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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奥丁的阴影(1/3)

TheShadowofOdin

这一刻噩梦和现实连同,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闪电,奥丁的身体弯曲如硬弓,下一刻他就要射出那支矛……那支矛一旦射出就必然命中,那支矛上带着死亡的命运!
“太冲动啦!冲动是魔鬼啊!”路明非再度醒来的时候,芬格尔正坐在床边,感慨地自拍大腿。

窗外还是阴阴的,屋里开着灯,路明非认出这是叔叔家,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头很痛,记忆有点模糊,好像是一个梦境套着另一个梦境,前面的梦境里他看着诺诺被昆古尼尔刺穿了心脏,后面的梦境里他居然胆大到掀开衣服去摸诺诺的小腹……仔细想来后面那个梦还要更可怕一些! “年轻人,对女性有憧憬是好事,掀开衣服就摸就不对啦!有空还是要跟我去去古巴!在南美妹子的海洋里体验一下生活,下次不要那么冲动啦!”芬格尔耐心地往他脑袋上搁凉毛巾。

路明非惊了,下意识地一模脑袋,脑袋上老大一个包,摸上去痛得想要流眼泪……痛是当然的,沙漠之鹰砸出来的包,怎么会不痛呢? 哇嚓嘞!原来后面那个更可怕的梦……是真的! 他一个翻身坐起,诺诺已经换了身衣服,面如严霜,眼神凶凶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自梳长发。

“哎哟哎哟!我头疼我头疼!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怎么办我这是失忆了么?”路明非哀嚎几声想要躺回去。

“晚啦!失忆这招不好用啦!其实你昨晚中途醒过来了一次,昏昏沉沉要水喝,忽然看见诺诺,扑上去跟人说你没事真好。

”芬格尔叹息,“结果被一脚踹回床上去了,这下子你才睡踏实了,一觉睡到中午。

” “什么?中午了?”路明非不敢相信,从窗外的明暗程度来看,更像是凌晨或者阴天傍晚。

“暴风雨嘛,说这一带被热带气旋影响,会连续有很多天下暴雨。

”芬格尔深沉地说,“转移话题聊天气虽然也是个巧妙的办法,但还是不能抹掉你昨晚的禽兽行为啊!”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我真有点记不清楚了!”路明非惨叫。

“能是什么样的问题?事到如今你还要掩盖自己的问题么?”芬格尔忽然严肃起来,就像仕兰中学那位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女教导主任,“犯了错误就要勇敢地承认错误!知错才能后改!说说你是怎么忽然对师姐动了不纯洁的想法?” 跟这个脱线的家伙讲不清楚,路明非跳楼的心都有了……这时候诺诺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那双漂亮的、暗红色的、小老虎一般凶猛的眼睛压制,路明非立刻就怂了,下意识地说我错了我错了…… “我没问你那件事!”诺诺低吼,“我是问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交换座位说要开车,然后立刻就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芬格尔赶来你才醒……醒来就撩我衣服,你没这种胆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路明非心里那个感激涕零,心说师姐你真懂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胆子…… 情况基本上清楚了,他们去那间精神病院找到了楚子航的母亲苏小妍,苏小妍自认为自己是去备孕的,但其实那是一间私立精神病院,他们返回头去找苏小妍的时候,在半路上遇见了一辆迈巴赫,路明非以为那辆迈巴赫是楚子航和他父亲当年驾驶的那辆迈巴赫,而他们正行驶在尼伯龙根里,就要求和诺诺交换座位,自己驾车去追迈巴赫。

之后在他的感觉里,他追上了迈巴赫,遭遇了神秘的奥丁和黑影仆从们,他们逃脱,但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奥丁向着诺诺投出了他那支宿命的长矛。

而在诺诺看来,交换了座位以后他一头栽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一直睡到芬格尔来找他们。

他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那个梦里诺诺就要死了,这世上没人能救她,连路鸣泽都做不到。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

“说下去!”诺诺的眼中炸出寒芒。

这时路明非忽然意识到屋里还有第四个人,一个黑色礼服的男孩,他微笑着站在诺诺背后,双手按在诺诺的肩膀上,用只有路明非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哥哥,宿命这种事,往往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哦。

” 路明非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那真的是一场梦么?为什么小魔鬼也知道那个梦?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的世界乱得一塌糊涂。

