，瞳孔收缩&mdash&mdash有什么东西绑住了风隼！居然有什么东西宛如看不见的绳索一样、绑住了风隼！风隼坚硬的外壳一寸寸的坍下去，仿佛被无形的手撕扯着，往各个方向四分五裂。

是什么？是什么居然在撕裂风隼？云焕往地下看去，在燃烧着烈焰的废墟里，隐约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对着风隼抬起手来，做着拉扯着这个巨大机械的动作。

这个人&hellip&hellip这个人是？！&mdash&mdash虽然因为太远而看不清面目，那个瞬间、当那人的身形映入眼帘，云焕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气。

好强！比西京、比自己未受伤前都要强吧？ 他心里陡然有难以善了的预感。

风隼的晃动越来越激烈，潇苍白了脸，手指迅速的跳跃，尝试着各种方法，想把风隼重新活动起来，然而力量根本不够。

&ldquo潇，小心了！你带着这个女孩先归队&mdash&mdash我去截住那个人！&rdquo云焕当机立断，吩咐：&ldquo不要管我了！你先把这个姑娘带回伽蓝城复命！&rdquo &ldquo少将！&rdquo潇脱口惊呼，然而在激烈的晃动中连转头的动作都作不到。

&ldquo我去了！&rdquo转动机簧，将长索荡出，云焕转瞬跳了出去，&ldquo你小心！&rdquo &ldquo喀喇&rdquo，在他跳出去的刹那，风隼右翼折断，转瞬失去了平衡，一头往地上栽去。

潇咬着咀唇，一手抓着扶手让自己身体稳定下来，另一只手死死扳住舵柄，勉强控制着已经支离破碎的风隼，让它向着南城里队友聚集的地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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