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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去打牛草,每人每天打三十斤,这样就够吃的了。
” 你们俩? 楚酒酒疑惑的看向后面,这才发现,大队长身后还有一个人,韩生义站在那,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楚酒酒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笑容瞬间消失,她偏过头,不情愿的看着脚边野草。
大队长没发现,正转身跟韩生义说话:“打牛草一天就两个工分,不累,生义你帮帮忙,今年年底分肉,给你家留两根骨头,你爷爷不是腿脚不好吗?给他熬汤,补补身子。
” 肉是不可能给的,每年分肉多少人盯着看,少一点猪血都能嚷嚷起来,也就是骨头和下水,不算在分肉的部分里,村民们想要的话,得自己出钱买,很多人觉得光秃秃的骨头没价值,不愿意掏这个冤枉钱,这才能让大队长做主,送给韩家。
韩生义给村里干活但没有工分,大队长就会想别的办法贴补他,比如去年,给了他家一根莲藕,年底队里分花生,也给了他家一斤。
今年换成骨头,也算是加薪了。
其实就算大队长什么都不给,韩生义也会答应下来,毕竟他们在这个村子生活的好坏,都在大队长一念之间,他的吩咐,韩生义从不拒绝。
他笑了笑,一副特别老实的样子,“谢谢大队长,你放心,菜地那边我也会好好看着。
” 大队长:“菜地的菜都熟了吧,没事,你去打草,晚上我带俩人把菜摘了,新种子公社还没发,回头我去催催,下了新种子,你再种。
” 韩生义应了一声,“好。
” 楚酒酒皱眉听着他俩的对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那块菜地一直都由韩生义负责,除了冬天最冷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种了熟、熟了种,虽说菜地不大,比整天下地轻松,可是,也不能就用两根骨头打发了啊。
明明是那么不公平,可周围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在想,大队长太大方了。
楚酒酒垂着头,闷闷不乐,韩生义走到她面前,以为她是因为看到自己,才这么不高兴,他抿了抿唇,轻声道:“走吧。
” 说完,他率先往河边走,楚酒酒反应一秒,才积极性不高的跟上去。
大队长看俩孩子走了,撸起裤脚,又回到田里,他的二儿子陈忠堂也进来,他揪住一把水稻,一边割,一边问大队长,“爹,韩生义不是挺能干的吗,他一个人就能打六十斤,你咋不让他一个人打呢,他平时管菜地,也就收菜的时候能分两斤带回家吃。
让他多打点草,年底分给他家的东西不就更多了吗?” 大队长:“你懂啥,人家生义有本事,到哪都饿不死,以为跟你似的,啥也不会干。
” 陈忠堂:“……”他哪里不会干了,全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里,除了楚绍,就属他能干好吗? 大队长安排人干活,一向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在有限条件内把效率发挥到最大化,今天却只发挥了一半,陈忠堂撅着屁股,笃定道:“爹,你心里有鬼。
” 大队长抬脚就踹,陈忠堂的屁股上立刻多了一个泥巴印。
“我心里有你!你是用嘴割稻子的吗?少废话,赶紧干活,不然扣你工分。
” 陈忠堂撇撇嘴,到底还是不说话了,大队长也许治不了陈三柱,但治治他这个亲生儿子是没问题的。
儿子听话闭嘴,大队长心里却还是不痛快,哪有儿子这么说老子的,再说了,他心里能有啥鬼,他不就是看俩孩子闹了好几天别扭,想帮衬一把嘛! …… 楚酒酒不知道大队长的用心良苦,还在心里说他黑。
拿着村里发的镰刀,楚酒酒跟着韩生义来到河边,牛草长在湿润的地方,路边随处可见,不过还是河边最多。
韩生义指了指前面,“这种就是了,从根割下来,然后放到一起。
” 楚酒酒沉默的看他演示,看完了,她就扭头跑到远远的另一边,韩生义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能上手,这才弯下腰,开始打牛草。
他速度快,那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是之前干过这种活。
楚酒酒就生疏多了,割好几次,才能把牛草割断,断口参差不齐,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有这么一部分还是生生揪断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楚酒酒就累得不行了。
她要收回前言,干活太累,她可能要辜负大家的期望了。
身上出了一层汗,新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楚酒酒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河边水汽大,本来应该能凉快点,可高温加潮湿,直接变成了蒸桑拿一般的效果。
天热了,人就容易心浮气躁,尤其在直起腰以后,看到韩生义那边堆起了小山一般的牛草,而自己这边还只有薄薄的一层,她瞬间就怒了。
女人不能说不行。
她绝不能被比下去! 楚酒酒的斗志被激发,她拽住牛草的根部,镰刀又快又狠的往下一割。
“啊!” 她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韩生义都是拽着牛草的中部,而不是根部,现在拇指上哗哗往外流的血,替她身体力行的解释了这个答案。
楚酒酒扔下镰刀,痛的不停吸气,她捂着不停流血的手,一脸的欲哭无泪。
自从来了这个村子,她是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这是穿越的副作用,还是她确实太倒霉了? 楚酒酒疼的掉泪,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年代又没有创可贴,她抽着鼻子,这时候,一个身影飞奔过来,他看了一眼楚酒酒的伤口,立刻蹲下寻找车前草,很快找到一株,他用力揉烂了,然后夺过楚酒酒受伤的那只手,替她把车前草敷了上去。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斥责,以及一点难以察觉的忧怕。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镰刀锋利,如果再深一点,你手指都……” 话还没说完,温软的小手被主人用力抽回,车前草下还有血液在缓慢流出。
滴到地上,就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楚酒酒本就委屈,听他说自己,就更委屈了,她倒不是介意韩生义斥责自己,而是介意韩生义在说了那种话以后,居然还敢做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她捂着还在抽疼的手,又气又说不出话来,干脆转身,连镰刀都不要了,径直往自己家跑去。
韩生义只追了一步,然后,就停在了原地,垂眸看着那片染了血的野草,韩生义默不作声的弯下腰,捡起了楚酒酒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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