但他真就说不下去了,他不由得相信了小魔鬼说的话,宿命这种事,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他不能说出那个恐怖的梦,说出来就会变成事实。

“然后脑子不知怎么就乱了,惊醒之后行为错乱师姐你原谅我……”路明非只好哭丧着脸说。

屋子里静了几秒钟,诺诺铁青着脸,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去了,芬格尔继续自拍大腿,“太冲动啦!冲动是魔鬼啊!” “我们……我们聊点别的行么……”路明非战战兢兢地说,“芬格尔你说你……找到师兄的线索了?” “费了点周折,”芬格尔陡然牛气起来,“不过终于让我找到了突破点!” “什么突破点?”诺诺皱眉。

“我睡着睡着忽然想起校长在跟我喝酒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话,他说仕兰中学真的没有像路明非那么优秀的学生了,要是当初那个姓鹿的男孩不出事,没准还能跟路明非竞争一下。

”芬格尔缓缓地说,“姓鹿的男孩!” 路明非想了想,“这个姓很少见,我不记得我们学校里有姓鹿的。

” “没错!你不记得那个姓鹿的家伙,因为他在15岁那年出了交通事故,死在了一条高速公路上。

”芬格尔说,“他当时是校篮球队的中锋,成绩也很好,如果是这种人升入高中部,确实能跟你竞争一下。

” 路明非心说能跟我竞争的人多去了,我要不是那么多年一直怂到如今,又怎么会被你们俩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我就黑了仕兰中学的校网,去查这个鹿姓男生的资料和评语,虽然学校的资料库不会记载他的全部信息,但从老师的评语里,隐约可以看出这个男生是跟生母和继父一起生活的,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而他的父亲是本地的一位大企业主。

”芬格尔说,“这像不像路明非记得的那个楚子航?” “确实很相似,但他没有活到高中毕业,而路明非记得的楚子航从仕兰中学毕业之后就去了卡塞尔学院,还当上了狮心会长。

”诺诺说。

“暂时只有这些,”芬格尔舔舔嘴唇,“不过我有种感觉,我们能从这条情报里挖出很多东西!”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隔墙传来婶婶的穿脑魔音,“芬格尔啊,忙吧?来帮我拌饺子馅好吧?中午我们吃荠菜馅儿饺子!” 路明非愣住了,这不是他的活儿么?怎么婶婶却叫芬格尔帮忙?中年妇女的声音那亲切那慈祥,简直是在叫自己乖乖的亲儿子。

“来啦!婶婶我来啦!看我给您露一手!”芬格尔报以活泼可爱的回答,说完这个家伙就挽起袖子出门去了,俨然是婶婶一直寄养在德国的亲儿子。

走到门口他又转身冲路明非使了个眼色,“学着点!男人嘴不甜,怎么会有幸福的童年?” 屋子里只剩下路明非和诺诺了,两人面面相觑,却又有点尴尬。

长久的沉默之后,诺诺皱起了眉头,“你做的那个梦……就那么可怕?” “没什么,只是我自己吓自己。

”路明非低下头,轻声说。

“休息会儿吧。

”诺诺没再多说什么。

她抱着一床毯子蜷缩在对面那张床的床角,很快就睡熟了,想来她也是一直折腾到现在都没有睡。

路明非闭了很久的眼睛,再悄悄地睁开,远远地看着那女孩的睡态,她的神情疲惫而头发凌乱,弯曲的细丝贴在脸颊上,修长的脖子上有青色的静脉凸起……一切都像极了那场梦,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她也是这么静静地睡着。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睡过去路明非能把她唤醒,而那一睡过去,她就再也醒不来了。

“哥哥,宿命这种事,往往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哦。

”小魔鬼已经走了,可那句话还回荡在路明非的心里,如同幽灵。

风雨之夜,市立图书馆。

这是一座颇有年代的苏式建筑,红砖外墙,白色屋顶,巨大的立柱,屋顶上还装饰着金色的五角星。

当年它是这座城市里的招牌建筑,叔叔说小时候他们春游就去市立图书馆,在图书馆里坐坐,就觉得自己在知识的海洋里游了个泳。

如今它已经很过气了,馆藏图书也很久不更新,只有一批以前做党政工作的老干部喜欢泡在里面看免费报纸。

这几天雨下得太猛,管理员大妈们干脆锁了门歇工回家了,门上贴着“临时闭馆通知”。

“三更半夜的,你带我们来图书馆干什么?”路明非不解地问。

“当然是来找楚子航!”芬格尔用万能钥匙在锁孔里捣鼓着,啪嗒一声锁舌弹开,包裹黄铜的大门吱呀吱呀地开了。

他们脱掉雨衣——这些天连续暴雨,打伞都不好用了,大家出门都用雨衣把自己裹起来——踏入巨大而陈旧的阅览室,桌椅看起来是六七十年代传下来的,两侧的书架上站着封皮严重磨损的精装书,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发霉味儿。

正前方是面巨大的镜子,高有四五米,镜子周围装饰着金色的藤蔓花纹,透出一股皇家气派,镜子两侧是盘旋进入书库的螺旋楼梯。

沿着螺旋楼梯,他们向下进入地下书库。

地下书库里的霉味更重,芬格尔高举手机照亮,找到了灯绳,拉亮了白炽灯。

老灯泡嘶嘶作响,不像灯泡倒像是燃烧的火炬。

“这里全都是报纸,楚子航给埋报纸堆里了?”诺诺环顾四周。

这间书库里堆满了报纸,成捆的、发黄的报纸,用非常粗放的方式捆在一起,随便地丢弃在角落里,很多已经生出了霉菌。

书架上也都是报纸,保存得稍微精心一些,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的报纸按顺序钉成一本册子,裹上白色的封面,像是一本本的线装书。

“别看是间破旧的图书馆,可这里存着这座城市的历史。

”芬格尔得意洋洋地说,“包括那些被隐藏起来不愿公之于众的历史!” “为什么这么说?”诺诺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那些白封册子的书背,书背上印着日期,从解放前直到今天,排列得整整齐齐。

想必这间破败的老图书馆里有一个或者几个非常敬业的老馆员,几十年如一日地买报纸,装订成册,即使并无什么人来这间书库里查阅。

“你们没想过这个城市本身就很有问题么?”芬格尔说,“它在中国也就是一座二线城市,但如果我们采信路明非的说法,确实有过楚子航那么个人,那么它出了一名S级学员和一名超A级学员,还有一个高架路构成的尼伯龙根,那里面有个自称奥丁能力堪比龙王的怪物。

楚子航的父亲,当然这还是首先假设楚子航确实存在,应该是一名S级甚至超S级的混血种,而他的日常工作是给某位老板开车。

超S级当然没必要给人当司机养活自己,那么唯一的解释是……” “他在隐匿自己的身份。

”诺诺说。

“是的,他看起来是个碌碌无为的中年司机,但实际上是个顶级屠龙者。

他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路明非我没有看不起你老家的意思……应该是在‘守望’什么。

但他意外地喜欢上了楚子航的母亲,生下了超A级混血种的儿子。

但他终于有一天还是被仇家找上门来,仇家很可能是来问他索要一件什么东西,或者什么秘密,但楚子航的老爹没同意,跟仇家玩命,自爆了,只把儿子送出了尼伯龙根。

”芬格尔耸耸肩,“那么在我看来疑问最大的……是这座城市本身!” 路明非愣了几秒钟,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了梦中的尼伯龙根,在那场梦里,尼伯龙根远远不止一条高架路的范围,而是整座城市。

难道说这座城市里真的有那样一个尼伯龙根么?那么它当然是值得、而且必须被守望的,被最精英的屠龙者守望。

北京尼伯龙根的范围也不小,但毕竟还是限于地铁隧道,没有侵蚀地面空间。

那样的尼伯龙根里藏着大地与山之王,要是他老家的尼伯龙根里没有藏着一位龙王,似乎说不过去。

难道说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尼伯龙根旁边?某个至危险的庞然大物随时都会醒来……也许它已经苏醒了,奥丁身上那种介乎神圣和恶魔之间的气息,岂不像极了白王赫尔佐格? “这座城市很奇怪,有各种各样的都市怪谈,神秘的零号高架路并不止楚子航见过,也有人说在暴风雨的夜晚,看到海市蜃楼般的高架路,像条巨龙似的冲入浓雾中,但他们找不到高架路的入口。

”芬格尔说,“还有这座城市每隔几年就有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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